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掏出鑰匙,開門,換鞋,關門,進來,抬頭,看見熟悉的身影在廚房忙碌著。
“媽,我回來了。”一如大多數的孩子,十四歲的華耘喆一進家門就跟母親打招呼。
華耘喆來到這個新家已經有一個月了。那個不跟他一個姓的同母異父的哥哥對他的態度不能說差,但是冷冷淡淡的。其實他也清楚,他是那個男人的兒子,而那個男人對母親又很差,這個哥哥討厭他是自然的。能把他從那個地獄帶出來,這個哥哥已經是他莫大的恩人了。如果繼續呆在那個地方,估計不超過一兩年,他就會被那個男人虐待死。
“小喆,放學了啊。”洛母放下手中的菜刀,洗了洗手,從冰箱裏拿出一瓶飲料走出來。
“天熱,快喝點。”
“嗯。”華耘喆順手接過,放下書包,問道:“媽,姐還沒回來嗎?”
“嗯。”洛母看著兒子打開飲料,喝了幾口,才轉身繼續在廚房弄晚飯。
洛然從樓上下來,看見坐在沙發上的華耘喆,不溫不火的打招呼:“回來了啊。”
“大哥好。”華耘喆從沙發上起來,恭恭敬敬的叫道。每次見到這位不怎麽熟悉的大哥,他都沒來由的感覺到一陣壓迫感。直覺告訴他,這個大哥不好惹。
洛然點了點頭:“坐吧。媽,我先出去一趟。”
“都快吃飯了,你去哪兒啊!”洛母關切的走了出來。
洛然看了看廚房裏放著一大堆的菜,皺了皺眉:“媽,我都說幾次了,您別老弄這麽多,他們兩個都吃不了這麽多。您的身子也不好,小心累著。小喆,休息一下就去幫媽做做事。”
“是。”華耘喆連忙答應一句。
洛母笑著說:“你別擔心我。我弄這麽多吃的,不隻是給他們,你也得好好的補一補。每天看你晚睡早起的,這樣身體怎麽會吃得消。萬一病倒了怎麽辦?咱們家不需要什麽錢,隻要大家都平安健康就是最大的福氣了。”
洛然輕輕一笑:“知道了。隻是學校裏的事情比較多。”
“你說你這個武校,怎麽開在這麽偏僻的深山裏麵。還每天那麽多事情。”洛母十分擔心兒子的身體。這麽多年沒照顧到兒子,沒做好一個母親的工作,現在重新在一起,她特別想好好的照顧好這個兒子。
洛然抱了抱母親:“媽,您別擔心我。我先出去了啊。等洛珊回來,你們就先吃飯。”
“路上小心點。早點回來啊,我會給你留飯。”雖然知道兒子就是從住宅區走到辦公區,但洛母還是每天囑咐兒子路上小心點。
“嗯。”洛然出去了。
“小喆,過來,媽跟你說點事。”洛母走回廚房,一邊切菜一邊說。
“怎麽了?”華耘喆過去,洗了手,幫著母親剝豆子。
洛母沉默了半晌,才說:“你爸似乎很不好,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華耘喆一皺眉:“媽,你還跟他有聯係?”
洛母小聲說:“畢竟是夫妻,偶爾會從別人嘴裏知道點什麽。”
“他不是得了一筆錢嗎,還會不好?”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那個人,他好賭又好喝。”
“媽,他不是我爸。我沒那種爸爸。媽,你以後別打聽他的事情了。讓他自生自滅。他那種人死了更好。”華耘喆很小的時候就十分痛恨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又不賺錢,隻知道虐待他們。現在既然可以不用再見著那個男人,為什麽還要去看?
洛母歎口氣:“小喆,他畢竟是你父親,沒他哪來的你。我也隻是讓你去看看。”
“媽,你就別再提那個男人了。我們還少受了他的罪嗎?現在都有好日子過了,為什麽還要提他?”
