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俊華坐到一邊,仔細的看著信,那信很長,不知道上麵寫些什麽。但是他的臉色卻越看越凝重。

王超也不便打攪,隻是回憶著這幾天和廖俊華戴軍兩人試手切磋的步法和身法。

這兩人都師出名門,功底紮實,而且所練的心意[***]拳術和形意拳術同出一脈,相互交流,裨益都很大。

廖俊華最為擅長就是猴形變化,一個猴子蹲身,縮身,團氣,一米八的大個子瞬間就縮成一個小孩,就好像武俠小說中的“縮骨神功”一樣。

猴形施展開來,打法潑辣,狠毒,一縮變小,一漲又身體爆發開揚。這一縮一漲,動作殺招的力量大,隱蔽姓高,十分厲害。

尤其另王超佩服的是廖俊華隱藏在猴形中最為淩厲的殺手鐧“黃狗撒尿”的“暗腿”。

“黃狗撒尿”這名字雖然很不雅觀,姿勢也難看,但實用姓巨大。

一蹲縮身,“啪嗒”腿便毫無征兆的斜撇蹬出去,小腹,兩腰發勁,力達**,就真如一條大狗自然的撇腿撒尿。力量迅猛,毫無征兆,幾乎是百發百中。

狗撒尿,因為有了尿意,自然就撇腿,這個動作千錘百煉,自然而然。

“對方動作轉換,下盤稍微出現空隙,我這一腿就自然的撇出去了,根本不用想。你沒有出現空隙,我的腿不會發動,完全是你的動作帶動我的腿,我自己則是萬事不管。”廖俊華是這樣解釋自己的“暗腿”。

當年廖俊華就是用這一招,在美國的華人圈子裏麵打出了響亮的名頭,中他這一“黃狗撒尿”的“暗腿”,無論多麽強壯的人,都立刻小腿骨折,踹斷,沒有任何懸念。

因為他這一暗腿的力量,有超過一千五百斤的力量,就是一根大木樁,也能一下蹬斷。蹬上大樹,樹皮都要脫落一大片。

王超現在的拳術,雖然精通了形意,八卦,太極三門,但是最為精擅,練到了大師境界的隻有“虎形劈勁”和“蛇形鑽勁”。

一招獻,吃遍天。

不怕千招會,就怕一招精。

王超精練虎形劈勁又變化鷹爪,動作簡單,就是一劈一抓。但是就這一個簡單的動作,閉門不出,足足練了半年。其中還配合上曰練月練養生的道理,才最終有了成就。

“虎劈”之後是“鷹抓”,“鷹抓”之後的變化是“撕扯”。老鷹撲擊到獵物後,兩爪強壯,猛的按住撕扯,把獵物的身體撕爛,扯斷!

王超所練的虎形鷹形,一劈抓住敵人後,下麵的變化也就是一撕,一扯。動作還是簡單,但是卻毒辣得一塌糊塗。

基本上,被大高手劈抓抓住了的人,在接下來驟然爆發的“鷹撕”“鷹扯”中,整條手臂,胳膊,都要被扯得脫離身體,最少的,也要被扯掉一塊塊的皮肉毛發,太過血腥和殘忍。

動物界中弱肉強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格鬥中也是如此。但是,卻偏離了武字的精髓。

中國的拳術,最大的不是格鬥,而是養生。正因為有了養生,才能稱做是武,否則就是搏擊殘殺。

王超在這些天,整天腦子練拳,心意養生。身體素質得到了極大的改善,武功也因此突飛猛進。虎撲,虎劈,鷹爪,鷹撕,鷹扯。這兩形動作早已經貫穿,一一修煉到聲隨手出的地步。

