第七十一節 小酌
從對天孚集團的考慮回到西江區自家地盤上來,趙國棟也在琢磨著西江區這邊規劃的發展,說實話到目前西江區也沒有拿出一個像樣的城市發展規劃來,而寧陵市建委給趙國棟的感覺也是一直在夢遊,城市人口已經達到了二十多萬,但是城市發展卻是沒有一個清晰像樣的明確規劃。
撤地建市也有兩年了,城市以烏江和翠河為界劃分成了西江區和東江區以及還有一個開發區,但是城市主體還是在西江區,雖然規劃提出了要凸顯開發區的地位,尤其是重點將翠河與烏江之間這一片地帶規劃為城市核心區,意願良好,但是缺乏可操作性,尤其是在目前寧陵財政並不豐裕的情況下,要想實施城市中心的轉移更顯得困難。
開發區要發展,西江區一樣也要發展,怎樣錯位形成互補優勢也是一個難題,尤其考驗自己這個身兼二職的一把手,趙國棟不知道當初祁予鴻之所以要讓自己身兼二職是不是就是為了平衡這一點,減少惡性競爭。
明確了要將開發區向著電力設備和材料製造基地這個宏願之後,西江區該定位於一個什麽樣的地位也是讓趙國棟煞費思量。
為此他和曾令淳以及賀同等人也商量研究過多次,也提出了不少設想和意向,但是給趙國棟的感覺就是始終還是沒有踩到關節點上,尋找不到一個準確的定位點。
現有企業重振乏力,包袱過重,而你想要尋找新的增長點卻又沒有頭緒,這就是目前西江區給趙國棟的感覺,突破,突破,說得容易,但是如何突破,從哪裏突破,並不是光會喊兩句空頭口號就行的。
趙國棟也仔細分析過省內其他幾個經濟發展較快的城市,比如綿州、建陽,比如賓州、藍山。
綿州和建陽本來就有相當厚實的工業基礎,綿州一直是電子工業基地,軍工企業也不少,現在軍轉民也推進得相當快,利用原來的軍工科技優勢,在機車製造、發動機生產、電子產品等產業有著相當明顯優勢,而建陽則是典型的大型機械設備工業基地,重型機械設備和成套設備在生產在全國都赫赫有名,加上又是發電設備製造基地,工業優勢更加凸顯。
賓州和藍山則與綿州和建陽不同,賓州和藍山都是有著較好交通優勢,一個是烏江主要港口,一個是藍江的主要港口,都可以通行千噸以上輪船,而且賓州是安桂鐵路中轉樞紐,藍山則位於安昆鐵路咽喉位置,十分重要。正是由於良好的地理位置和交通便利條件,加上賓州和藍山原來都有一定的輕重工業基礎,賓州的烏江動力、烏江水泥和三元紅酒業,藍山的東華冶金、藍江銅業以及安南玻璃等,依托原有基礎,再加上改革開放一來這些地區的行業也在不斷進行調整,這兩地的發展速度也相當快,除了形成了原有龍頭行業之外,其他產業也是迅速發展起來。
趙國棟比較了一下,要說寧陵和以上幾個經濟比較發達的城市哪個也不能比,綿州和建陽就不說了,那是依靠國家早期投資確定下來工業城市地位,而賓州和藍山呢雖然也有其自身優勢,但是某些條件上寧陵卻有些和它們相似。
比如港口城市,寧陵的通航能力甚至比它們更好,又比如交通優勢,寧陵雖然現在還沒有鐵路,但是西柳鐵路一旦建成,那寧陵無鐵路曆史就將改寫,而915國道橫貫整個寧陵市也是一個不可或缺的交通有利條件。
加上寧陵地處安東,地理位置也很重要,曆史上就是著名的物資集散中心,而且勞動力資源和土產資源也相當豐富,如果能把這個電力設備和材料基地爭取到手,在輔之以發展一些綜合性的輕工業,寧陵市是具備相當發展潛力的,但是前提有一點,那就是這個電力設備和材料生產企業必須要落戶寧陵開發區。
翻來覆去歸結一點,這個基地必須要落戶寧陵,否則一切都是無本之木。
而要把這個基地拉在寧陵落戶,那就得從各方麵就下手來夯實基礎,先前整頓作風也好,投入基礎設施建設也好,都隻是其中一部分,現在這吸引配套企業來,也是重要的一環,一切都要看這一趟上海之行能有多大收獲了。
簡虹的臉頰浮起淡淡的腮紅,雖然酒量不小,但是紅酒的後勁兒還是讓她身上有些發熱。
霍雲達請客,照理說輪不到請她,但是霍雲達還是請了她,她有一種說不出的成就感,拿霍雲達的話來說,都是從花林走出來的,雖然霍雲達沒有能夠進入西江區委常委,一個非常委的副區長和花林縣副縣長也就是平級調動,但是看得出來霍雲達還是很高興,發自內心的高興,而非那種裝出來的表情。
“趙書記,說實話,我從沒有想過什麽常委不常委,我隻是希望能夠獲得一個發揮的空間,施展抱負的平台,哪怕苦點累點,隻要能作點實實在在的事情,一年下來能扳起指頭數得出自己究竟幹了些什麽工作,我就很滿足了。”幾大杯下去,霍雲達借著一點酒意自顧自的道:“俗話說,士為知己者死,我不敢說自己是士,趙書記也不會要我去死,但是能夠跟著趙書記幹事兒,我覺得踏實,一個字,值!”
