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8 裂穀妖物
展昭將陌語交給士兵關押看守之後,就四周圍望，一眼瞄見了遠處瞭望台頂上的天尊和正撲扇翅膀的幺幺。
展昭三竄兩蹦也跳了上去,落在了天尊的身邊。
天尊指了指遠處。
展昭順著天尊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就見一紅一白兩個身影正在對戰。
看了一會兒，展昭點點頭,陌語說得沒錯,陌啟的確比他功夫好，而且打法是預判形的,也就是說白玉堂每次出招之前,陌啟都能猜到他要怎麽進攻，所以做了很準確的阻擋。不過,不同於陌語隻懂進攻，陌啟幾乎隻懂防守。
展昭摸著下巴看著，好奇問天尊，“玉堂在逗他麽？怎麽不出殺招就在那陪他磨時間？”
天尊笑了笑，“玉堂跟你在一起久了，有時候也會做一點無聊的事情了。”
展昭不解，“又關我事？”
天尊抱著胳膊，“那小子不知道怎麽惹到玉堂了，要下殺手呢。”
“陌語說此人以殺人為樂，大概玉堂想收拾他了。”展昭又不解，“可是玉堂向來爽快的，怎麽跟他墨跡那麽半天？”
“如果碰到以前，大概當頭一刀也就砍了，不過這次有點特別啊。”天尊摸了摸下巴，“玉堂不止讓他，還在誘導他，給他一種自己能打贏的錯覺。”
果然，就見這會兒，陌啟越打越興奮，越打越開心，最後，他突然發現白玉堂有個破綻，於是……
陌啟橫向一刀掃過，暗自高興——得手了！
然而……就在他覺得自己能一刀砍中白玉堂，那種終於贏了的心花怒放感衝上腦門時，眼前的白玉堂卻突然，消失不見了。
陌啟一愣，正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就聽到身後白玉堂的聲音傳來，“你真的覺得自己很聰明？”
陌啟猛地回轉頭，就見白玉堂站在他身後，依然是那張無表情的臉。
陌啟皺眉，同時也隱約覺得，自己可能被騙了……
“就你這點功夫，天山派十大高手隨便一個都可以收拾你。”白玉堂將刀在眼前一橫，“不是自己的內力，再高也沒用。”
話說完，陌啟就見白玉堂身形一晃，眼前刀光閃過。
遠處，展昭摸下巴，“喔……”
白玉堂幾乎是用和剛才一樣的招式，但是力道和速度完全不同，剛才還遊刃有餘挨過了這麽多招的陌啟此時手忙腳亂完全招架不住，而且白玉堂似乎就是對著他的刀在砍，
最後，就聽到“哢嚓”一聲，再看……陌啟摔倒在地，手中刀被砍成了兩段。
白玉堂單手握刀站在他身邊，刀尖在陌啟眼前緩緩劃過。
陌啟看著鋒利的刀鋒，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死亡離自己，原來這麽近。
“死前就是這種感覺。”白玉堂用無溫度的聲音說。
陌啟抬眼看著白玉堂，“你既然早能殺我，剛才幹嘛戲耍我？“
白玉堂回答得平淡，“強者生弱者死，弱者是強者的玩物，這不是你奉行的真理麽？做一個弱者任人宰割的滋味怎麽樣？”
陌啟睜大了眼睛。
“死就意味著失去一切。”白玉堂的刀尖出現在他眼前，“怕麽？不想死麽？”
