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影深自然不會放過這一機會,追上去,按著喬天明,拳頭砰砰砰砸在對方身上。
喬天明整個人都被打懵了。
喬老太君看到自己最疼愛的孫子,被別人按在地上打,氣的整張麵孔更加獰猙扭曲,嘴裏發出嗬嗬嗬的聲音,難聽又怪異。
喬老爺子對於喬影深的突然發難,也是驚恐不已,他想上去拉,卻沒有踏出那一步,因為他怕打到自己。
喬影深按著喬天明打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去拉,最後還是喬信看不下去,把喬影深拉開:“行了,別把人打壞了。”
喬影深這才住手,被拉起來的時候,還不忘踢喬天明一腳,憤怒低吼:“再讓我聽到你說那些汙言穢語,本少爺會讓你再次嚐到什麽叫疼痛!”
喬天明抱著腦袋,縮在地上瑟瑟發抖,看上去狼狽而又可憐。
葉新想到那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葉天明就是那種人。
喬老爺子這時才上前,把喬天明給扶起來,心痛道:“沒事吧?”
有了喬老爺子撐腰的喬天明,又囂張了,指著喬影深叫罵:“喬影深,你這個小混蛋,小畜生,老子等一下就弄死你。”
剛被鬆開的喬影深,怒吼著又衝過去,飛起一腳踹在喬天明胸口上。
喬天明被踹飛三四米,跪在地上,半天沒有喘過那口氣來,雙眸含淚,望著喬影深,瑟瑟發抖的不敢再言語。
他怕了,他真的怕了,喬影深這個小畜生,為什麽會有這麽大力氣!
喬老爺子看到喬天明如此大的力氣,自己也是嚇了一大跳,轉頭看向喬信,又見他沒有說任何話語,也不敢再講話。
隻有喬老太君用著仇恨的目光,望向喬信一家人,恨不得把他們千刀萬剮,魂飛魄散。
這一個個的,就知道欺負他們家小天明,怎麽不降道雷下來,把他們全部給劈死去。
喬老爺子看向一言不發的喬信,還是說了一句話:“都是一家人,何必鬧得那麽仇恨。都能接受別人家的孩子到我們這裏來,怎麽就不能接受你的侄子?”
喬信歎了口氣,卻沒有接話。
喬影深卻忍不住,憤怒說道:“就他那個熊樣,憑什麽讓我們接受他?打他一拳,我都覺得髒了我的手。”
這話在喬老爺子這裏,屬於大逆不道偏激的話語,但奈何此時這麽多人,都認同喬影深的話,喬老爺子想說些什麽都不能,隻好作罷。
喬天明看喬影深那凶惡的樣子,也不敢再挑釁他,憋屈的要死。
喬老爺子隻好岔開話題,講了講讓他們經常回家來看看的話,又說道:“你們不要以為出去了,就和這個家沒關係,當年你姑婆出去了,她也對這個家好得很。”
喬信皺眉:“你經常說姑婆,那姑婆她最後到底怎麽樣了?是死了還是出家了?或者是嫁人了?”
喬老爺子沒有想到喬信會問自己這個話,怔了一下:“大家都說你姑婆死了。但是我無意之中聽到你爺爺說,她嫁人了,對方好像叫……喬峰。”
這個秘密在他心裏麵藏了很多年,說出來之後真的很輕鬆,雖然不是什麽大秘密。
“喬峰!”喬學凡驚訝的說道,“和我太爺爺一個名字,他也叫喬峰。”
這句話讓喬老爺子對喬學凡,看得有幾分順眼:“那還真是緣分,我姑姑叫喬蝴蝶。”
喬學凡瞪大雙眸:“那還真是巧了,我太奶奶也叫喬蝴蝶。”
喬老爺子這下不淡定了:“一個是巧合,兩個還能是巧合!更何況是夫妻!”
喬學凡也不淡定:“應該沒那麽巧合!”
“你等等!”
喬老爺子轉身進入房間,不一會兒出來,手上拿著一個相冊。
他把相冊翻開,指著其中一張相片說道:“這是我姑姑!”
