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門2

剩下的三個人一一跟龍天翔見了禮,阿羽也跟他們打了招呼。

龍天翔正打算不著痕跡的觀察一下大廳。已經有好幾年沒來過這裏了,也不知道變化大不大。這時候內堂轉出幾個人,為首的一個人一邊爽朗的笑著,一邊快步走過來,跟龍天翔擁抱了一下。

“哎呀,是什麽風把我們道上的新主人給吹到這小地方來了。”

“師父這是什麽話,龍天翔何時成了道上的新主人?師父太抬舉弟子了。”龍天翔謙虛的笑著說。他和洪門的龍頭柳炎是很多年前認識的,當時他還隻是雲幫的副社長。被父親派到雲幫的一個邊界城市去做事。那個城市離洪門總部所在地很近,相互也有些生意上的往來,再加上龍峻跟洪門有些淵源,因此龍天翔也奉命去拜會洪門的龍頭老大柳炎。龍天翔和柳炎見麵之後相見甚歡,柳炎甚至提出要跟龍天翔結拜為兄弟。可龍天翔考慮到柳炎和父親龍峻是同輩人,相互也是朋友,他要是跟柳炎結拜,豈不亂套了?柳炎隻能作罷,但還是認龍天翔做了個忘年交,甚至還主動教龍天翔一套他自己創的武功。

柳炎卻不悅的皺著眉:“我說過多少次,不要用師徒的稱呼。”

龍天翔歉意一笑,連聲道歉:“是天翔失言了。柳叔。”龍天翔重新打了個招呼。

柳炎這才滿意的拍拍龍天翔的肩膀:“你小子啊,幾年沒來我這窮地方了。我都以為你把柳叔給忘了。”

“天翔怎麽敢把您給忘了。隻是之前龍企和雲幫的事情多,後來家裏也出了一些事情,所以很久都沒來看望您了,望柳叔海涵。”龍天翔咬文嚼字的說了一氣。

“行了行了,你來若是就跟我說這些酸溜溜的東西,那就請便吧。”柳炎沉下臉。他雖然是一個守舊的幫派——洪門的老大,但是他絕對不喜歡這種文縐縐又酸死人的話。

龍天翔連忙賠笑:“這不是為了襯著洪門嘛。洪門的規矩多。我這不是為了說一些符合洪門規矩的話嘛。”

“符合洪門規矩?洪門什麽時候有這種規矩了?”柳炎瞟了龍天翔一眼。

“柳叔。”龍天翔誠懇的叫了一聲。意思自己敗下陣來,不想爭論了。

“行了,進去再說吧。”柳炎也從不咄咄逼人,立馬拉著龍天翔進了內堂。

內堂。

“你就是為了這件事情,才來的嗎?”柳炎聽完龍天翔的敘述後,淡淡的問。

“是的。因為我想來想去,國內的幫派,也隻有洪門有這個能力和地位做調解人了。”龍天翔並不忌諱的直說。他知道柳炎是那種會為朋友兩肋插刀的人,絕對不會因為他多年不來,一來就是有事相求而生氣。

柳炎點了點頭,道:“這件事情,我也是有一些耳聞。前不久,你說的那個幫派曾經通過黑手黨到我這裏詢問關於洛然那個弟弟的事情。當時他們隻是說要一些賠償。想不到他們所說的賠償,就是至少要一隻手。果然像黑手黨的作風。”

“他們來找過柳叔了?”龍天翔有些吃驚,“那看來這件事情還是比我想象的更複雜些。”

“是啊。那小子是殺了什麽人?對方連他的身家底子都要查的一清二楚。看來,他是逃不了的。”柳炎竟然對華耘喆有些佩服和惋惜。才二十幾歲的小夥子,竟然敢殺跟黑手黨有關係的人,還從德國全身而退,安然無恙的回到中國,看來這小子有兩下子。

“柳叔覺得,這件事情有多大的回旋空間?大哥和我都是無論付多少代價都好,總是要保華耘喆一個周全。他是打球的人,又很有前途,右手對他很重要。”龍天翔誠懇的說。他知道大哥是拚盡全力也要護著那個弟弟的,既然大哥這樣,那他也定當竭盡全力支持。

柳炎搖搖頭:“現在看來,是幾乎不可能成功的。”

“沒有餘地?連洪門也辦不到?”龍天翔心裏一沉。他原本是抱著百分之百的希望來的。可是現在柳炎告訴他沒有辦法,他有那麽一刹那,覺得華耘喆沒有任何希望了。

“你們連這件事情到底怎麽發生的,都不知道,怎麽去和別人談條件?”柳炎有些奇怪。他知道龍天翔做事向來縝密,龍天翔曾經為了殺一個人,連那個人的接生護士都查得一清二楚。這次來這裏說這麽大的一件事情,卻告訴他,中間有些隱情還沒有弄清楚。連根源都不知道,怎麽去辦這件事情?

