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席卷千軍(四)
“春蓬之恥,刻骨不忘,‘解圍’之恩,牢記終身”2008年最初的3個月裏,這句響亮的質問幾乎無時無刻不在那些從泰國南部戰場上歸來的勇士心頭縈繞。“是啊!我們是什麽?我們曾是中國人民國防軍中最為精銳的山地步兵。我們的番號是中國人民國防軍第52山地步兵旅。”這樣的回答或許並不真正的鏗鏘有力,但是當千百人同時在內心深處呐喊時,即便是最為微弱的聲線最終也將匯聚成滔天的巨大聲浪。
在很多人看來中國人民國防軍第52山地步兵旅的馬來半島遠征之行雖然稱之為完美,但卻也很難與失敗劃上等號。作為中國人民國防軍印度洋戰區地麵的“正印先行官”,第52山地步兵旅幾乎是一馬當先,在陸軍第13集團軍的主力得以展開之前,便已經進入了克拉克地峽戰區。
盡管春蓬府戰役的進展過程之中出現了諸多意外,但是在最終的數據統計之上,第52山地步兵旅依然保持著與敵軍1:4的傷亡比率。即便是在局麵最為難看的班堅恩地區,麵對著印度陸軍6個傘兵營的精銳部隊,第52山地步兵旅第3營也打出了斃傷敵769人,己方僅傷亡250人的優異成績。兩軍的交換比依舊保持在1:2以上。
但即便如此,第52山地步兵旅經曆了春蓬府戰役最初的艱苦鏖戰之後,卻迅速的被戰區司令部調離一線。不僅掃**印度傘兵部隊在白灘野戰機場周遍據點的任務迅速交由後續到達戰區的中國人民國防軍第13集團軍來執行。麵對著第13集團軍2師3旅的重拳出擊,無論是兵力還是裝備上都處於明顯劣勢的印度傘兵部隊在春蓬府一線的防線被迅速撕成了破布。但是與第13集團軍輝煌的勝利相比,幾乎剛剛進入戰鬥狀態的第52山地步兵旅卻隻能在二線看著友軍大展拳腳。
“地麵戰才剛剛打響,阿三在整個東南亞還有不下10萬陸軍呢!咱們有的是機會!”麵對戰士們熱切請戰的願望,第52山地步兵旅的各級軍事主管和政委們隻能以“眼光要長遠”來寬慰幾乎在後方待到抓狂的戰士們,的確春蓬府戰役僅僅是打通了克拉克地峽,在檳榔嶼和馬來半島之上還有眾多的硬仗在等待著遠道而來的中國陸軍。
但是事實卻總是那麽的無情,在春蓬府一線的硝煙散盡之後。已經感覺休整完畢的第52山地步兵旅卻得到了戰區司令部令人難以接受的消息。第52山地步兵旅在接下來的地麵戰中將駐守克拉克地峽一線,負責保衛部隊不斷延伸的後方補給線。
“大軍未動,糧草先行。”對於一支越境遠征,不斷麵對野戰和攻堅壓力的集團軍來說,後勤補給的重要性絕對足以提升到一個需要密切關注的程度。在需要達成連續高強度突擊的情況之下,中國陸軍第13集團軍不可能不斷抽出一線部隊來鞏固補給線,戰區司令部讓第52山地步兵旅來擔任這一任務,從戰略的角度來看並不能說是一招隨心所欲的閑棋。
但是對於一行以來都自認為擅長山地作戰的第52山地步兵旅突然被轉而承擔了原本應該由二線部隊甚至武警來完成的使命,廣大官兵的情緒難免有些過激。“我們是革命的一塊磚,那裏需要那裏搬。”一路之上,第13集團軍高歌猛進,各部隊打的可以說是暢快淋漓,而第52山地步兵旅則跟著後麵,大多數的時間都花在修橋補路之上。可以說是日子過的無比乏味。