“鬼才怕啊！”陌啟大吼一聲，舉著斷刀朝白玉堂撲過去。
遠處，腳步聲傳來……堯子淩聽到門下來報，說白玉堂在街角跟一個怪人打了起來，於是他就帶著人來看看。
可轉過拐角，正看到白玉堂手起刀落……陌啟在空中飛了出去，翻滾了幾圈之後摔到草棚邊，脖頸處一刀致命，已經氣絕。
堯子淩驚訝，白玉堂開殺戒了，這倒是少見，這人怎麽惹到他了？
幾個金刀門的小弟子跑到草棚一看，先注意到的卻是草棚裏天山派小徒弟的屍體。
“啊！師弟！”
堯子淩聽到驚叫聲跑過去一看，也皺眉。
白玉堂走過來，雲中刀一挑地上的刀鞘，收刀入鞘之後，轉身走了。
堯子淩回頭看他，就聽他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低聲說了一句什麽，似乎是，“會怕的是人，做了鬼自然不會怕……”
堯子淩看了看氣絕身亡的陌啟，搖頭，問，“屍體怎麽處理？”
白玉堂沒說話。
“我讓人送去軍營吧。”陌啟喊。
白玉堂抬手輕輕一晃，那意思——隨意。
展昭在遠處看不真切，不過也覺得有些異常，身邊天尊卻是歎了口氣，下了瞭望台回軍帳了。
展昭有些擔心，於是也跑過來看了一眼，就見到堯子淩那一幫門下都在哭呢，草棚裏兩具屍體。
展昭心下明白，又看了一眼陌啟的屍體，大概是白玉堂替天山派門下報仇呢。
見白玉堂從屋簷下走過，展昭跳下去，跟他並排走。
堯子淩又回頭看了一眼，見展昭也到了，就吩咐門下收屍，準備辦喪事去了。
……
展昭邊走，邊將陌語說的關於“白姬”的事情告訴了白玉堂。
“又是那個白姬。”白玉堂微微皺眉，和展昭的想法差不多，“借刀殺人坐收漁利？”
展昭點頭，“我也這麽覺得，不過什麽海神、陌大人貌似也不簡單，總覺得八族列島的那些遺孤是被人利用，一個兩個都養成了怪物一心想著複仇。”
正聊著，就聽到遠處鍾鼓聲大作，兩人對視了一眼——難道又有人來偷營了？
展昭和白玉堂趕到碼頭，就看到遠處又來了幾艘戰船……這次，那艘巨大的主戰艦沒來，但是來的三艘船規模
也不小。
“是來探路的吧。”白玉堂皺眉，“看來第一天中了疑兵之計之後緩過來了。”
“大概是想趕在大批水軍到來之前先偷襲。”展昭皺眉，“大船應該還在後邊看情況，如果不出奇招阻止這幾艘打頭陣的船，說不定大船和後續部隊就來了。”
陳氏兄弟就想上船出去跟敵方對戰。
展昭和白玉堂都覺得這不是好辦法，暴露軍力是很危險的，畢竟趙普一時半會兒還來不了。
正在眾人為難的時候，忽然……遠處那幾艘戰船最前邊的一艘突然一歪……隨後開始傾斜。
展昭揉了揉眼睛眯著眼仔細看，“這是什麽新的戰術麽？”
“不是吧！”陳邦指著遠處另外兩艘說，“那船是在下沉啊！”
果然，船上的人開始往海裏跳，但水中突然蛟龍出水一樣湧起了大股的水柱。三艘船隻都開始傾覆，船員們亂作一團，不知道自己是遭受了什麽的襲擊。
展昭一看這水裏翻江倒海的架勢，忽然一喜，就聽到身後有人說話，“謔，都打到家門口啦？什麽來頭？”
眾人回頭，就見身後三個人，說話的是慢悠悠搖著扇子的吳一禍，吳一禍身邊是一身綠裙的諸葛呂怡，另外……還有站在最後邊的一個，是個目測隻有十五六歲的小姑娘。
