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戰略轉折(四)

30毫米榴彈可以有效的殺傷1500米距離之內的有生目標,同樣可用於摧毀這一距離上的各種火力點、無裝甲防護目標。但是戰場之上的老兵都知道它隻是一種單一的殺傷武器,無法完成摧毀輕型裝甲目標的戰術使命。對於號稱“飛行坦克”的米—35M型武裝直升機而言,這種單兵手中“火炮”即使被多發連續擊中往往也不會對戰機產生太大的傷害。但是此刻駕駛著這架戰機的印度陸軍航空兵卻不能麵對末日的到來,因為他們駕駛座艙外的玻璃雖然可以抵禦小口徑突擊步槍的子彈,卻很難在正麵擊中的榴彈中再保護他們脆弱的生命了。

雖然從那狹小的樓麵射出的炙熱火球,僅有一個僥幸擊中了這架戰機的駕駛艙,但是就是這唯一的一擊便輕易的震碎了武裝直升機駕駛艙的橢圓型的防彈玻璃,飛濺的玻璃碎渣和殺傷破片在一瞬間便將坐在駕駛艙前方的擔任武器操控任務的領航手打成了篩子。如果不是它的對手冷紫翎,這架米—35M型武裝直升機仍可能可以帶傷撤出戰場。因為雖然同樣被碎片多處割傷,但是位於駕駛艙後方的駕駛員顯然可以利用著前方戰友的“肉盾”,躲過大部分的攻擊。無心戀戰的米—35M型武裝直升機搖晃著破碎的頭部,艱難的後退,準備轉向。沒有人不畏懼死亡,特別是在維持自己生命的鮮血和能量正不斷流失的時刻。人的求生本能將更難控製。

俄製6H-30型30毫米輕型榴彈發射器從武器的人體工學上來將顯然更適合於人高馬大的俄羅斯士兵。雖然威力巨大,但是巨大的後坐力卻往往讓膂力較小的操控者難以適從。雖然在女兵之中並不算是嬌弱的類型,但是要使用這樣的重型單兵武器卻依舊有些力不從心,以至於打完了一個彈鼓的6發榴彈之後,卻隻有一發準確的擊中了她所瞄準的目標。再一次的裝填顯然已經沒有足夠的時間了。冷紫翎隻能拋掉手中的輕型榴彈發射器,從腰間的槍套裏拔出了最後的防身武器—那支陌生的俄製MP446“海盜”型民用手槍。快速衝到距離對方不到50米的有效射程之內。

MP446型雖然被稱為民用手槍,但在俄羅斯並非一般人都能購買,僅限於保安人員和政府機關購買。但是在烏克蘭裔國際軍火巨頭—尤裏.奧洛夫的存貨之中這種在俄羅斯國內市場之上難覓其蹤的新槍卻有著多大上百支的庫存。大多數在達卡參戰的中國海軍陸戰隊的士兵都會自己領取了一支作為關鍵時刻最後的自衛武器。麵對著自己眼前那殘破而沾滿了血汙的駕駛艙,雙手舉槍的冷紫翎幾乎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的目標—那個臉上多處掛彩的印度陸軍航空兵飛行員。

麵對著站在滿是破轉殘瓦的廢墟之中舉槍向自己瞄準的這位中國女兵,駕駛著米—35M型武裝直升機的印度陸軍飛行員不禁露出了一絲輕蔑的微笑,雖然足以保護自己的防彈玻璃已經破碎,但是他也顯然不相信對手可以在這個距離內準確的令手槍的子彈穿過那些防彈玻璃的縫隙擊中自己。因為那可能僅有萬分之一的幾率。果然第一發子彈打在了依舊完好的玻璃座艙上,再發出了清脆的撞擊聲後,飛速的反彈了出去。“再見了,我的東方美人。”這個印度陸軍飛行員有些得意,他不顧傷痛的舉起自己的左手放到唇邊,對著正逐漸拉遠距離的中國女兵作了一個****的飛吻。他似乎已經看到了後方野戰醫院裏熱情的女護士那豐滿而迷人的身體。

