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心狠手辣 下
龍天翔拖著帶傷的身體，跟著那人來到刑堂。
“屬下見過社長。”龍天翔有些有氣無力。
龍峻沒有說話，手下的人都在他的示意下離開了刑堂。
“看來，你是在學校裏呆久了，忘了雲幫的規矩。”龍峻淡淡地說。
龍天翔身子一凜。以雲幫的規矩，正式見社長，是要跪下的。可是，這隻是在一些特殊的日子行了特殊的禮節，平日裏根本就不需要這樣。但是，父親既然這樣說了，他也隻能雙膝跪下，重新見禮：“屬下見過社長。”
龍峻看看兒子，淡淡地說了句：“身為雲幫的人，竟然會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看來，你真的是輕鬆久了。”
龍天翔想了想，才想起，似乎自己進來之前，離雲幫的祭神之典沒有多少天了。在暗呆久了，根本就沒有時間這個概念，龍天翔幾乎忘了這回事。
“屬下知錯。今天是祭神之典。”龍天翔馬上認錯。
龍峻一笑：“你記得就好。”
兩個人都沉默了很久。龍天翔在心裏暗自感謝這個跪姿。畢竟現在，跪姿比站姿好受多了。
過了很久，龍峻終於開口說話了。
“想好沒有？”龍峻的聲音始終淡淡的。
龍天翔低下頭：“對不起，父親。兒子愚昧，請父親明示，兒子到底錯在何處？”實在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惹了父親生氣，龍天翔隻能用這種自動請罰的口吻。
“哼！”龍峻冷哼一聲，“那裏的資料你查仔細了嗎？”
“是。展盟的資料在動手前已經調查清楚。而且展盟還有著不知名的靠山，所以兒子還特地囑咐手下要小心行事。”龍天翔向來做事仔細，在這種事情上，更是不會有一點漏洞。
“讓手下小心？那你自己為什麽不小心一點！”龍峻冷冷地說。
龍天翔沒有說話，自己動手的時候幹脆利落，而且解決時間也很快，怎麽會有不小心呢？
看著兒子仍舊迷惑的樣子，龍峻心裏多少再生出一股怒火，但表麵仍舊平淡的嚇人，“有沒有一個小孩子抱著你的腿求饒？”龍峻伸手抓住兒子的下顎，逼著兒子看著自己的眼睛。
龍天翔心裏一震，那個小孩子大概不到七歲，在他抓人的時候趁著手下沒有留意溜到他的身邊，抱著他的腿哭喊求饒。那個孩子還很小，身高隻到自己的大腿，但是剛剛粘上來就被手下扔到一邊去了，所以他並未在意。那麽瘋狂的眼淚和哭喊，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對那幾個抓來的小孩子有些於心不忍，畢竟他們是無辜的。
“你難道就沒有留意到，那個小孩子在你的膝蓋上放了些什麽？”龍峻的手指再加了一點力，冷冷的眼神已經讓龍天翔覺得不妙了。
此時的龍天翔漸漸從錯愕中回過神來，很誠實的說：“沒有。”
“啪！”龍峻冷眼看著兒子因為剛才那一掌的衝擊而支撐不住身子。
因為完全沒有做好任何準備，而且龍峻又用了八成力，龍天翔被打得那一瞬間，就腿一軟，身子向左邊傾斜。他隻感覺右邊的臉頰火辣辣的疼痛，但是反應過來的時候，就連忙用手一撐地麵，馬上重新跪好。但是手腕卻因為這次的用力，剛剛結痂的傷痕，又有些破裂。龍天翔疼得手臂輕微一抖。心裏卻想著幸好旁邊都沒有人，否則就太丟臉了。眼睛還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膝窩，想知道那個孩子到底幹了些什麽。