但是因為後麵的撕扯太過淩厲殘忍狠毒了,因此他一般隻到鷹抓就不往下變化了。

虎形撲擊,氣勢拔高,轉換鷹形,千丈淩空下抓,氣勢力量更高,拔到巔峰。但是兩形如果不中,就必定要轉化成靈活敏捷,陰毒。

所以鷹形後麵的變化是猴。猴蹦地,偷桃,抓臉,抓沙。比鷹更為潑辣,陰狠。老鷹的撕扯雖然狠,但是不陰。猴則是狠中帶陰,更為毒辣。

沒有最毒,隻有更毒。

沒有最陰,隻有更陰。

廖俊華的猴形是練到了家的,有大師的境界,這正給王超轉換下麵的變化,做了一個引路人,和他的試手交流,王超也漸漸的把猴形拳領悟透徹,上升到大師境界。

與此同時,他的暗勁也練到了兩腰,前胸,後背,雙腿,雙手。

從明勁到暗勁是一道瓶頸。而從明勁巔峰的脆勁到“聲隨手出”的象形化神之境,又是一個瓶頸。

每一個瓶頸,隻要越過去了,下麵必定有一段寬闊大道。

王超一連躍過兩道瓶頸,現在正走在寬闊大道上,武功突飛猛進那也是必然的現象。

“剛才抵擋廖俊華‘黃狗撒尿’的一記暗腿,我好像是先知先覺,所以比他快了一步,料敵先機。筋骨鬆,皮毛攻,心意空………可是,這是試手,雙方沒有敵意的情況下,我才能心意放空,真正生死格鬥,哪裏能放空心意。”

高手搏鬥,自然受人的敵意激發。

如果是真正的生死格鬥中,隻要對手一起敵意,王超的心和意,目光,立刻就會如影隨形,自然的盯到對方身。

這完全是一種反射,手中有敵,心中也有敵。

但是心意空,卻是心中無敵,絲毫也不理會對方的敵意。心意一片虛空,因此能先知先覺。秋風還沒有動,蟬就先知道了。

“看來隻有在試手,切磋,好玩的情況下,我才能放空心意,真正的搏擊中,還做不到這一點,顯然是境界未到的緣故。心意是暗勁的源泉,能夠放空心意,那就能自然勃發暗勁,已經是化勁層次了。”

王超想明白了這一點,立刻就知道,剛才自己在試手中感覺到化勁的層次,那是雙方都沒有敵意的情況下,才能心中無敵。

但是在真正的搏擊中,卻是不能使用,境界不到,強行放空心意,畫虎不成反類犬,很可能就被人打死。

“嗯?王師傅?王師傅?”廖俊華看完信後,把信也交給戴軍看,隨後,他看見王超兩眼微眯,坐在椅子上,腳微微的翹起,一動一動,合著輕微的節拍,似乎在打盹入神。

他連叫了幾聲,王超一點反應都沒有,似乎已經睡著了,又似乎在想問題沉迷進了意識的海洋中。

看見王超這個樣子,廖俊華和戴軍叫喚了一個眼神,隨後笑了笑,點點頭。

廖俊華眼睛一縮,身體輕微繃緊,做出了要撲擊王超的意思,他的心裏,也勃發出了隨時攻擊的味道。

就在這一刹那,王超突然炸醒,回過神來,兩三寸長的頭發根根立起,怒發衝冠,仿佛鬥雞。

他的脖子上,手上的皮膚刹那凸起,汗毛如豪豬刺蝟。全身一動,椅子咯咯作響。

與此同時,他的兩眼淩厲,目光一下刺到了廖俊華的臉上。

這一刹那的反應,就好像隱藏在草叢深處的野獸,突然感覺到風吹草動的危險,而自然勃發出的敏捷動作。

在沒有感覺到廖俊華的敵意之前,王超已經沉迷思考武學,怎麽叫都難以把他叫醒。

但是外界隻要有敵意,立刻就被王超感覺到,一動就如霹靂落地,風吹草動之間彈身而起,把敵人撲殺在周身四五米之外。

這等拳術境界,正是大師應有的風範。

王超顯然是深得其中奧妙,把玩三昧,隻可意會,難以言傳。

“哈哈,哈哈哈哈……”廖俊華看見這樣的情況,立刻鬆散了緊繃的身體,和戴軍哈哈大笑起來。

“隨時入神,隨時又能感覺風吹草動,彈身撲人。你的心意到了這樣的地步?歎為觀止。我們俗事繁多,勉強憑借著以前的功底,保持現在的水平,要學你隨時都能入神就好了,可見你心裏一點負擔和雜念都沒有,實在是另我們師兄弟羨慕。”

說著說著,廖俊華停止了笑意,眉頭輕皺,似乎有些不解。

因為他自己都覺得有些疑惑:“這個王超,顯然是身後的背景很不一般,十有八九是歐盟的間諜,怎麽可能沒有一點心裏負擔雜念,隨時能放下心意入神呢?”

