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戰略轉折(二)

滿是彈孔的殘破水泥牆外,凋落一地的玻璃碎渣,一扇扇破碎到不能再破碎的玻璃窗在不時穿來的巨大的爆炸所產生的振顫和衝擊波中搖搖欲墜。呼吸、用盡自己所有肺活力的呼吸,深呼吸往往被認為是治療緊張最簡單的藥方,但是此刻獨自麵對著死亡的戰士們卻隻能用這樣才能在這一刻感覺到自己那依舊鮮活的生命。

麻木、徹徹底底的麻木,血戰了4個小時之後體能的大量透支已經讓康偉的身體處於一種極端疲憊和麻木的狀態之下。麻木到他已經對自己身上那多處仍在滲血的內外傷口毫無痛覺,麻木到他對一個個敵人的和戰友的生命在距離自己咫尺之間的離去視而不見。麻木到甚至此刻他的耳鼓已經不再會為那一聲聲的劇烈爆炸而振動,戰場上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自己胸腔的每一次起伏之中而逐漸淡化,最終成為與自己無關的背景,成為那淡然的遠方模糊的水印,最終將一切都融進了無邊的真空之中………

“中國海軍陸戰隊1連1排3班列兵康偉!”2005年12月7日淩晨,原本應該正是夜色如磐的中國海軍廣西省防城港海軍軍事基地內,康偉的眼前仿佛又出現了那一架架在強光照射著呼嘯著隨時準備騰空而起的直-8F軍用運輸直升機。“這是一次絕密的軍事行動,我們營將深入敵軍的內陸執行一次地麵突襲行動。以緩解目前南部戰線上所承受的巨大壓力。”在戰友的催促下,康偉防禦又鑽進了那漆黑一片的直升機艙內,此刻一個洪亮的聲音在努力的對抗著直升機發動機那刺耳的振響。

“第77陸戰旅的兄弟在順化被越南佬咬住了,聽說正麵的阻擊戰打的極其慘烈……。”一個個熟悉的聲音伴隨著直升機發動機加速的運轉不時的在康偉耳邊響起,但斷斷續續之間又歸於沉寂。順化方麵的戰鬥已經持續了3天了,中國陸軍第77海軍陸戰旅以不足五千之眾扼守著隔絕越南南北的咽喉要道。對抗著越南人民軍最為強大的兩大野戰軍團—號稱“香江兵團”的越南陸軍第2集團軍和號稱“西原兵團”的越南陸軍第3集團軍,不下10萬之眾的輪番進攻。無論是為了緩解順化方麵的壓力,還是盡快的化解越南內戰的這場地區危機,中國軍隊都必須在越南北部開辟新的戰場。

隨著高度的升高,眩暈的感覺、腎髒腺素不停的分泌而對**產生的壓力,讓康偉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當時那第一次參加實戰時的那種空前的難受和壓抑。“你們都是最合格的戰士,隻要大家發揮出訓練時的水平。我可以保證每個人都能安全的歸來。”那個熟悉的聲音繼續為戰士們打著氣,或許對於沒有上過真實戰場的他們來說,這樣的話語雖然並不真確,但足以穩定那已經緊張到了極點的情緒。

“軍中之軍,鋼中之鋼,我們是祖國地熱血兒郎,尖刀拔出削,炮彈壓上膛,隻等著衝鋒號角吹響,湧浪中我們特別能吃苦,岸灘上我們特別能打仗,背水攻堅,勢不可擋,海軍陸戰隊的戰旗唯有向前方。”雄壯的歌聲再度響起,整齊而豪邁的呐喊壓倒了一切的噪音回**在北部灣夜色中的萬頃海潮之上。“我們的戰旗唯有向前方。多麽激動人心的話語啊!”康偉低聲哼唱著,但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倦意卻突如其來的襲來,讓他不知不覺又沉沒入自己混亂記憶的深淵之中。