但是他錯了,就在他再一次拉起操縱杆準備完成後退調轉機身之時,一顆9毫米的手槍子彈卻高速旋轉著飛向他的眉心,不等他感覺到恐懼和疼痛。飛行頭盔之下的大腦便已經停止了運轉,逐漸僵硬的手在向前撲倒的身體帶動之下將操縱杆推向了前方,失去了控製的武裝直升機,突然加速向前方俯衝而去。高速旋轉的螺旋槳重重的砍在滿是彈痕的“鳳凰大樓”外牆之上,直到彎曲、折斷。

“不要管我……冷隊……快跑……。”麵對著快速衝向自己的冷紫翎和墜落的敵機。康偉努力的支撐起自己那早已疲憊不堪的身體,用自己最後的力氣向在自己麵前的停下了腳步,並用力抓住自己雙臂的冷紫翎大聲的怒吼著。但是顯然他的話語在長官麵前並沒有任何的效力,冷紫翎以最為簡潔的動作將比自己高大的多的康偉背在肩上,全速向後飛奔而去。他們的身後是不斷濺落的建築材料,以及那撞爛了戰爭機器。

趴在冷紫翎那並不寬大的肩膀之上,康偉感覺自己從未象今天那樣感覺到羞愧和感動。但是此刻他卻對這一切都無能為力,在目前身體虛弱的條件下,無論是抱緊還是推開這個一直以來都保護著自己的女孩,康偉都無法完成。他所能作的隻有默默的感受時間和距離在這一刻化為永恒。在他們的身後撞上大樓的米—35M型武裝直升機已經化為了一個巨大的火球,沒有用盡的航空汽油和武器彈藥,讓這樣爆炸顯得更劇烈。烤人的熱浪從背後襲來,一瞬間將緊貼在一起的兩個人宛如風中的樹葉一樣吹起……。

巨大的真空再一次充斥了康偉的整個感官世界。他似乎又回到那個12月份卻依舊燥熱的越南北部。在滿是斷壁殘垣的海防市的街頭,**著上身,肩膀上裹著厚厚繃帶的康偉正和其他剛剛浴火重生的戰友一起,拎著一罐罐啤酒,注視著前來換防的友軍—一隊又隊的中國人民國防軍第42集團軍第124機械化步兵師的士兵正從港區的方向源源不斷的向海防的市區挺進著。這些剛剛抵達戰場的士兵無一例外的穿著整齊,武器擦拭如新,甚至在28度左右的天氣裏還戴著潔白的手套。

“同誌們好,同誌們辛苦了!”不知是誰站在高處對著這些遲到的“援軍”喉了一嗓子,引的大家都縱身大笑起來。還有誰不忘加上那句在中國國內廣為流傳的“灰段子”中的“同誌都曬黑了!”。有些放肆的笑聲中,第42集團軍的官兵們卻唯有低下頭來默默的行軍。雖然名義上是陸軍機械化步兵師,但在台海關係緊張時期,第42集團軍第124師一直都是被肩負著登陸高雄開辟南部戰線的使命,兩棲登陸、瀕海向陸突擊都是該師的主要建設方麵。在突襲海防的行動之中,廣州軍區第42集團軍早已都被作為海軍陸戰隊成功強占橋頭堡之後迅速投入的第二梯隊而集結起來。

擔任戰備值班任務的第124機械化步兵師更幾乎與海軍陸戰隊第1旅同時行動,在廣西北海登船,全師泛海而渡。如果按照戰前的部署,在中國海軍陸戰隊第1旅攻占海防的3個小時內在海防登陸,共同穩固登陸地域的防禦體係,而在隨後的24小時之內,按照台海緊急事態預案之下征用起來的華南地區的民用船隻可以陸續將第42集團軍的地麵戰主力—第163機械化步兵師、軍屬坦克旅投入戰場,屆時即便在沒有空中火力支援的情況下,第42集團軍也有足夠的信心將越南人民軍號稱“決勝兵團”的陸軍第1集團軍打成殘渣。一償1979年未能決戰河內平原的遺憾。

