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捕蛇者說(四)
(四)
隨著撕裂耳膜般的巨響,又一輛日本自衛隊的90改式主戰坦克就在距離堂本20米處被中國陸軍88C型坦克的125毫米主炮無情的洞穿了。炸裂開來的裝甲碎片四處飛濺,整輛戰車也籠罩在一片熊熊的火光中。在堂本的眼中整條戰線此刻似乎都在燃燒著,“我還有老婆和孩子,我不能死在這裏。”堂本抱著89式自動步槍萎縮在戰壕的一角,瑟瑟發抖。
“懦夫。”一個準尉跑到堂本的麵前狠狠的抽了他一個耳光,然後塞給他一支手持式無後坐力炮。“進攻、進攻!知道嗎?”那個準尉歇斯底裏的怒吼著,但轉瞬間便消失在一片混亂的戰場上了。”堂本刹那間覺得整條戰線上此刻隻剩下他一個人在孤獨的守侯著。“我為什麽要來這裏?”堂本掙紮著站起身來,鼓起勇氣向著中國軍隊的裝甲洪流衝去。
“軍神畀沙門天庇佑!前進!”黑暗的坦克炮塔裏中內田三郎指揮著曾經不可一視的日本自衛隊特遣戰車旅團旅部直屬坦克連的15輛90改式主戰坦克組成楔型陣列迎著中國軍隊的攻擊正麵發起反擊。實際上戰場上的中日兩軍坦克數量仍基本保持著1:1的均勢。某些局部戰場日方的坦克還占據了相當的優勢,但是顯然對於這樣的夜間作戰中國軍隊更有準備。
90改型坦克在性能上雖然略為領先於中國遠征軍所大量使用的88C,但是在這樣的夜間作戰中,坦克手的心理素質和戰術水平往往成為了決定勝負的首要因素。很快投入作戰的日本自衛隊特遣戰車旅團各序列裝甲部隊的坦克一輛輛的消失在內田的指揮平台上,而夜空中12架漆黑色塗裝的俄製卡-52型重型武裝攻擊直升機借助地形的掩護撲向戰場中央,他們隸屬於第171陸軍航空突擊師第310“中國港鱷”的獨立飛行大隊。
在卡-52強大的火力麵前,90改式坦克的複合裝甲就象紙糊的一樣脆弱不堪。散布在整條戰線上的日本自衛隊87式自行高炮此刻也無力保護己方眾多的地麵目標,一開火便引來中國遠程火炮的一陣猛烈的壓製火力。
等待日本自衛隊的隻有崩潰這一個結果,越來越多的中國坦克碾過日本自衛隊第16師團的一線防禦工事,由東而西頃刻間將日本自衛隊的縱深防禦體係撕裂,雖然還有為數不少的日本步兵仍依托著殘存的工事在抵抗著,但他們獨自的努力顯然已經無法遏止中國陸軍的洶湧的裝甲洪流了。很快這些孤立的據點也會被無情的拔除掉。
隨著自己指揮車周遭的最後幾輛旅部直屬連的90改型坦克接二連三的被中國陸軍的炮射導彈擊中,內田三郎這條所謂的“土佐鬥犬”就象一條被打斷了脊柱的癩皮狗一樣,癱在座位上麵如死灰般的等待著命運的審判,耳邊的對講機裏不斷傳來仍在抵抗的坦克手的谘詢和指責。
“內田君覺悟吧。”炮長宇都宮穰一中尉轉過身來,掏出一把短刀猛的刺入內田的小腹,然後將內田的對講機放到嘴邊向全旅廣播道:“內田中佐已經承擔了戰敗的責任,刨腹謝罪了。現在我接替他的指揮權,我命令全旅脫離與敵接觸。”從此刻起宇都宮穰一這個名字正式走入中日兩國漫長的戰爭史,這個名字後來頻繁的出現在中國坦克兵的戰爭回憶錄中。
與地麵戰同樣慘烈的空戰也在爪哇島的上空進行著,中國空軍第一批進入雅加達上空的戰機遭到了日本自衛隊拚死的攔截。15架F-15J型戰機麵對著超過60架中國空軍的J-11C型和J-10D
E型的龐大的護航機群,他們所能作的隻有用被擊落來詮釋日本空中自衛隊的頑強而已。
幾分鍾之後,雅加達的天空便隻剩下紅星和八一的軍徽在飛翔,JH-7型戰鬥轟炸機所投下的各式指導炸彈靈敏令雅加達的成為了一片血與火的海洋,殘存的日本自衛隊的防空火力仍在拚死抵抗著,但換回的隻有自我的毀滅而已。站在一棟建築物的樓頂,上杉淳獨自凝望著這座日本卵翼下所保護過的城市。