搭載著中國海軍陸戰隊第1旅第1營以及旅部直屬反坦克連的直升機群並沒有直飛戰場,而是在一個名為A03區域的地方著陸,進行燃料的補給。在當時康偉對這個僅有5平方千米,僅能供4架直-8F軍用運輸直升機同時降落的海島並沒有太多的印象。但是事後康偉卻清楚的記得那個地方有一個美麗的名字—夜鶯島,而廣東、廣西的漁民對它則有一個更加生動的呼喚—浮水洲島。不過相信大多數人在我國的地圖之上很難找到這個位於北部灣中的小島,因為它在國際上的正式名字更多被援用它的越南名字,將他稱作—白龍尾島。在這個小島上降落之後,早已憋的夠嗆的康偉第一個跳下了戰機,在戰友的哄笑聲中他背著沉重的行軍背囊跌跌撞撞的向前跑去,卻偏偏撞上一個與他迎麵走來的一個女少校。

那一晚不過是匆匆的一次擦肩,一句包含羞澀和不安的“對不起”和那一聲甜美的“沒關係”。如此簡單的交會在當時並沒有人會認為理解為是一次命運的邂逅。但是在那一刻臉紅到了脖子的康偉卻清楚的記住了那張畫滿了油彩但卻無法掩蓋住那一抹俏麗的麵容。永遠不會忘記自己第一次見到了改變他一生的女人—冷紫翎。

體態壯碩的直-8F軍用運輸直升機緩緩的降低著高度,在他們前方那中國海軍航空兵的殲轟-7B“飛豹”型戰鬥轟炸機群剛剛低阻航彈和火箭彈肆虐過的地方,越南人民軍防空軍早已過時的薩姆-2型和薩姆—6型防空導彈陣地,在遭到了電磁壓製之後幾乎已經成為最好的靶子。劇烈的爆炸聲不斷從逐漸清晰的海岸線向內陸延伸,那是一條最為平坦的通路。而突遭重擊越南人民軍也開始用各種輕型武器展開了最後的阻擊,各種口徑的高射機槍和速射高炮宛如這次派對中的探照燈胡亂的飛越過剛剛顯出一絲曙光的天際

從白龍尾島再次出發,飛越120公裏之後。中國海軍陸戰隊第1旅的第一攻擊波次在中國空軍和海軍航空兵的掩護之下,突襲了比鄰北部灣的越南四個中央直轄市之一、河內的“越人陣”所控製的第二大城市和最大的海港—海防市。多麽熟悉的場麵上,棕櫚樹、古老的殖民地風格建築。硝煙中輕武器射擊時那一個個寥如繁星的火力點、拖著長長的白色煙霧劃過天際的火箭彈,在爆炸聲中臥倒、向對麵胡亂掃射、快速的移動陣地、繼續射擊、投彈、再一次的轉移陣地。戰爭的畫麵似乎看多了也有些乏味的說。

不時有戰友在激烈的戰鬥中負傷甚至倒下,但是一切進行的卻還算順利。在這個黎明前的時間內大多數的士兵都仍在最為疲憊的半夢半醒之間。而在抽調了眾多主力野戰軍投入南線決戰的“越人陣”顯然也沒有足夠的精銳部隊可以部署在海防的灘頭陣地之上。所以中國海軍陸戰隊第1旅對海防的突襲非常的成功,僅僅用了不到8個小時,中國海軍陸戰隊的士兵們便迅速擊潰了駐守海防的越南人民軍第3步兵師以及“越人陣”在戰前大量動員起來的那被稱為“越南民兵自衛隊”的預備役武裝力量。

中國海軍陸戰隊第1旅不僅成功的攻占了位於距離海防市區東南約26公裏的塗山半島地區,不僅從塗山半島的盡頭坐落的那座獨立的法式建築—著名的“塗山賭場”之中生擒了被稱為“軍中太子”的文少永少將,還意外的在越南末代君主—保大皇帝修建的避暑行宮—“萬花賓館”中揪出“越人陣”的精神領袖—越共總書記桑德孔。

