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螳螂捕蟬(四)

位於蘇門答臘島中部的巴裏桑山脈東麓穀地中,印度陸軍第77空中騎兵團前沿野戰機場,剛剛遭遇到中國陸軍航空兵的武裝直升機群的突襲。懸停在空中的直-9D型攻擊直升機群以漫天的火箭彈雨布撒著死亡和毀滅。

機場上停放著的十多架米-35M、米-28N武裝直升機及米-17軍用運輸直升機被一一擊中,在停機坪上熊熊的燃燒起來。曾經不可一世的印度陸軍上尉安塞裏,此刻艱難的蹲在停機坪一側的彈坑中。

“防空部隊在哪裏?高射炮在哪裏?”一個印度陸軍第57山地師的上校站在燃燒的跑道上大聲呼喊著,用手中的INSAS的輕機槍對抗著強大的中國武裝直升機群火力。一排機炮掃來,機場上的輕機槍火力被無情的壓製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安塞裏上尉蜷在彈坑裏瑟瑟發抖,機場的防空火力早在中國人進攻之前,便被秘密機降的中國步兵擊毀在陣地上了。所以在攻擊開始時,印度陸軍已無還手之力。隨著中國陸軍的武裝直升機消耗完了所攜帶的所有彈藥,乘坐著輪式突擊車的中國陸軍航空突擊步兵出現在了一片火海的戰場上。等待他們的不是戰鬥,而是眾多麵無表情、神情呆滯的俘虜。

12月31日,這個2007年的最後一個夜晚,一場空前的大逆轉在蘇門答臘島43.4萬平方公裏的廣袤空間內上演著。短短幾個小時之內,印度陸軍第57山地師由包圍者變成了被包圍者,其在蘇門答臘島中部的各個軍事據點:營區、火炮陣地、野戰直升機場均均遭到了中國陸軍航空突擊集群的攻擊。

麵對從天而降的中國陸軍,印度陸軍各部隊都對無線電台高呼空中支援,但蘇門答臘島北部的印度空軍卻始終沒有出現在戰場上。除了大部分的印軍通訊頻道已被中國陸軍電磁壓製之外,而從爪哇島東部及勿裏洞島起飛的中國人民國防軍東南亞戰區的空軍部隊也已經牢牢的掌控了製空權。

由於缺乏替換備件而難以保障出勤率的印度空軍此刻連己方的機場也難以保護,隻能依靠機場周遍尚算完成的防空火力網驅逐一波一波的中國空軍戰機。但是防區外發射的“雷石6”製導滑翔炸彈仍然有力的摧毀著印度空軍的機場設置和停放在地麵的戰鬥機群。

隨著戰場地麵防空能力的不斷提高,防區外精確打擊能力逐漸成為現代空中打擊的主要方式。由洛陽光電技術發展中心設計研製的“雷石-6”製導滑翔炸彈,采用500KG左右的普通航空炸彈做載體,通過在普通航空炸彈上,加裝一個滑翔彈翼套件的改裝方式,將普通航空炸彈的射程提高數倍,不僅實現了防區外發射,而且成本極為低廉。

又一架中國空軍的JH-7B型“飛豹”戰鬥轟炸機在漫天紛飛的防空炮火中,在高空中打開機翼下方的武器掛架,夜空中垂直下落的“雷石-6”製導滑翔炸彈彈翼套件自動彈開,張開雙翼的“雷石”

由於升力麵積的增加而獲得更好的空氣動力性能,沿著“北鬥”

全球定位製導指示的方向展翅滑翔。

在印度軍隊遭遇全縱深空中打擊的同時,在連接爪哇與蘇門答臘兩島之間的孔雀大橋上,中國-印尼聯軍的機械化步兵縱隊也在全速奔赴戰場。車隊的最前方是高揚著印尼陸軍中將旗的“印尼陸軍1號”—國防部長楊全中將的座車。

