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章 初見（下）
“哼，沒想到我殷無shè命當如此！”奮力掙紮一通無果後，自稱殷無shè的男子嘲諷般哼道。雖然話這樣說，可是他的眼裏卻沒有一點恐懼，反而有一種即將解脫地釋然。這種渴望死亡卻又不甘心死亡地矛盾心理影天比誰都清楚，因為那是曾經的他最常體會地心情。
“這就放棄了？”於是，影天貼近殷無shè的臉緩緩地說：“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好好想想該怎麽折磨折磨你。”他的目光在男子身上遊走。“你說是先挑斷你的手筋腳筋，還是gān cuì 斬斷手腳比較好呐？”
“要殺便殺！何必諸多廢話！”殷無shè狠狠地瞪住影天。
影天也不惱，笑得更加邪佞了。“這會兒看清楚了，你也算生了張好臉蛋。”一邊說著一邊還伸手摸了把。
“我要砍了你的手！”殷無shè低吼，別開臉試圖甩開影天的手。
“這樣就要砍我的手，”影天笑，“那做到最後你不是想殺了我了麽。”
“你要做什麽？”殷無shè回頭，眼神依然是凶狠的，隻是多了點驚慌。
“做什麽？”影天笑得更深了，“這遊河畫舫是什麽地方，你該不會不知道吧？你不是東籬人，不過長的還不錯夠特別，應該能賣個好價錢！”
“你……你敢！”
“我有什麽不敢的！”影天手一抬，拉開了男子的衣衫，“嘖嘖，皮膚還真不錯哦。”說完，邪笑著埋下了頭。
“我……一定要殺了你！”感覺到影天唇貼在自己胸膛上的傷口附近的觸覺，還有溫濕的舌頭滑過傷口的時候刺痛的感覺，讓男子從牙縫間擠出惱羞成怒地低吼。
“我等你。”吐掉口中的血，影天鬆開對男子的桎梏，摸出懷裏的藥瓶丟過去，“不過，你最好先別死掉！”
“為什麽？”殷無shè拿著藥瓶問。
“哪兒來那麽多為什麽。”影天自顧自地擦著酒房裏的血跡，“你就當我無聊好了。”
“你會後悔的。”殷無shè咬牙，將藥粉倒在傷口上。
“你最好有能力讓我後悔。”影天笑，將殷無shè拉起來。
躲開畫舫上可能會遇到的人們，影天將殷無shè帶回了房間。在那裏，殷無shè將自己的遭遇說了出來，思索一番，影天和池景頎決定將他藏起來，安全地送到白水城。
“喂，想什麽這麽出神？”影天的回憶裏突然穿插進一把不太客氣的聲音。他回過神，正好看著那個叫作殷無shè的紅發男子拿酒壇在眼前晃。
“想你這個死不了的什麽時候來殺我。”擋開他的手，影天灌了自己一口酒。
殷無shè眼光一閃，“就這麽想死？”
影天聳聳肩，“你要來殺過才會知道你的這個念頭簡直是妄想啊！”
殷無shè冷哼了一聲，連著灌了好幾口酒才再開口：“畫舫也該到白水城了……”話還沒說完，他就以掩耳不及迅耳之勢朝著影天攻過去。
影天一驚，以手撐地為軸轉開身體躲開攻擊，連連退後幾步。還沒站穩腳，殷無shè已經近了身。不過影天已經有了還手的餘地，迎著殷無shè的攻擊還了回去。不一會已經連過百招，最終是殷無shè體力不支敗了下來。
“看吧，就說是妄想喏。”影天掃掃自己掐在殷無shè咽喉的手說。
“咳，”殷無shè也不緊張，反而放鬆了身體靠在牆板上笑起來，“不過是我重傷未愈罷了。”
“那你可以等傷好了再來。”影天也笑，鬆了手。
殷無shè揉揉發疼的脖子，拿起扔在一邊的酒壇，“罷了，你的小命就先讓你保管好了。”
“那還真是多謝了。”影天重新坐下來，“你回去……沒問題？”他記得殷無shè說過，他是因為被殺手追殺才逃上畫舫的。
“我還要殺你，怎麽會有事？”殷無shè瞥影天一眼，舉了舉新開的一壇酒。
影天拿酒壇過去碰了碰，“那其他的呐？”
他可還記得殷無shè在說起被追殺時的表情，那明明就是一種願望得成的表情，開心滿足地像揀了什麽大便宜一樣。
殷無shè一愣，旋即又笑了，“人生不過一場虛空大夢，zì yóu更是海市蜃樓，可望而不可及。我殷無shè因禍得福，能甩開責任原則體味數rì，已覺足以。”
影天卻搖了搖頭，“zì yóu，並不是曾經擁有就足夠了的！”
可是這一次殷無shè卻沒有接話，隻是一口接一口的喝著酒，也不管是不是對傷口有害。過了好一會，等到他放下空了的酒壇的時候，才再說道：“這些rì子得你相助，”停了許久，殷無shè傾身扳過影天手中拿著的酒壇，灌了自己一大口，“謝了！”
“走吧，話這麽多。”影天起身，走到酒房門口又轉回來，“你身上帶錢了嗎？”
殷無shè橫他一眼，朝兩邊攤開手，“逃命出來的人哪兒來的錢。”
“那就麻煩了。”
“怎麽了？”殷無shè剛問出口立刻明白過來。他幾步走到影天身邊。果然，酒房外一群人殺氣騰騰地等在外麵，就等著他們出去自投羅網。
“怎麽辦？”殷無shè看了看影天。
影天回看他一眼，道：“能怎麽辦？已經靠岸了，跑啦！”
好不容易從畫舫上逃出來，影天拉著氣喘籲籲地池景頎靠在樹上一邊喘氣一邊笑。
“畫舫主人肯定氣死了。”池景頎好不容易順了氣，說道。他可還記得跑下畫舫的時候瞥見的畫舫主人的那張臉，已經氣到七竅生煙了。
“他賺那麽多，款待我們一下也沒什麽損失。”影天衝池景頎笑笑。
“不過忘記順手帶幾壇好酒出來，還真的是可惜了。”殷無shè惋惜道。
“走了！”影天白他一眼，拉起池景頎自顧自地走在了前麵。
“喂，你們去哪兒？”殷無shè幾步追上去。
“回家。”影天扯下身上的玉訣丟給老板，挑了其中一匹馬。
“是啊，我也該走了。”殷無shè的聲音低了下來。
“萬事小心。”池景頎將身上僅剩的傷藥遞過去，“你的傷還沒完全好，這些你帶在路上吧。”
“謝啦！”殷無shè也不客氣，抓過來就揣進懷裏。
“記住，你還要留著命來殺我。”影天一拳打在殷無shè肩上，疼得殷無shè齜牙咧嘴地就要撲上去，卻被影天抓住手塞進了一條韁繩。
“這個送你了。”
“好，後會有期！”
直到看不見殷無shè的影子了，池景頎才扯了扯影天的袖子，朝某一處瞥了瞥。
影天無奈地歎了口氣。
果然，他剛歎完氣，莫少華就出現在麵前恭敬地說：“主子，王上和二皇子請您立刻回青城，有要事相商。”
“恩，去準備吧。”
見影天點了點頭，莫少華立刻退開去準備。
影天和池景頎走了幾步，就聽見了馬匹嘶鳴的聲音。他們回過了頭，剛好看到殷無shè高高地端坐在馬上衝他們揮手：“喂，我還不知道你的míng zì ！”
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影天背過身揚了揚手：“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