但就當第124機械化步兵師的登陸船團在預定時間抵達海防港外時,戰區司令部內卻傳來副總司令—任令羽少將的命令:第124機械化步兵師全軍在海上待命,沒有戰區司令部的命令任何部隊不得擅自登陸參戰。當整個海防都在越南陸軍攻城的炮火之中振顫之時,第42集團軍的官兵卻隻能待在船艙裏緊握雙拳。這種心情或許可以比擬當年參加金門登陸戰的人民解放軍第28軍的先輩們,不過當時的情況是有兵無船無法增援,而今天的情況卻是有兵有船卻不令增援。

海防的鏖戰整整持續了30個小時,中國海軍陸戰隊第1旅以3個陸戰營的兵力獨自抵禦著越南人民軍4個主力步兵師的輪番猛攻。雖然有強大的空中和艦炮火力支援,但是在悍不畏死的越南人民軍皇牌部隊的全力衝擊之下,慘烈的巷戰依舊吞噬了794名中國海軍陸戰隊士兵的生命。當然在這樣的猛攻之下越南陸軍的傷亡數字更為觸目驚心。在河內遭遇突襲的消息傳來,最後不得不撤出戰場之時,越南陸軍的4個主力師幾乎都被打殘。僅在後方的野戰醫院裏,便草草掩埋著超過3500名雖然及時後送但傷重不治的越南人民軍官兵的屍體。而在激戰之中棄屍荒野的越軍士兵更可能在六千以上。

不過中國海軍陸戰隊第1旅堅守海防的真正價值還不止於此,利用突入海防的中國海軍陸戰隊第1旅這一支孤軍的形象,任令羽成功的將越南陸軍最後的戰略預備隊—第1集團軍引出了河內。使自己潛心準備的“河內突擊集團”可以成功的直搗“越人陣”的老巢—河內。由於所有主力部隊傾巢而出,搭乘直升機群垂直登陸的中國陸軍僅用了12個小時便全麵控製了防禦空虛的河內,幾乎生擒了所有“越人陣”的主要領導人。持續了5個月之久的“越南南北戰爭”最終在落下了帷幕,戰爭結束了。

但是這一結果對於中國海軍陸戰隊第1旅的官兵來說卻突然的讓人難以接受。“媽的……誰都別想跑……。”在海防市內的巷戰戰場之上,到處可見從據守的堡壘裏衝出,攆著遠比己方多數倍的越南潰軍猛追狠打。而不接受投降,在對手放下武器之後仍繼續開火的違紀行為更是層出不窮。而最為出格的事情卻還是發生在戰區司令部中的一幕。

“聽說那個不把咱們廣州軍區的兄弟們當人看的任副司令讓人給打了!”在夕陽之下,喝著啤酒吹著海風的中國海軍陸戰隊士兵中突然傳來了一個讓大家興奮不已的“好消息”。這個大快人心的消息雖然未經證實卻已經令大家爭相傳送。大家在為這個肯為大家出頭的“兄弟”拍手叫好之際,也暗暗為他的前程捏著把汗。雖然中國軍隊向來以官兵平等而聞名於世,但是毆打長官卻是全世界軍隊之中最無可寬舒的違紀行為。而當大家最終得知這個出手者是旅教導隊的副隊長—冷紫翎上尉之後,所有官兵的情緒更是一度激憤到極點。

