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身菩薩,你也相信肉身菩薩,現在儀兒好歹有一線希望,而且少林寺最近來的那個和尚齊洛亞,並不是什麽騙子,好像我聽武運隆說,他是印度古瑜伽的正宗嫡傳,修行高深,已經到了活佛的境界,你把他請來,說不定真的能有一線希望也說不好呢。”

嚴元儀的母親一邊流眼淚,一邊嘮嘮叨叨。

嚴壽鏡看著自從自己女兒死了之後,頭發都白了許多傷心欲絕的妻子,歎了口氣,“那也就隻有這樣了,現在我們實在沒有辦法,也隻有求神拜佛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了。”

本來以嚴壽鏡軍隊大佬,老幹部的身份,是不屑於求神拜佛的,傳出去令人笑話不說,自己也根本不相信什麽佛道神神鬼鬼的那一套。但是為了自己了女兒,也隻有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了,這等於是病急亂投醫,死馬當活馬醫。

“我去請一下武運隆,讓他去一趟少林寺吧。”

嚴壽鏡也蒼老了很多。

南洋,印尼。

自從橫掃曰本武術界回來之後,王超的整個生活又陷入了短暫的平靜,離武道大會的時間還早,世界上各大勢力緊鑼密鼓的布置著,他卻在悠閑的坐在海邊翻看著幾本書籍。

霍玲兒,譚文東在海邊的沙灘上時而一招一式的比劃著拳腳,時而盤膝坐在沙灘上打坐,意守身上的各個穴竅,時而散步,神態也很是悠閑。

這兩人練功卻都是不同,各練各的,並不是一樣的套路,行為舉止也大相徑庭,很顯然是對自己的拳法鍛煉各有各的領悟了。

王超卻並不理會兩人怎麽練功夫,而是一心一意的翻看著幾本書,他翻看的幾本書,除了幾本古老的醫書,如“黃帝內經”“本草經”之外,就是佛教的一些翻譯故事,並沒有拳法武學的典籍。

就在王超看書的時候,突然之間,霍玲兒走了過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麽?出了什麽問題?有什麽東西要問我?”王超抬起頭來,眼睛看著霍玲兒道。

“師傅,什麽是丹田?”霍玲兒突然之間,問出了一個武功初學者才問的問題,聽見這個問題,連在不遠處的譚文東都停下了腳步,眼睛之中顯現出差異的神情來。

“師姐,你怎麽聞這樣粗淺的問題?”譚文東走了過來道。

“這可不是粗淺的問題。”王超一下就明白了,“玲兒,你的拳法進步居然這麽快?就開始入微了?”

“嗯。”霍玲兒點點頭:“我最近運功夫,把血搬運到小腹下麵的時候,感覺到了很多敏感的地方,似乎丹田那個部位,巴掌大一塊地方,敏感的穴竅不下幾十個。我都不知道把血到底集中在哪一個竅上,萬一出了錯誤,我懷疑會出問題,抱丹坐胯,但是那麽多的敏感點,到底抱那一點?”

原來霍玲兒之所以問王超這麽簡單的問題,是現在敏感已經突破了內視五髒的境界,開始感覺到了全身各個地方細微的敏感點。

她在練功的時候,注意放到小腹丹田上,把血朝那一塊搬運的時候,發現了許許多多的微小敏感點,不知道到底把血要集中到哪一點了。

“丹田這東西,最初練武功的時候,公認是小腹下麵三寸處巴掌大一塊。但是武功進入化勁之後開始慢慢摸索,就會發現很多更深層次的東西,各門各派,甚至各人都有自己的理解,就算是少林寺一門派的武功,其中的拳法大師也有各自的見解。如當時少林東院有名的氣功大師淳濟和尚,就認為真正的丹田在肚臍下麵一寸,皮肉內五分的地方。而南院的氣功大師貞緒卻認為丹田穴在肚臍下麵三寸,皮下三分,西院的氣功大師德禪的認為又認為不同,認為是在肚臍三寸的那一片,而素喜和尚卻又認為是肚臍下三寸的正中一點,皮下五分。少林一派,就有那麽多的說話,況且別的武功?”