眾人看到那小姑娘都覺得有些詭異，隻見她身材矮小瘦弱，圓臉大眼睛尖下巴，留著灰白色的短發，娃娃頭，劉海就遮住了半張臉，一雙大眼睛，眼瞳是赤色的，琉璃一樣的感覺，臉的皮膚蒼白到近乎透明，鬢角的位置，插著一朵黑色的小花，身穿一身黑底白色花紋的精致長裙，雙手極小，手裏捧著一個白色的小圓盤。仔細看那圓盤，眾人不禁到抽了口冷氣，就見那並非是什麽玉盤瓷盤，而是一條盤城一圈的白色小蛇，那蛇一雙眼睛也是赤目，時不時吐一下鮮紅的信子，看得出是活的。
那女孩兒的左手上纏著一圈黑色的絲帶，手腕處打了個講究的蝴蝶結，臉上沒什麽表情，看著像個瓷娃娃一樣，幽幽地瞧了眾人一眼。
她目光掃過展昭，嘴角微微地翹起一個弧度，最後視線落到白玉堂身上，打量了一下，又回看展昭。
展昭驚訝，“太姨婆！”
眾人嘴角都抽了抽……展昭怎麽管個娃娃叫太姨婆？
小女孩兒又幽幽地笑了笑，雖然嘴角隻是輕輕地動了那麽一動，但是眼裏已經透出來了笑意，伸手，對展昭輕輕地招了招。
展昭跑過去，單膝半跪，給那小娃娃行禮，“太姨婆你怎麽來了？”
那小孩兒伸手，輕輕摸了摸展昭的腦袋，笑眯眯說了一句，“乖。”
那聲音一出口，眾人更困惑了……她都沒張嘴，那聲音從哪兒冒出來的？而且聲音聽不出年齡，跟鬼聲差不多那麽幽幽地飄出來。
白玉堂略微一想，驚訝，“黑水妖婆……”
其餘人麵麵相覷，不明白黑水妖婆是什麽，倒是吳一禍點頭，果然是天尊的徒弟，有見識。
黑水妖婆這個名字要追溯到百年前了，這世上沒人知道她幾歲，據說她全身是毒，由毒蛇養大，性格也是如同蛇蠍，永遠保持著十四五歲的少女模樣，更有傳言她是經曆了千年的蛇妖。她善於用毒，武藝也高強，這麽多年銷聲匿跡，原來是在魔宮裏。魔宮三百個魔頭，除了十大高手之外，還有一大批武藝高強的隱士高人，另外一大批武功不錯，又喜歡作怪的老魔頭，可還有那麽一些個……從來不露麵，可以被稱之為妖怪的，傳說中的人物，隱藏在魔宮的深處，實在是個可怕的地方。
其實如果仔細想想，真不知道應該說是這群魔物們藏在魔宮裏，接受殷候的庇護，還是說殷候將那些魔物收進了魔宮，從而庇護世人免受傷害。
黑水妖婆抬眼，瞟了白玉堂一眼，笑問，“是小遊家的啊。”
白玉堂一愣——這年頭管他師父叫小遊的，可不多……
正聊著，就聽一旁傳啦一聲喊，“哇！詐屍啊！”
眾人回頭，隻見天尊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了，手裏拿著個酒壇子，大概是看到這邊熱鬧就來看看。沒想到一眼瞅見展昭身那小孩兒，驚得一蹦，“你怎麽還這樣子啊……嚇死人啊。”
那娃娃瞄了天尊一眼，小手輕輕摸了摸尖尖的下巴，來了一句，“這世上比我長得還慢的也就隻有你了。”
展昭沒忍住，差點“噗”一聲。
天尊嘴角直抽，拽住白玉堂到一旁，小聲跟他說，“離那個老妖怪遠一點啊！她吃人的！”
眾人都驚得後退一步。
那娃娃捂了捂嘴“謔謔謔”地笑了三聲，“好久沒吃了。”
眾人又抽了口冷氣，展昭趕忙擺手，“說笑的，我太姨婆吃素的。”
這時，遠處傳來了士兵們的驚呼聲。
