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玥溪現在是一覺睡到自然醒，認真說起來這些年來他過的似乎一直都是這種日子。不過，如現在這般自在的卻真的不多。從**起來，身體光溜溜的，龍天釋每次都會替他善後，但善後服務中絕不包括幫他穿衣服，囧囧服他倒是擅長得很。
穿上床頭擺著的龍天釋幫他準備好的衣服，穿戴好了，再洗把臉收拾收拾，就下樓找吃的。打著哈欠從樓上走下來，在對上客廳裏的人時卻不由得怔在了那裏。
白曄，為了躲他，這些天他都沒出龍家大門，沒想到他竟然來了。
「你終於起來了。」白曄長歎氣。
五個小時前他就已經來了，管家是給他開了門，龍家與白家的交情畢竟還在，更何況他又是白家下任的當家。當他說他找玥溪時，管家怔了一下，立即打電話給龍天釋通報，一分鍾後終於得到那邊老大的首肯，但是更大的考驗在等著他。
玥溪少爺在睡覺，先生吩咐了，玥溪少爺睡覺的時候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打擾——這是管家的原話。意思就是說，想見他也簡單，等他醒了就好了。
白曄不知道是不是龍天釋刻意整他，這一等就是五個小時，從早上十點，到下午三點，多少個電話打過來，多少事情他都推後了。在梅瞬臣那碰了釘子，那位仁兄是鐵了心不幫忙，而玥溪又是死不出龍家大門一步。最後的辦法，就是直接進屋找人，雖然這是下下策，但是白曄已經受不了了。
「你怎麽來了？」玥溪驚訝的問。
「來找你，我們談談。」白曄有些煩燥的說著。
「談什麽？」玥溪說話間在白曄對麵的沙發上坐下來。
「你知不知道龍天釋是什麽人？」白曄直入正題。
「知道。」玥溪點頭。
「那你為什麽還和他在一起？」白嘩把聲音壓得極低。
「他也不過看你漂亮，把你當寵物養養……」
「你聽我說，我從來沒有祈求過你的原諒，也知道我們已經不可能。但是我真的不想你再受傷害，龍天釋給不了你想要的感情。」
玥溪閉上眼，努力不讓眼前這個男人看到自己的情緒，好一會才揚聲道：「管家，送客。」
「你無論怎麽樣恨我都好，一定要保重自己……」
「天下間最沒資格說這種話的就是你！」玥溪暴怒的聲音在大廳裏炸開。
反手把房門鎖上，任憑管家如何敲門，玥溪都彷若沒聽到般，把自己的身體縮成一團窩在床角。
雖然跟著梅瞬臣混大，但玥溪卻不是同xing戀，最少在認識白曄之前不是。使盡手段把自己騙上床，結果呢……訂婚那件事可以不怪他，畢竟他們是同xing，再怎麽樣也不能注冊結婚，白曄背著自己找男人，也沒怪他，那時自己的狀況著實不好，也實在滿足不了白曄。也因此自己才向梅瞬臣學了勾引男人的床第之事，總想著他會改過。
隻是……隻是，沒想到有一天，白嘩竟然會期待著他死。在一起將近一年，每天晚上都擁著他說「我愛你」的男人，竟然期待他的死。
真是諷刺得厲害，也許愛情本身就是一種諷刺。
想想也許是自己太笨，出生在風月之地，每天聽到的就是調情的話語。也許那不是一般人眼裏的愛情，但也就像媽媽說過的，這裏的愛情卻是最真實的。
媽媽想從良所以跟了商家老爺子，並且生下他，以為生下兒子終於可以改變什麽。但是她終究是「天使之都」的紅牌，到死都沒有改變過。連血緣都無法改變的現實，更何況兩個男人。同xing更為世界所不容。
白曄確實是愛過他，他可以肯定，隻是這份愛情是在不影響他利益的情況下才會起作用，想想看，有了權勢，他要什麽樣的人沒有，沒了權勢，隻守著他一個又能擁有什麽。