這是一輛普通的北京軍用212吉普車,並且據說也早已過了服役期限,但是在幾個月的三寶壟防禦戰中,楊全正是開著它穿梭在戰區的各個角落。

孔雀大橋全長31公裏,跨巽他海峽連接著蘇門答臘島的吉打榜和爪哇島的孔雀港(默吉克)故而得名。由於當年是印尼政府以棕櫚油的實物向中國支付建築費用而建造的,所有又被印尼人稱為“棕櫚油大橋”。

行駛在大橋之上,車窗的兩邊不時閃過荷槍警戒著的中國陸軍的身影。楊全心中不由得覺得林光昭對此次進軍蘇門答臘的安排有些可笑。明明中國軍隊已經在島上與印軍展開了激戰,總統卻一定要強調印尼陸軍是踏上蘇門答臘島的第一人,這多少有些掩耳盜鈴。

不過這就是政治,一個楊全完全陌生的戰場。在不足一個營的印尼陸軍隊列之後中國陸軍第259機械化步兵師的裝甲洪流洶湧著奔向戰場,在接下來的幾天內這支鐵甲雄師將迅速控製蘇門答臘島南部的各大要隘。

而在雅加達和孔雀灣的軍港內,中國海軍孫力軍上校指揮的對地支援艦隊,和劉易大校所指揮南海混成艦隊第2海空攻擊集群的數十艘艦艇已緩緩的駛出寄居已久的軍港,在勿裏洞島南部的海域重新編隊集結。

“媽的,便宜全讓徐傑那小子占了。咱們連口湯都沒喝上。”站在“香港號”常規動力輕型航母的艦橋上,在海軍中被稱為“海上小炮手”的孫力軍上校又開始鼓噪起來了。

“原本打算在強攻雅加達的作戰中,用艦炮火力好好收拾下小日本的‘南洋派遣軍’,一雪當年凇滬惡戰之恥。結果呢?中央一聲令下—送客。害得我們隻能對付幾個印尼猴子的暴民,還要以威懾為主。真他媽的不痛快。”原本摩拳擦掌趕赴戰場的孫力軍這幾個月來在雅加達憋的好似一個怨婦,這段抱怨已經說了不下千遍了,站在他身邊的劉易大校仿佛聽到祥林嫂那句“我隻知道冬天有狼……。”般躲之不急。

“檳城、班加亞齊、安達曼—尼科巴島嶼要塞群,如果仗還要打下去的話,你的近海支援艦隊有的是機會可以一展身手。”與孫力軍一樣,在納土納群島與日本海上自衛隊擦肩而過的劉易大校又何嚐不想大打一帳呢!

不過受“香港號”輕型航母的噸位限製,劉易大校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艦隊在將來的作戰中難以馳騁,更多的將發揮兩棲支援艦的作用,輔助登陸部隊的奪島行動。所以在雅加達駐留的日子裏,劉易大校將更多的精力的投入到對印度遠東戰區各濱海要塞區的情報收集和攻擊演練中去。

“誰知道呢!說不定印度阿三的特使此刻正在北京跟咱們的李外長密談呢。大家相逢一笑泯恩仇,咱們又得打包回家了。”雖然想象著下一個階段的瀕海攻擊的確刺激,但是孫力軍還是有些擔心。畢竟自己的祖國是一個以“寬容、友好”而著稱的文明古國。

孫力軍的猜測並非不現實,但是他猜中了開頭卻並沒有猜到結局。新德裏的特使—副總理阿德瓦尼的確已經抵達了北京,並提出了新德裏認為合理的停火條件。印度放棄在蘇門答臘中部和馬來半島的已控製區域,但中國必需承認亞齊伊斯蘭共和國的獨立地位,同時對馬來西亞政府施加壓力,促成檳城自由港的建立。

對此中國外長李翰文的回答是:顯然印度政府還不清楚目前戰場局勢的發展,這樣的條件等於要中國軍隊放棄已取得的全部戰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