“咱們走到這一步圖個啥,圖財?非分之財咱們不敢要,要說國家給咱的,咱們一家人也能算個溫飽奔小康類型了,那這一輩子圖個啥?說句大話,我就圖個能幹點自己想幹又有益於社會的事情,沒別的。”
趙國棟點點頭,卻不言語,桂全友也是舉杯細酌。
“在花林我幹得很痛快,很舒心,現在花林企業基本上已經走上軌道,我可以說當個甩手掌櫃也不為過。趙書記召喚我,我義無反顧。”霍雲達收斂起了臉上原本還有點的酒後放縱之意,變得肅穆起來:“西江區我了解過一些情況,問題多包袱重責任大,可以說每個企業狀況和存在問題都各不相同,要想把這個擔子扛起來,趙書記,我說句實話,我沒半點把握,真沒把握,尤其是想要收到立竿見影的效果,那更難。”
“雲達,你灰心喪氣了?”趙國棟笑著道。
“那倒不至於,我隻說難,並不是說就毫無辦法,就算是難,就算是沒把握,這些工作總得有人去作不是?沒做,難和不難都一樣,作了,難也可以轉換為不難。”霍雲達也笑了起來,“趙書記,你就放心吧,既然我過來了,那這一塊我一定會盡心盡力的好生經營,不過請趙書記給我足夠的時間和耐心,讓我能夠多花一些時間去了解熟悉情況,以便拿出最切合實際的方略來。”
霍雲達是安原工業學院經管係畢業的大學生,從科委到鄉鎮,又從鄉鎮到副縣長,其間走了十五年,年齡雖然不算大,但是資曆卻相當深厚了。
一桌四人,都是從花林縣走出來的,趙國棟也有些感觸,都說結黨營私是古代的事兒,現在叫做圈子,老鄉圈子,戰友圈子,同學圈子,隻要是能夠拉上關係,都能大略的謂之圈子,相互呼應,相互溝通,相互幫助,這就是圈子的作用,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似乎也是諷刺這些圈子的最好言語。
不過趙國棟倒並不覺得這所謂圈子就一無是處,結黨營私,你必須要營私那才是為害一方,結黨換句話說也就是誌同道合才能走到一起,為了同一信念而走到一起,為著共同目標而一起攜手努力奮鬥,這反而是值得嘉許的。
目的最重要,手段倒是其次。
“簡虹,老嚴沒有為難你吧?”趙國棟把話題回到簡虹身上,“這家夥心胸狹隘得很,知道你和我的關係,而且也知道蓮香秘書長和我們關係都不錯,隻怕心裏不是滋味得緊。”
“趙書記,嚴書記就算是想要為難我,隻怕也沒啥機會,重要事情都有蓮香秘書長和宗主任承擔著,我不過就是幫著打打雜,上傳下達,準備一些資料罷了。”簡虹不動聲色的道。
要說嚴立民對自己沒看法那是假話,至少從平素他和市委辦這一幫人的態度就可以看出親疏,簡虹也知道現在不是爭閑氣的時候,埋頭作自己的事情,聽憑外邊怎麽評論,是非自有公路。
“市委裏邊,幹啥都是一種鍛煉磨礪,能在市委裏邊呆下來沉得住,那也是一種境界。”趙國棟語含深意,“上傳下達考驗你的協調能力,打雜也就意味著全方位鍛煉,準備資料那就是要看你的筆頭子能力,哪一樣不是考察人性格能力品德的?簡虹,記住,要沉得下去才能浮得上來。”
趙國棟一番話讓其他三人都是若有所思,雖然三個人都不承認屬於所謂的趙係,但是他們也都承認如果沒有趙國棟從中使力,他們也不可能這麽快就走到現在這個位置上來,這一點不容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