“不用費心了，”龍峻冷冷地說：“那個孩子在你的腿上放了追蹤器，我已經幫你取下來了。”
龍天翔突然想到幾天前完成任務回來的時候，父親看似不經意地伸出右腿讓他一下子跪倒，難道就是那個時候父親已經把粘在自己膝蓋上麵的追蹤器踢了下來？
龍峻看出了兒子的心思，用沉默回答他。
“對不起，父親。兒子遇事沒有防範，請父親處罰。”龍天翔終於明白父親為什麽這麽生氣了，自己作為雲幫的少爺被一個不到七歲的小孩子暗算到，傳出去雲幫還有什麽臉麵混？
想起那個時候父親所說的“在學校裏都學了些什麽？最基本的防禦都做不到了”。他原本還有些驚訝於“最基本”這三個字，現在也完全懂了，父親應該就是指自己沒有發現膝蓋上的追蹤器吧。
隻是他心裏也多少也有些無奈，自己穿的深色長褲剛好為那個孩子提供了條件。再加上已經習慣了安適的學校生活，讓他根本無法想到一個不到七歲的孩子會有這麽深的心機。
“告訴我，你在學校到底學了些什麽？”龍峻的聲音都讓周圍的水分全部結成冰塊。
父親那樣淩厲的眼神突然讓龍天翔不敢對視。他隻能盡量的垂下眼簾，希望能夠回避父親的眼神。
可是龍峻卻沒有這種讓兒子逃避的打算。他以一種足以讓兒子下顎破裂的力度握住兒子的下巴，然後調整高度，讓兒子的眼睛再次對上自己的眼睛。
龍天翔忍著痛，看著父親，眼裏透出來的卻是不曾有過的歉意。每次父親罰他，他都會覺得父親是太苛刻了。可是這次，他覺得父親罰得是對的。自己是太安逸了，著了別人的道都不知道。
龍峻突然鬆手，重新靠在了椅背上，淡淡地說：“是不是跟洛然和慕容辰在一起久了，你變的沒有一點鬥誌了？隻知道安逸。”
“不是。兒子，兒子隻是好久沒有執行過任務，所以鬆懈了。”龍天翔可不能讓父親遷怒於洛然和慕容辰。
“鬆懈？你知道你是什麽身份嗎？你有什麽權力鬆懈？”龍峻按住怒火。他從來不跟兒子講道理的。可是這次，他覺得兒子也17歲了，應該跟他講講道理，讓他以後都牢記。
“兒子知道錯了。”龍天翔心裏想著，爸爸從來不跟我講這些的。不知道現在講這個，是凶還是吉。
“知道錯了？如果那個孩子是在你身上放定時炸彈呢？你還有命跪在這裏？”龍峻冷冷地說。
龍天翔沒有說話，他知道，如果真是放了定時炸彈，他早就被炸死了。
“我從來就教你要注意安全，要牢記自己的身份。你怎麽就記不住呢？你知道你一個疏忽，會給幫裏添多少麻煩嗎？”龍峻訓斥道。
龍天翔隻能把頭低的更下。現在，身上的一點疼痛已經不算什麽了，龍天翔早已沉浸在深深的自責之中。太久沒有呆在雲幫，一些在黑社會混的基本要素都忘了。他這個雲幫的繼承人，做得有多麽不稱職。
龍峻歎了口氣，突然帶著一點從未有過的悲傷的口吻說：“你姑姑就是因為自己的大意，才被人抓住。你看看她是什麽下場？落在別人手裏，你會有比她更好的結果嗎？這次是追蹤器，下次會是什麽？你有沒有好好的想過自己肩負的責任？你姑姑的教訓還沒有提醒你嗎？”
“……兒子知道錯了。”龍天翔覺得父親說的很對。
“還有，身為雲幫的繼承人，你怎麽可以心軟？我本來還以為你抓回那些家屬來，說明你已經學會了什麽是斬草除根。誰知道，你到底還是心軟。你知道那些人為什麽要抓你姑姑嗎？”龍峻看著兒子。
“兒子不知道。”龍天翔確實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始末。
“因為，她曾經奉命去殺展盟的一個堂主。但是，因為一時心軟，沒有殺光在場的所有人，放走了一個女孩子。結果，她就被暴露了，”龍峻帶著冷笑說，“我早就叫她斬草除根，她偏不聽，以為自己是龍家的大小姐，沒有人敢動她。結果，哼。你是不是想走你姑姑的老路？”
