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梟的血氣供給下,柳如煙全力施展蠱母,從身上的毛孔裏釋放出了綠色的蠱毒,往前麵的下水道裏席卷了上去。

在微觀世界,這一片綠色的蠱毒猶如綠色的風沙,在空中飄盈的朝著鼠蟲群籠罩了下去。

億萬綠色蠱毒聚集在一起,肉眼仍舊不可觀測到。

隨著一聲刺耳的鼠蟲尖叫聲響起,一片片鼠蟲上蹦下跳,翻滾著躺在地上,隨即口吐白沫,身體跟著腐化成了黑色的濃水。

這場麵像是死神揮舞著鐮刀,在瘋狂收割著這裏的生命。

柳如煙還是第一次這樣施展自己的能力,哪裏見過這麽血腥的場麵,暗自都閉上了眼睛,隻是配合著不斷放出蠱毒。

蠱母像是一個病毒加工廠,吞噬掉葉梟的血氣後,然後轉化成病毒釋放出去。

病毒製造的多少,取決於蠱母的強大程度,還有血氣的供給程度。

柳如煙體內的蠱母能力,顯然是有上限的。

隻是一會,蠱母便因為劇烈的活動從綠色變成了赤紅色,好像燒紅的馬達,渾身都跟著震顫起來。

柳如煙的心髒隨即疼得一陣抽搐,啊呀一聲,慌忙停止了病毒的釋放。

“不行,葉大哥,我不行了。”

柳如煙滿頭是汗,疼得不由得捂住了胸口。

麵前的鼠群,不過才消滅了一小半。

“行了,你休息一下,剩下的交給我了。”

葉梟已經參悟了一些蠱母的秘密,不再需要柳如煙對付這些鼠蟲。

他隻是一揮手,一股赤色的火光便在眼前爆起。

虛空爆鳴,轟的一響。

強大的熱浪,從下水道口橫掃到了對麵。

火光一到,所有地下水道的生物全部化成飛灰,隨著沼氣的引燃不斷發出一聲聲音爆,最後從下水道連接的市政汙水處理廠噴湧了出去。

在葉梟的操控下,劇烈的爆炸發生在有限的範圍之內。

隻是將鼠蟲橫掃一空,並未對市政管網造成任何的損傷。

隻是汙水處理廠受到了一些衝擊,一股股惡臭般的黑色腐水隨著氣浪一湧而出,瞬間把汙水沉澱池都染成了墨汁般的黑色。

站在上麵的員工看到後,惡心的都吐了出來。

汙水裏麵,布滿了沒有燃燒完的老鼠尾巴,蟑螂的肉皮,看上去像是一鍋紅燒的老鼠和蟑螂粥。

對麵世界,陳平安此刻已然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坐著也不是,站著也不是。

他陪著公主呆了一晚上,說是今天就給公主治病。

可是現在,葉梟還沒有過來。

外麵的人已經等得不耐煩,衝著裏麵連連催問道,“小神醫,公主的病治得怎麽樣了?”

“快好了。”

陳平安抹了把冷汗,衝著外麵呼喊一聲。

公主被他狼狽的模樣逗笑了,她躺在**睡了一晚上,好久都沒有睡得安心過。

得病後,誰都無法近身。

她隻能一個人待在屋裏,昨晚有陳平安陪著她,讓她的心裏感覺無比的踏實。

她見陳平安不停地伸著懶腰,關心問道,“你要不要躺下來休息一下?我給你一個被子鋪在地上。”

“不用!”

陳平安連連搖頭,站在葉梟給他劃定的位子上不敢動彈,怕出了這個圈馬上被毒死。

公主好奇地看著他道,“你不是要給我治病嗎?怎麽還不開始啊?”

陳平安幹咳了兩聲道,“小人還在參悟公主的病情。”

公主的大眼睛忽閃著,機靈道,“我怎麽看,你好像在等什麽人?”

陳平安皺了下眉,心道這個小妮子不好忽悠啊!