“今天是雅加達,明天就會是大阪、東京。”一種淒涼的感覺令他全身戰栗,火光中他似乎看見了一條翱翔於天際的巨龍,是嗎?東方的巨龍已經醒了嗎?他的利爪遲早會捏碎日本列島的。一種從未有過的絕望感令上杉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或許我們已經輸了,但死也要拉上中國的航母作墊背。”日本空中自衛隊殘存的68架F-1和F-2型多用途戰機緊貼著海麵飛向中國海軍艦隊的所在地。但這樣龐大的機群根本無法達到突襲的目的,很快他們便遭遇到了中國艦載機群和艦隊防空導彈的攔截。還未進入攻擊區域已有1
2的戰機被無情的擊落了。“可以發射了,鎖定中國人的航母。”終於日本戰機掛載的A**-1
2反艦導彈進入了有效攻擊的區域了,在被擊落之前所有日本飛行員都試圖將中國海軍的兩艘航空母艦鎖定為攻擊目標,集群的反艦導彈劃破夜空向目標飛去……。
而在遠離主戰場的南部戰線,中國陸軍第171航空突擊師主力部隊則以大規模的直升機機群跨越雙方故有戰線,向西高速挺進著。他們的目的地是印尼的內陸重鎮-萬隆。日本自衛隊一度將萬隆視為後備基地,將大量的軍用物質囤積於該地,以備雅加達遭大規模空襲後起用萬隆作為第二戰略支撐點。所以當中國空中突擊師出現在萬隆市郊的消息傳來時,日本自衛隊第4混成旅團的殘餘直升機部隊馬上趕來救援。
由於深處內陸雙方的武裝直升機在不受其他空中力量的支援,展開了大規模的武裝直升機空戰。顯然象AH-*“阿帕奇”這樣的重型攻擊型直升機在直升機對直升機的空戰中並不占優勢,而日本自衛隊所裝備的OH-1“忍者”輕型武裝偵察直升機卻在空戰中顯得的相當的活躍,在設計之初,OH-1所能配備的武器係統便偏重於空戰,其短翼下的4個掛架上,外側的2個都是被用於掛載兩聯裝91式空空格鬥導彈的。在空戰中火力相當的強勁。雖然不是直升機空戰的專用機型但是依然給中國遠征軍造成了相當的損失,如果不是數量較少,中國陸軍第171航空突擊師很可能將被擋在萬隆城下了。
而在一片火海的雅加達郊外,印尼軍政府首腦薩維托.達布拉基少將則獨自驅車來到了一座戒備森嚴的荷蘭古堡前,柔美的鋼琴旋律正從古堡的一個靠窗的房間內悠揚的傳來,與從雅加達市中心傳來的那此起彼落的爆炸聲遙相呼應。“好一朵爪哇之花。”達布拉基少將暗自讚歎道,這美妙的琴聲正出自自政變之初便被叛軍囚禁的新一任印尼總統林光昭的夫人劉如佳女士之手。
這座名為查雅加爾達的荷蘭古堡始建於17世紀中葉,自政變以來一直被用於關押印尼華人複興黨的骨幹和支持林光昭的印尼新政府高級官員。走廊幽暗的燈光下,達布拉基緩緩走向劉如佳的房間。一扇扇冰冷的鐵窗下,他看見昔日趾高氣揚的政客們用各種各樣的眼神望著他,或絕望、或企求、或忿怒,密集的轟炸已經預示著雅加達很快就會陷落,而在撤退之前叛軍會如何對待他們這些階下囚,相信大多數人對自己的前途已經不抱希望了。
走到劉如佳的房間門口,達布拉基不忘禮節性的敲了敲門,在得到了囚室主人的允許後才讓看守打開了房門。“請等一下,讓我彈完這首曲子。”近2個月的囚禁絲毫沒有改變劉如佳,淡淡的憔悴反而令這位昔日豐韻的少婦顯出另一種清馨可人。“相信你知道我是來幹什麽的?林夫人。”站在劉如佳的身後看著她潔白的手指熟練的按動每一個琴鍵,達布拉基低聲問道。“能將這首曲子獻給一個印尼的明天,我此生已經沒有遺憾了。請動手吧!”最後一個音符從指間流過。劉如佳微笑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