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新的戰場(四)
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當第一縷聖潔的陽光照射在那號稱:永不隕落的星條旗之上,為白宮修剪草坪的黑人園藝工—老約翰再一次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這座昔日的宗主國縱火焚燒過世界權利之顛,曾接納過無數來來往往的房客。他們中有的是冷若冰霜的學者,有的是酷愛孩子和小動物的一家之長,演員出身的看重情調和娛樂,而醉心權力者則成為白宮的囚徒。
比起酷愛跑步。甚至天氣不好時都要在白宮裏上上下下地跑樓梯的前總統卡特來,邁克.李總統也許是白宮曆史上起的最早的一位總統了,因為他總是喜歡黎明時分走出自己的臥室,在早晨清新的空氣中漫步一段時間,即便是今天,一個對於中美兩國而言都無比重要的日子,也不例外。
“您起的真早!”走過一片碧綠的草地,美國國家安全事務助理霍華德.泰勒出現在了邁克.李總統的身後。“習慣而已!倒是辛苦你了,我知道你一向和枕頭有著非一般的友誼。希望昨天晚上朱迪沒有對你那麽晚回去而發牢騷。”看著臉上寫滿倦意的同僚,邁克.李總統輕鬆的開著玩笑,因為他知道經過了昨夜最後的攤牌,中美兩國應該都已經清楚的認識到了這場豪賭最後的結局。
“正是羨慕您的精力,我想下一屆選舉白宮的工作人員肯定會投票給一個懶惰一點的候選人,您的存在對於他們來說真是一種折磨。”
霍華德.泰勒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從手邊的公文包中取出幾張剛剛草擬好的文件。“這是北京方麵對於南太平洋和馬六甲地區的一係列讓步。他們終於不再堅持了。”對於霍華德.泰勒而言,他已經習慣了中美之間的這種暗箱操作,畢竟在對於新興崛起的力量而言,任何的讓步都顯得那麽的不容易。
“沒有辦法,‘海軍陸戰隊1號’的飛行員就等著那裏,整個晚上我都要時刻準備著和中國人的洲際導彈搶時間。”
邁克.李總統一邊接過霍華德.泰勒所遞來的文件,一邊繼續用輕鬆的玩笑打發著這個令人陶醉的早晨。即便是此刻霍華德.泰勒仍能注意到站在總統身後不遠處,身著黑色西裝一臉默然的軍事助理。這個黑皮包就是開啟美國核打擊力量的“鑰匙”
。世人戲稱其為“橄欖球”。假如美國要采取核攻擊或核報複行動,都必須由總統通過這個“橄欖球”才能夠完成。
這個關係著全世界命運的“橄欖球”平時存放在戒備森嚴的白宮東館地下防核地堡內,隻有總統外出時,才由其貼身隨員攜帶緊隨其左右。黑皮包由複合鎖鎖住,除了總統和那位與他形影相隨的軍
事助理外,其他人員都無法打開。
皮包裏一般收藏著以下4種重要文件。(1)黑色手冊:
這是一份長304毫米、寬228毫米、厚19毫米的活頁式手冊,由美國國防部機密文件印刷部印製。內容除了用紅字記載各種核攻擊的報複措施外,對俄羅斯、中國等核競爭對手的核武器運輸手段現況、核彈瞄準目標及預測核彈從發射到命中目標的時間都有詳細的記錄。同時,黑色手冊還記載著美國本身的導彈數目、部署地點及發射預定路線等。(2)機密基地名單:名單的大小與黑色手冊相同,記載著緊急事態
時可供總統利用的機密基地名稱。(3)緊急廣播程序:由8~10張呂宋紙組成,上