中國海軍陸戰隊迅速的海防建立了牢固的登陸場,不僅奪取了百分之八十海防市區,還將防區直接向海防城區的外延擴展,將更多的空間留給即將抵達的後續部隊。一切都按照計劃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中國海軍陸戰隊第1旅的另2個陸戰營和炮兵營的戰友迅速抵達了戰場。但是在此之後等來的卻不是更多的戰友,卻是隨之而來的“越人陣”最後的、也是最為瘋狂的反撲。

海防市西距河內僅有104公裏,中國軍隊一旦在這座城市站穩了腳跟。通過中國南部各港口源源不斷運送來的地麵部隊,將以此為依托展開向河內的向心突擊。越南人民軍雖然同樣以地麵戰見長,但是從1979年的戰爭中來看在寬正麵、淺縱深的地方打正規的防禦戰,無論兵力如何雄厚,工事如何堅固也往往不是老師“中國陸軍”,而打硬碰硬的遭遇戰,那更將是頭破血流占不到半點便宜。

而經過了近30年的此消彼長的軍隊建設之後,越南陸軍在正規戰和運動戰能力上提升更是極其有限,甚至出現了不進反退的局麵。倒是經過長期總體戰、遊擊戰爭的鍛煉,越南的預備役部隊之中仍然保留著擅長小分隊分散遊擊作戰土壤,無論是正規軍和後備軍各部隊連以下指揮和戰術較為熟練。所以“越人陣”一直以來都將希望寄托利用中越北部邊境複雜的地形,展開全民遊戲戰爭消耗中國陸軍,在主力在作戰中失利後,能夠迅速化整為零,在地方後備力量的支援之下轉入遊擊作戰牽製和消耗對手。

但是從海防到河內全是一馬平川,根本無險可守,中國陸軍一旦在海防集結完畢便將毫不費力的憑借兵力和火力上的優勢打跨越南人民軍在河內外圍最後的防線。所以“越人陣”必須不惜一切的代價奪回海防。直接投入海防反攻戰的是自越南內戰以來便一直駐守在河內擔負戰略預備隊任務的越南人民軍陸軍第1集團軍。這支號稱“決勝兵團”的部隊,下轄第303、第308、第312和第390共4個步兵師的兵力。不僅是越南共產黨起家之時首批組建的老部隊,更是1974年攻占西貢的“胡誌明戰役”中的絕對主力、功臣部隊。

沿著從河內到海防的公路,幾乎傾巢出動的越南人民軍以數以百計的坦克和裝甲車輛組成的洪流,衝破中國空軍和海軍航空兵凶猛的火力阻隔直撲海防。擔任著前鋒部隊的依舊是越南人民軍別稱“先鋒軍師”(意思是衝鋒在前的部隊)—第308機械化步兵師。

“堅決執行命令,完成所有任務,克服一切困難;各方麵爭上遊,勇於接受困難任務;行軍神速,進攻勇猛,連續戰鬥,全殲敵人”在正麵的決戰還沒開始之前監聽越南陸軍幾乎所有的無線電信號幾乎都隻能聽到有如夢囈般的口號聲。猛烈的壓製火力在幾乎無間歇的中國空軍對地壓製之中全麵展開,雖然越南人民軍的炮兵所每打出的一發炮彈都可能是最後一發。但是他們卻依舊義無返顧的向著海防猛烈的開火著。

海防外圍鬆散而脆弱的防線在強大的機械化衝擊麵前僅僅支撐了不到半小時。雖然空中打擊的力度在繼續加強,甚至連南京軍區的轟-6型戰鬥轟炸機都冒著被擊落的危險對河內到海防的地區展開了地毯式的轟炸。但是位於“香港”號航母之上的戰區指揮中心卻沒有向海防提供更多的地麵增援,戰區副司令員任令羽少將明確拒絕了中國海軍陸戰隊第1旅提出的放棄城區的請求。向塗山半島和吉婆島一線撤退,脫離與越南陸軍主力的接觸,拉開距離以遠程火力殺傷來勢洶洶的敵軍的戰術被徹底的棄用了。任令羽少將在電令中明確要求各部隊發揮海軍陸戰隊近戰的優勢與越南陸軍展開巷戰,在城市內摧毀越南陸軍的重兵集團。