唯一不多的幾次實戰機會出現在泰國南部宋卡、也拉、北大年和陶公四府。印度的入侵,令泰南四府當地聚居的伊斯蘭極端組織活躍頻繁,一度到了摧毀泰國政府機關、割據城鎮的地步。雖然隨著克拉克地峽戰鬥的結束,泰國政府開始努力重新掌握對這四府的控製權,但是麵對已經形成了氣候的伊斯蘭極端組織。單純依靠泰國軍警的力量,要想迅速恢複當地秩序並不容易。
雖然戰區司令部要求第13集團軍協助泰國方麵的行動恢複,但正急於一舉吃掉正處於戰略收縮狀態下的印度陸軍第4師的第13集團軍軍長李光漢少將來說,要停下坦克的履帶,去綏靖地方顯然並不符合他的脾胃。在以重型武器為先導,摧毀了一係列伊斯蘭極端組織可能阻擋前進的據點之後,第13集團軍打出了一條通路的橫穿泰南四府,而在其身後卻還留下眾多的伊斯蘭極端組織盤踞的城鎮。
這些城鎮盡管規模不大,但卻早已被伊斯蘭極端組織修築成了易守難攻的要塞。在泰國陸軍久攻不下的情況下,第52山地步兵旅應邀出手,在經過了多年城鎮反恐訓練,又憋了一肚子邪火的中國山地步兵麵前,這些試圖負隅頑抗的伊斯蘭極端組織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在連續多次幾乎隻能用鋼刀切豆腐的攻堅行動之後,泰國南部四府的穆斯林中迅速開始流傳一個恐怖的傳言—泰國政府請來了中國陸軍駐紮在新疆的特種部隊。這些軍隊長期以來都在與“東突”分裂組織作戰的一線,對伊斯蘭極端組織下手狠辣無情。繼續抵抗恐怕隻能是玉石俱焚。一時之間,泰南四府降旗四處,泰國政府甚至都有些懷疑,究竟是什麽改變了這些一向以來熱衷於鬧事的穆斯林突然變的如此馴服起來。
盡管在泰南四府打出了軍威,但是就如足球場上前鋒才是永遠的英雄,擔任後衛的第52山地步兵旅即便化解了再多的危機,往往也隻能被淹沒在第13集團軍斬將奪旗的輝煌勝利之中。在成功的恢複了泰南四府的治安之後。第52山地步兵旅的戰地生活重新歸於無聊和沉寂。當第13集團軍和印度陸軍的裝甲部隊在檳榔嶼以北展開激烈的對攻之時,第52山地步兵旅曾一再請戰,甚至私自組建了一個反坦克營試圖趕往戰場分一杯羹。但是在大包大攬的第13集團軍麵前第52山地步兵旅似乎總是晚了一步。
其實沒有仗打的憋屈倒還在其次,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第52步兵山地旅被印度傘兵部隊包圍,多虧第13集團軍主力部隊趕到才解圍的謠言開始在整個戰區裏傳播開來。每次通過第52山地步兵旅所駐守的兵站,隸屬於第13集團軍的部隊總會帶著調侃的語氣說:“兄弟們辛苦了,以後打的不好沒關係。後麵還有我們第13集團軍。”這樣的玩笑在以男人為主的軍隊之中其實並不算過分。但是此刻卻如同一柄柄鋼針紮的每一個第52步兵山地旅戰士的心中。一開始戰士之間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情況並不少見。但是久而久之,第52山地步兵旅的官兵們開始對於這一切保持了沉默,但這並不代表麻木,而是因為全旅上下都清楚拳頭不能堵住別人的嘴,這樣的恥辱隻能用行動來洗刷。
