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三個山頭,我在一處山間平地發現了這股羯胡的隊伍,看樣子他們又屠戮了一個村莊,並在這個村莊駐紮下來。

由於樹木的遮擋,我看不清具體情形,便爬上南邊山頭的一棵大樹,站在樹枝上觀察那個村莊。

篝火和無數的火把把整個村莊以及部分山坳照得透亮,各個屋前能依稀看到倒地不起的人們身體,還有兵士正拉扯著欲衝出屋門的婦人。當月光下其他地方的人們早已進入夢鄉時,這個村莊裏仍然傳出婦人們淒厲的慘叫聲,以及羯胡士兵獲得滿足後的奸笑聲,還有某些兵士對不甘受辱而反抗的婦女們斥責的怒喝聲。

我的心中燃起無盡的怒火,這些魔鬼再次施展殘惡的秉性,把這個寧靜的小村莊也變成了人間地獄,絲毫不在意那些被殘殺的生命,以及被他們**著的婦女們,好似這些無力反抗的人們生來就應該被他們屠戮。

我本想悄悄下樹後摸到小村邊緣,趁那些看似疏於防範的羯胡兵士正忙於滿足獸欲時,盡可能多地救出些活著的人們,如果能把胥瑤她們也一同救出,那更是太好不過了。

不過這一切都僅是我的一廂情願,我還沒往山下走幾步路,一隻利箭便呼嘯而來。幸好我聽覺敏銳,身體很快就近閃到一顆大樹後麵,利箭擦身而過,射進後麵的大樹上,發出微弱的震顫聲。我尋跡看去,並沒有發現任何羯胡士兵的身影,隻看得到透過稀疏的樹林傳來的光亮,襲擊我的羯胡士兵,根本不知身在何處,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處緊緊的盯著我。

看來我還是忽略了羯胡人的嚴密防守,這些羯胡人在尋歡作樂時,並沒有放鬆警惕,還好他們並沒有追擊過來,我隻得按原路退回,返回了我製作陷阱的那處峽穀。我估計羯胡人的軍隊仍會按照之前的路徑行軍,隻不過他們今天路過我以前不知道的小村莊,所以滯留了一晚,明天他們一定會前來進入我布下的陷阱。

我重新審視了一番布下的這些裝置,又在東西之

間的山口布下幾個用削尖了一頭的楠竹捆起來的竹捆,把捆著竹捆的長繩一端綁在山口邊的大樹上,留下足夠的餘量,使之在重力下衝落下來正好能擊中人的腰身,再用細繩把竹捆綁在另一個大樹上,活結連著的細長繩則牽到引發裝置上。我削了更多的竹刺埋在山口兩側的山坡上,到時候他們即使發現了我,有了這些障礙,也不敢用全力對我追擊。

楊雄仍在更南邊的山上,我並沒有把他找過來,如果這裏即將成為戰場,那他和我在一起也不是太安全。我吃了些幹糧喝了些水,重新爬上西麵半山腰處的一顆大樹,在樹枝上歇息,等待羯胡士兵進入他們的死地。

月落日出,當太陽掛在東邊發出炙熱的陽光時,羯胡軍隊的前鋒姍姍來遲,他們仍警惕地觀察四周的動靜,遇到野草或灌木叢生的地方用砍刀開路。我看到符成奎也在這些羯胡兵士中,看樣子他昨晚過得愜意十足,直到現在他仍笑意滿麵,顯得春風得意。

我取下背後的強弓,站在大樹枝上,眼望著逐步進入峽穀的前隊,隨時準備射殺避過陷阱的羯胡兵士。

峽穀裏的山道雖然狹窄,地麵也鋪滿了枯枝竹葉之類,但比起野草灌木叢生的其他地方,看上去還是好走了許多。打頭的幾個羯胡士兵小心觀察著山坡上楠竹林裏的動靜,越過眾多的引發裝置,直接往陷阱邊緣走了過去。

當他們中最前麵的羯胡士兵踏空陷阱口覆蓋的枯枝時,整個人便掉落下去,陷阱裏尖銳的竹刺刺穿了他的身體,他隻來得及在腳踏空快要墜落時發出一聲驚叫,便再無聲息。

後麵緊跟的士兵麵麵相覷,立刻更加警覺起來。他們站在原地,不時向四周張望,隻是這四周並沒有什麽動靜,不像是被包圍的情形。他們不一會便又放鬆下來,以為這隻不過是獵人的手腳,便想從兩旁繞過這陷阱,繼續前行。

成品字形分布的陷阱終於發揮出它應有的作用,分別走在前麵想繞過眼前陷阱的兩個羯胡士兵紛紛

跌落下另外的陷阱,再也不能活著命出來,使得其他士兵不敢再次冒險。

我趁此機會,悄悄跑到他們前邊,用利箭朝他們連續射擊,當兩個士兵中箭倒地哀嚎時,其他士兵被這情形嚇蒙了頭,以為真中了晉軍大部隊的埋伏,掉頭便蜂擁往後麵跑。

這下更好看了,擁擠的士兵們接連觸發了綁著竹刺的楠竹引發裝置,那彈力十足的楠竹竹梢猛力從下至上彈出,一下刺中眾多羯胡士兵的身體,又被仍行進中的楠竹帶到空中,甚至於,有三個羯胡士兵的身體被同時釘在同一根楠竹的竹刺上,頓時峽穀裏的山道響起陣陣慘叫。

其中一個更為搞笑,他的下顎被竹刺插入,身體被下顎處的竹刺帶著脫離地麵,他不可能叫得出聲來,隻剩身體在空中不斷搖晃,做著無謂的掙紮。

轉眼原本近四十人的羯胡前鋒,這時隻剩上二十多人,他們既沒有前進,也不敢後退,生怕前後還會有能要他們性命的陷阱,畏畏縮縮地伏在楠竹林的兩旁,不時觀察周圍的動向。

由於他們還沒有退到用楠竹張弓的那處裝置,使得他們目前沒有任何危險,這可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靠南側的山坡上長滿高大的楠竹,我不可能在那個方向向他們射箭,且如果剩下的這幾個士兵繼續往峽穀深處跑,陷阱之後再沒有了阻礙,那他們真會逃出此地,也不是我所期望的。

為了讓他們相信前麵還會有危險,使他們不敢往前衝,我站在陷阱坑前大聲喊道:“符成奎,你這魔頭,今天這裏就是你的死地,你如果有膽,就過來和我一對一對決,生死自有天注定,如何?”

我邊喊邊繼續在前麵朝他們射箭,可是那些吊在空中還在不斷掙紮的身體阻擋了我射箭的通道,我隻得冒險往前走近了些,讓自己下到正前麵的陷阱坑裏,腳踩在羯胡士兵的屍體上,向那些不肯行動的羯胡士兵射擊。

符成奎並沒有回答,他躲藏在眾多胡人士兵中,不肯露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