滿是硝煙的戰場上,架設在製高點上的1營所屬高射機槍連以猛烈的火力掃射著不顧傷亡向前突進的越南人民軍第308機械化步兵師的步兵。死神揮舞著曳光彈所構成的巨鐮毫無憐憫的收割著眼前的每一個生命。被壓製在街角的越南陸軍數名士兵正緊張的等待著下一個可以冒險的機會,卻忽略了從背後的窗戶內伸出來的一支88式狙擊步槍。

十字準線在康偉的眼前緩慢的移動著,套住了一個已經滿身是泥土和血跡的越南人民軍少尉。雖然這個幹瘦的男子已經多數負傷但卻依舊沒有削弱他的鬥誌,他依舊對著從自己身邊通訊兵手中接過的電台話機高聲吼叫著。康偉靜靜注視著這個自己生命中的第一個即將獵殺的目標,將手指輕輕的貼在了扳機之上。“為什麽要成為一個狙擊手?”在分到連隊的第一天,連長詢問自己的誌向時,康偉清楚記得自己是這樣回答的—“因為狙擊手是最有效率的步兵,除了一槍一命的絕殺之外還可以最有效的打擊敵人的士氣。”但是這樣的豪言壯語可以欺騙別人,卻騙不了自己。康偉知道自己真實的目的—那就是狙擊手也可以是最為安全的兵種,他可以冠冕堂皇的遠離戰場和衝鋒陷陣。

“轟……”不等康偉扣動扳機,一發125毫米的高爆榴彈便呼嘯著劃過他眼前的天空,飛過狹窄的街巷,正麵擊中了高射機槍連布置的射擊口。飛舞的磚石中康偉可以清楚的看到那被炸碎的12.7毫米高射機槍以及那戰友們被無情撕裂的身體。隆隆駛來的俄製T-72M1型主戰坦克撞爛了不夠寬敞的街巷兩側的牆壁,慢慢的移動到了康偉的眼前。遮擋住了康偉那遲疑的瞄準鏡。

“是我!是我害死了他們!”康偉可以清晰的看到俄製T-72M1型主戰坦克緩慢的在街角停下,炮塔上的艙蓋打開一個同樣瘦削的越南坦克兵車長鑽了出來接受著那個召喚他的越南人民軍少尉高挑大拇指的誇獎。在敞開的炮塔之上越南坦克兵車長用手中無線電指揮著T-72M1型主戰坦克用高爆榴彈一發一發的敲擊著對麵每一個可能的火力點。“媽的!我讓你炸!”雖然一向膽小冷靜的康偉清楚的知道此刻再進行狙殺所要對抗的就不隻是幾個隻有輕武器的步兵而是一輛批著堅固裝甲的坦克了。但一個士兵的責任依舊讓他毫不猶豫的扣響了指間的殺機。一顆子彈準確的穿透了那個坦克車長的後腦,白色的腦漿和紅色血液在渾圓的T-72M1型主戰坦克炮塔之上飛散成一幅美麗而詭異的圖案。

不等越南人民軍的士兵完成轉身,又一發子彈擊穿了那名越南人民軍少尉的前胸。但是這卻可能已經是康偉的最後一擊了,因為T-72M1型主戰坦克的炮塔已經迅速的轉向了他藏身的方向。他甚至已經可以聽到了那炮彈入膛的聲音。而比坦克炮彈更早找到他的是越南人民軍士兵手中的步槍。密集的子彈讓他不得不本能的放棄射擊蜷縮起身體,而沒有機會去逞最後的英雄。

“轟……。”那熟悉的真空感覺,康偉猛的感覺到自己的世界一下子陷入了一片空白。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那輛T-72M1型主戰坦克在這一刻打出的竟是一發對付裝甲目標的穿甲彈,巨大的衝擊力掀掉了康偉藏身的房間的一角,但是卻沒有散布出致命的破片。但是如此近距離的衝擊也足以讓康偉被振到幾乎失去了知覺。