中國海軍陸戰隊第1旅直屬教導隊集合著中國海軍陸戰隊中最為頂尖的一批職業軍官。而在其中擔任副隊長的冷紫翎上校不僅同樣是全能訓練的尖兵,而因為平易近人而一度成為戰士們心中的“戰鬥女神”。這次行動本沒有要求教導隊參戰。但是為了突襲塗山地區抓捕“越人陣”的主要領導,旅指揮部還是將教導隊投入了戰場。而結果則是皆大歡喜,從天而降的旅教導隊精英成功的擊潰了擔任越共總書記桑德孔衛隊—被稱為“黑衫軍”的越南反恐特種部隊。按照預定計劃這支精銳部隊在捕獲了桑德孔之後便應該撤往後方的吉婆島。但是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卻選擇了留在戰場之上與戰友們共患難。在近距離的交火之後,這些職業老兵往往在最為關鍵的時刻扭轉了戰局。但是他們之中最終也有多人倒在了戰場之上,其中就包括教導隊隊長旭思齊上尉。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一向視旭思齊上尉為恩師的冷紫翎連夜搭乘一架後送傷員的直升機趕往廣州,在戰區司令部的門口截住了正要趕往北京的任令羽在放倒了4名警衛員的情況下,將任令羽拖倒在地飽以老拳。

“如果是晚上蒙麵動手就好了,我們大家都可以站出來頂罪……。”在落日的餘輝下,眾人不禁唏噓的想道。而遠處幾個越南少女正穿著“奧黛”長衫婀娜多姿的走來,雖然知道這些都是出來討生活的雛妓,但是海風下她們身上傳來的陣陣幽香還是讓久未接觸異性的康偉從心理到生理都有了反應,但是這股少女的幽香卻在刹那之間轉化了濃鬱的血腥味……,陡然驚醒的康偉睜開雙眼,第一時間映入雙眼的卻是那自己朝思慕想的女孩—冷紫翎。而一聲巨大的爆炸聲正從自己的頭頂傳來。

“這座大樓的守護者難道是不可戰勝的天神嗎?”盤旋在達卡市東北部代傑岡工業區的上空,擔負著戰區前沿攻擊指揮任務的印度空軍第129直升機大隊指揮官阿魯瓦利亞少校此刻無比憤恨的望著眼前硝煙彌漫的戰場,用低沉的聲線對著唇邊的無線電話筒責問道。作為印度空軍直升機部隊的資深指揮官,在過去20年漫長的軍旅生涯中,雖然沒有趕上1963年印度空軍直升機部隊的誕生(第一批代號為“t

lood”的印度空軍直升機飛行員被編入第83飛行員中隊)。但阿魯瓦利亞少校卻可以說是親眼見證了印度空軍直升機的生長,而且今天他或許也將有幸目睹這支兵種的末日。

突破孟加拉人外圍防線攻入達卡市內的印度空軍和陸軍航空兵的武裝直升機群總計在30架左右,不下於2個攻擊中隊的兵力。以這個規模的空中突擊力量想要占領整個達卡顯然是不切實際的妄想,但是按照戰區司令—喬京德爾.賈斯萬特.辛格上將的要求拿下由缺乏防空武器的孟加拉人守衛的達卡城防指揮中心卻幾乎是十拿九穩。

在實際的戰鬥打響之前阿魯瓦利亞少校甚至沒有想過己方由6架米—35M型武裝直升機組成的第一攻擊波次會遭遇戰損,但現實卻是卻往往是殘酷而令人難以置信的。不僅在外圍機降的3個步兵排被攻擊之中被對手打殘,直接在目標建築樓頂展開的米—35M型武裝直升機也遭到了對手高射機槍的伏擊。隨後的戰鬥之中,拉開距離的2架米—35M型武裝直升機雖然橫掃對手的抵抗,但是在逐樓層的掃**之中其中的一架卻莫名其妙的撞擊在了目標建築物的外牆之上。