麵記載著遭核襲擊後總統向全國發出第一聲廣播的程序,以防止恐慌,提高人民
的士氣。(4)認證卡:寬76毫米、長27毫米的卡片,上麵有總統認證號碼,通過卡片可以確認總統的身份,當該卡不被確認時,任何以總統名義下達的命令都被視為無效。另外,副總統、國防部長、參聯會主席等人都有特殊編號的認證卡,
以便總統無法履行職能時采取緊急應對措施。除了上述文件和認證卡外,黑皮包裏還裝有一台無線電報話機。緊急情況下,總統可直接通過它向核打擊部隊發布命令。
顯然在昨天晚上,美國的龐大的核武庫也處於一級戒備之中。一旦中國對巴厘島上所投放的毀滅力量作出回應,美國政府也將立即還以顏色,身為三軍最高統帥的總統將按照
EAP(緊急行動要領)采取相應行動。
根據緊急行動要領,當北美防空聯合司令部從雷達上測知中國洲際導彈已發射的訊息時,將立即通報國防部指揮中心及
NEACP(國家緊急空中指揮機,又叫飛行指揮所)。同時,國防部指揮中心也立即通報白宮及設置在國內外各地的聯合司令部。白宮軍事部門的總機人員接到通報後,首先發警報給在白宮地下室待命的軍事助理,要求其攜帶“橄欖球”火速趕到總統所在處;接著向總統、副總統和國家安全助理報告情況;發警報給正在待命的總統專用直升機大隊總部,由總部立即出動3架直升機供總統及副總統使用。
軍事助理攜帶“橄欖球”趕到總統身邊後,打開黑皮包,取出黑色手冊,並翻開記錄著報複措施的那一頁交給總統。國防部的軍事顧問要向總統報告敵人攻擊規模及預測的彈落目標,以便總統采取相應報複措施。在總統選擇報複措施前後,軍事主管將安排總統搭乘停在白宮院內的直升機退往華盛頓的機密避難處或與國家緊急空中指揮機會合,退守空中。
另外,白宮特勤小組也將準備兩輛總統專車,以備氣候惡劣、直升機不能飛行時緊急支援。所有這一切行動都必須在北美防空司令部發出警報後25分鍾內完成。一旦總統通過黑皮包內的無線電報話機用密碼
發出開火的命令,美國的整個核打擊機器就會迅速運轉起來。
隻要短短幾分鍾就會有上千枚裝有核彈頭的洲際導彈將從位於蒙大拿州馬姆斯特羅姆空軍基地、位於北達科他州大福克斯空軍基地等陸基導彈發射基地內騰空而起,隨著美軍的核潛艇遊弋於各大洋的潛射“三叉戟”導彈和“戰斧”導彈,也將從全世界的各個角落撲向目標。
還好這一切的程序此刻都沒有成為現實,美利堅和中國又重新迎來了一個嶄新的黎明。“中國被我們的秘密武器嚇壞了吧?”看著邁克.李總統閱讀這些文件時臉上露出的微笑,霍華德.泰勒多少有些慶幸在昨夜那場致命的對衝之中,第一個踩刹車的是中國人,麵對美國在第四代核武器上的技術優勢,中國人應該已經體會到挑戰世界唯一的超級大國是多麽的艱難。
“不,是我們被中國人嚇壞了才對!要知道剛剛進入列裝邊緣的伽瑪射線彈已經成為了美國唯一可以向中國炫耀的武器。”
邁克.李總統默默的合上了手中沉重的文件,那是並不是妥協,而是一場最為公平的交易,中國將繼續在馬六甲舒張自己的勢力,而美國將是一個合作的夥伴,不被排斥在外,僅此而已。
“列裝邊緣?您的意思是……。”麵對邁克.李總統的默然,霍華德.泰勒多少有些意外的問道。“是的!那是B-2A型隱身轟炸機在巴厘島投下的是我們唯一的一顆伽瑪射線彈,它甚至沒有經過實驗,隻是唯一的一顆樣品而已。甚至連五角大樓都無法保證它是不是真的炸響!”
邁克.李總統抬起頭來,沐浴著此刻溫暖的陽光,微笑著低聲說道。
“那麽如果,不,是萬一那是一顆啞彈呢?”
