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棋子,化腐朽為神奇。

原本看著已經被切成數段的大龍,此刻卻因為這一枚棋子,全盤聯係到了一起。

觀看直播的許褚也愣住了。

其實這個落子位置,是一個思維陷阱,落子之後,全盤都清晰了,沒落子的時候,還真難以想到這個位置。

“歎為觀止!”

許夢宸忙問:“怎麽樣了怎麽樣了?楊軒是贏了嗎?”

許褚點頭。

許夢宸舉著拳頭:“耶!”

也不知道她在開心些什麽。

現場。

狄清恕哆嗦著手指,撿起掉在地上的棋子,想要落子,但卻根本沒有勇氣落下去,滿頭大汗。

“這……這怎麽可能?”

楊軒講起了大道理:

“你做不到,可以理解。”

“但你據此說別人也做不到,那你不過是一個坐井觀天之輩。”

“和那吃不著葡萄就說酸的狐狸,有何區別?”

狄清恕低下了他那高傲的頭顱。

頹喪道:“我輸了。”

楊軒老氣橫秋道:

“年輕正是學本事的時候,不要學了一點三腳貓,就覺得自己天下無敵了。”

“須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做人,要懂得謙虛啊。”

狄清恕滿臉苦澀。

他能說什麽?贏家說什麽都是道理。

倒是水冠城和簡平運對楊軒怒目而視。

“果然跟秦師弟說的沒錯,你的人品,屬實卑劣。”

“贏了便贏了,何必如此打擊人。”

“難道你以為你可以一直贏下去嗎?”

兩人怒不可遏。

楊軒掏了掏耳朵,

“你們說什麽?”

“一直贏下去?”

“不好意思,我還真的能做到。”

“你們兩個,誰先來?”

水冠城滿臉怒道:“我來!”

攝像機隨即對準了水冠城的作品。

天道酬勤!

許褚自然是識貨之人,點評道:“不錯。”

“筆法自如,一撇一捺,盡顯功力,不愧是大師弟子。”

觀眾中也有高人。

對水冠城的書法大加評價。

總之是讚揚多於批評。

書法大師,無愧其名。

水冠城自然也聽到了眾人的驚歎,自豪的看著楊軒:“你的作品呢?亮出來給大家看看。”

楊軒撇嘴:“希望你待會兒還能笑得出來。”

攝像機隨即落到了楊軒寫的字上。

自不量力!

不隻是寫了字,還有配圖。

四個角,四個人。

秦聽海,狄清恕,水冠城,簡平運。

全場爆笑。

“哈哈哈!”

“太調皮了。”

“居然這麽羞辱他們。”

觀眾席中,一位老人蹭的站了起來,表情無比的激動。

“李老,怎麽了?”

有人認出來,這老人可是書法大家,最強的那幾人之一。

李老顫抖著說道:

“渾然天成,蒼勁有力。”

“而且,你們有沒有感覺到書寫之人的嘲諷?”

“這是透過字,把人的感情給寫了出來啊。這是一副大師作品,價值無量。”

眾人目瞪口呆。

竟然這麽有價值?

他們朝這幅字看去,沒說的時候不覺得,現在隻感覺一股撲麵而來的不屑,仿佛這幅字的主人,已經站在泰山之巔,俯視天下。

而李老,已經擠開人群,向著台上衝去。

“大師!”

“這幅字賣給我吧!我願意出一千萬!”

李老激動的握著楊軒的手。

他的臉上,滿是焦急。

他的眼中,皆是渴望。

“你若想要,拿去便是。”楊軒不在意道。

“多謝!”李老深深鞠躬。

楊軒嚇了一跳:“何須如此。”

李老解釋道:“我的境界,已經多年未曾突破。”

“這幅字,讓我感受到了突破的契機,我感覺,我已經快要突破,這都是拜您所賜。”

“您也算是我的半師,在下執弟子之禮,理所應當。”

書法也是有境界的。

初學者可以臨摹,後來者隻有靠悟。

然而有方向,和沒有方向,就是極為不同。

楊軒這字,就像是指明方向的路燈,照亮了前路。

認識李老的人,全都驚呆了。

他已經站在書法之巔,現在卻說要通過楊軒的作品,突破境界,豈不是說,楊軒的書法,比他還強。

這怎麽可能?

楊軒依舊推拒,態度堅決。

他就是這樣的人。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但你若是想要羞辱我,那就對不起了。

他看向水冠城:“你可還有話想說?”

水冠城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這對他的打擊太大了。

楊軒微微一笑,對李老道:“李老,不如你來評價一下這幅字?”

李老點頭:“這幅字確實不錯。”

“不管是用筆,勁力,還是結構,都有精巧的構思。”

“年紀輕輕,能有如此境界,已是不錯,未來的術法界,必然有一席之地。”

水冠城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一點都沒有受到誇獎的意思。

李老麵對他,是一副老師誇獎學生的態度。

麵對楊軒,卻是後輩對前輩的態度。

誰勝誰敗,還用多說嗎?

而李老,評價完,直接摘了楊軒的字,迅速離去,他要趕緊去悟,若是過去多些時間,延誤了時機,或許就錯過了突破的機緣。

楊軒看向最後的簡平運:“你先來還是我先來?”

眾多觀眾轟然起來。

“不會還能贏吧?”

“琴棋書畫,無一不精?”

“這尼瑪,我都有點不自信了。”

“他隻用了一分鍾作畫,難道還能比簡大師半小時做的還好?”

此刻,每個人都不敢用確定的語氣。

許褚因為書法剛剛平複的心情,此刻又變的緊張起來,他居然也被這緊張的節奏所吸引了。

簡平運因為楊軒的目光,哆嗦了一下,他居然未戰先怯。

但想到自己的作品,他又燃起了勇氣。

“我先來!”簡平運掀開幕布,讓攝像機得以拍攝。

一副意境悠遠的山水畫立刻展現在眾人麵前。

作品不錯,但沒人敢誇,生怕被楊軒的作品打臉。

隻是當楊軒的作品掀開,每個人都傻眼了。

“這畫的什麽啊。”

“直接用現場作畫,真有他的。”

隻見,楊軒的畫卷之上。

六個人物,三個人是他本人。

另外三個,則是狄清恕、水冠城、簡平運。

棋盤,書卷,畫板,都在其中。

這一切都被生動的展現了出來。

隻是……誰贏?

楊軒作畫在真實,簡平運在意境。

藝術這種東西,除非境界差距過大,否則難以比出高低。

突然,有人指著大屏幕激動的大吼:

“你們快看那棋盤。”

這是發生了什麽?

眾人朝畫卷中的棋盤看去。

沒什麽不對啊。

那人再次開口道:“看落子,跟他們下棋的結果,一模一樣。”

什麽?!

所有人都驚了。

這個結果轟然爆發出來。

攝像大哥也很給麵子,將大屏幕分為左右屏,一邊是棋盤,一邊是畫卷。

“真的一樣!這他媽什麽腦子?”

“棋都沒下,就知道結果?”

“我寧願相信是棋力高深,故意控製著達成這種結果。”

“不管是什麽,都讓人驚悚啊。”

這時候,已經沒人再去關注作畫比試。

楊軒的騷曹作,讓所有人都在為他感到驚歎。

這種聯動,必然超越簡平運普通的作畫。

而狄清恕,看到這種結果,經受不住打擊,仰天吐出一口濃烈的鮮血,倒地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