心痛過，恨過，惱過……
但即使有過再多，在生死關頭也會慢慢的淡去，沒什麽看不開的，也沒什麽放不下的。他發燒病重，一躺就是五天，醫生說他能再活下來就是奇跡。
是的，他不會死，絕對不會因為一個男人而死。還記得梅瞬臣兩年前對一個牛郎說過的話，活著就是活著，即使沒有任何希望也要活下去，因為死了就真的絕望了。
愛情這種東西既然如此的靠不住，就不要再依靠愛情好了。
從小別大，看著多少被淩至死的牛郎從「天使之都」的後門抬出去，他能活得如此自在，已是多少人想求也不求不來的了。
隻是……
活得更輕鬆，更懶散，更不知道為什麽活著。
「砰、砰」兩聲敲門聲，玥溪不由得一驚，要是管家的話，就在門口說話……
是龍天釋，幾乎立即的，玥溪擦幹眼淚從**下來，而這時門已經被打開。
「你哭了。」龍天釋緩緩開門，眉頭皺起。
「有點傷感。」玥溪慢慢從**下來，環抱住他。
也許是因為龍天釋昨天說的那句「我愛你」，也許是因為他需要一個懷抱……
龍天釋把他抱得更緊了。
「你怎麽回來了？」好一會，玥溪才想起來問。
他接到管家的電話說玥溪醒了就過來了，即使想裝作不在意都有些做不到。
玥溪也沒說話，隻是靜靜的摟著他，心情似乎慢慢的平撫下來。
「你的小說寫得很好。」很突然的一句，嚇得玥溪立即抬頭，驚問：「你看了？」
不是吧，龍天釋會看他寫的那些文章？對他來說應該是浪費時間吧。
「看了兩篇。」龍天釋淡淡補充。
「好意外。」玥溪誠實的說著。
「要不要跟我回美國，那裏才是我的本家。」龍天釋再次開口。
玥溪有些為難的看看龍天釋，好一會才道：「我六月份畢業，我想等畢業之後再考慮。」
從他的私人住所，到這邊的主宅，然後現在又要去美國的本家，一步一步，龍天釋是越來越重視他了。隻是……這個男人真的能去愛嗎？
「那些事情你不用擔心，隻要你想走，我會把一切都處理好。」龍天釋說著。
「為什麽要去美國呢？沒什麽差別吧。」玥溪不由得說著，「而且我的英文又不好，去了連怎麽生活都不知道。」
龍天釋靜靜的凝視他，卻沒有說出來，就是因為這樣他才要帶他去美國。一無所有，隻能依靠他而已，離開了他就活不下去，他喜歡那種感覺。這個人是每天都在說愛他，人也就在他的身邊，但卻給他一種若即若離，也許一不小心就會消失的感覺。
從小到大，沒有他得不到的，就是現在想留他的人也是極其容易。但是即使人在他身邊，他心頭還是經常湧起那股莫名的失落。
「真的，我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個城市，真的不想去。」
「那就等到你畢業再說吧。」龍天釋難得讓步。
陽春三月，天氣漸漸暖和起來，龍天釋白天極少在家，玥溪一個人當然也樂得清閑。把筆記型計算機拿出來，再找個長椅，寫累了還可以躺著睡一會。說實話他最近的生活真的越來越接近豬仔，吃了睡，睡了吃，即使是稿子也一直以沒找到題材為理由放著。
即使心裏有一個聲音一直住說這樣是不行的，再這樣下去也許就會被龍天釋的溫柔吞噬掉，但似乎很多東西真的很無能為力。他似乎又開始相信龍天釋是愛他的，即使理智告訴他這是多麽不可思議的事情。龍天釋的溫柔總是讓他有這種錯覺，而且慢慢的讓潛意識去相信。
「我愛你」，聽得真真切切的三個字，有時候玥溪都覺得這一個字彷若魔咒般，即使知道這樣不行，卻沒有任何力量去抵抗。