在得知了真相之後霍華德.泰勒多少有些後怕,壓低了聲線小聲的問道。“那架B-2A型隱身轟炸機上還載有足夠數量的常規炸彈足夠將整個新加拉加夷為一片平地,包括那枚不走運的啞彈。”這無疑是一場真正的豪賭,實際上真正沒有底牌的恰恰是一再加注的美國,就如同半個世紀前在登陸日本列島前的羅斯福所作過的那樣,邁克.李總統用手中並不成熟的新型武器有效的嚇退了對手。唯一不同的是羅斯福手中有3顆原子彈,足以進行一次實驗,和一而再的投在日本向斯大林宣示力量,但邁克.李總統手中隻有一枚伽瑪射線彈。
“不過我們成功了,在接下來的幾年裏,中國人將投入無數的人力和物力來尋找可以製衡我們的武器。這是我們最熟悉的領域—冷戰、軍備競賽,我想我的後輩們注定可以看到一場輝煌的勝利,戰爭最終將降臨在南太平洋的萬裏波濤之上,介時美洲的金雕將最終戰勝奔向極限的中國巨龍。”
邁克.李總統不會忘記日內瓦獨立科技研究學院主任安德羅.格斯潘曾在限製伽瑪射線彈的問題上所說過的話:“所有無法接觸這種武器的國家都會(被迫)選擇製造核武器,作為震懾力量。”
“好了,歡迎和我的家人一起共進早餐。正如富蘭克林.羅斯福在一次講話中所提到的那樣:‘我從未忘記,我住在一幢屬於全體美國人的房子裏,我受到他們的信任。’”
邁克.李總統大方的拍著站在原地陷入沉思的霍華德.泰勒的肩膀,擁抱著他一起向白宮走去。
就在中美兩國圍繞著巴厘島展開幾乎殊死的角逐的同時,在與這個小島一海之隔的爪哇島東部另一場戰鬥也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當世界另一端的美利堅處於陽光燦爛的早晨時,在遠隔大洋的爪哇島東部的熱帶叢林之中卻是一個無比漫長的雨夜。
此刻一群衣衫襤褸的人影在這無邊的雨幕之中艱難的向東走去,泥濘的道路一再令他們舉步為艱,但是他們必須向前走去,走出這邊曾經保護過他們的叢林,走向那可以獲得增援和補給的後勤基地。而在抵達那個安全的營地之前,即便是在這樣雨夜,即便是在遮蔽了大多數光線的叢林裏,他們也不能使用任何的照明器材,因為任何的光線都有可能召來那盤旋在夜空之下的死神。
在綿長的隊列中不時有人摔倒,有人掉隊。這些人很快就會被無邊的叢林而吞沒,但是沒有人會停下來拯救這些不幸的人們,求生的本能已經泯滅了所謂的憐憫。“該死的,真不應該參加這所謂的遊擊隊。”背著沉重的俄製AK-47型自動步槍,19歲的爪哇族女孩安穀(ANGGUN)此刻正小心翼翼的跟在指揮著這支190人的遊擊部隊罵罵咧咧的最高指揮官拉赫比尼的身後。
安穀的全名是ANGGUN
SA**I,在爪哇島這個名字的含意是“一個美夢的誕生”。而與這個美麗而又夢幻的名字一樣,正值人生花季的安穀擁有同樣美麗的外貌,爪哇族特有的古銅色皮膚和飄逸的長發加上性感的五官,讓她成為了自己村裏遠近聞名的美女,老人們爭先猜測著這個擁有上天眷顧的女孩最終會嫁入哪家的豪門。
但是安穀沒有等來迎親的花車,等來的卻是一場毫無先兆的戰爭,安穀遠離繁華的雅加達,也沒有華人聚居可還是難逃戰火的洗禮。在一個晴朗的早晨,數十名荷槍實彈的印尼政府軍的士兵突然出現在了村莊裏,雖然他們名義上是來保護這個孤獨的村落,但誰都看得出來他們不過是被中國遠征擊潰的散兵遊勇而已。很快所謂保護之類的溫馨的麵紗開始脫落,這些已經不受任何軍紀約束的士兵開始這個遠離戰場的小鎮宣泄自己的武力。
這些仗著自己手中M16自動步槍這些“草頭王”開始在安穀的村莊實施原始的武裝割據,糧食、財物到年輕漂亮的女孩子這些早已不期盼明天的兵痞無所不取,在這個與世隔絕的村莊裏他們就是一切的主宰。最終無法忍受的村民冒著被屠村的威脅,派出了村莊的兒子去向雅加達求救。但是村長的兒子帶回來的卻並不是印尼民主聯邦的華人軍隊,而是拉赫比尼指揮著下激進的穆斯林遊擊隊。