但是在渡海遠征安達曼群島的“冰山再現”行動開始之前,第52山地步兵旅卻意外接到了調防回國的命令。這一紙命令傳達下來,第52步兵山地旅各級官兵無不頓足捶胸,因為他們已經從各條渠道聽到了中印兩國已經在秘密議和的消息,安達曼群島很可能將成為中國遠征軍的最後一站。在北返的火車之上,官兵們絲毫沒有回家的快樂。有的隻是長籲短歎的惆悵。
“請將不如激將!現在的火候剛剛好!”但是列車卻沒有在成都逗留太久,便直接開赴了拉薩。搖晃的火車之上,印度洋戰區的副司令、成都軍區司令員張陵中將卻以外的出現在茫然不知所措的第52山地步兵旅旅指揮部。“我們打的不好,作為旅長我需要檢討。”麵對著自己的老上級。旅長廖中庭大校首先總結了自己這一段時間的工作。
“其實52旅的問題並不是你們一家的問題。大家都是老牌主力,誰身上沒有足以等身的功勳。中國陸軍天下第一的牌子,其實已經足以重的壓死人了。偏偏我們大家一直以來都還背的樂此不疲。甚至還自己為自己加壓,非要給自己安一個不敗的金身。說句實話,52旅在春蓬府戰役的表現可圈可點。放在解放戰爭、抗美援朝甚至是對越自衛反擊戰中你們打的不比老一輩差。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現在已經是21世紀了。中國陸軍如果還在延續壕溝圍困、圍點打援這樣的傳統打法,那麽中國陸軍的未來又在哪裏呢?”麵對著幾乎自己失去了信心旅長廖中庭大校等指揮官,張陵中將首次道出了自己一直以來對第52山地步兵旅投閑置散的真正原因。“我不希望在你們這一代年輕人的身上再延續我們老一輩的所謂光榮傳統。你們需要有適合於自己、適合於這個時代的戰法。”
“但是戰爭已經接近了尾聲,我們52旅恐怕沒有機會再翻身了吧!”在張陵中將關切的目光之中,廖中庭大校道出了自己的苦衷。“嗬嗬!你多慮了。安達曼群島至多隻能算是一個休止符而已,戰爭樂曲的演奏從來不會以人的意誌為轉移的。52旅根本就不曾錯過任何戰機,因為馬來半島的戰鬥本來就不屬於你們。”在張陵中將的解釋之下,似乎一切的謎底都已經揭開。原本長期以來一直以雅魯藏布江大峽穀、雪域高原為預設戰場的中國山地步兵本身就缺乏針對東南亞的丘陵地帶作戰的經驗和裝備。中央軍委其實並不是忽略了這一點,一切不過是熱身而已。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第52山地步兵旅按照預定的劇本開始了自己的演出。在拉薩的軍營裏對外宣稱是填補損失的2000名新兵開始熱火朝天的訓練。各部隊停止了日常的演習和訓練,開始對所有重型裝備進行保養。一派刀槍入庫景象的背後,掩護著一場橫跨千裏的大遠征。在經過了再三挑選之後,在以第52山地步兵旅為基礎以上,西藏軍區集中了全部精銳,組建了“山南突擊集群”。這些中國山地部隊之中最為強悍的步兵將徒步從中國—尼泊爾邊境穿越喜馬拉雅山脈,出其不意的出現在印度陸軍的側後。
