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就這樣死了?手中的酒杯顫顫巍巍,終是心裏不甘心。
正想著,隔著那洞口遠遠的地方似乎傳來人聲,模模糊糊聽的不甚真切,“唐姐姐,你在不在,你應一聲,我是彩鳳,你別怕,我來救你。”
是彩鳳!當自己從鬼門關經過一遭,聽到她的聲音格外的激動,興奮的不能自製。
酒杯“咣當”摔到了地上,眼裏凝聚著眼淚,我聲嘶力竭喊道,“彩鳳,我在,我在。”我不知道彩鳳能不能聽見。
隻聽彩鳳驚喜萬分的聲音,“唐姐姐,我聽到了,你等下堅持住,我就把你挖出來。”
我忍者眼淚,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穴原來有個人沒有丟棄我,我如釋重負,身上似乎一下子失了所有的力氣,我癱在地上,我也不知道彩鳳能不能聽到,喃喃道,“嗯嗯!”
上麵的土似乎“吧嗒,吧嗒”地往下掉,眼前一團的漆黑,心裏又提了起來,不會真把我埋了吧!
想把我自己身上的大紅嫁衣趕快換掉,還好我的衣服我放在不遠處,換好,直接將頭上的鳳冠泄憤般扔出很遠。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上麵的土嗆的我喘不上氣,腦子在想這樣死還比不上一杯毒酒,就不該把酒杯先扔了,萬一...
我正天馬行空,上麵露出一點微光,聲音似乎就在耳邊,“唐姐姐,往前點,我拉你上來。”
我蜷縮著身子,向著有光的地方爬了過去,眼前伸著一隻手,我使勁攥緊,終於被彩鳳拽了上去,我立馬癱到了草地上。
突然見到亮光我有些不適,趕緊緊閉上眼睛慢慢緩解。
身子突然被一個柔軟的身子抱住,“嚇死我了唐姐姐,還好你沒事。”
現在我的樣子絕對是灰頭土臉,身上全是泥土,我啞著嗓子道,“彩鳳,別,姐身上髒。”
“你怎麽會髒呢?一點就不髒,我給你拍拍土。”我終於適應了亮光,慢慢睜開了眼,眼前的彩鳳比我幹淨不多少,臉上汗水和泥土混合也變成了小花貓,身上的裙子也沾滿了灰土,她咧著嘴笑地一臉滿足,我終於是控製不住淚流滿麵。
我反手將她抱緊,什麽感激地話都顯得蒼白無力,“謝謝你彩鳳,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呢?”
“謝我做什麽?唐姐姐你的恩我一輩子也報答不了,我看見你被人劫持走了。”彩鳳道。
“你看到了?怎麽可能?那個人武功很厲害的。”我很奇怪暗衛都被龍景天點倒,她怎麽會逃的過。
“其實我是沒睡,那個人我先看到他了,他功夫太厲害,我直接滾床底屏住了呼吸,等他走了我才慢慢靠了過去,本來我想去報信,但是怕他對你不利,於是跟了過去,好在雷鳴閃電的他又過於專注沒發覺到我,等他帶著你離開我才慌了,想著趕緊去報信,可是跌跌撞撞我竟然找不到路了,沒想到我運氣不錯看見了一匹馬,我一著急就跳上去了,像騰雲駕霧般的那馬就跑了起來,本來以為不一定會遇到你,沒想到還真讓我碰到了去集市的你們,我就慢慢跟在後麵,這馬跑的太快了,我不敢跟的太緊。上了山我又不能騎馬,就將馬拴在了樹下,好在你走的慢,我隻能慢慢蹭,但是到了這裏你和那個人就不見了,我急的要命,
真沒想到你們會在地底,我找了很久,想來想去就去挖墳,還真讓我誤打誤撞上了,唐姐姐還好你沒事,要不我會自責死。”彩鳳笑嘻嘻地道。
“傻瓜,關你什麽事?”我們倆也顧不上蓬頭蓋麵,都坐在草地上喘著粗氣。
現在已經是黃昏,天越來越暗了,可是我倆都像身體透支般一動也不想動。
眼看天就要暗下來,我抓住彩鳳的手剛想說話,就發現她臉一白似乎疼地吸了口氣,就想把手縮到袖口藏起來,我另一隻手抓住她的一袖阻止她的亂動,一眼之下我倒吸了口涼氣。
彩鳳的手很白,可是現在全是泥土,有幾個手指指甲都不見了,露出紅肉淌著血水,整個指尖全是亂石劃破的傷口,血肉模糊,看著手指都爛掉了,真是觸目驚心,我的眼淚瞬間飆了出來,失聲道,“你怎麽弄的?”