眾人回頭，就見那三艘戰船都著火了，再看，一個紅色的身影出現在了海岸邊，拍了拍手上還在燃燒的火焰，轉回頭扭搭扭搭地走過來，是紅九娘。
陳邦和陳鋒目瞪口呆，不太明白那幾艘船是怎麽沉的。
這時，就見岸邊水花一開，一個胖乎乎的黃色身影“嗖”一聲從水裏竄了出來，甩了甩身上的水珠，一頭撞上了岸邊的一根木樁，直揉腦袋。
“哎呀。”紅九娘趕忙去扶她，“小胖，你看不清楚不要亂撞了。”
從水裏蹦躂上來的正是黃月琳，展昭那位眼神不好，胖乎乎咋咋呼呼，不過水性極好的黃姨。
瞭望台上，鍾鼓聲又響起，負責監視的兵將跑了下來稟報陳氏兄弟，遠處的船隊已經撤離了。
“看來，還能拖上一陣子。”展昭鬆了口氣。
陳鋒也點頭，“對方一定沒想到我們這麽迅速就消滅了這幾艘船，應該會懷疑我們這裏有高手或者早有準備，所以退回去了，短期內應該不會輕舉妄動了。”
眾人也都鬆了口氣，幸虧魔宮眾老及時趕到了。
“那幫什麽人啊？”黃月琳走過來先撲展昭，撲完之後好奇問，“怎麽用這麽舊的船？”
“船很舊麽？”展昭問。
“嗯，我都多少年沒見過這種船了。”黃月琳直搖頭，“雖然翻新過，不過拿這種船打仗實在太亂來了。”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莫非真的是以前留下來的戰船？
“這也許對我方是勝機。”陳氏兄弟不愧是做慣了戰將的，一下子就覺得有轉機，跑去讓人將燒了一半的戰船都拖到岸邊來研究一下。
從戰船上落到海裏的士兵也都被抓了，全是以前八族列島的遺孤。
回到軍帳之中，眾人開始討論今天的事。
“八族列島也算曆經磨難。”展昭有些不解，“怎麽那麽多遺孤啊？”
白玉堂也覺得奇怪，“而且八族列島上的人不都說是體型各異身懷絕技的麽？看著這些戰俘，和普通人沒什麽分別。”
“會不會是和漢族通婚的緣故？”天尊問。
“八族列島……”
這時，就聽跟個瓷娃娃一樣一直發呆狀的黑水妖婆突然緩緩抬起頭，問了一句。
紅九娘好奇，“姨婆，你聽過啊？”
黃月琳道，“八族列島我我好像也聽過。”
眾人倒是也都不奇怪，水上的事情，黃月琳應該知道的最多。
“八族……隻是水族的分支而已。”黑水婆婆輕輕摸著手腕上的那條小白蛇，慢悠悠說。
“哦……”黃月琳點了點頭，“這樣啊，那就不止八個島了，那一片海域應該是統稱水族列島。”
“什麽水族列島？”展昭疑惑。
“這一片水域有很多異族的，統稱水族，他們的形態都很奇特，不過幾百年前和漢人通婚之後，血統就已經混亂了。”黃月琳幫忙解釋，邊給黑水婆婆剝桔子，感覺跟哄孩子差不多，“水族後來經過一次遠遷，之後幾年人越來越少，之後貌似就滅絕了，具體原因不詳。”
“那刑天號呢？”展昭問黃月琳。
黃月琳很感興趣地湊過來，“刑天號找到了麽？”
展昭搖頭，“倒是還沒有。”
“一定不在這片海裏！”黃月琳很篤定地說，“我當年帶人四處找過，沒找到殘害。”
展昭於是將惡壺島裂穀裏的情況一說。
“惡壺島……”黃月琳拍腦袋，“惡壺島……是不是有個裂穀的島嶼？長得像個掰開的桔子。”
展昭和白玉堂都點頭，“島上有個魚尾形狀的門……”
“啊！”這時，紅九娘輕輕一拍手，“那個島我也記得。”