尼泊爾位於喜馬拉雅山脈的南麓,北麵同中國為鄰,東、西、南三麵與印度相連。所以,一些介紹尼泊爾的英文書籍總是形象地將其喻為夾在中印之間的“三明治”。這個國家全國分北部高山、中部溫帶和南部亞熱帶三個氣候區。巍巍喜馬拉雅山擋住北方幹冷的寒風,剛阻擋了來自亞洲中心的文明。從中國進入尼泊爾自古以來都是一條危途。山高穀深,雲霧繚繞,高山終年積雪,隻有夏季可以放牧。而相反與印度接壤的地域卻是土壤肥沃的衝積平原,分布著茂密的森林和廣闊的草原,是尼泊爾重要的經濟區。所以不難想見,尼泊爾的當權者會在中印兩大鄰國之間如何取舍。長期以來尼泊爾在政治,經濟上都嚴重依賴於印度。印度的文化與宗教對尼泊爾影響深刻,尼泊爾居民中約有85.6%信奉印度教。
在很長的時間內,新德裏都視尼泊爾為藩屬。如果不是這個國家人多地瘠,印度政府估計早就將其轉化為自己的一個邦了。但是隨著時代的變遷,印度在這個山地之國的影響開始逐漸被來自東方的大國所取代。而更為令印度政府感到憂心重重的是青藏鐵路的修建。在一段時間試圖在能源問題上克扣尼泊爾之後。尼泊爾外交大臣普拉丹正式向北京要求“希望能將(青藏鐵路)由拉薩進一步延長至加德滿都”,這一表態迅速引起了印度的猜忌。新德裏意識到尼泊爾正在考慮將中國作為另外一個選擇,以此來“製衡印度”。一旦中尼實現方便的陸路交通,尼泊爾在經濟、能源以及地理範疇上對印度的依賴性將不複存在,尼印關係也由此會發生全新的轉折。
延伸青藏鐵路當然有利於大幅促進尼泊爾的經濟發展,同時還可以幫助尼泊爾方便地從中國進口石油等產品。但是印度所看到的是,一旦青藏鐵路修到加德滿都,喜馬拉雅山的天然屏障將不攻自破。中國陸軍將可以在轉瞬之間出現在恒河平原之上。
不過將青藏鐵路延伸到加德滿都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雖然青藏鐵路的第一段延伸線拉薩到日喀則已在規劃中,但從日喀則再往南延伸的鐵路,還需要等相當長的時間,至於跨境鐵路就更加遙遠了。從技術上講,必須要考慮到的是,通往尼泊爾要翻越喜馬拉雅山,這無疑將是個巨大的挑戰,技術上的難關並非不可攻克,但需要的投入將是巨大的。另外,跨境修路更是一件需要多方反複斟酌的複雜工程。可以想象,在未來一段時間內延伸青藏鐵路的方案並不會很快變成現實所以印度短時間之內,依舊認定中國陸軍不可能取道尼泊爾。所謂的中尼鐵路不過是加德滿都要挾自己的手段而已!
“這幫背信棄義的尼泊爾人,他們竟然開放邊境讓中國人在我們的後背插上這致命的一刀。”麵對著此刻自己麵前這完全意料之外的戰場,印度陸軍第17山地步兵師的師長蘇斯曼少將的感覺隻能用噩夢的形容—此刻在他的望遠鏡中數以百計的印度陸軍士兵正沿高低起伏的山巒和梯田向著他們自己構築的堡壘發起進攻。而更為令人難以置信的是,此刻不時落在他們的衝擊集群中,瞬間抽離士兵們的生命和勇氣的炮彈也是出自師直屬炮兵團的炮膛之中。
而真正令蘇斯曼少將感到難以忍受的是,即便是在如此嘈雜的戰場環境之下,此刻在他的耳邊卻依然可以清晰的聽到由無數由印度政府投資在錫金邦各個政府辦公大樓頂上樹起的高音喇叭裏那高聲的播發著那令他厭煩的印地語。這個聲音是那麽的熟悉,以至於在幾乎完全失真的情況下,蘇斯曼少將也能清楚的聽出來那是新德裏所委派的錫金邦邦長—阿加瓦爾,正在用他顫抖的聲音向所有印度士兵發出的放下武器的召喚。
