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上了七月,天氣驟然熱了起來,主要是中午,一絲風都沒有,蟬還叫的響亮,吵得人頭疼欲裂。
彩鳳真的是活潑的女孩,幾天下來和宛翠和宛月打的火熱,我看著也高興。
但是我發現她有心思,雖然總是樂嗬嗬的,但是一個人的時候總是默默發呆。
我知道她的心事,她娘親死的早,一直跟她父親相依為命,現在她爹爹也去了,沒能把爹娘合葬在一起,還讓爹爹連個墓碑都沒有,自己離的遠又不能去拜祭。
所以我做了件事,不用幾天她就不會這樣心事重重了,我自己都不知道什麽原因真的對她有很不一樣的感情,人與人的緣分永遠也說不清。
門後傳來宛玉跟彩鳳的打鬧聲,這兩個都不是安靜的主,也不知道兩個人到底咋了?
推門而出,宛玉把彩鳳擠到牆角邊,伸手撓著彩鳳的腋下,彩鳳一邊笑一邊躲還一邊嘴裏討饒,“好姐姐,我錯了,錯了。”
我的出現讓兩個少女都一愣,然後彩鳳含笑高叫,“唐姐姐救我。”
宛玉卻道,“心柔姐你可不許幫彩鳳,她剛才說我繡的是鴨子,我繡的是鴛鴦好吧!你說她該不該打?”
“我都說我錯了,好姐姐我真的不敢了,就是沒看仔細,乍一看就看錯了。”
什麽叫越說越錯,我含著笑看她們打鬧,初升的太陽照著她們粉嫩細致的肌膚,笑顏單純美好,朝氣蓬勃。
宛翠從外麵進來,“心柔姐,剛有個下人說你交代的事情都辦妥了,現在可以去看了。”
我點頭,讓宛玉跟彩鳳分開。
“彩鳳,跟唐姐姐出去一下。”
宛玉似乎撅起嘴,“心柔姐你偏心呀!”
我笑道,“是彩鳳的事,回來跟你們說。”
彩鳳似乎很驚詫,臉色微白,“唐姐姐,什麽事?這麽神秘?我都一頭的霧水,不會是那個趙少顯來了吧!我是不會跟他走的。”
“瞎想什麽?這是什麽地方他能進來?再說他就是來你不願意誰也不想勉強你,走了,到了就知道了。”我看見她穿著素色的衣服,畢竟是熱孝的期間,但是她怕莊上人忌諱,所以插在頭上的白花已經拿下了。
我檢查了我的首飾盒子,真有一隻純銀的白玉蘭簪子,於是給她插上,彩鳳不解,“唐姐姐,這個是什麽?”
“銀簪子,我覺得很配你,送你了,可別說真漂亮。”小小的簪子閃著銀光,襯映彩鳳著如雲的秀發,簪子美人更美。
惹得宛玉連連大叫我偏心,我把首飾盒一推,“喜歡什麽都是你的。”
宛玉這才喜笑顏開。
沿著青石板路一路向前,玲瓏山莊隨處可見花草樹木,經過一條小道,看著我們越走越偏,彩鳳不解道,“唐姐姐,我們這是去哪?”
“馬上就到。”我拉著彩鳳的手,一個台階一個台階向山上走去。
這個地方景色秀美,四周都是高大的樹木
跟花草,邊上是潺潺流淌的小溪,惹得彩鳳睜大了眼睛,似是真不知道我要她來做什麽?
眼前時一座新墳,都是石雕打造,而寬大的墓碑上的黑字格外顯眼,“慈父趙海,母趙雲氏之墓,碑下署名是女兒趙彩鳳。”
彩鳳似乎呆滯住了,眼淚決堤,“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墳前早已已經準備了香燭跟冥紙,彩鳳一一點燃,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眼看著彩鳳跪了有半上午,我把她拉起,然後對著墳墓中的二老道,“伯父伯母放心,小女子在你們墳頭起誓,以後彩鳳就是的我的親妹妹,我會照顧好她,一直到她成親的那一天,你們放心好了。”
彩鳳緊緊抓住我的胳膊,似乎她僅僅隻有我了,眼淚一行一行地滑落,“唐姐姐,您就是我的貴人,還好有你,我是幾世修來的福嗎?”
“傻丫頭”我低低道,心裏也是酸澀難忍。
誰能知道原來我遇到她才是幾世修來的福分,在我最最難的時候,是她拚死保全了我,遇到我她到底是福還是禍?原來隻是老天冥冥中的定數。
入夜,我也不知道龍亦臣什麽時候回來的,床邊一陷,我立刻就醒了過來,“吵醒你了?”
“沒事,怎麽這麽晚?”我輕聲道,隔著衣物也能感覺他身上的溫熱。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是他似乎有些煩躁,我半支起身子,“怎麽了?亦臣?”
