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氣病了
驪山腳下有座美麗的小城——驪山市，麗江就如一條跳躍流淌的玉帶係在了小城的腰上。
小城不到兩百萬人，以手工業、農業和旅遊業為主，算是方圓千裏的經濟文化中心。
南雲中學是驪山市最好的學校，坐落在麗江邊上。學校雖不大，不到三千人，在江東省也算得上十大名校之一。周圍幾個地市裏，隻有有錢優勢的孩子都會送到這裏接受所謂的精英式教育。所以，在這所學校走出來的孩子都是挺胸抬頭，一個個傲氣衝天，仿佛這世界就是他的了相仿。
楊靖是南雲中學高中三年級六班的學生，十八歲，個頭不算矮，樣貌也清秀。可是，無論在校裏校外，一雙還算大的眼睛從來都不敢正眼看一下同學，走路低著頭，像是時刻準備著在馬路上能撿到錢似的。
每天上學，他不僅覺得自己書包很重，後背上媽媽的囑咐很重，更是覺得無論如何努力，成績都對不起媽媽心酸的工作和對他的期望。
全班49個人，全年級近四百人。高中兩年半了，楊靖的成績不是一般的差，多少次考試，全年級排名從來沒有出過倒數前五名，名副其實地被冠上了“五虎蝦醬”的美名。
和另外四名五虎蝦醬不同的是，楊靖很沉默，一點也不調皮，更不飛揚跋扈。如果不是年全年級排名，大家甚至不知道南雲中學還有他這一號人。
“不放棄，不拋棄！”
為了挽救他，為了讓楊靖不掉隊，班主任朱老師讓全年級排名第三的文婷婷一對一幫學，每天放學後半小時補習。這樣堅持半學期來，楊靖的成績居然慢慢抬頭，幾次小考都取得了不小的進步。這不僅讓朱老師和文婷婷欣慰，更讓楊靖有了信心。
文婷婷可是全校的校花，天生麗質，膚白如雪，清純潔淨的雙眸透著清晨陽光的氣息。
她就是一隻美麗的白天鵝，高高在上，純潔無暇。
“……立體幾何首先要有一個空間的想象力……這麽簡單的求距離題我昨天還跟你講過的，你怎麽今天就忘了？楊靖，你的腦子裏裝的都是神馬東西？”
文婷婷注視著楊靖，臉上都是不解和不滿。
一看到桌子對麵文婷婷胸前兩座顫悠悠的神女峰，楊靖就神不守舍，文婷婷給他補課的話語一句話也沒有烙印在腦海中。
楊靖屬於自費生，入學成績本就不怎麽樣，為了楊靖不拖累三班的成績，文婷婷被班主任老師安排給楊靖的幫學對象，這差事對於全校男生來說，絕對是美差。
今天，天空陰陰的，還飄起了小雨。
放學了，文婷婷一如既往地在放學後把楊靜留下來補課，她不厭其煩地寫出一個個方程式，一步步地給他講解如何破題，如何解題，如何形成文字上的答案。
可是今天楊靖一句話也沒有記住。
今天是他的生日，他很開心有文婷婷和他一起過。他不時地飄著婷婷那聲束腰的白色裙子的領口，臆想著領口裏麵是什麽樣的風景，感覺到青春的萌動讓他下體充血。
伸手摸了摸抽鬥裏麵那支紅色的玫瑰花，楊靖不時地掃瞄四周的同學。
都了六點，居然還有三兩個同學還沒有離去，楊靖的心裏就像是有十萬隻螞蟻在爬一般，眼睛時不時瞄向窗外。
文婷婷忽然停住了書本的講解，毫不客氣地責問道：
“楊靖，你怎麽心不在焉呢？你是這樣聽課的嗎？我真疑惑你是怎麽考進南雲中學的！”
楊靖偷偷地瞟了一樣文婷婷傲人的雙峰頂得校服高高地隆起，像兩座山，心裏再次顫悠悠地，好一陣意亂神迷。
心說，麵對你這樣的女神，這樣型號的胸器，又如此近的距離，哪還有心思聽那些難纏的方程式？真想知道對麵胸器是蜜柚型的還是鴨梨型的，哎……我喜歡橙子型的，摸起來飽滿有肉感。
想到這裏，楊靖伸進桌鬥裏的手再次抓住那支帶刺的玫瑰花。
花刺抓緊手掌心裏，一陣刺痛的感覺，讓楊靖的臉上抽搐了一下，但他咬著嘴唇，並未發出任何聲音。
十幾年的同桌，幾個月的互幫互學，文婷婷已經和楊靖變得非常熟悉了，在她心裏，楊靖考得好與壞，直接影響到她的麵子。做為好強的校花，她決不允許自己失敗，那會讓人說她文婷婷的水平不行，讓她丟人。
看著低著頭的楊靖，文婷婷似乎覺察到自己的話說得太重了，傷了他的自尊。於是搖了搖頭，放緩了語氣，鼓勵道：
“……你也不用自卑的，我看過你的作文，寫得挺好的，挺感人的，說明你的觀察力很強，情商也很高的。其它的科目隻是未入門而已，其實它們都不是那麽神秘那麽難，隻要你用心……”
聽到這裏，楊靖忽然抬起了頭，臉蛋漲得通紅，嘴唇還有深深的牙齒印。
楊靖張嘴打斷了文婷婷的話，“對不起！我專心不了，也用不了心。因為你長得太美了，你的聲音太好聽了。每次麵對你，我都會陶醉，我都會心慌意亂。那是一段美妙的時光，每天夜裏，在夢裏，我都會夢見到你的笑臉，夢見我們手拉手在一起……”
文婷婷愣住了。
和楊靖同學十二年，加上這幾個月幾乎天天在一起補課，還從未聽到過楊靖一次說這麽多字的話，尤其是她沒想到平時懦弱的楊靖居然另類地表達出他對自己的愛意和感受，讓她心慌。
“……幾個月來，這都成了一種習慣，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喜歡上了你。為了對得起你的勞動，我每天都學習到很晚。之前幾次月考中，很多題我都會，但是我怕你不再給我補習了，我怕你再也不理我了，怕我不能像這樣每天和你在一起，我就亂寫一通，以至於成績隻有那麽一點點……”