“新德裏一直以來都在欺騙你們,錫金根本就不是我們的國土。來自印度的年輕人你們沒有必要為了那些官僚的利益而流血,中國軍隊不是我們的敵人。你們應該將自己的槍口對準那些驅趕著你們衝向死亡的人。用真正的戰鬥去拯救自己、拯救印度……。”或許這個懦夫的話語此前從來沒有印度陸軍的士兵有號召力可言。但是此刻對於陷入絕望的印度陸軍第17山地步兵師的廣大官兵而言,他說的又何況不是大家的心聲。
“真想不到這個懦夫的口才還這麽好!繼續衝擊,我們可以失去乃堆拉山口但是絕對不能失去甘托克。城內還有我們的部隊在與中國人展開巷戰。隻要突破他們的外圍防線。勝利就屬於我們。”如果說此刻在參與攻擊的印度陸軍之中還有人對勝利充滿信心的話,那可能就隻有蘇斯曼少將這一個人了。他仍在不停的調集的部隊,依舊在各個戰線之上嚐試著收複剛剛易手的錫金邦首府的努力,以期用這一決死的進攻來奪回戰場主動權。
因為此刻在他們麵前的這座被眾多梯田所環繞的城市曾是印度與中國西藏傳統商路上的交通要道和貿易中心,也是古代中亞香客前往恒河和雅魯藏布江聖地的習慣通道。它位於乃堆拉山口西南21公裏處,如果乃堆拉山口是中國軍隊進入錫金的瓶頸的話,那麽甘托克就是這個瓶頸之上的瓶塞。如果不能迅速奪回這座城市的控製權的話,印度陸軍第17山地步兵師便將陷入腹被背受敵的不利局麵,死無葬身之地。
甘托克是印度錫金邦的首府及最大城市,同時也是這個區域經濟、文化和宗教中心。它坐落在北緯27.2°、東經88.4°的位於蒂斯達河右岸山坡上,這座位於海拔1700米左右的城市。在尼泊爾語中的意思是“山頂之城”。在這個季節裏這座城市似乎永遠都籠罩在一片乳白色的神秘的霧靄之中。那飄揚的祈禱旗幟,彩繪的屋頂,塔式的房屋全部都在隱隱約約的出現霧氣之中,顯得如此的神秘和不可琢磨。這裏或許是世界上人煙最為稀少的首都了,城市的居民總數盡管已經占了全國人口的1
10以上,但是依舊僅有不到5萬人。
盡管在外圍的防線上以中國陸軍第52山地步兵旅為主力組建的西藏軍區“山南突擊集群”仍在與不甘心失敗的印度陸軍展開激戰。但是在這座理論上來說應該處於圍困之中的城市裏,卻已經到處都是歡呼的人群了。錫金的人民挨家挨戶的打開門窗,以最為虔誠的禮儀恭候著錫金王國的最高統治者—納穆加爾王朝的第十三世君王—旺楚克.滕辛.納姆加爾法王的歸來。
由手持著95式自動步槍的康偉和他的戰友們展開警戒線一路護衛著這位身著納穆加爾王朝傳統法王袍的君王行進在甘托克的街道上,為了歡迎國王的歸來錫金的人民不知從何處找來了無數的幹花瓣拋撒在這支“特別衛隊”的身上。而不知從何方趕來的眾多西方記者更對著如此隆重而華麗的儀式奮力的謀殺自己相機裏的膠卷。“我似乎並沒有在我們展開奇襲的這一路上見到這位‘長途跋涉’的國王啊!”麵對如此奢華但是卻充滿了戲劇性的場麵,多少了解一些真相的康偉不禁忍不住嗤之以鼻。
不過在美國生活了多年旺楚克.滕辛.納姆加爾法王顯然遠比康偉等中國陸軍的普通士兵懂得麵對傳媒的遊戲規則。在簡單的與歡迎自己的民眾揮手致意之後,這位盡管已經等級多年卻少有人關心的國王將更多的時間留給了這些來自西方的記者。“國王先生,請問是什麽令你懷著如此的勇氣來到這片曾被自己的強鄰奪取的土地呢?”麵對著一個英國BBC廣播電台女記者的話筒,旺楚克.滕辛.納姆加爾用純正的美式英語回答道:“是責任,是給予這片土地之上所生活的人民民主、自由、繁榮……。”這一派完全西方化的言論,即便是已經習慣了為西方世界所謂的“民主、自由”言論鼓噪的眾多西方記者也有些感到反胃起來。