心底歎口氣，握著鼠標的手不自覺地鬆了下來，一直追著看的文似乎也沒了興趣般，隻是怔怔的仰頭看向天空。今天天氣極好，不見一絲yin霾，浮著的朵朵白雲更是襯得好看。一切都是這麽的美好，美好得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但越是安靜，越是平和，心底湧出的卻是不安。
正失神間，計算機提醒他有新郵件。
玥溪迅速收拾心神，打開來看，竟然是商豐逸發來的。玥溪多少有些訝異，但更讓他驚訝的卻是裏麵的內容。商豐逸竟然跑到西藏去了，商氏轉手之後，因為害怕羅氏族人在他麵前煩，簽約過後他就消失了。跟玥溪倒是打過電話，說先躲躲再說，沒想到這一躲竟然躲到西藏去了。
他信裏除了報平安之外，還說他打算就這樣遊下去，中國遊完了就去歐洲看看。反正經濟上沒有問題，也沒什麽責任要承擔了，他打算開始好好享受人生。
傳來的附件是他在西藏拍的照片，唐古拉山脈，布達拉宮……
而且照片看起來非常唯美，以前梅瞬臣跟他提過，但是對於這位大哥玥溪向來不抱什麽希望，沒想到商豐逸對於攝影真的很有天份。
當時他隻是覺得由商豐逸來承擔商氏實在太難為他了，所以提出出售的建議，沒想到真的給商豐逸的生活帶來如此的轉機。
「很漂亮。」驀地一把聲音響起於身後，玥溪一驚。
能這樣出現的當然隻有龍天釋。隻是龍天釋是貓嗎？這貓步走得也未免太好了。
「大老板蹺班嗎？」玥溪仰頭看他。
「要是什麽事都由我來做，我養那些手下做什麽呢。」龍天釋淡笑說著，低頭親親玥溪的額頭。
「來，過來看看，這是我大哥發給我的郵件。」玥溪邊說，邊想把長椅分一半給龍天釋，龍天釋卻是把玥溪抱坐在自己腿上摟在懷裏。
「你大哥拍得很不錯。」龍天釋又看了幾張，讚道。未qq染小壇神秘誰
玥溪笑得更是開心，看來商豐逸拍得是真不錯，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龍天釋誇人。
「不知道什麽時候，我能像他這樣滿世界四處跑。」玥溪有幾分感歎的說著。
「想去旅行嗎？」龍天釋問他。
「我一直沒機會外出，從小身體就不好，瞬臣怕我出去有個萬一就回不來了，總是大力反對。而現在……」說話間玥溪抬頭看一眼龍天釋，「估計你也是沒什麽時間陪我的。」
而且他更不奢望，龍天釋會放他一人外出。
龍天釋把他抱得更緊了些，低聲在他耳邊道：「再等我幾年吧，那時候我一定陪著你遊遍五湖四海。」
「等幾年？」玥溪對於這個詞有些驚訝，就是再等個幾年，龍天釋也不過四十歲，難道會退休？不可能吧。
「再過幾年俊卿就大了，可以主事了。」龍天釋似乎有幾分欣慰的說著。
「俊卿？」沒聽過的名字，但玥溪立即想到：「你兒子？」
龍天釋點頭，但眸子卻閃過一抹擔憂。
玥溪看著他的神情，小心的猜測著：「現在在美國主事的是不是你兒子？」
不然的話，他堂堂一個族長沒理由在這邊一待就是幾個月，即使這邊有龍家的一半產業。
「今年八月，他就滿十八歲了。他選的禮課題是在美國進行的。」龍天釋有幾分感歎的說著。
玥溪不由得側頭看他，問：「聽你這口氣，好像這個禮是不得了的事情似的。」
龍天釋點點頭，卻忍不住歎了口氣。龍家的家規，繼承人在十八歲生日以前，一定要做件大事向族內證明自己已是成年人。而做這件事時可以以族長的權限調動龍家任何勢力，為了讓繼承人的能力能充分發揮，現任族長對其行為都是絕對放任的。當年的他選擇在國內增加投資，進軍電子、電器類，然後成立比較綜合xing的立豐集團，讓龍氏在國內商界站穩了腳。