在美國中央情報局的支持之下,類似於拉赫比尼這樣的小股穆斯林遊擊隊多如牛毛,他們大多活躍於印尼民主聯邦軍控製區和穆斯林遊擊隊根據地的交接地帶,這些規模較小,組織散漫的“遊擊尖兵”往往由東爪哇當地的土匪和打散的原印尼軍政府兵痞組成,由於行為不端,這些人往往被印尼穆斯林遊擊隊的主流—“真理捍衛者陣線”視為異類,而派往危險地帶去充當炮灰。不過這些亡命之徒的戰鬥力也不容小視,所以他們的控製地域也被美國中央情報局劃為“灰色流沙”。在對抗印尼民主聯邦的華人軍隊中起到遲滯和消耗對方的目的
拉赫比尼所率領的這一股武裝抵達安穀所在村莊並沒有與原先盤踞在這裏的原印尼軍政府兵痞發生衝突,相反由於行事風格的相似,雙方很快達成了協議。合流之後共同管理這個不足千戶的小村落,不過比起此前那些隻求溫飽度日的原軍政府的散兵遊勇相比,拉赫比尼的管理模式顯然更為“科學”。
他首先槍決了跑出村莊尋求援助,而將他這頭惡狼引帶來這裏的村長之子及其全家,用血腥的屠戮來恐嚇這裏居住著善良卻又怯懦的村民,隨後拉赫比尼有效的分配了自己手下參差不齊的兩百多名武裝分子,在安穀所在村莊的周遍建立了兩道封鎖線,將這個原本就位於偏遠戰區的村落與外界世界的聯係一一切斷。隨後他又將部下的住所安插到每個居民家中,對這裏的原住民實行保甲製的管理,任何一戶人家的反抗都將株連其附近十戶的鄰居。
在初步建立了對這個小村莊的統治之後,臉上有這數道恐怖刀疤的拉赫比尼開始了對這個村落竭澤而漁的戰爭動員,首先是物資方麵,所有家庭隻能保留3天左右的口糧,燃量、交通工具等其他生活必需品全部上繳給遊擊隊統一管理,采用配給製分配。所有精壯男子和年輕女子全部要加入遊擊隊,而他們的第一個工作就是被蒙住雙眼,想牲口一樣將所收集到這些物資背到位於村莊數十公裏外的密林之中的野戰營地中去。
這是美國中央情報局最新的遊擊戰發明—死亡雙重蛛網戰術。這是美國中央情報局在研究了人類近代曆史上包括:中國抗日戰爭、越南遊擊戰、阿富汗戰爭在內所有的經典遊擊戰案例,而製定出來的新型戰術。在東爪哇地區,美國中央情報局設計了兩套相互重疊的基地網絡。
首先是以自然村落為依托的據點群,這些村落表明上被加固成抵抗政府軍清剿的防禦據點,但是一旦政府軍攻占這些看似是遊擊隊生存之本的自然村落,他們就會發現,在這裏無法獲取任何有效的補給,有的之是一個個目光呆滯、嗷嗷待哺的老人和孩子,而穆斯林遊擊隊早已退入密林深處,憑借著預先構築的野戰營地長期潛伏,等待長途跋涉、勞師遠征的政府軍在不斷的進攻和收複更多的村落之後,為漫長的補給線和越來越多的需要收容的難民所拖垮,最終如同一隻落入蜘蛛網中動彈不得的巨大飛蛾一般,最終被遊走在蛛網中央以逸待勞的蜘蛛慢慢的吃掉。即便蜘蛛的體積遠比落入蜘蛛網的生物小的多,但是憑借著這“雙重的蛛網”,仍然可以取得勝利。
據說這一戰術的設計者是美國中央情報局遊擊戰專家—原美國陸軍“綠色貝雷帽”特種部隊指揮官—斯克爾中校,在精英輩出的美國中央情報局之中,斯克爾中校絕對是一個傳奇,這個傳奇不僅是他本人,而且來自於他的整個家族,他的祖父正是昔日一手撲殺社會主義陣營萬千青年心目中的英雄—切.格瓦拉的美國軍隊南方司令部情報機關負責人,空軍準將威廉.斯克爾,在斯克爾中校的幼年時代,他的祖父便不厭其煩的向他傳授自己在多年反遊擊戰工作所積累的經驗,這個倔強的老頭甚至在斯克爾中校10歲起,都會在他的假期裏,把這個可愛的孩子扔到叢林、荒漠之中,開始祖孫兩年恐怖的“追逐遊擊”。