“不疼,唐姐姐真的不疼,我找不到工具,劍也不好使太慢,這個石塊又太硬,沒事的,你出來就好,你別哭,沒有你我早死了,這點不算什麽,真的一點都不疼。”她為了讓我知道她沒有事還故意甩了一下手。
“你別動。”我氣急,她怯怯地看著我,小聲道,“真不疼,沒事的。”
她越說沒事我眼淚流的越多,我怎麽就沒想到都是石塊壘成的墳堆,她手上什麽工具都沒有,隻有一把鋒利的劍還不好使,隻能用手,又著急我把弄出來什麽都不在乎了,這樣的傷口也不知道她到底挖了多久才弄上的。
“找個有溪水的地方我先給你擦一下,你身上有藥嗎?”我忍者刺痛低低道。
彩鳳像是做錯事的孩子搖了搖頭,我咬著唇道,“你的趕緊找個大夫,手要是化膿說不上會廢了,我們現在快走。”
我咬著牙站起,其實彩鳳也沒有力氣了,我倆相互攙扶,真聽到了流水聲,我自己簡單洗了下,撕下塊衣料沾上水,先給她擦了下臉,難後洗淨慢慢把她手上沒傷到的地方擦了下,別的地方我不敢碰。
彩鳳倒是無所謂還咧著嘴笑,我紅著眼很恨瞪了她一下,她卻笑道,“唐姐姐,我感覺很幸福。”
我眼睛又一澀,輕斥道,“你個小傻瓜。”
我知道我們得趕緊趕路,要不天暗了我們更無法走路,“彩鳳,你知道那匹馬被你拴在什麽地方?”
“唐姐姐,我不記得了。”彩鳳又垂下了頭。
“好好想想,我們需要它。你說那個地方有什麽特點,也許姐姐能想起來。”
“有棵大樹,四周都是草。”
這個範圍真的是太廣了,我想了一下問道,“附近的路是寬的還是窄的,有爬坡還是平路?”
“對了,是個上坡,覺得它無法走了,所以才把它拴上了。”
這條路我走過一趟也能記得,我點了點頭,“大體的方位應該錯不了,我們先往回走。”
“唐姐姐,你真行,你要我回去我都不知道路,非困死在這個山上不行。”她眼睛冒著星星。
“姐姐也未必能記得準,我們先試一試。”我拉著她的胳膊,避開她受傷的手。
我倆互相攙扶,還好是剛上秋,天還是長的,一條路我們走走停停,終於憑著我的記憶走到了山底,但是就是沒
有發現彩鳳所說的那匹馬。
我們決定不找了,看看附近有沒有人家,因為太乏了,而且彩鳳的手必須要治,找個獵戶也許也行,因為他們也會經常受傷,家裏肯定會有擦傷碰傷的藥物。
我們正打算走上大路,我似乎聽到了馬的“嘶啼”聲,顯然彩鳳也聽到了,不知道為什麽聽到了馬的叫聲我倆都十分的興奮,甚至渾身充滿了力量。
爬了三個土坡終於讓我看到了彩鳳說的馬,黑白分明,脖子一圈白圍脖迷了我的眼,我一聲歡呼,“墨雪”
它似乎也感應到了我,輕輕蹭我的手心,讓我瞬間又想淚奔。
有了馬我們走的也快,很快到了個小鎮,但是我發現我們倆都沒有銀兩,我這才後悔沒把那件大紅嫁衣穿出來,最後悔那個鳳冠不該丟,那些珠子也能換不少的錢,現在怎麽辦?
小鎮上有個花白胡子的老醫者,等我們找到我說明了情況,還好他雖然陰著著臉還是給彩鳳處理了傷口,似乎也很敬佩彩鳳年紀輕輕受這樣的傷還不哭不鬧,很上心,連指甲上的泥灰都用藥物輕輕處理掉,我隻能拚命道謝,老人家最後總算緩了臉,我應他以後奉上銀兩,他最後說不用了。
我倆隨便找了戶人家,這家農戶十分善良,男人村裏的人都叫叫馮哥,女人叫馮嫂,有兩個兒子,一個今年五歲叫馮勝,一個兩歲叫馮亮。
兩個孩子似乎很怕見生人,躲在父母的身後畏手畏腳,卻不忘透過父母的身後睜著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偷瞟著我們。
菜是野菜還有燉蘿卜,飯是紅薯跟玉米麵饃饃,我跟彩鳳都是餓極,雖然我們極力保持優雅,但還是風卷殘雲般將紅薯跟饃饃吃了個精光。
馮嫂似乎還不好意思,“粗茶淡飯還望小姐們不要嫌棄。”
我打了個飽嗝,麵上一紅,真的是餓慘了,“馮嫂,您這樣說讓小女子汗顏,我們是遭了劫,身上身無分文...”
我一甩頭看見彩鳳頭上的銀釵,似乎還閃著銀光,眼睛一亮,“彩鳳,把銀簪子送給馮嫂吧!”
彩鳳臉色一白,抿著唇一臉的不舍,“唐姐姐...”似乎懇求我不要。
當時是要彩鳳見她逝去的父母,我想讓她戴個孝就把白玉蘭銀簪子送給她給她插到頭上,現在應急也行,馮哥馮嫂家用家徒四壁形容都不過分,還盡量給我們做點好的,現在隻有這個東西能表表我的心意了。
“好妹妹,你也知道唐姐姐好東西也很多,回去姐姐任你挑,什麽都行,這個就送給馮嫂吧!給她們家填補點家用,你也看到了孩子們都沒吃飽,飯都給咱倆吃了。”我勸著彩鳳,不明白就是一個簪子我有很多的,她為什麽這麽小氣。
彩鳳含著淚摘下,我不知道她為什麽這個不舍這個銀簪子也不值幾兩銀子,馮哥開了口,“兩位姑娘,我們都是粗人,家裏是不愁吃的,你們能來都是給我們天大的麵子,東西我們不要,這樣會被村裏人戳脊梁骨,一頓飯而已。”
馮嫂也一直點頭,“您給我們我們也不會要,真會被村裏人噴死的,你們好好休息明天好趕路。”
我隻能點頭。
彩鳳喜滋滋地重新戴到了頭上,我暗暗搖頭,覺得彩鳳有些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