“你這孩子。他畢竟是你爸啊,你去看看他也不為過。又不是讓你住在那裏,看一眼就回來。”
“我不要。”華耘喆果斷的拒絕。他不想再看見那個男人。一眼都不想。
“你……唉。”洛母隻能歎口氣,沒再說了。
半年後。洛然住處。二樓書房。洛然兄妹三人剛辦完母親的葬禮。
“大哥,你找我?”經過了半年多的相處,華耘喆跟洛然熟絡了許多,華耘喆和大哥在一起,也沒有剛來的時候那種拘謹小心了。
洛然點點頭:“你坐吧。”
華耘喆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小喆,我就開門見山說了。媽臨終前跟我說,她想讓你去看看你爸,你哪天不上課,就去看看吧。”洛然也不多說廢話,直奔主題。如果不是因為有母親的遺言,他也懶得提起那個男人。不過既然母親有這個想法,那讓弟弟去看一看,也無所謂。
華耘喆沉默了一下,抬頭說:“大哥,我不想去。”
洛然眉頭一抬,看著華耘喆。
“我……我不想再看見那個男人了。以前媽也跟我說過這件事情,我沒同意。”華耘喆實話實說。他恨透了那個男人,連名字都不想聽到。
洛然淡淡的說:“這是媽臨終前的意思,你總不能讓媽失望。”
“大哥,我真的不想再見到那個人。我恨透他了。”華耘喆誠懇的說。
洛然想了想:“那好吧。不過你總得去看看,等他快死的時候,你去看一下吧。”
“嗯。”反正不是現在去看,無所謂。再說,那個男人什麽時候死,他們怎麽可能知道。說不定現在就被哪個追債的打死了呢!
兩個月後。
“大哥,你不可以打我!”華耘喆死拽著書房的門,拚命的叫著。
洛然鬆開拉著華耘喆的手,徑自走到書桌前坐下,淡淡的說:“進來。”
華耘喆慢慢的鬆開拽著門的手,小心翼翼的看著洛然,怯生生的問:“我進來,大哥不會打我吧。”
洛然皺了皺眉,冷冷的說:“看你解釋的怎麽樣。”
華耘喆聞言,連忙把身子縮了縮,一副想逃走的樣子。
“如果你不進來,我保證,會打得更疼。”洛然盯著弟弟看。
“嗚~”華耘喆嚇得連忙進來。
“解釋。”洛然淡淡的吐出兩個字。
華耘喆局促的站在書桌前,抿了抿嘴,不甘心的說:“是他到學校裏來找我要錢。我說我沒有,他就動手打我,我才跟他打起來的。”
洛然冷冷的說:“就這樣?”
“嗯。”
“你也真有這個臉啊,在學校裏麵跟他打架。”洛然冷冷的說。
華耘喆連忙喊冤:“是他在班上亂喊我是他兒子,叫我給他錢。我好不容易把他弄到小花園那裏,他還一個勁兒問我要錢,不給就動手打我,我不服氣,才回手的。我不是他兒子,更不會給他錢。我隻是不想讓他纏著我。”
“所以你就用這種激烈的方式?現在被學校開除,你就高興了?”
“我……我沒想到會這樣,當時是太氣憤了。他還有臉跑來問我要錢,還動手打我,我氣不過,才還手。我也不知道那個學校這麽緊張這種事情。”跟那個男人打的時候,被老師發現了,因為事情性質比較惡劣,所以被開除。他才從那個寄宿學校回到家裏來的。
洛然冷冷的說:“所以你就在學校裏麵打架,還被冠上了毆打父親的罪名!”洛然把一張報紙狠狠地摔在華耘喆麵前。
華耘喆怯生生的撿起報紙,一則大標題的新聞就映入眼簾。
“校園暴力事件再次發生 —— 竟是兒子毆打父親?!
——‘想不到我的兒子會變成這樣’”
華耘喆粗略的瞟了一眼文章。說什麽最近校園暴力事件增加,這次還是**寄宿學校的一位初三學生在學校裏毆打來看望他的父親。下麵就是一小段當事人,那位被毆打的父親的采訪。接下來就是一大段專家解讀和社會呼籲。
那段關於當事人父親的采訪,華耘喆看了一遍,就覺得火往上冒。那個男人完全在那裏胡說八道。說什麽孩子小的時候就開始對他不親,後來不貞的妻子跑了,孩子被妻子帶走。現在好不容易找到兒子,誰知道一直被妻子誤導的兒子,竟然出手打他!
文章的作者文學功底確實不錯,那個男人的話被作者寫的催人淚下,估計不知情的人看了,都會強烈譴責那個“不貞的妻子”和“被蒙在鼓裏的兒子”。
華耘喆吐出一句髒話,憤恨的把報紙給撕了。
月白,生日快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