而俊卿選的卻是滅了原家。原家雖比龍家更早在美國立足，但近十年此消彼長，原家已大不如龍家，盡管如此原家實力仍在，而且與龍氏的磨擦越來越多。年少氣盛的俊卿選了這個課題，的確一開始龍天釋是反對的，但再想想俊卿從小到大都是一帆風順，給他點打擊也好。卻沒想到他竟然成功了，而且做得如此決絕。
不得不承認，他這兒子比他狠，但是這樣下去龍家能有洗幹淨的一天嗎？
「你好像很擔心，要不要回去看看？」玥溪不由得說著。
龍天釋卻是搖搖頭道。「既然給了他自由，就任他飛吧。」
玥溪六月末拿到畢業證書，卻沒有參加畢業典禮，他在班裏沒有什麽朋友，最多也隻算認識而已；跟老師們哪個都算不上熟。他戶籍上有著「父不詳」三個字，他的母親是妓女，他又是跟著梅瞬臣混大的，再加上羅家人特意鬧的那一場，這樣一連串的經曆，想過正常的大學生活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就像他申請留校時，係主任打電話拒絕時說的，他的背景讓他不適合留在學校裏。當時玥溪雖然有些失望卻不算太難過，高中的時候，很多人都叫他男妓，他都把高中念完了，更何況現在。
領畢業證書的時候，是龍天釋送他去的，而且是他自己親自開的車。說起來，最近他們兩個人外出，龍天釋很少叫司機，反而更樂意自己開車。
而且畢業證書到手的同時，玥溪的駕照也拿到了。但以後會不會用到玥溪不太肯定，和龍天釋在一起他估計是用不著的，和龍天釋分了，他估計是沒錢買車。
而這幾個月龍天釋似乎特別清閑，兩個人二十四小時的泡在一起，寫稿子是不可能的了，先是讓他教了開車、打球，和一些不太激烈的運動。隻是沒想到幾天後黃醫生就判定他需要休息，其實玥溪總覺得那位黃老先生太大驚小怪了，但龍天釋對於這話卻是執行得徹底。
被他壓在**，玥溪無聊之際倒是找出幾本史書來，和龍天釋討論起來。
讓玥溪十分意外的是，龍天釋對於文學是不在行，但卻通史，每朝每代，每個皇帝，他講得頭頭是道，聽得玥溪不禁張大嘴巴。據他所知很多名君都喜歡讀史，而且龍天釋……
仔細想想，他在龍家跟皇帝又有多大差別。
能成就一番大業的人，又豈會太簡單。
不過畢業證書拿到手後，龍天釋也開始準備去美國的事情。關於這件事玥溪不知道撒過多少次嬌，使了多少手段，但從龍天釋嘴裏得出的答案卻仍是必須去，絕不容反對。因為八月中旬是龍俊卿的生日，龍天釋是無論如何也要回去的。而且生日過後還得對於這次課題的完成度進行評定，再加上還有一些收尾工作也要一起做。再回國內估計得要半年以後了，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肯分開那麽久的。
歎口氣之後玥溪也隻得開始努力的學英文，雖然龍天釋說不需要，龍家上下所有的人都會講中文。但是事事有萬一，他要是離開龍家了，豈不是死得很難看。
而對於他的努力，龍天釋是既沒有反對也沒有支持，卻也不給他請老師，最後被纏得沒辦法，隻好親自來。大部分時間都待在美國的龍天釋英文講得當然好，隻是玥溪沒想到的是，除了英文之外，他的法語、德語、日語講得也都不錯。
一開始聽他講史，玥溪已經有些鬱悶，再看他可以熟練使用幾國語言，他就更鬱悶。
為什麽這個男人樣樣比他強……
「這沒什麽大不了的，能精五國語言是基礎中的基礎吧。」梅瞬臣不當一回事的說著。
還有一個星期就要走了，龍天釋特意準他今天過來跟梅瞬臣道別。但沒想到聽完他的抱怨之後，梅瞬臣就來了這麽一句。