“沒事,快睡吧!”他低聲道,然後將自己的衣服脫下。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敏感,就是覺得他今天不太對。
“到底...”話還沒說出口,龍亦臣突然吻住了我的唇瓣,我瞬間情動起來,甚至忘記了剛才想要問的話。
纏綿過後,龍亦臣似乎還是有些木,難得今晚我沒有睡過去,“到底是怎麽了?你有事難道還要瞞著我。”
“明天你搬回小院住,龍亦睿要來,這一次他是皇上身份不比以前,還有那個叫錦色的公主也會來,心柔...”他突然住嘴,耳邊傳來微乎其微的輕歎。
我微一怔,似乎有利刃劃過胸口那個部位,難道我還不信龍亦臣,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卻疼地厲害。
“好。”我低低道。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怕他們對你不利。”龍亦臣突然把我的頭抬起,讓我看著他的眼睛,那裏一如既往的深邃,還有不斷往外冒得深情,“心柔,你知道我的,難道真要把我的心掏出來你才會信嗎?”
“不是的,隻是那個公主聽說是難得一見的美人,而且身份尊貴,我隻是...”我不讓自己胡思亂想,可能是太在乎了,往往都無法正常去思考去衡量,就是悶的慌。
我就是覺得以前他不會這樣,什麽都是說一不二,可是自從有了那個心思,我就看不清楚他了,他把龍亦禪放在身邊,跟龍亦睿有來往,明明跟那個錦色公主有皇上定的親,他也不避嫌直接讓她來,我不想胡思亂想都難。
“她美不美關我何事?”他有些惱怒,“你就是不信我。”
“沒,我們別吵了,太晚了,我明天回去。”明明很委屈,我也壓抑著情緒跟他道,我也不知道怎麽了,就覺得自己跟龍亦臣沒有將來,不管他說什麽,做什麽,我都能感受到他對我極深的感情,就是這種將人束縛掙紮不脫強烈的愛,卻令我無時無刻都在想一旦他的感情去了,淡了,我怎麽辦?
他又微微歎了口氣,“睡吧!”
還是很溫暖的身子,卻讓我的心慢慢涼了下去,越叫自己不要想,但還是控製不住,他的所作所為都表明了對我的在乎,我到底是在自尋煩惱什麽?
越想到他對我的在乎我就控製不住心澀,這一年多我難道還不清楚他對我的好對我的在乎嗎?可是為什麽就是沒有底氣呢?我想兩年跟他好好的過,看來也是我奢侈了。
轉天,不出意料我又沒有看到龍亦臣,心裏很惆悵,我發現我越來越煩躁,越來越無理取鬧,他能一個人去皇宮找我,他能一次一次拿命救我,難道還不能打消他會喜歡別人的心思嗎?回答竟然是不能,我都叫自己氣的不行。
搬回了小院,彩鳳真的興高采烈,她雖然跟龍亦臣見麵的機會少,但是偶爾碰上她還是會很打怵的,現在離了了龍亦臣的眼,她整個人活了起來。
如月也過來了,看著成親之後的如月越來越美,麵色越來越紅潤我就知道她會過的很好,隻要她有了好歸宿我的心就放下了一大半。
清風似乎又開始出現在我的身邊,再次叮囑我千萬不要出這個院子,因為龍亦睿跟那個叫錦色的公主都來了,我心裏第一次很生氣,甚至想說我就出,看誰能把我怎麽樣?想想又失笑,我這是給誰置氣呢?
回來也好,我都疏於針線了,於是想給龍亦臣做雙鞋,做了大半天,很晚了竟然沒有等到龍亦臣,以前他不管多忙都會跟我一切吃飯的,然後再去忙,再等到深夜一起睡覺,現在竟然沒等到他,一想到他跟那個公主在一起吃飯,我心裏竟然火燒火燎。
早早睡下,半夜醒來身邊一片的冰冷,從上次回玲瓏山莊這竟然是第一次他不在我的身邊,心瞬間涼了大半。
想睡怎麽也睡不著,習慣這種東西真的是可怕,龍亦臣不在我的身邊我竟然不習慣,心裏一陣一陣往外冒酸氣,甚至想多了,眼淚還想往下掉。
睡不著,爬了起來,想起來玲瓏山莊之前,想到了多種的情況,這種是我沒有想到了,其實真的很好了,我到底有什麽不如意的呢?
如果他突然去了林媚跟林燕那裏,如果他跟那個錦色的公主有什麽瓜葛,這不是我所想要的嗎?畢竟我覺得自己真的不配完全擁有他,就是我的胡思亂想就是辜負他對我一片心,我到底再糾結什麽,這個世上難道還有比龍亦臣對我好的人嗎?
“心柔,你不信我?”他的話似乎在我耳邊響起,是的,純粹是庸人自擾,這樣一想還真讓我進入了夢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