從童年開始的地獄訓練令斯克爾中校成為了美國中央情報局首曲一製的遊擊戰和反遊擊戰大師。從阿富汗的山區到伊拉克的遜尼三角區到處都留下了這個美國遊擊戰死神的威名,如果不是白宮指名讓他去擔負另一項危險的使命,斯克爾中校是決不甘願錯過與世界遊擊戰宗師—中國人交手的機會。不過他同樣對自己所編製的“死亡蛛網”充滿了信心,他相信在近半個世紀之後,早已荒廢了遊擊戰術的中國軍隊未必能迅速破解他巧妙的陷阱。
的確,斯克爾中校的布局在印尼民主聯邦軍在東爪哇清剿戰的初期,對剛剛組建的印尼華人軍隊造成了巨大的傷亡,隨著一個個村莊的解放。貌似強大的政府軍迅速失去了占據優勢的機動性和兵力優勢,成為了被困死在一個個孤立據點和不斷延長的補給線上的獵物。
安穀是在雅加達的華人軍隊抵達村子的前夜,在自己家的地窖裏被正在埋設詭雷的一名穆斯林遊擊隊士兵發現的,她永遠無法忘記那個噩夢般的夜晚,一個滿口黃牙、麵目猙獰的男人揪著她的頭發把她從藏身的地窖裏拖了出來,用手槍指著自己哭叫著苦苦哀求的父母,將她按在自己家的竹榻上,胡亂的撕扯著自己的衣服。雖然從那些原軍政府的兵痞到來之後,她就一直躲在地窖裏,但是每天來為她送飯的母親還是會告訴她這些惡魔對村裏的姑娘所作的事情。那個時候她真的怕極了。
但是此刻拉赫比尼出現了,他用槍頂住那個被yu望燒掉了所有理性的男人。不過理由並不是軍隊的紀律。而是告訴他華人的坦克就要到了,現在不是幹這個的時候。拉赫比尼抓住了驚魂未定的安穀,將她拖出了自己的家,在安穀被淚水淹沒的瞳孔裏,最後隱現的是倒在槍聲中的父母和熊熊燃燒著的村落。
撤退的道路並不平坦,從拉赫比尼和其他遊擊隊士兵的口中,安穀聽到了他們的畏懼—雅加達替換了在泗水前沿指揮中心的指揮官,一個恐怖的名字在遊擊隊裏如幽靈般的遊**著—楊全。這個如鬼魅般可怕的華人男子,在遊擊隊的口中成為了死亡的代名詞,在他的指揮之下,一度被動挨打的華人軍隊在最近兩天宛如蘇醒的雄獅一般銳不可當。
雖然為穆斯林遊擊隊提供情報和物資支持的美國中央情報局在巴厘島的基地被摧毀的確沉重打擊了在東爪哇的遊擊隊的行動,但實際上遊擊戰專家—斯克爾中校所設計的“死亡蛛網”即便沒有巴厘島的支持也可以長期支持下去,真正將遊擊隊趕進絕路的是楊全中將精確的部署和打擊。同樣是遊擊戰出身的楊全隻有一支圓規和一張高比例的東爪哇軍用地圖就計算出了所有穆斯林遊擊隊在叢林中構築的野戰營地的大致方位。
撕碎“死亡蛛網”的行動其實異常的簡單,由陳劍的印尼民主聯邦內衛機動部隊和印尼民主聯邦陸軍同時行動。內衛機動部隊負責空投到密林深處搜索和奪取那些為遊擊隊提供長期後勤補給的野戰營地,而印尼民主聯邦陸軍則負責從正麵收複一個個村落。這個戰術看似平淡無奇,但實際上在一片茂密的山林中準確的找出遊擊隊構建的野戰營地卻談何容易,即便是高精度的軍用衛星都無法發現在目標,在楊全的腦海裏卻往往無所遁形,他以一個遊擊戰士的角度思考著整個網絡的布局。
尋找第一個野戰據點是最為艱難的,楊全用了整整12個小時對著地圖反複計算才最終確定了它的大致方位,但是當第一個點、第二個點、直到第三個點的推算被證實了之後,楊全突然發現設計這個巨大的網絡是一個人,雖然這個未曾蒙麵的對手無疑也是一個遊擊戰高手,但是自己已經洞破了他的整個思路,甚至所有的偽裝、陷阱都是那麽清晰,因為如果是自己恐怕也會按照這個思路去設計這個死亡的網絡。