他說道,“對,我是在等什麽人。不過不是等別人,而是在等自己。我有一門神遊九天的法門,能讓神魂遊曆九州大陸。我在等自己的神魂歸位,屆時就知道你得了什麽病了!”

“有那麽神奇嗎?”

公主饒有興致地瞧向他,跟他突然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啊?”

“陳平安,耳朵陳,平安的平安。”

陳平安跟她先聊著拖延時間。

公主道,“我叫姬紫菱,你叫我紫菱就行。”

陳平安恭敬道,“您是公主,天生貴胄,小人哪裏敢直呼你的名字。”

公主抿嘴笑道,“你膽子這麽小,昨晚我睡覺的時候,你還偷看我呢?”

“我,我……”

陳平安紅了老臉,好像一個喜歡偷窺的猥瑣大叔被抓住了一樣。

姬紫菱掩嘴笑道,“你緊張什麽,我又沒有生氣。”

陳平安摸了摸腦袋,老實笑道,“我就是覺得你好看,所以就多看了兩眼。”

“你這個人,還挺油嘴滑舌。”

姬紫菱同樣也紅了臉,把腦袋側過了一旁。

她身著一身鵝黃色的長裙,頭上挽著兩個發髻,上麵插著一根素雅的玉簪子。

五官精致,櫻桃小口。

兩個大眼睛靈動有神,一顰一笑皆是可愛無比。

這時候,門外有人扯著公鴨嗓子一喝,“蔣貴妃到!”

門外眾人,皆是抱拳施禮。

總管內侍在一旁招呼道,“不知道貴妃到此何意?”

蔣貴妃斜了他一眼,看著裏麵問道,“聽說有高人在此給小七治病?”

“沒錯!”

內侍總管道,“已經治療了一夜時間,在所有神醫裏,他是堅持最久的人。”

“哦?”

蔣貴妃冷了下眉,問道,“那結果如何?”

總管內侍道,“暫時還沒有結果。”

蔣貴妃頓時嗔喝道,“大膽,小七乃國之公主,金枝玉葉,豈可與一個鄉野村婦共度一夜?這要是傳出去,七公主以後還如何做人?”

總管內侍尷尬道,“可是,可是這是在給公主陛下治病啊!”

“裝模作樣,哪裏有治病治療一天一夜的。趕緊把那個騙子給本宮揪出來,免得讓他髒了我們皇家禁地。”

“貴妃,這樣不好吧?”

總管內侍找著借口,眼睛直轉。

蔣貴妃凶喝道,“放肆,陳德,你好大的膽子,本宮的命令你都違逆了嗎?”

“不敢,不敢。”

總管陳德搬出了皇後道,“貴妃的命令,小人自然不敢違逆。隻是給公主治病,乃是皇後的命令。皇後還沒有說什麽,貴妃現在這個樣子,豈不是讓皇後難堪嗎?”

蔣貴妃冷笑道,“你拿皇後來壓我?我和皇後情同姐妹,我的意思便是皇後的意思。如果皇後知道她的女兒在這裏麵與一個江湖醫生共處一室,而且一呆就是一晚上,她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陳德被罵得抬不起頭來,正在好奇蔣貴妃對此事為何這麽熱情的時候,一聲,皇後駕到。

一行人從門外走了進來,為首之人身著鳳冠霞帔,前後有侍女侍衛伺候。

場上眾人見到她,無不是跪地相迎,“恭迎皇後陛下。”

雁北和鶴鳴隻是站在角落裏欠身相迎,眼睛偷偷瞧向這位位高權重的女人。

她是一個約莫三十多歲的婦人,保養得極好,皮膚白皙,麵色紅潤,身材豐盈,麵相大氣,有母儀天下之勢。

貴妃蔣碧雲見了她,也得恭恭敬敬施禮道,“妹妹見過姐姐,姐姐怎麽來了?家裏的這點小事,妹妹代姐姐處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