“這簡直是1987年以來,印度空軍直升機部隊最為糟糕的一次行動。”第一攻擊波次的最後一架米—35M型武裝直升機在僚機墜毀之後,也被迫退出了戰鬥。望著周圍的大街之上到處布滿了印度空軍和陸軍航空兵戰機殘骸但是卻依舊屹立不到的目標建築,阿魯瓦利亞少校眼前似乎又回到了20年前那個他剛剛成為空軍直升機駕駛員,第一次參加實戰的夜晚。那是1987年10月11日的夜晚,奉命進入鄰國斯裏蘭卡執行我“維和”任務的印度空軍直升機部隊搭載著印度第10傘兵突擊營的部隊借著夜色的掩護,對設在賈夫納大學校園內的斯裏蘭卡泰米爾伊拉姆“猛虎”組織總部實施突襲。

但是在印度軍方一無所知的情況下,神出鬼沒的“猛虎”遊擊隊早已在事先截獲了印軍的通信聯絡。當印度傘兵突擊隊的士兵們乘坐的直升機剛剛降落在校園內的足球場上,就遭到早已埋伏在四周的“猛虎”遊擊隊出其不意猛烈的交叉火力襲擊……。那是一個噩夢一般的夜晚,但是一切卻還情由可源。因為印度維和部隊不僅沒有製定恰當的計劃,更沒有掌握周邊地區的情報。而且即便是這樣的伏擊,損失也不過6名傘兵突擊隊員戰死而已。但目前的情況下,印度空軍和陸軍航空兵卻僅在第一回合便損失了1

3的突擊力量,卻連一具對手的屍體都沒撈到。

“第二攻擊梯隊壓上去!我們必須在黃昏之前拿下這座該死的大廈。”時間已經不多了,雖然種種跡象表明這裏可能並不是印度陸軍所想要奪取的目標,但是此刻他們已經無法再回頭了。無論是時間還是油料儲備都隻允許他們再這裏全部賭下去。2架俄製米-17V型軍用運輸直升機再度在4架米—35M型武裝直升機的掩護之下撲向了已經堅守了8個小時的“鳳凰大樓”。

雖然俄羅斯的米-17係列軍用運輸直升機在遂行戰術運輸和空中突擊作戰任務時,具有多種武器掛裝方案。它的機座兩側掛架上可掛8具57毫米火箭發射器。但是此刻麵對著幾乎每一個窗口之中都不斷冒出著滾滾濃煙的目標建築,第二攻擊波次的戰機似乎沒有再進行火力壓製的必要。不過當當被北約稱為“河馬”的米-17V型軍用運輸直升機肥碩的機身艱難的飛臨“鳳凰大樓”的頂層平台之時,擔任突擊部隊的印度陸軍山地步兵們依舊不得不全神戒備的注視著伏屍累累的登陸場。在架在機艙兩側的12.7毫米機槍的掩護下,逐一通過打開的後艙借助繩索降落在了“鳳凰大樓”之上。

1架滿載的俄製米-17V型軍用運輸直升機可以將36名全副武裝的步兵投送到戰場之上,在20分鍾之內印度陸軍2個山地步兵排的兵力係數在“鳳凰大樓”的頂層降落,在簡單編組為多個戰鬥小組之後,他們將開始逐層肅清這棟大樓。但是當這些勇敢的士兵小心的通過樓梯進入五樓之際,他們所麵對的卻是整個樓麵空無一人、卻漆黑一片的死寂。“大家小心!”在各戰鬥小組指揮官的提示下,印度陸軍的士兵們小心的貓著腰組成戰鬥隊型,小心翼翼的向前推進著。

“叮……嗖……。”隨著一聲不為人所注意的輕響,一根如發絲般粗細的鋼絲在一個印度陸軍士兵的山地步兵靴下被不小心的踩斷,一陣如空竹般的刺耳的振響立即在整個樓麵上回**起來。“有詭雷……快臥倒……。”不等衝在隊列前方的印度陸軍士官向同伴們示警,一連串被安置在立柱側後的軍用*便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突然劇烈的膨脹開來……

巨大的衝擊波強橫的從大樓兩側裹挾無數的碎片從窗口中宣泄而出,在如此劇烈的爆炸中,相信剛剛進入大樓內部的2個排的步兵恐怕無一可以幸免。“不能攻占,那就毀滅……。”阿魯瓦利亞少校此刻顯然已經失去了理智,他怒吼著,指揮著所有的武裝直升機向目標傾瀉自己的憤怒。

