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交鋒(上)
翌rì。
初澄大軍拔營向東籬王都青城推進。在影天的指引下,常陸大軍如入無人之地,很快就越過了葉川城,直指東籬的第一條防線——輪台!
“東籬在這裏布有重兵,而且地形易守難攻。”常陸的駐地裏,初澄指著地圖上的輪台說:“要想以最小的傷亡和最快的速度通過,更是難上加難。”
“我並不想因為這樣而讓東籬元氣大傷,況且,初澄你也無法保證兵力的損傷吧。”影天皺了眉頭。
“如果東籬和常陸因此耗損大部分國力,得益的就是一直虎視眈眈卻忌憚著不敢貿然出兵的天方和龜滋了吧。”池景頎接著影天的話說了下去。
初澄聞言挑眼看向影天:“你總是給我出難題。”
“可是你會怕嗎?!”影天壞笑著瞥向初澄,撞見對方的目光後又迅速的別開了眼,王兄被困天牢,現在輪台的將軍恐怕還是那位王將軍。如果是他的話,我想這場仗並不難打。”
“是誰的主帥都無所謂。”初澄將常陸的小旗插進代表輪台的沙丘上,“隻要是你想的,再難我也幫你拿過來!”
幾rì後,常陸和東籬正式交鋒。
影天將池景頎留在後方,略一喬裝跟著初澄上了戰場。
原本荒涼寂靜的地方此時號角連天,戰鼓雷鳴。
影天看見離炙瞳穿著胄甲端坐在高高的馬上,披風在他身後吹得揚起來,像一雙振動的翅膀。當他們的目光撞在一起的時候,離炙瞳眼裏的悲憤讓影天僵直了身體。
rán hòu ,離炙瞳舉起了手中的長槍,初澄抬起了右手,影天慢慢閉上了眼。
千裏之外的王城裏,慕湮王後慢慢睜開眼,看向跪在底下唯唯諾諾地宿。
“主上,他已經到了輪台,這會恐怕已經開戰了。”
“很好。隻可惜不能看到離影天的表情了。”
“……主上,這麽做會不會太冒險了,畢竟……”
“哼,他的xìng子本王後再清楚不過了。自以為是的正直,重情重義,無法無視法紀倫常。最重要的是——東籬跟離業在他心裏有著不可忽視的重要地位!這個地位就算是離影天也不能撼動!”
“可是他跟離影天畢竟是兄弟,如果他臨陣倒戈那兵權豈不是白送給他們了。”
“那就——”
“殺!”兩軍呼嘯著相向衝出,這聲音甚至蓋過了號角和戰鼓。頃刻之間,兩股不同顏sè的cháo水撞在一起,血腥的味道似乎瞬間就彌漫了上來,染紅所有人的眼。
初澄策馬殺了上去,影天望過去,隻見是混戰一片,初澄的那身銀sè胄甲上已鮮血斑斑,隻是看他的表情影天便知道那些血都不是他的。
知道沒有時間分神,他朝著離炙瞳的方向衝過去,隻是對方快他一步已經挨到了他的馬邊。
“影天!那些恥辱都忘記了?!”離炙瞳眼眸微紅,厲聲喝道。
明白他意指何事,影天避開常陸的士兵順手解決掉殺向他的東籬士兵。他剛得到說話的空隙,隻是他朝混戰中的初澄瞥去的目光讓離炙瞳又開了口,語氣更為痛心疾首。
“恥辱你忘了,好!竟然連東籬連父王也忘了~!”
“王兄……”影天急急尋著解釋的突破口,卻沒想迎來了離炙瞳的迎麵一擊。他堪堪避過,卻也是被對方一連串的攻擊逼得頗為狼狽。加上還要應付不斷衝上來的士兵,一時之間,哪裏還有他開口說明的jī huì 。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兩軍與影天和離炙瞳一般陷入了膠著的局麵,一時之間難分勝負。此時初澄殺了過來橫進兩人之間,“影天,你總是太多顧及了!”
影天還來不及回答,離炙瞳就異常憤怒地慣開他的劍殺向了初澄。
“初澄,你找死!”離炙瞳怒喝著,他想起有關初澄與影天的那段往事。那段過去裏麵,他心裏那個會怯怯地拉著他的衣角跟在他身後,表情幹淨而又害羞的影天竟然被描述地像個肮髒的孌童,屈辱被初澄壓在身下淩辱!
他飛快地瞥了眼試圖插進來阻止他們的影天,想起了那些跟著影天從常陸回來的質子侍從,想起了他們死不冥目的表情。原以為那段過去隨著那些人的死去而被埋葬,可是初澄的出現終於讓他從自欺欺人裏清醒過來——隻要這個人還活著,他的弟弟就永遠烙著恥辱的印記!
一陣糾纏之後,初澄的手臂上拉開條長長的口子,鮮血瞬間湧出來。離炙瞳看著他吼:“怎麽,堂堂常陸國君就隻這點能耐!”
麵對他的挑釁,初澄咬緊了牙。若不是考慮到影天就在一邊,他怎麽會被傷到!
而這時候,影天殺退幾個士兵衝了過來擋在了他們兩人之間。
東籬青城。
“主上,若是他倒戈……”
“難道你忘了還有個人嗎?”
“主上的意思是要……”
“沒錯,這場仗不論他是輸是贏,都必須把命留在那裏!”
“會不會出現……”
“以他的能力沒有逃脫的可能,除非……”
“主上放心,我鱗之一族絕對不會讓主上失望的!”
“影天,不要讓我對你徹底失望!”離炙瞳大吼,握著武器的手略略有些發顫。
“哼,那你還是失望好了。”初澄冷哼著說。當他看見那抹不同尋常的身影時,急急叫出聲:“小心!”
“小心!”
慢他一點的是影天的聲音。可是那身紅衣已經飄近,被映成紅sè的箭離弦飛出,在影天和初澄的尾音裏深深紮進離炙瞳的後心!
影天慌亂地跳下馬想要接住離炙瞳,可是接而連三襲來的箭阻了他的動作。手臂被初澄死死地拖著,影天眼睜睜地看著離炙瞳跌落在地上,周圍是亂馬跑過揚起的灰塵。rán hòu 嫻花景躍過去拉起離炙瞳失去知覺的身體,蒼白著臉望了眼他又迅速地移開,飛身上馬帶著離炙瞳回了輪台。
這場戰爭因為東籬主帥受傷而暫時告一段落。影天與初澄剛進營地,池景頎就迎了出來。
“看來花景是王後留的那一手。”聽過整個過程,池景頎說:“可是……”
“可是她現在要後悔這個選擇了。”初澄截下話,嘲諷道。
“不對!”池景頎卻搖頭,“王後既然敢把兵權交給她最不放心的二皇子,就說明她一定有篤定的地方。而花景應該是她在二皇子倒戈之時用的。所以花景這個突然的舉動隻有一個原因……”
順著池景頎的目光看過去,影天埋著頭坐在軍榻上似乎一句也沒聽到他們的對話。初澄收回視線,“不管是什麽原因都好。他已經替她將輪台送到了我們手上!”
初澄說完再看向影天的時候,發現他已經麵朝帳壁躺下似乎已經睡了過去。與池景頎對視一眼,他先一步出了軍帳,池景頎跟在後麵滅了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