“華耘喆到現在也不肯說。大哥和我已經派人去查了。一旦查到什麽,一定是立馬稟告給柳叔。”龍天翔自己也知道,不知根知底兒很難辦事隻是這次事情太突然,又很緊急,他也沒有想那麽多,為了早點讓大哥安心,便立馬動身到這裏了。

“嗯。對了,這個華耘喆,身手怎麽樣?”柳炎對這個人挺感興趣,他向來對這種初生牛犢讚賞有加。

“他幾乎是沒有任何武功。這次回國才開始學。”龍天翔曾經聽洛然說過,華耘喆以前怎麽都不肯練武。這次華耘喆回來說要學武,作為他的老師之一,龍天翔也曾經留意觀察過,發現華耘喆真的沒什麽武功底子,隻會擺一些現下年輕人喜歡擺的花架子。

“哦。那,他還真是厲害。沒武功還能全身而退。”柳炎對華耘喆的欣賞更上一層。那小子,肯定是很機靈的。

“柳叔,現在不是稱讚他的時候……”龍天翔有些無語的提醒。都什麽時候了,還顧得上這些!

“你把這孩子叫來讓我瞧瞧。”柳炎沉默了一下說。

“估計得過段時間了。因為他做了這種事情,大哥教訓了他,現在還在**趴著,根本下不了床。”龍天翔無奈的說。雖然他並沒有去看華耘喆,可是從洛然輕描淡寫的帶過之詞來看,也能猜到華耘喆受到了什麽“待遇”。

柳炎“哦”了一聲,點了點頭。雖然他的好奇心極強,不過作為一個大幫派的龍頭老大,他自然不會說“我親自去看他”,所以他隻是按耐住了,淡淡的說:“那就等他能行動了,再讓他來見我。”

“是。”龍天翔點了點頭。他見柳炎這麽急著想見華耘喆,就知道柳炎心裏怎麽想的。可是他並不覺得華耘喆是一塊練武的料子。首先華耘喆已經二十五歲了,之前有沒有練武的基礎,這個年紀習武,並不可能練出什麽成果來。還有,據他的觀察,他猜測華耘喆這次跟洛然說要習武,也不是真心想要學武功。照他估計,華耘喆可能是因為怕洛然說他回來了就無所事事,什麽都不幹,才要求練武的。否則,一個從前那麽討厭練武的人,除非是經曆了一場異常的人生巨大變故,才會想去練武。

“你來一趟也不容易,在這裏多呆幾天吧。”柳炎換了個話題。他確實很欣賞龍天翔,把他當自己兒子那般看待。這麽久沒有見到龍天翔,他自然想多跟龍天翔聊一聊。這個孩子也挺不容易的。從小就被那麽殘忍的訓練,根本就沒有一點點自己的時間和空間。這個人的人生完全是奉獻給了自己的父親。就算龍峻已經不再這麽多年了,還依舊是按照龍峻的安排和思想生活。說實在的,他挺可憐這個孩子,總是想自己能做一些能代替父愛的事情來安慰一下麵前的這個人。

“不了,下次再來打擾柳叔。現在大哥那裏比較亂,那些德國人還住在學校。小瑞跟耘喆私交甚好,做事情又從來不經過大腦的,我得趕緊回去,以免出事情。”龍天翔婉言拒絕了柳炎的好意。他當然想留下來跟柳炎好好敘敘舊,聊聊天,可是現實不容許他這樣做。

“你那個弟弟還是這樣不省心嗎?已經有二十歲了吧,怎麽還不能獨當一麵呢?”柳炎皺了皺眉。

“小瑞是二十一了。他是性格衝動,沒有一點兒定性的,怎麽打怎麽罵都是那樣。他要是哪天不惹事了,我才覺得奇怪呢!”龍天翔說起弟弟,隻能無奈的笑著搖搖頭。雖然弟弟那麽愛惹是生非,可是他依舊把弟弟當成寶來寵愛,深怕弟弟會受委屈。就像洛然說過的,誰叫他們是哥哥呢?做哥哥總是要比弟弟更有擔當才行。弟弟生來是要被寵的。

“下次也把他帶來吧。我想見見他。”柳炎淡淡的說。

“柳叔。”龍天翔有些驚訝。他從柳炎的口吻就聽出了柳炎想幹什麽——替他管教這個弟弟。

“怎麽?舍不得讓你那寶貝疙瘩出來見人?”柳炎冷笑一聲。

“不是。隻是,柳叔,小瑞從小被寵慣了,他現在這樣也是我的責任。況且,他挺好的,隻是有時候會惹事而已,大部分時間還是好的,也挺聽話的。我剛才也隻是那樣說說。”龍天翔連忙解釋。

“行了。我又不是要對你弟弟做什麽,這麽緊張幹什麽?就是看看他,順便看看能教他些什麽。之前聽說有一種武功強身健體,對心髒挺有好處的,我看能不能請人教教他。”

“讓柳叔費心了。”龍天翔鬆了口氣,覺得之前柳炎說的那些話的含義是他聽錯了。

“這怎麽叫費心。他是你弟弟,我自然得關心了!”柳炎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