「你也不想想龍天釋是什麽人啊，平日接觸到的又是什麽人，連基本的語言關都過不了，他不讓人笑話嗎？」梅瞬臣笑著。
「不過，你真的打算跟他回美國？」梅瞬臣提出這個重要的問題。
「我是一點都不想去，但問題是，你認為我可能不去嗎？」玥溪苦笑。
去了那個是非之地，要想找個清靜點的地方是不可能的吧。現在雖說也在龍家本宅住著，但畢竟龍家上上下下還有外麵的人看的都是美國龍俊卿的動作，連龍天釋自己都很注意隱身。而回了美國之後，唉……
「說起來，龍天釋和你在一起的時間不短了。」梅瞬臣算著日子。
玥溪點點頭。
「那你覺得他什麽時候會厭煩你？」梅瞬臣問道。
玥溪苦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現在並不期待龍天釋的厭煩，對於現在的生活他沒有任何的不滿。
梅瞬臣看他臉色，卻不由得皺眉，道：「你不會那麽傻的在同一個地方摔兩次吧。」
「你喜歡他？」梅瞬臣小心的問著。
「我的小說得獎了。」玥溪很突然的說道。
「雖然不是頭獎，不過就我一個新手來說也算是不錯了。」玥溪有些驕傲的說著，續道：「而且有廠商對我的一個長篇小說很感興趣，問我有沒有意思拍成電視劇。我很有自信，不出三年，我一定會小有名氣，也許功成名就做不到，但以後生計絕對不成問題。」
「無論我和龍天釋如何，這些東西將是我以後生活的重心。」玥溪平靜的說著。
「你……」梅瞬臣歎氣。
玥溪淡淡的道：「我畢竟是個男人，像他那樣事業有成是不可能的了，但最少也該有點事情做。」
梅瞬臣靜靜的看著他沉著的臉，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手邊有事情做並不表示一個人可以把感情看淡，痛的時候還是不會少一分。
「不過，你說龍天釋兒子的生日，我要不要送禮物呢？」這幾天玥溪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情人的兒子生日，而且這個兒子和他年齡還差不多。玥溪一想起來就覺得有些好笑。
「這個……」梅瞬臣一時間也有些猶豫，反問道：「你想討好他嗎？」
玥溪搖搖頭，道：「隻是怕龍天釋以前的情人都有送他，我不想自己顯得特別。」
「這還不簡單，你讓龍天釋幫你準備不就好了。」梅瞬臣想到一個折中的辦法。
玥溪不由得點點頭，這個辦法確實不錯。
「今次你跟龍天釋回去萬事小心，能提早回來就提早回來。」梅瞬臣擔憂的說著。
他不能不擔憂，龍俊卿十八歲生日，請的人絕對是一級名流；再加上龍氏一族本身就是大族，人多口雜，事務繁多，龍天釋即使再照顧他，又能分出多少心力來。萬一玥溪惹到什麽不該惹的人，還不知道會怎麽收場。
「我有分寸的，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毫發無傷的回來。」玥溪笑著。
他也許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兩次，但是這次絕對不會再傷筋動骨。
玥溪是頭一次坐飛機，平常他連火車都極少有機會坐，不出門，也是懶得出門，使用最多的交通工具就是兩條腿，從A大到他的住處並不遠，而到「天使之都」更稱不上遠，一直以來他來來往往的也就這三個地方。
隻是後來遇到龍天釋，去的地方多了兩處，但是出門的時間卻是更少。