但是在這一片清淨的真空之中卻突然衝出了一個迷彩色的斑駁豹子,不!那不是一隻豹子,而是一個人,準確的說是一個男人。他高速的越過了全身顫抖的康偉越過被轟爛的窗台,高高躍起準確的跳到了就在樓下的這輛T-72M1型主戰坦克的炮塔之上,不等敵人作出反應他手中的95式班用機槍已經平均將彈鼓裏的子彈分配給坦克周遍所有的越南士兵。而更令人驚訝的是,他在更短的時間內從坦克的艙蓋裏拖出了那名車長的屍體,投入塞入了2顆已經拉去了保險的手雷。在重新蓋上的艙蓋裏,一陣沉悶的爆炸聲響了起來。

“那是……旅教導隊的隊長旭思齊上尉!”在幹掉了又一輛坦克之後,這個全旅有名的訓練尖子,曾在以色列的反恐學校學習過,又留學於土耳其海軍特種學校的尖兵注意到了重新恢複了元氣的康偉,向他揮了揮他肩膀經曆了魔鬼般訓練,從80%的高淘汰率中拚出來的那枚北約特種兵證章。再一次重複了他的那句至理名言—“你們都是最合格的戰士,隻要大家發揮出訓練時的水平。我可以保證每個人都能安全的歸來。”

“他不是和旅教導隊一起留在了白龍尾島了嗎?”不等康偉說出了他的疑問,一排12.7毫米的子彈突然從後方密集的射來,打穿了旭思齊上尉那雄壯的身軀。又一輛T-72M1型主戰坦克駛出了街道盡頭的拐角。“媽的!老子跟你拚了……。”康偉摸索著掏出身邊最後的一顆手雷,但就在此刻一個亮麗的女聲從空中傳來:“為了祖國前進!”4架Z-11H輕型武裝直升機從大樓間低空掠過,他們機翼下的火箭發射巢閃爍著希望。康偉可以清晰的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他甚至可以在隔著駕駛艙看到懸停他麵前的武裝直升機裏一見便終身難忘的女孩……

“康偉!醒過來!”熟悉的聲音又一次的響起,是那麽熟悉那麽的真實,康偉掙紮的睜開雙眼,在滿眼的灰土和殘破的鋼筋麵前,那可愛的Z-11H輕型武裝直升機卻變成了猙獰的米—35M型武裝直升機,以色列改裝的四聯裝12.7毫米機槍正在落日下閃發著墨色的寒光。康偉可以感覺到自己身體每個關節此刻斷裂般的痛苦,卻也能感覺到緊緊抱住自己的溫暖。

一滴溫暖的冷水落在了康偉滿是血汙的臉上。“冷隊!你怎麽來了……。”康偉仰起臉看著緊緊抱住自己的女子。用自己最大的氣力說出了這句滿是怨氣的話語。“這一切本就應該是我來承受的!”冷紫翎已經泣不成聲。“不!這是我的戰鬥!康偉不知道從何處來的氣力,他用力推開冷紫翎的雙臂,抄起手邊那和自己一樣傷痕累累的AN-94型衝向懸停在自己和冷紫翎麵前的米—35M型武裝直升機衝去,雖然剛才被火箭彈近距離擊中的傷勢已經讓他步履蹣跚,但是他卻依舊咆哮著衝向前方。“軍中之軍,鋼中之鋼,我們是祖國地熱血兒郎,尖刀拔出削,炮彈壓上膛,隻等著衝鋒號角吹響,湧浪中我們特別能吃苦,岸灘上我們特別能打仗,背水攻堅,勢不可擋,海軍陸戰隊的戰旗唯有向前方。”這熟悉的歌謠又一次在戰場上空回**。

但是好象在嘲笑這個可憐的對手,米—35M型武裝直升機的駕駛員並沒有急於開火。他任由著子彈打在他堅固的座艙周圍。鎮定的用自己的頭盔式瞄準將這個勇敢的男人推入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