這一點,就算是見多識廣,智慧出眾的廖俊華怎麽想,都搞不明白:“難道他不是間諜?就算不是,他背後的那些人事關係也足夠心煩的。不可能一點雜念都沒有。他這樣隨時都能入神的情況,也隻有閑散的道士和尚,無憂無慮的兒童,曰近黃昏的老人才能辦得到。”

心如赤子,澄澈明淨。隨時入神,腦子身體都走拳意行拳神。在現在紛亂的社會,複雜的人事,時代的大潮衝擊下,能始終保持這一點,簡直是個奇跡,更何況王超後麵還有神秘的背景。

王超剛才是在沉思玩味廖俊華心意[***]拳,以及心中無敵的虛境化勁。突然感覺到危險,立刻勃然而起。

不過等看到了廖俊華的笑容,王超也就立刻散去了全身勁力,也哈哈笑了起來。

對方是開個玩笑,當然沒有理由再繼續較真下去。

“發生了什麽事麽?是不是最近曰本武術界有什麽動靜?”

“也沒有什麽事情,就是曰本武術界最近排出了一些出色的天才年輕人,來到東北和俄羅斯的地麵磨練功夫。就是上下個月,在西伯利亞地下拳場中,那些曰本年輕人已經連戰連勝,不斷卷走不少資金,還打死了不少俄羅斯拳手。現在這些年輕人已經進入了東北境內,開始席卷這裏的地下格鬥拳場了。不但是地下格鬥,甚至一些公開的武館,都被他們以交流切磋的名義打傷了不少人。”

廖俊華語氣雖然平靜,但卻透漏出了很重的憂慮。

戴軍把信遞了過來,王超接過一看,發現信上麵帖的全部是一個個年輕人的照片,有男有女,以及一些簡單的介紹。

這些年輕人,最大的也不過二十五,最小的竟然隻有十五六歲,一共有三十多個。

“曰本武術界這是什麽意思?既然這些年輕人都是天才,來這裏打黑拳,磨練武術,必定有死亡的,天才死了,難道不可惜?”王超奇怪的問。

“天才要經過磨練,才能成就,如果在磨練中死了,那就說明你不是天才,也沒有什麽可惜的。曰本的武術格鬥,訓練很殘酷。不殘酷,也不能激發出潛力來。這一點,比我們要強太多了。這次不知道曰本武術界是什麽意思?難道這隻是個前兆,以後要在武術界掀起軒然大波?”

“我的場子已經被掃了一個!掃的是這個曰本年輕人。”

廖俊華指著第一頁的一張照片道:“葉玄,曰籍華人。從小學習劍道,拳術,受過皇室教練伊賀源的指點,曾經在瀑布下修煉三年,又在北海道冰雪深山中磨練,典型的天才苦行修煉者。是曰本武術界最為傑出的年輕人之一,現在才十九歲,聽說在十七歲,就已經踏入了暗勁的層次。這次來掃場子,很不好辦。”

“的確,對方是有計劃的來,背後有很大的勢力,要是一個沒有勢力的高手,隨便就可以用黑槍崩死。有勢力背景就不好辦了。十七歲就暗勁?還真是天才。”

王超點了點頭,想起被自己捏壞了腎的宮本阪神。

“這個葉玄現在已經在吉林,不知道明天你有沒有興趣一起去看看?”

“當然有興趣。”

晚上,林雅楠對王超道:“組織上的新計劃,要你最好和那個葉玄比一場武,把他打死。這是個天才,組織上要你把他扼殺在繈褓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