雖然一度說的起勁,但是當一個中國陸軍的軍官走在了這位君王的耳邊低語了幾句之後,正在慢慢進入演出**的旺楚克.滕辛.納姆加爾卻突然臉色突變,惶惶張張的轉身離去。雖然臨走之時,他還不忘了說上一句“不用擔心那些炮聲,那不過是歡迎錫金人民獲得自己和解放的禮炮而已。”但是誰都看的出來他在擔心什麽。“兄弟,你是不是告訴他印度人快打進來了。”當這位負責政工的軍官帶著微笑走過康偉的身邊時,康偉忍不住問道。“你說呢?!”這位軍官雙肩一拱,作了一個俏皮的表情之後揚長而去。逗得站在康偉身後一直冒充著國王侍女的冉喬娜忍俊不住的大笑起來。
年輕的冉喬娜並不是錫金人,她來自於錫金的近鄰—尼泊爾,準確的來自尼泊爾東北部的山區。康偉永遠不會忘記自己初次見到冉喬娜時的模樣。那是2008年2月的一個午後,中國西藏軍區“山南突擊集群”的前鋒尖刀部隊已經陸續從聶拉木山口的茫茫雪山之上越過了喜馬拉雅山脈。指揮部決定讓主力部隊掩護輜重從地理環境相對較好的吉隆口岸越境。從地理位置講,樟木和吉隆是中國與尼泊爾王國通商互貿的最佳口岸。從地理位置講,中尼邊境之上的樟木和吉隆都是中國與尼泊爾王國通商互貿的最佳口岸。而吉隆口岸曆史上更一度都是西藏與尼泊爾之間最大的通商口岸,有著悠久的邊貿互市曆史,素來都是“商道”、“兵道”和“官道”。
當聽到不用走聶拉木山口的消息傳來,各部隊不無歡欣鼓舞。但卻隻有康偉感到有些悶悶不樂。能讓男人感到煩惱的原因往往隻有女人,在從拉薩出發之前,康偉終於鼓起了勇氣向自己一直以來都喜歡的營衛生隊小護士朱蕾表達了愛慕之情,但是結果卻令他不失所望。朱蕾不僅沒有對他的愛意給予任何的回應。相反卻告訴他自己早有心上人了。而且各個方麵都遠比康偉優秀的多。
“大丈夫自當馬革裹屍!”在臨出行之前,康偉為自己定的目標竟是作不成英雄也要成為烈士。反正不能讓踩踏了自己一片真心的朱蕾看笑話就是了。原本以為可以在聶拉木山口的雄壯雪山之中坐一回真男人。但是想不到卻偏偏走了一條“旅行線路”。不過雖然由於失戀心情有些偏向於自虐。但是抵達了吉隆之後,康偉還是發現這裏地區地勢開闊、的確有利於大軍團行進。
“從吉隆的熱索橋到尼泊爾首都加德滿都不過85公裏,大軍朝發夕至啊!不過這裏險要的地勢可是擁有一夫當千軍的戰略優勢,如果不是尼泊爾方麵已經與中央達成協議,咱們這一趟走的恐怕不那麽順利啊!”當部隊的軍車顛簸在中尼兩國連通的公路之上,營指導員呂方不禁向康偉講述著吉隆曆史上的硝煙。清乾隆年間,尼泊爾的廓爾喀人起兵入侵西藏,**直抵日喀則,洗劫了紮什倫布寺。乾隆帝派大將軍福康安進藏平亂,雖然最終將廓爾喀軍驅出國境。但是清軍卻在吉隆一線所阻於廓爾喀人的防線。最終也沒有直搗黃龍。吉隆還有一處崖刻紀念此役,位於吉隆鎮至宗嘎鎮的山溝裏。清軍大戰廓爾喀軍時,此地為行軍要道。崖刻題銘“招提壁壘”,字體約50厘米見方。據說為福康安為紀念驅逐廓爾喀獲勝而親筆題寫的。