王超說完之後,細細的歎說著。

“那我們這一派的丹田在哪裏?怎麽把血搬運到那裏?什麽時候散去?”霍玲兒問道了點子上。

“我這一派的拳法,認為人站著,麵向太陽,肚臍眼下三寸的正北方向,皮下一寸,是真武之神蘊藏的位置,每天辰時,也是早上7點到9點,屬於龍。那血搬運到那裏。要猛烈的跳動,還有在9點到11點的已時,但是這個時候要血液要緩慢下來,如蛇一樣。其實秀屬於武當的拳法。其實也是龜蛇盤,龜就是龍,龍生九子,其中有龜。也是龍蛇合擊中的氣血搬運法。你在以前,並看不到真武之神這個敏感點,所以我不會告訴你,免得你瞎嚐試,一下錯了,立刻就會死掉,這東西,是前輩無數人,經過了無數條人命的摸索出來的經驗。錯不得分毫。”

王超把自己這一門派的氣血搬運法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霍玲兒,隨後歎口氣:“人體太精密了,比任何的機器還精密,出不得一點差錯,我自從打破虛空之後,全身光如琉璃,能見到一切的隱秘點,看見那些密密麻麻的穴道,就好像是天上的星辰一樣。窮盡一生,都無法參透人和天地時間的關係。”

“那紫塵前輩和你練的也是一個門派的拳法,為什麽你們的成就卻不同呢?”

霍玲兒眼神之中純淨,她的心靈越來越沉寂,對唐紫塵的稱呼也漸漸的轉變,變成了前輩。

“我後來脫離了這門的拳法的桎梏,研究摸索了瑜伽大手印的修煉,瑜伽大手印的搬運血液,是在丹田的西方,肚臍下的一寸皮肉內,那個地方,是阿彌陀佛居住的地方。並且瑜伽的修行法,在搬運血的時候,配合了發音,我佛道氣功兼修,其中經曆了很多生死的險惡,最終翻過盤來,打破了虛空。”

王超道,他的話雖然簡單,但其中卻透漏出了一股堪破生死的淡然,一股大智慧的明光。

“嗯。我明白。”

霍玲兒道。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除了唐紫塵懂王超懂得最深之後,另外的女人,就是她了。

“師傅你在看的是什麽?”

霍玲兒看著王超手上的一本書,是一本通俗的記載佛教中一些神通的小故事冊子。

“是故事書。”王超笑了笑:“這則故事是說佛祖當年傳教的時候,對一個死了人念經七天,使死人複活的神通。”

“佛教這樣的故事很多,使死人複活,哪裏有那麽離譜的事情。”霍玲兒搖搖頭。

“也不盡然。聲音來洗髓有著很強大的力量,如果是一個拳法達到了外罡境界,吐息如雷的人來念,長久下來,能震**骨髓血液重新煥發生機。不過這樣的概率太小了。也要那個人並沒有完全斷絕生機。其實跟一個心髒停止跳動的人,用電擊能使他恢複過來一樣。佛教還是有些真本事的,要不然,全憑一張嘴皮子,那是邪教了。”

王超用指甲彈了彈書頁。

就在王超師徒幾人在討論拳法的時候,嚴壽鏡已經見到了齊洛亞這個印度的瑜伽上師。

於此同時的,還有劉沐白,武運隆兩位丹勁高手。都齊聚在嚴家。

“就是這個和尚?”嚴壽鏡坐在位子上,看著穿著一件紅色僧衣,垂目站著的齊洛亞,眼神之中全部都是懷疑,臉上寫著四個字,裝神弄鬼。

他自然是不會相信這些和尚能治病,而且不用藥物,念幾句經就能夠好。

齊洛亞看著嚴壽鏡,一臉苦相,卻並不說話,隻是眼睛之中爍爍生光,看著嚴壽鏡,突然之間,雙手挽著食指,扣在一起,嘴唇顫動,發出了一個“吽”字,這一聲音發出,好像寺廟裏麵敲大鍾,空氣震動,嚴壽鏡被聲音震得牙齒都發麻了,猛一下跳了起來。

人站在寺廟的大鍾前麵,猛烈的敲鍾,聲音震得人的全身的骨髓都發麻,這是嚴壽鏡的感覺。

“你最近心思不安寧,血鬱積在肝髒的地方,我這一下聲音震散了你肝髒處的淤血,你站起來試試,是不是身體上舒服了很多。”

齊洛亞道。

嚴壽鏡站起身,皺皺眉頭,轉了轉身體,果然發現身體好像舒服了很多。

“這是心理暗示吧。”嚴壽鏡活動之後,眼睛之中依舊不相信,看著齊洛亞,他倒是看過一些氣功大師騙子,說什麽[***]治病,其實是一種心理暗示的把戲。

“不是,這是聲音的震**,不是心理暗示。是真言的法力。不不,應該換個詞語,就叫音療吧。”齊洛亞搖搖頭道。

“為什麽要兩種說法?”嚴壽鏡道。

“在文明沒有開化的人那裏,就說是法力,用鬼神的名義來說服他們,但是我現在來到了文明開化的社會,就用文明的詞語來解釋吧。我並不是裝神弄鬼。在明白人麵前,也不裝神弄鬼的話,況且我眼前還有兩位肉身菩薩,都是精通這些的。拋開我修行者的身份,我現在隻是一個醫生。”齊洛亞老實的說著。