楊靖越說越激動，話也越說越多，仿佛是要把埋藏在心裏幾年的話語一股腦都說完似的。說到最後，猛地從桌鬥裏抽出雙手。
他的手裏捧著的是一支嬌豔欲滴的玫瑰花，花瓣鮮豔，紅得如天邊的朝霞一般。他很鄭重地遞到文婷婷的麵前，很認真地說：
“十二年同窗，婷婷，你教我的東西我都會了，隻是我不想上學而已。現在，我不想再折磨你，我要大聲地告訴你，我喜歡你，請你做我的女朋友，好嗎？”
文婷婷是學校的校花，追求她的男孩子可以排幾公裏長。大多數都是來自家世顯赫者，甚至全校最風雲人物——古田每天都會在校門口等她，向她示愛。
對於這樣的追求，她早已司空見慣了，本不該生氣。但是，她現在卻越聽越氣，聽到後麵，心裏甚至有種被愚弄的感覺。
文婷婷和楊靖是從小學到高中的同學，不管換了多少個學校，鬼使神差，二人還做了十二年的同桌。雖然楊靖很蔫，極少和她說話。但是十二年呀，人生能有多少個十二年呀？就算她的家人與她在一起的時間也沒有楊靖長。所以她才會對楊靖另眼看待，才會在最緊張的高三時期每天抽出寶貴的半小時，為他補習功課。誰知道這個看著老實巴交的小子居然……居然……居心不良！
騰地站了起來，無視麵前的玫瑰花，文婷婷先是滿臉羞紅，瞬即煞白，胸前兩團粉肉不住地顫動著。
“住嘴！你……你……你怎麽能這麽樣呢？本以為你和那些人不同，誰知道是一丘之貉。你對得起我的勞動嗎？對得起我的信任嗎……我看錯了，你就是個壞人，裝可憐，根本不值得我同情，更不值得我付出那麽多的時間幫你……”
文婷婷三下兩下把桌子上自己的東西塞進書包裏，感覺自己無私的付出，居然換來的是欺騙和愚弄，心裏都是憤怒和委屈，眼淚忍不住就要往外鑽。
“不，不是這樣的！我……”
看著文婷婷的變化，楊靖一下手手忙腳亂，十二年來積攢起的的勇氣瞬間崩潰。
可是他不甘，所以他猛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讓她不要收拾東西，想讓她聽自己的解釋。他要告訴她他非常非常喜歡她，喜歡她已經十二年了；他要告訴她他每天都在默默地祝福她，默默地關注她。
他完全忘記了手上還有支花，一支帶著刺的玫瑰花。
慌亂中，花刺紮在文婷婷的手背劃了一條長長的血痕，令得她心裏突地收緊，雙手條件反射地縮回，遠離楊靖的抓碰。
“你……你想幹嘛？”文婷婷驚恐地看了一眼劃出一道明顯血痕的手背，狠狠地瞪著楊靖的臉。
“我不是故意的，我喜歡你，絕不會傷害你的……”
楊靖的話還沒有說完，教室門口一下衝進來五六個男生。為首的男子，有著如女人一般漂亮的麵孔，一雙傲氣透著逼人英氣的眼睛，以及高大瀟灑儀表。
他就是古田，文武雙全，全校最頭號的風雲人物。不說他市委書記的父親即將升任副省長，他本人更是無比顯赫，如日中天：
全國數學、物理競賽金獎，全省100米和200米青少年記錄，市青少年籃球隊隊長，省青年籃球隊主力後衛，全國青少年歌唱比賽第一名，省級三好學生……還沒有畢業，已經被全國最著名的青木大學、燕京大學、福日大學……等十所高校瘋搶，是南雲中學至高榮耀，南雲中學建校四十二年來唯一的全能天才，是所有同齡人無法企和超越的風景。
這樣的人物，無論出現在神州任何地方，都是人中之龍。全校男生女生，就連老師都會對他刮目相看，更是無數女生夢中真正的高富帥。哪怕是他對著某個女生笑一笑，都會讓那個女生神不守舍一個月。
楊靖看到古田走進來，頓失神色。
後者頭頂上任何一絲光暈都會把他壓的喘不過氣來。如果後者是參天大樹，那麽他連路邊的小草都不是。如果後者是一座雄偉的大山，那麽他連山腳下的一顆小石子都算不上。
要在以前，他早就灰溜溜躲開了，避免自尊心受到打擊。
可是今天不一樣，刹那間的失神後，楊靖咬牙站直了身軀，脊梁比任何收時候都要堅挺。
他的心中有股執念：既然我選擇了去追求婷婷，那就不怕任何人，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怕！
雖然沒有顯赫的家庭，平時極少說話，但他並不缺鈣，骨子裏有著媽媽遺傳給他的驕傲，血液裏有著楊家不屈不撓的韌勁兒。
古田幾步走到文婷婷的身旁，一把搶過楊靖手裏的玫瑰花，扔在地上，擦拭得錚亮的三接頭皮鞋狠狠地踩在嬌豔欲滴的花瓣上，跟著毫不留情地將其碾碎、碾爛。
“姓楊的，就你也想動婷婷的歪主意？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是什麽人？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也配？”古田鄙夷地看著楊靖，就像看到一個小醜站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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