但是就在呂方向康偉徐徐講述之際,前方遭遇一隊不明身份武裝人員的消息卻陡然讓大家心中一緊。雖然自信可以突破尼泊爾皇家軍隊的阻擊,但一旦爆發衝突,卻極可能使整個奇襲計劃流產。所以“山南突擊集群”無不在此刻緊張戒備起來。不過很快這就被證明不過是虛驚一場,因為出現在部隊行進道路之上的正是前來為中國軍隊擔當引導的尼泊爾共產黨(毛)派反政府武裝—尼泊爾人民解放軍第1師。
尼泊爾共產主義運動自1949年尼泊爾共產黨成立起至今已有大半個多世紀的曆史。在曲折複雜的變化發展過程中,尼泊爾的共產主義運動逐漸出現兩大流派,一部分是在合法鬥爭中發展壯大的尼泊爾共產黨(聯合馬列)簡稱“尼共(聯)”,而另一部分則是至今仍在堅持武裝鬥爭的“革命”共產黨,即尼泊爾共產黨(毛主義)簡稱“尼共毛派”。
與“尼共毛派”相比長期簡直議會鬥爭的“尼共(聯)”曾經風光無限,1994年該黨在中期選舉中得票率上升至30.85%,獲得了議會中的88席位,成為議會中第一大黨並上台執政,但是好景不長1995年該黨就在議會的不信任投票中失敗下野,此後便一蹶不振。而隨後一部分尼泊爾共產黨的成員開始懷疑起議會鬥爭的可行性。他們決心轉向武裝鬥爭,效法中國無產階級革命的先驅—*主席,走“武裝奪取政權”的道路,走“農村包圍城市”的道路。
1996年,在向當時的首相德烏帕提出40項要求未獲理睬後,“毛派”領導人普拉昌達、巴特拉伊等共13人帶著兩支鳥銃走進深山老林,於同年2月12日正式宣布武裝起義,目的是要推翻君主立憲政體,建立人民共和國。在當時的很多人看來這一切不過是癡人說夢—麵對著數以萬計的尼泊爾皇家軍隊和警察以這麽幾個人能成什麽氣候。但是在短短的十年之間,這支武裝力量不僅發展成了包括7個師6萬正規軍隊、20萬民兵的武裝力量。而且逐步控製或影響了尼泊爾70%的領土,尼泊爾政府卻隻能控製首都加德滿都和博克拉這樣的大城市。在控製區,“毛派”成立了“人民政府”和“人民法院”,征收稅賦,修建道路,設立醫療機構和金融機構“合作社”。
雖然大家彼此語言不同,但是麵對著遠道而來的中國朋友,尼泊爾人民解放軍的戰士仍然報以親切的笑容。雖然他們的穿著和武器在中國士兵的眼中是那麽的簡陋,但是從他們的眼神和微笑之中,大家卻似乎看到了某些似曾相識的東西。和這支人民軍隊的大多數士兵一樣,冉喬娜是一個年輕的姑娘,來自一個並不富裕的農民家庭。她另外3名尼泊爾人民解放軍的戰士被安排到了康偉所在的班,開始了橫跨尼泊爾的跋涉之路。
隨後的日日夜夜裏,冉喬娜和康偉班裏的戰士一起翻山越嶺。除了自己那支老式的步槍之外,她還甚至還幫中國的戰士背其它的東西。這一點很快贏得了戰士們的心。而好奇的康偉更不自覺的找到了班裏安排的翻譯與冉喬娜聊了起來。在尼泊爾每年有5000至7000名10歲到18歲之間的女孩子被出賣到印度,淪為妓女。這些年輕的婦女實際上被父親、哥哥和叔叔們以牛羊一樣的價格被賣掉。有時欺騙她們說給她們找了一份“好工作”。為了對抗不公正的命運,冉喬娜選擇了參加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