龍天翔聽著父親說時，已經開始出冷汗了。原來，姑姑竟然是被一個女孩子給……看來，這次自己以同樣的過錯栽在父親手裏，父親肯定不會饒過自己的。同樣的過錯，龍家隻能容忍犯一次。何況他是龍家的少爺，他玩不起，更輸不起。
見兒子沒有說話，龍峻也沒有說什麽，隻是淡淡的結束自己的訓話：“自己好好想想，這次該怎麽罰。”
說完，龍峻就走出去了。留下龍天翔一個人在那裏跪著。
沒有絲毫警惕性，心慈手軟，這足以成為龍天翔的軟肋。如果他沒有改掉，一旦雲幫在他手裏，不出一個星期就會被人給端了。龍天翔也認識到了這點。知道父親這次不會輕易的饒過自己。他也心甘情願的接受這次的懲罰。畢竟，是自己錯了。父親並不是要求太高，而是自己對自己的要求太低了。
龍天翔挺直了身子，盡力的保持跪姿的標準，開始認真的考慮父親的問題。
龍峻去了很久都沒有回來。應該是去參加祭神之典了。龍天翔隻能在這裏跪著，他沒有參加過祭神之典，本來，這次的祭神之典是父親打算讓他正式亮相在雲幫的，並且要正式宣布他繼承人的地位的。可是，這次任務的失敗，所有的計劃都改變了。龍天翔也隻能在心裏苦笑。
也不知道跪了多久，龍天翔已經開始覺得膝蓋有些疼痛了，龍天翔換了個讓自己輕鬆一下的跪姿，繼續想著自己的心事。
姑姑的慘死，在父親心裏刻下了一塊陰影，父親肯定是不會允許他這個唯一的兒子出事了。作為雲幫的繼承人，他也必須學會保護自己，為了自己，為了父母，也為了雲幫。如果上次那個孩子真的放的是定時zha彈的話，那麽，他還有命嗎？真的如父親所說，他在學校裏待久了，已經沒有一點危險意識，防禦能力也下降了很多。這樣的他，任何人都可以殺了。一個孩子都能暗算的了他，何況那些訓練有素的殺手？如果他還是沉浸在學校裏的生活，他根本就不配繼承雲幫。不能因為跟大哥和辰呆在一起久了，就以為天下沒有惡人。他要混的是黑社會，不是那個學校！而是，學校裏也不盡然都是善輩。
這次的事情，是給他敲了個警鍾，讓他清醒過來，他肩上的擔子不輕，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鬆懈。
龍天翔又想了一陣子，龍峻進來了。
“父親。”龍天翔第一反應就是擺正身子，然後恭敬的叫道。
龍峻看了看兒子，然後淡淡的吩咐：“起來吧。”
龍天翔應了一聲，艱難的起來，順便伸手揉了揉膝蓋。
“坐著吧。”龍峻坐下來以後，淡淡地說。
龍天翔卻驚了一下，父親這是……他也沒敢多想，連忙找位置坐下了。這是兩天多來第一次坐著，龍天翔都覺得自己得到了莫大的獎賞。能坐著真是好。
臀上的傷，還是讓龍天翔有些不自在。畢竟，這是硬木凳子，坐著就覺得疼。
“想好了嗎？”龍峻一向來不喜歡拐彎抹角。
“兒子任憑父親處置。兒子知道這次犯的錯很離譜，讓父親生氣，兒子知道錯了。”龍天翔坐直了身子，恭敬地說。他心裏也確實是這樣想的。這次，就算父親毒打他一頓，他都不會覺得有罰不當罪。
龍峻看著兒子，突然說：“我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你要不要？”
龍天翔一怔，父親竟然會給自己機會，而不是一味的打他！龍天翔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龍峻卻覺得兒子長大了，一味的打，也不一定能讓兒子心服口服。他已經決定要換一種方式。懲罰是必要的，但是也要慢慢地用另外一種方式引導兒子走向他希望的那個方向。