天尊都納悶，“看把你們幾個丫頭能的，我和老鬼都沒見過，你們去幹嘛了見過這島？”
“跟小胖出海的時候見過。”紅九娘說著，戳了戳托著下巴正琢磨的黃月琳，“那會兒我們還小呢。”
黑水婆婆也歪著頭，“嗯……貌似是有這麽個事，島上有條巨蟒的那個地方是吧？”
“巨蟒？”展昭驚訝，“難道那條鎖鏈鎖住的是巨蟒？所以會動？”
“什麽鎖鏈？”黃月琳好奇。
“你們是從哪個方向上島的？”展昭問。
“我們沒上島啊，剛到附近，姨婆就說那島上養了巨蟒，不用在附近抓魚，不會有大魚的。”紅九娘說著，去看黑水婆婆。
黑水婆婆點點頭，“嗯嗯，記得。這巨蟒還是條海蟒，十分少見，我大老遠就聞著味道了，當時趕時間所以沒上島去。”
“島上藏著刑天號的龍骨？”黃月琳懊喪，“啊！早知道上去玩了！”
展昭倒是不關心這些，而是拽住黃月琳，問，“那黃姨你知道怎麽去惡壺島？”
黃月琳眨了眨眼，歪頭，“知道啊，又不遠。”
眾人都有些驚喜。
白玉堂疑惑，“如果是在近海，為什麽這麽多年沒人上去過？”
“那個島隱藏的很好的。”黃月琳點頭，“而且島附近有洋流和漩渦，路倒是不危險，也不會遇到風浪或者翻船，但是容易順著洋流漂出來，或者繞著島打轉就是進不去，那島是個避世的好地方，當時島上也的確有人居住。”
“有人竟然跟巨蟒和平相處麽？”展昭感慨，沒聽羅鶯羅鳶提起，沒準蛇已經死了吧。
“可能巨蟒被鎖鏈困住了，沒辦法脫身吧？”白玉堂問，“還是說……有人故意將巨蟒養在那裏，用刑天號的龍骨和拴錨的鎖鏈將蛇困住，讓它無法脫身隻能生活在山穀裏？”
“這個可能還是有的。”黑水婆婆點了點頭，說完，幽幽地瞄了白玉堂一眼。
展昭胳膊輕輕碰了碰白玉堂。
白玉堂似乎有些不解。
展昭對他努嘴，示意——叫人啊！
白玉堂尷尬，叫什麽？看著就一個十幾歲的娃娃，難道跟著叫太姨婆？
天尊在一旁煽風點火，“別叫，叫了吃虧。”
白玉堂又看了看哪個吃著桔子的“娃娃”。
黑水妖婆名姓之類更是無從考證，叫婆婆感覺怪怪的，所以大家都叫她姨婆吧。
白玉堂還是隨著展昭一樣叫了她“太姨婆”。
黑水婆婆顯然很高興，點了點頭拍拍白玉堂，“乖。”
展昭和白玉堂就想去惡壺島上看看，黃月琳表示沒問題，於是眾人就說好了天一亮立刻上路。
黑水婆婆想了想，道，“這蛇如果真的被鎖住困了那麽久，就不好辦了……明天我陪你們一起去。
展昭欣然點頭，隻要是蛇，就沒有他這位童顏婆婆搞不定的。若是能在趙普他們來之前，先找到裂穀和刑天號，應該能幫上忙。
……
而此時皇城裏，跟碼頭一派繁忙的景象不同，皇宮裏可是安安靜靜。
趙禎在書房，將大致的“作戰”計劃告訴了南宮之後，南宮紀傻眼了，“皇上……這……”
趙禎卻是一擺手，“趕緊去辦，明日朕要放假！”
南宮扶額，剛才趙禎跟小四子聊了幾句之後笑著回來了，他就預感要壞事，果然……
南宮覺得怎麽都該勸勸他，可是還沒開口，趙禎伸手拿過他的刀，學他平日要抹脖子的樣子往脖頸下邊一架，嚇得南宮趕忙去搶。
趙禎斜著眼睛看他，那意思——知道厲害了吧？
南宮無奈，隻好下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