喬學凡和喬朝來雙雙探頭朝相冊望去,瞳孔放大,滿臉不可思議,齊齊倒吸一口氣。
兄弟倆互望一眼,沉默。
最後開口的是喬學凡:“很漂亮!”
喬老爺子見他說這句話,微微得意道:“那是當然,我家小夏就和他太姑婆長得最像,都是平安市第一美人。”
其他人也看向相冊,相冊中那個姑娘,盤著個圓髻頭,穿著淡藍色斜襟上衣,黑色鬆鬆垮垮的大褲子,站在土胚前。
這個姑娘一眼看上去,真的以為是喬婉夏,仔細一看,才發現她眼睛沒有喬婉夏好看。
“真的好像哦!”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兩人是雙胞胎!”
喬信也是第一次看到姑婆的照片,驚訝她和自己女兒容貌相像:“隔代遺傳,好相貌被我家小夏給遺傳了。”
家老爺子又翻開相冊,聲音有幾許的落寞和感歎:“當年,那些有錢的公子哥們都會追姑姑,給她拍了許多相片,都保留了下來。”
葉新算了一下時間,這張相片大概是九十年前保存下來的。
當真是不容易。
喬老爺子又翻到了一張相片,推了推老花鏡:“這個就是我姑姑的未婚夫!”
葉新望過去,相片中是一個穿著條紋西裝,打著蝴蝶結,戴著紳士帽的男人,像是一個留洋歸來的有錢少爺。
喬婉夏也望過來,看到照片中的男人,愣了一下,挺帥的。
喬信看著相片中的男人,驚訝道:“這男人又帥又紳士,家中還有錢,怎麽就沒和姑婆白頭偕老?”
喬老爺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哪壺不開提哪壺。
喬信尷尬的閉嘴。
當年姑婆的事,喬信也是知道的。
一個被家裏人洗腦,一心為家族好的姑娘,把未婚夫的家產給搬空,最後逼死了自己的未婚夫。
最後,姑婆也離家出走,不知去向。
葉新微微移開步子,讓喬學凡望過來。
喬學凡看到相片中男人,瞳孔比剛才看到太姑婆時還要震驚:“他死了?”
“嗯,自殺了。”喬老爺子合上相冊,歎道,“幾十年了,往事隨風而逝,一卻都歸於塵土!”
自喬家大院出來,葉新和喬學凡走的很近:“你為什麽說不認識喬蝴蝶?”
喬學凡愣了一下,笑了:“還是你觀察的仔細,沒錯,喬老爺子相冊上的喬蝴蝶,和我太奶奶長的一個樣。”
葉新微挑眉,他就猜到裏麵有事。
喬學凡繼續說道:“我太爺爺也叫喬峰,和相片上那個穿西裝的少爺長的一樣。”
葉新恍然大悟,已經知曉事情真相。
喬學凡的太奶奶就是喬老爺子的姑姑,那個自殺死掉的未婚夫,其實也沒死,而是化名為喬峰,和喬蝴蝶私奔去了另一個省。
不單葉新明白,喬蝴蝶為什麽要摒除喬家,喬學凡也明白。
如果不摒除喬家,喬蝴蝶就永遠被喬家利用。
在那個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的年代,她身為喬家女,怎麽可能和喬家鬧翻,一刀兩斷。
但最後,她能讓喬峰對她死心塌地,並且願意配合她演了這麽一出詐死,再私奔,真的是花了很大的勇氣。
“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麽不承認我認識他們倆?”喬學凡輕笑道,“你們都在那裏為之避恐不及,我為何自己撞上去。”
葉新笑了,是這個理。
喬信一家現在都已經和喬家大院斷了關係,喬學凡和喬朝來又何必再上趕著上去認親戚。
更何況喬蝴蝶和喬峰,寧願死在外麵,也不回喬家,就可知他們的決絕。
他們也是不想和喬家再有一份關係。
如此,喬學凡這些小輩們,也無何須上趕著,去和喬老爺子認親戚,免得被他們給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