“兒子要。兒子一定好好的完成任務。”知道父親不打他了，龍天翔心裏不禁有些激動。從小，他就算犯了一點點錯，都會挨一頓打。現在這樣的一個大錯，父親卻決定放過他。龍天翔心裏能不激動嗎？從小被打慣了的人，今天一下子不用被打了，這真是一個天大的喜訊！
龍峻隻是冷冷的看了眼兒子，冷冷的說：“是嗎？你知道我要你去幹什麽嗎？”
“……兒子不敢妄加猜測。”龍峻這一句話，就把龍天翔的激動潑滅了。看樣子，父親就算不打他，他肯定也不會好過。
“我要你去處理你抓來的那些人。”龍峻淡淡地說。
龍天翔一愣，他去處理？父親不是要親自處置嗎？
“怎麽？不願意？”龍峻的眉毛輕輕挑起。
“不是！”龍天翔脫口而出，他生怕父親反悔，又要打他，他可不想挨一頓本來不必挨的打。
“兒子知道了。兒子好好辦。”龍天翔低眉順眼。
“嗯。你應該知道該怎麽做吧？”龍峻緩緩地問。
“兒子明白。”龍天翔如何不明白，父親就是要讓那些人痛苦。他隻需好好的折磨那些人就行了。越殘忍，就越順父親的意思。
“嗯。你先回家休息一下。明天再去冥淵。”龍峻吩咐道。
“是。兒子知道了。”
翌日。龍天翔來到冥淵。
冥淵建在地下，是依一個天然的地下洞建成的。裏麵常年濕潤，呆久了會讓人感到不舒服。
刑堂就設在關押犯人的地方。囚室是用鐵條隔開的，所以，如果刑堂在審問犯人，囚室裏的人也是觀眾之一。
龍天翔徑直來到刑堂，坐在阿羽命人搬來的椅子上，看著被他抓來的那些人瑟瑟發抖的抱成一團。最外麵的幾個人身上有血跡，龍天翔一看便知這肯定是父親的傑作。龍天翔在心裏暗自感歎父親的殘忍，因為他發現那些人都沒有穿衣服。j□j裸的身子上橫著許多張牙舞爪的傷痕。女人們都滿臉驚恐的看著龍天翔，但是都把身子藏在了裏麵。龍天翔看見躲在角落裏的上次在他腿上放追蹤器的那個男孩子。看見他滿臉都是血跡，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龍天翔猛然想起昨晚和母親的對話：
“翔，你恨你爸嗎？”龍夫人邊給兒子上藥，邊淡淡地問。
龍天翔輕輕地搖頭，安慰著母親：“媽，我知道爸是為我好。是我不對，犯了錯。爸教訓我幾下也是應該的。”
“你能這樣想就好。我就擔心你會怨你爸一輩子。”
“不會。兒子知理兒。爸是擔心我，怕我沒了鬥誌，怕我出事，所以敲打我幾下，兒子明白。”龍天翔懂事地說。
“這就行了。明天，你打算怎麽處理那些人？”龍夫人轉移話題，輕聲問道。
“這個，我還沒有想清楚。媽，您知道爸的意思嗎？爸是要我繼續下去，還是要我處理掉那些人？”龍天翔問。整個雲幫，也就隻有母親能夠理解父親的意思。
“你倒真的變笨了，”龍夫人輕輕地一拍兒子的臀部。，“這個都看不出來了嗎？”
龍天翔馬上回過頭，嘟著嘴撒嬌：“媽~難道您真的想看爸再修理兒子一頓嗎？”
“你啊。”龍夫人笑著點點兒子的額頭。
“媽，您最心疼兒子了。”龍天翔知道，母親十分心疼他，不願意讓他多受苦。
龍夫人一笑，然後正色道：“你在暗裏都呆了四天了，難道你認為你爸還沒有虐夠嗎？他自然是叫你去處理掉那些人。”
“媽，以爸的脾氣，是不是兒子的手段越凶殘，爸就會越高興？”龍天翔問。雖然他知道這個問是多此一舉。想也想得到，父親叫他去處理，就是希望他能學著一些心狠手辣的樣子。
“當然。那些人是害死你姑姑的凶手，他自然不會輕易放過。”龍天翔不知道，在之前的四天裏，母親是陪著父親一起去暗的。她親眼目睹那些人怎樣受到折磨。但是她絲毫不認為是丈夫殘忍。相反，她認為是那些人是罪有應得。在綁走龍家大小姐的時候，他們就應該有這樣的覺悟。