「你是第一次坐飛機？」龍天釋看他一臉興奮的表情，不由得問著。
因為還有些文件要處理，再加上玥溪一直處在興奮狀態，龍天釋也就沒陪他，沒想到公事處理完了，玥溪還在看外麵的雲。
玥溪點頭，笑道：「還是坐專機。」
龍天釋輕笑，同時也有些隱隱的擔憂，若是可以的話，他想讓玥溪一直住在他的公寓裏，那裏隻有他兩個人，人少事情也少，玥溪本身也愛靜，他想寫寫稿什麽的都很方便，隻是萬事不由人。隻希望他不要覺得龍家太吵了，一直生氣才好。
「不過，你怎麽把這個也帶過來了？」玥溪看看桌子上擺著的小天使和小惡魔的水晶石說著。
他這次去美國，幾乎沒帶任何行李，說是那邊有準備，龍天釋就把一些重要公文整理成了一個公文包，再然後就是聖誕那次買的那個水晶石了。
最初搬到龍天釋公寓的時候，根本就沒想起來，還是後來龍天釋又派人回去拿的。這讓玥溪不由得納悶，一塊破石頭，造型最多算得上好看，但是應該還入不了龍天釋的眼。
「你喜歡，不是嗎？」龍天釋笑著。
玥溪一臉困惑，他有說過他喜歡嗎？他隻是多看了一眼而已，還稱不上喜歡吧。
「而且這還是我親手送你的唯一件東西，不值得好好保存嗎？」龍天釋笑著又道。
這……玥溪眼睛眨了眨，算了，既然他都這樣說了，那就當他的最愛來看來好了，也免得辜負龍天釋的一片好心。
「對了，我們還要坐多久的飛機？」玥溪努力的岔開話題。
龍天釋看一下時間，「十六個小時左右。」
「那麽久！」玥溪有些想歎氣，雖然剛開始覺得很好玩，但是還有十六個小時，就有點恐怖了。
龍天釋笑著伸手把玥溪拉過來，剛要吻他，玥溪卻突然站起身道：「我看你看文件那麽久了，我幫你捶捶背？」
龍天釋大笑起來，道：「好，你捶吧。」
玥溪立即起身繞到沙發後麵，站在安全的位置，這才開始動手。玥溪最近明顯感覺到龍天釋的欲求不滿，黃醫生說他的身體最近幾個月調養下來已有很大的起色，但重在堅持，但凡有傷身體的事情都不能做，那種事情更要禁止。
還記得當時黃醫生說的時候，龍天釋的臉都黑了，但是他的忍耐力還是不錯，有時候直接到客房去睡，也沒碰他。算算日子距離上次大概有一個月的時間了，玥溪有點擔心他會突然**。
又是捶又是揉，好一會兒玥溪覺得手都有點酸了。他從來沒有幫任何人捶過背，但電視上演的他有看過，一直覺得應該很簡單才對。卻沒想到龍天釋身上的肉那麽硬，好像石頭似的，那些按摩小姐若是接到這種客人，估計都要多收他一倍的錢。
正捶著玥溪的手被抓住了，龍天釋同頭看他，笑道：「累了吧，過來坐。」
玥溪猶豫了一下，過去也許有可能被吃，但他的手是真的酸了。
「不然你就接著捶吧。」龍天釋又補了一句。
玥溪立即乖乖的坐了過去，反正還有黃醫生的聖旨在，應該不會有事的。
龍天釋微笑著，輕輕握著他的手。同樣是男人，但兩人差異之大，玥溪每次都有想吐血的衝動。玥溪的手在男人裏雖然算不上大，但也稱不上小，每次牽手，他們從不像別人那樣十指相交，而是龍天釋抓著他的。龍天釋的手相當大，而且極有力氣，想甩開是極為困難的。
「餓嗎？要不要吃點東西？」龍天釋輕聲問著。
玥溪搖頭。
「渴嗎？要不要喝水？」龍天釋再問。
玥溪再次搖頭，但臉上卻閃過一抹古怪的神情，心裏有些警覺，隻是剛想起身卻被龍天釋按住。
玥溪心頭大驚，當然知道是怎麽回事，立即道：「黃醫生說……」
「黃先生說以後做什麽都不會有妨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