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林川頗為無奈。
如果李依婷真得是來殺自己的，該怎麽辦？
總不能當著段譽的麵把她幹掉吧。
而殺了她以後，又該如何麵對必然會失魂落魄的段譽呢？
一時間，林川覺得自己的頭都要開始疼了。
還真是個艱難的選擇。
“師父，這裏！”
看到林川的身影後，段譽趕緊招呼道。
事已至此，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於是林川換上一副輕鬆的麵孔，徑直走到了兩人麵前。
“怎麽樣師父，這起凶殺案應該結束了吧？”段譽趕緊問道。
“沒錯，凶手都已經交給了治安局，那些死去的受害者們，應該能夠得到安息了。”林川點點頭道。
“真是多虧了師父，要不是你，不知道這些畜生還會做多少惡！”
其實還有一個要感謝的，就是段譽接受的委托。
如果不是林川出手，僅憑段譽自己，能不能從那異教徒手中活下來都是一回事，更別說要一探究竟了。
那段譽從天穹的懲罰中救出來的是林川，幫他完成任務的還是林川。
這一來一回，直接讓林川成功晉升為段譽的再生父母。
所謂的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也不過如此吧。
“沒什麽的，他們做的事天理難容，人神共憤，是個正常人隻要有能力都會去阻止的。”
“還有你，幹得也很不錯，在關鍵時刻阻止了那名異教徒的行動，還是在如此危險的情況下，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聽到林川的誇獎，段譽更是有些羞愧。
“是呀，林先生是個大英雄，那段譽，就是個小英雄！”李依婷在一旁笑盈盈地說道，聽得段譽的臉一直紅到了耳朵根兒。
“再這麽說我，我就找個地縫鑽下去。”
“趕緊點菜吧，我都快餓死了。”段譽趕緊岔開話題。
吃飽喝足後，在林川的注視下，段譽才選擇和李依婷依依不舍地分離。
走在路上，林川一直在糾結，到底要不要告訴徒弟這個殘酷的真相。
但關鍵在於，他又沒有什麽確切的證據能證明李依婷就是星月盟的人。
看來隻能等胡凱歌那裏的消息了。
又或者，等李依婷自己露出馬腳。
“師父，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啊？”
還在思考的林川，忽然聽到段譽問道。
“啊？為什麽這麽認為？”林川微微一怔。
難道自己表現得太明顯了？
“因為我很少在你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總感覺在竭力思考著什麽。”
“我知道我現在沒什麽本事，但還是願意當一個聽眾，說出來咱倆一起集思廣益，說不定會有奇效。”段譽撓著頭道。
當然，如果是打架方麵的事，那他可能真得幫不上什麽忙。
要放在以前，對自己的實力還是很自信的，一打多完全不是問題，前提是對方都是普通人。
可遇到林川後，麵對的敵人顯然超越了不知道多少檔次，根本不是靠拳腳功夫能解決的。
“唉，我在煩一件事，知道星月盟這個組織嗎？”林川想了想，還是決定向段譽透露一些。
以免真到了那個時候，讓他一下接受不了。
“嗯，是我們天穹的老對頭了，一直喜歡找我們的麻煩。不瞞師父說，我曾經就和一個星月盟的殺手交過手，那人實力也很強，堪堪打了個平手。”
“後來我們都知道從對方手上討不到什麽好處，就沒有再糾纏下去，而是各退一步，結束了戰鬥。”
“總的來說，這星月盟和天穹一樣，算是比較正派的組織，就是喜歡針對天穹，這一點是我最不理解的。”
“師父怎麽想起星月盟了，難道他們也派人來追殺您？”段譽似乎想到了什麽，趕緊問道。
“是的，胡凱歌告訴我，在咱們抵達河東市的同一天，星月盟派遣的殺手和我們同時到達。”
“到現在都沒有動手，讓我覺得非常奇怪。”林川緩緩說道。
“那胡首領有查到那名殺手的身份麽，要不要我們主動出擊，省得到時候破壞師父的好事？”
段譽知道，林川來河東最重要的事其實是取得星芒鐵。
如果這位躲在暗處的殺手知曉了林川的計劃，暗中作梗，害得林川得不到星芒鐵，所有的努力豈不是會功虧一簣？
“嗯……姓名暫且不知，隻知道是一名女性殺手。”林川說完後，瞥了一眼段譽，想看看他的反應。
“和我們同一天抵達河東，女性……”
段譽陷入了沉思，同時心頭湧起了強烈的不安。
“師父，你說這位殺手是李依婷的可能性，有多大……？”
問出這個問題時，就連段譽都不願意相信。
可是事實就擺在眼前，聯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一切。
難道隻是巧合嗎？
怪不得看到自己渾身是血，根本沒有太過驚訝的反應，反而為自己處理了一下不太嚴重的傷口。
她果真是個受過醫療訓練的普通女子嗎？
一時間，段譽的大腦一片空白。
“嗯……這個暫時還不好說，如果她真得是來殺我的，其實早就可以動手了，而且她接近你為了什麽，我也沒有搞清楚。”
“如果隻是為了威脅我，大可以在你受傷的時候將你拿下，然後跟我講條件。”
“所以，在真相沒有查清楚之前，還不著急下定論。”
“我已經委托胡凱歌去查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你也別太難過，萬一事情有轉機呢？”林川拍了拍段譽的肩膀，安慰道。
“我……竟然準備和企圖殺害師父的凶手約會，真是……不可饒恕啊！”
段譽十分痛苦地抱著自己的頭，悔恨之情逐漸將他填滿，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林川頗有些無奈。
但這是段譽必須要經曆的過程。
如果一個人連這一關都過不了，那即使成為修者，也走不了太遠。
人世間的每一種感情，其實對修煉來說，都是羈絆。
如果能利用好這些羈絆，那麽可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在修煉一途走得更遠。
可如果被感情操控，心甘情願做它的奴隸，那根本不可能踏入更高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