“可是，媽，兒子有些下不了手。那些男人到沒什麽，隻是那些家眷，她們是……”龍天翔沒有往下說。“無辜的”三個字，他說不出口。明知道家眷是無辜的，他還是下令抓起來，她們現在受苦，他也是凶手之一。
“翔，你是不是真的在學校裏呆久了？”龍夫人冷冷地說。兒子從小就被灌輸黑道的思想，按道理，他不應該會心軟的。現在兒子竟然會這樣想！究竟是什麽影響了兒子？
龍天翔沉默著，過了幾秒鍾，他撐起身來，跪伏在**，輕輕地把臀部抬高了點，擺出了標準的受罰姿勢。
龍夫人無奈的搖搖頭，輕輕地把兒子的上身扶起來，淡淡地說：“不要膝蓋了？”
龍天翔回過頭，委屈地叫道：“媽。”
“傻孩子。”龍夫人拍拍兒子的腦袋。兒子也不想想，自己怎麽會舍得打他？除了丈夫，兒子就是她生命中的一切，她怎麽舍得傷害兒子？
龍夫人讓兒子枕著自己的大腿，側著躺著。
“翔，你知道什麽是斬草除根嗎？”龍夫人輕輕的撫著兒子的麵龐，問。
“兒子知道斬草除根。但是，兒子下不了手。兒子覺得，太……”龍天翔沒有說下去。
“太殘忍了？”龍夫人接下去說。
“……嗯。”龍天翔小聲應道。
“翔，你要明白，在黑道上混，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像你姑姑，就是太心軟了。結果呢？都有這樣一個教訓擺在你麵前，你難道還不明白嗎？難道，你姑姑是白死了？”龍夫人嚴肅地說。
“媽。”龍天翔小聲叫了句。
“翔，家裏麵可再也經不起折騰。你要是出了事，龍家就垮了。”龍夫人盯著兒子的眼睛。
“媽。”
“翔，你這輩子就跟黑幫掛上關係了。難道，你連斬草除根都做不到嗎？那，以後，雲幫怎麽交給你？”
“媽。”
“翔，我和你爸不可能跟著你一輩子。就像那個追蹤器的事情。以後我們不在了，要是還發生類似的事情，你怎麽辦？那時候誰來提醒你？”龍夫人擔憂地說。
“……媽。我……我，明白了。我盡力做到。媽給我一點時間好嗎？”龍天翔懇求地說。
“嗯。不過，翔，你記住，適者生存。黑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是小孩子過家家。知道嗎？”龍夫人隻能說到這種程度。她明白，兒子是聰明人，隻是要給他一點適應的時間。
“嗯。知道了。”龍天翔點點頭。
“睡吧。你也累了。”龍夫人把兒子移到枕頭上。拍拍兒子的背。
“嗯。媽，您也早點睡吧。”龍天翔懂事地說。
“好。”
“少爺，您要先審哪個犯人？”冥淵裏的屬下的詢問打斷了龍天翔的回憶。龍天翔醒過神來。
“哦。把展盟的人先帶來。”龍天翔打算先解決那些真正的凶手。
一會兒，十幾個j□j著身子的男人被帶了上來。龍天翔看他們這樣，皺了皺眉，但是也沒有說什麽。他知道這是父親的命令，他最好是不要多管閑事。他看著那些人，有的人驚恐的看著他，有的人表情癡呆，有的人低著頭。龍天翔在心裏歎了口氣。
“你們不用害怕，我是來解救你們的。”龍天翔淡淡地說。
聽到“解救”二字，剛才還驚恐的看著龍天翔的人瞬間兩眼放光，都熱切的看著龍天翔。低著頭的人也抬起了頭，剛才表情癡呆的人，卻還是一副癡呆的樣子。
龍天翔緩緩地說：“我來解救你們，是給你們一個痛快。放心，我不會像社長那樣折磨你們的。”龍天翔戲謔的看著那些人的表情從熱切到失望到恐懼。心裏卻有些從未有過的快感。這些人都是殺死姑姑的凶手，怎樣折磨他們都不為過。他們這些人，就算死上一百次，也抵不上姑姑一條命啊！