“想不到你還記得詭雷戰術。”聽著自己頭頂那一聲沉悶的爆炸聲響起,冷紫翎微笑的對著剛剛從昏厥之中蘇醒過來的康偉說道。“設置爆炸物的課程當年是冷隊你教的我又怎麽會忘記呢!”康偉很想盡量用笑容來回答對方的關切,但是一開口便引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胸部傳來的劇烈疼痛清楚的告訴他自己的胸腔可能可能已經骨折了。而又一陣急促的爆炸聲卻又一次的將無數的粉塵振落了下來。顯然敵人最後的總攻已經開始了。

“傷員和烈士的遺體都已經搶運下來了。印度阿三作夢也想不到我們還在大樓的底層事先設置好了轉移的通道。”與冷紫翎一起趕來增援的還有原本留守總理府的第一組的戰士,此刻作為生力軍的他們正負責掩護著“鳳凰大樓”內剩餘的守軍向後方轉移。

印度空軍和陸軍航空兵的多機協同攻擊戰術師法於一向打法凶悍的前蘇聯陸軍航空兵,此刻他們正采用被稱為“死亡之花”的攻擊戰術不斷的用機首的機關炮和火箭彈不斷地向大樓射擊著。所有的武裝直升機以極小間隔從不同方向向心俯衝攻擊,然後在圓心附近急劇拉起,為友機讓路。惡戰的殘酷已經燒盡了最後的謹慎,印度飛行員的動作極其潑辣,往往長機攻擊還未脫離,僚機已經在長機左右開始攻擊,彈道之近幾乎已經危及了戰友的安全。而作為脆弱的民用建築,“鳳凰大樓”顯然已經無力再承受這樣的猛攻。火焰和爆炸正不斷破壞著這座五層大廈最後的支撐。

“大家快撤……!”在第五組戰士們的帶領之下,幸存的中國海軍陸戰隊的士兵們艱難的穿越在大樓之間用定向爆破的方式開鑿出來的通路傳過幾棟相鄰的建築向後方撤去。盡管這一路之上大家走的並不輕鬆,但是他們相信在不遠的地方,希望正在等待著他們。出口就在前方。

“等一下……!那是什麽!”但就在大家都幾乎同時看到希望的曙光之際,一輛印度陸軍山地部隊的俄製BTR-60型輪式裝甲車卻不合時宜的出現了原本應該是前來接應的孟加拉內務部隊的位置之上,而更為令大家擔心的是在這輛滿是紅土的輪式裝甲車的周圍竟有近百名印度陸軍的士兵正持槍戒備著。

“我們大家一起殺出去吧!”麵對突然攔路的惡犬,中國海軍陸戰隊的戰士們何懼一戰。“不!即便是占據著先發製人的優勢,我們也很難衝出這道封鎖線。”但是作為一個指揮官,冷紫翎卻不能隻憑借一腔血勇,在缺乏反坦克武器的情況下,讓自己的部下去與兩倍於己且擁有重型武器的對手硬拚顯然隻能鹵莽和無謀的行為。但是這樣耗下去,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局麵隻能變的更加的危機。

“敵人可能還有殘兵從目標建築中逃離,各攻擊小組分頭搜索。”而在猛烈的攻擊之下,最終將“鳳凰大樓”夷為平地之後,阿魯瓦利亞少校顯然還嫌殺的不夠過癮。而剛剛一架米-26“光環”重型運輸直升機突破外圍防線抵達的消息更令他倍受鼓舞。於是一方麵要求這架米-26“光環”重型運輸直升機在戰區前沿機降所搭載的步兵連,構築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前沿機場。以便於自己麾下這些橫行的天狼可以繼續獵殺。而他自己並不知道他的這個無心的命令卻幾乎堵死了冷紫翎等人最後的求生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