撤出村莊之後,拉赫比尼和他的遊擊隊擁有400人,除了200多名遊擊隊員還有包括安穀在內的100多名從村裏裹挾來的村民。拉赫比尼相信他可以退入叢林利用野戰營地與華人軍隊周旋,但是當他穿越叢林來到自己的營地,迎接他的卻是密集的子彈,印尼民主聯邦內衛機動部隊突然從營地和叢林裏對他的部隊展開了前後的夾擊。戰鬥僅僅進行了十幾分鍾,裹挾的村民突然逃散,拉赫比尼拉和安穀和他的遊擊隊便丟下數十具屍體向友鄰部隊的遊擊區潰退。
在接下來的幾天裏,被拉赫比尼拖著翻山越嶺的安穀見證了這些遊擊隊宛如狗一般被追著打的生活,所有下一個野戰營地總會被華人捷足先登,而退入村莊也是死路一條,因為所有的物資都已經被強行征集走了,留下的糧食還不夠果腹的,為了生存遊擊隊隻能向東逃竄。
他們不能夠走大路,因為那是政府軍低空盤旋的直升戰機和快速摩托部隊的獵場,那是楊全中將到任之後新組建的獵手,印尼民主聯邦還沒有足夠多的武裝直升機,投入清剿的大多是用於運輸的通用直升機和民用直升機,即便如此對於缺乏防空武器和士氣低落的遊擊隊仍然是天空中的死神。而快速摩托部隊則是原印尼民主陸軍機械化縱隊的延伸,數支由10名左右善於駕駛摩托的陸軍士兵組成的戰鬥小組,遊獵於機械化縱隊前方數十公裏處,發現小股遊擊隊就發動攻擊,如果遊擊隊規模較大就保持接觸等待其他快速摩托部隊和機械化縱隊的支援。
麵對這些新的獵手,遊擊隊隻能在山嶺裏艱難的穿行。不斷的向下一個目標狂奔。2天前拉赫比尼和另一支遊擊隊遭遇,他們的易守難攻的營地裏擁有足夠的物資和武器但是戰鬥的意誌卻已經垮了,營地周圍布滿了政府軍的勸降傳單,在拉赫比尼抵達之前,2架印尼民主聯邦的直升機飛臨了他們的頭頂,在一片驚恐之中投下漫天的傳單,傳單裏明確的表達了楊全的意見:要麽投降、要麽毀滅。如果放下武器,雅加達將特赦他們。
拉赫比尼在和他們的指揮官憤怒的交談中,突然拔槍打爆了對方的腦袋。雖然一場血腥的內訌就在原本平靜的營地爆發了,安穀目睹那恐怖的場麵,拉赫比尼的部下殺光了所有的“動搖者”,當滿臉血汙的拉赫比尼猙獰的向她走來,她感覺到這個男人就是惡魔。“給我,不然我要所有的兄弟輪了你。”
拉赫比尼死死的將她壓在滿是鮮血的地上,但是不等他褪下安穀的褲子。遠處的天空便傳來了雷鳴聲的聲音,2架中國空軍的強-5型強擊機噴射著致命的火舌俯衝而下。拉赫比尼不得不終止了自己的瘋狂,拉著安穀再度衝入叢林。
“下一站吧!那裏是一個大型的基地,有美國人支援的高射炮和防空導彈。”
拉赫比尼甩給戰栗著的安穀一支沾滿血汙的俄製AK-47型自動步槍,向驚恐的部下們說過了一個最完美的謊言。他並不知道下一站等待他的是什麽,但是他死不
相信華人會特赦滿手鮮血的他。
在大雨中,他們終於看到了這個大型基地的輪廓。一頂頂布滿迷彩和偽裝物的帳篷在夜色裏與叢林溶為一體。“停下!”拉赫比尼對身後疲憊的部下揮了揮手,慢慢的掏出懷中的手電對著營區打了兩短一長的燈光信號。在許久的沉默之後,對麵傳來了一短一長的回應。“這裏安全!”拉赫比尼露出猙獰的笑容,對著身後的安穀露出滿口的白牙,帶著他的部下貓著腰向著希望走去。那是此刻早已筋疲力盡的安穀卻雙腿一軟,癱坐在了雨幕之中
突然一道細微紅光宛如死神的絲線照射在了拉赫比尼的眉心,一聲輕微的宛如夜鶯啼叫的槍聲召喚出了那早已等待多時的彈雨,第一發子彈就穿透了拉赫比尼的腦殼,宛如季風般的射擊聲中一隊穿著雨衣的士兵從帳篷中衝出,他們用爪哇語高聲呼喊道:“我們是印尼民主聯邦內衛部隊,繳槍不殺。”
短暫的交火轉瞬結束,一個披著雨衣的士兵跨過滿地的屍體和俘虜走到了安穀的身邊。用槍口下的戰術手電照了照在大雨中艱難的喘息著這個女孩,回頭對營地中央大聲喊道:“衛生兵!有個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