“有意思。”嚴壽鏡聽見齊洛亞的話之後,感覺到了這個和尚很有意思。

劉沐白,武運隆對望了一眼,倒是不覺得什麽,他們都是丹道高手,對齊洛亞的真言發音倒是覺得很正常,隻是兩人的拳法是以殺人技,打法見長,對於真言治病救人卻遠遠沒有這個和尚這麽精通。

“還是去看看元儀吧,不過元儀生機已經斷絕,這個和尚是最後的稻草了。”武運隆歎息了一句。

這位丹道高手心中也對齊洛亞並不抱什麽幻想,不過有一線機會總比不做的好。

“齊洛亞師傅,元儀是王超打死的,你是深深知道王超的拳法的,你有沒有把握?”劉沐白問道。

“王超的境界,已經明心見姓,可以見如來。他就是如來,如來就是他。他的神通,是到達了最高的成就了。”齊洛亞道。

“什麽如來?王超我見過,他殺人無數,也可以成如來?他是什麽如來?”嚴壽鏡聽了,搖搖頭。

“人人都是如來,隻不過是不能認識自己罷了。如來沒有善惡,隻是一個圓滿的境界而已。”齊洛亞苦笑了一下。

“走吧。”武運隆催促了一句。

幾人來到了一個大臥室中,嚴元儀穿著整整齊齊,就躺在**,臉色紅暈,就好像是熟睡過去一樣,但是身上一點點的呼吸,心跳,脈搏都沒有了。

“這位女菩薩已經圓寂了,不是病,怎麽救?”齊洛亞遠遠的看見了嚴元儀,臉上顯露出了驚訝,因為他看得出來,嚴元儀已經進入了丹勁,換句話來說,就是肉身菩薩的修行境界。

“我聽說當年佛教之中,除了洗髓經之外,還有大悲咒,還魂咒的一些秘密真言發音,能震**人體的血液循環,重新煥發生機,你就試試。”武運隆臉上歎息著,搖了搖頭。

“佛經上的確是記載,佛祖當年念動還魂咒,使人起死回生的事情,但是這些事情,都是記載,已經不可考證,也許是打妄語,騙人的這說不定,還魂咒的發音秘訣我是會,但是沒有把握,而且一念要七天,不能停歇,不然的話,聲音一停,血呆滯一下,就沒有了效果,我的體力支持不下來,很可能會脫力而死。”

齊洛亞老老實實的道。

這個和尚說話之間,直接說佛經中記載的事情不可考證,也許是騙人的,可以看出修行來了。

聽見齊洛亞說沒有一點把握,在場的人都沉默了。

“哎,佛祖有割肉喂鷹,舍身喂虎的慈悲,我救人,舍棄這身皮囊,又有什麽大不了的。”

齊洛亞突然坐了下來,對武運隆,劉沐白道:“麻煩兩位大菩薩幫我護法,免得人打攪我,我現在就開始念真言了。”

劉沐白,武運隆聽見齊洛亞的話,肅然起敬,點點頭,也盤膝坐在了門口。

吽!

齊洛亞坐定之後,嚴壽鏡自覺的退了出去,突然一聲發音,四壁震**。

隨後,一連串的音節從齊洛亞的嘴裏發了出來,似乎是那種大型道場之中,千萬和尚一起整齊的念經,震得空氣之中顫抖不停。

武運隆全神貫注看著遠處躺在遠處的嚴元儀,突然發現,隨著齊洛亞音節震動之後,嚴元儀的皮膚也在漸漸的顫抖著,而且本來沉寂已久的血液也好像有蠢蠢欲動的勢頭。

一天一夜之後,齊洛亞嘴裏麵依舊不停,始終連續沒有間斷,而且還是那樣的宏亮,剛勁。聲音震得房屋之中的一些物品都漸漸的顫抖,掉到了地上。

武運隆,劉沐白也暗暗佩服這個和尚的體力,實在是太厲害了。

同時,他們漸漸發現,聲音的震**,震得嚴元儀身體內的血液有規律的蠢蠢欲動,似乎重新流淌了起來。

但他們卻知道,這隻是一種聲音震**的共振,並不是什麽起死回生的前兆。

“這個真言發音,果然有些門道,我體內的血液都被震得在緩慢的流動了。”武運隆,劉沐白暗暗的體會著齊洛亞的發音。

兩天兩夜之後,齊洛亞開始支持不住,嘴巴流出了泡沫一樣的血,聲音也漸漸的低落了下去。

劉沐白,武運隆明顯的感覺到了這個和尚的生命已經透支了很多,一口氣好像是風中的燈火,隨時都要熄滅。

就在這個時候,嚴元儀的心髒突然微弱的跳動了一下。

武運隆,劉沐白清晰的感覺到了,心裏一顫!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齊洛亞卻好像是被人抽了一棍子,聲音一停,噗的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我畢竟不是如來…….”

這個和尚歎息了一句,垂下頭去。

他氣息全無,已經累死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