龍天翔一個示意，手下就把那些人給綁在了刑架上。
“從古時候，就有一種刑罰叫淩遲。冥淵恰巧也剛剛學到了這套本事，正好，可以拿你們來測驗一下。”龍天翔冷冷地說。
一聽見“淩遲”兩個字，好幾個人都癱軟下去。還有好幾個人臉上全是絕望。囚室裏也響起一陣低沉的哭泣聲和痛苦的叫聲。
龍天翔心裏一緊，但是想起母親昨天說的話，在黑幫裏，永遠都不能做一個對敵人仁慈的人，否則，就是對自己殘忍。想到這裏，龍天翔也就靜下心來，淡淡地繼續說：“聽說淩遲分二十四刀、三十六刀、七十二刀和一百二十刀。你們說，用哪一種呢？”
龍天翔殘忍的聲音，讓身後的阿羽都心中一顫，從來沒有見過少爺這個樣子，也不知道少爺是怎麽了。難不成，真的被老大給打醒了？
見那些人都不說話，龍天翔輕輕一笑，自己說下去：“你們殺的是我們雲幫的大小姐，是社長的親妹妹。你們說，就這種罪，多少刀能洗清？”龍天翔突然麵色一沉，眼睛裏閃過一道殺氣：“我看，二百四十刀吧。慢慢割，你們慢慢洗清自己的罪孽。”
龍天翔話音剛落，十幾個冥淵的人走了過來。
“少爺，要不要堵住他們的嘴？”一個人恭敬的請示。
“不用。”龍天翔淡淡地說。其實，他自己都很吃驚剛才說的那段話。他來的時候，根本就不是那樣想的。可是，為什麽一到這裏，就不由自主的說出那段殘忍的話來？難不成，自己的天性就是殘忍的？父親殘忍的基因，遺傳給了自己？龍天翔輕輕地搖搖頭，甩掉那些念頭。不管怎樣，命令是下了，就看那些人是怎麽死的吧。畢竟，他們是罪有應得。
龍宅。龍峻一回來，龍天翔就到父親那裏去報告今天的情況。
聽著兒子的敘述，龍峻覺得很滿意。自己的目的達到了，兒子也沒有那樣心慈手軟。雖然沒有什麽太狠，但是也挺不錯了。
龍天翔匯報完，就靜靜的站在那裏，等待著父親的訓話。
“這件事情，你處理的還不錯，沒有辜負我的期望。”龍峻難得表揚兒子，龍天翔聽著，心裏什麽滋味都有。固然，自己得到父親的肯定是應該高興的，可是這個的代價是自己也變得那麽心狠手辣，那麽殘忍。也不知道這樣做，是對還是錯。
“兒子以後不會讓父親失望了。”龍天翔有些像發誓的那樣說。
龍峻隻是點點頭，他從來不信任何保證。他隻看結果。但是，既然倔強的兒子都說出這樣的話，說明那次自己對兒子的敲打，是起了作用的。龍峻心裏不禁一陣欣慰。但是，他表麵上還是淡淡地說：“你在那個學校，也呆了兩年了。該學的，也學得差不多了吧。”
龍天翔心裏就覺得不妙，聽父親的口氣，應該是想讓他回來，不用去學校了。可是，他還能說什麽？父親要真的是這樣想的，他再倔，再扭，也是要回來的。送他去那個學校，也隻是為了學一些東西，而不是讓他一輩子呆在那裏。
“是的。父親。”
“那麽，這個學期完了，就回來吧。你也應該在雲幫裏做點事了。”龍峻淡淡的說。他覺得可以讓兒子開始管理一塊地方，練練身手，得到一些經驗。將來也好打理雲幫。
“是。”龍天翔想到洛然和慕容辰。想不到，就相處了兩年，他就要離開了。也不知道這份兄弟情誼會不會延續下去。
“嗯。你下去吧。叫阿羽過來。”龍峻吩咐道。
“是。”龍天翔恭敬的退出來，叫阿羽進去。然後自己回到房間裏。
在黑道上，父親的那套理論，就是對的。隻有那樣才能夠保住並發展雲幫。看來，自己也是難免會成為父親那樣。心狠手辣，也隻是為了在這條道上生存下去，並生存的很好。他不想接受什麽血的教訓，更不希望雲幫會毀在自己手上。那麽，就隻能接受，接受父親的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