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聽著她的話,眸子裏閃過了一抹幽光,打開藥匣子的手也緊了緊。

隨後從藥匣子裏麵拿出來一瓶傷藥,走到了她的麵前順勢坐了下來。

“我都知道。”

何皎皎不在梧桐居住,那這邊自然是不能隻留下阿平一人。

也是因為他聽說何皎皎給他傳的話,他有些不放心,才過來看一看,也還好他來得及時。

何皎皎睫毛輕顫了一下,心中也有些了然。

而後,裴玄便小心翼翼的給她手上上著藥。

看著她手心上的傷痕,也能猜出來,是她自己扣的。

他越看著這傷,心中越是疑惑,很想問一問,到底和方墨循說了什麽,能讓她這般傷害自己。

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何皎皎看著他這副樣子,也是猶豫了一下。

之後輕聲開口說道:“裴玄,我今日已經同方墨循說清楚了,我不會在逃了,更不會同他有什麽關係。”

“之前,我已然牽連了他,利用了他,此後,斷然不會同他有關係了。”

“我也想讓你放過他,日後,莫要在盯著他了。”

話落,何皎皎目光帶著些懇求的看著他,嘴唇微動,心中顯然也是有些緊張。

既怕裴玄不同意,又怕裴玄誤會。

而裴玄聽著她的話,心中是開心的,可又看著她手上的傷口......眼中也露出了一抹自嘲。

啞聲詢問道:“所以,你說的都不是真心話,這才傷了自己?”

何皎皎眸光一顫,當即就搖著頭否認道。

“裴玄,我真的不想在和他有牽連了,這手也隻是因為心中的愧疚,他原本不應該是現在這般滿身傷痕的模樣!”

說著,眼中也劃過了一絲淚水,心中的愧疚已經彌漫在眼底了。

迎上她的目光,裴玄幽深的眸子底也隱藏著一抹痛心。

方墨循滿身傷痕她就這般愧疚。

可他身上和心中的傷痛,難以自愈之時,何皎皎可曾在乎過一分?

想到此,裴玄的心中像是被人緊緊的攥住了一般。

疼得厲害。

可看著何皎皎這副樣子,他心中也有一絲竊喜。

至少,她已然下定這個決心,不在惦念方墨循了不是?

之後也抬眸看著她輕聲答應道:“隻要他不在找你,不在讓我為難,我沒有閑心搭理他!”

聞言。

何皎皎心中也是一喜,隻要裴玄答應下來,那定然是能做到的。

隻是........

“培元說,那些人都抓住了?”

說到此,裴玄眸光一凜,身上也湧出一抹寒意。

伸手輕撫了一下她的臉頰輕聲道:“一會兒讓南絮進來伺候你休息一會兒,莫要擔心,我晚些時候在回來。”

“你......”

何皎皎一聽他晚上還要回來,心中一顫,可剛要拒絕,在看著他那幽深的眸子的時候,竟也未曾說出口。

裴玄這才勾唇一笑,俯身輕吻了一下她的嘴角。

啞聲道:“乖乖等我回來,至於傷害你的人,我決計不會放過!”

說罷,裴玄便轉身離開了。

而何皎皎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也抬手擦拭了一下嘴角,似乎是被什麽髒東西觸碰了一般。

隻是,因為裴玄的那句話,心中平靜了許多。

待南絮進來的時候,她已然是躺在了**,準備入睡了。

而裴玄回到梧桐居後,培元早在門口等著了。

見裴玄從馬車上下來,他立刻走過去沉聲回稟道:“主子,那人死了!”

話落。

培元垂著的頭更低了。

裴玄的腳步也停了下來,掀了掀眼皮看著培元的目光裏閃過一抹暗芒。

聲音沙啞低沉的冷聲嗬斥道:“一個人都看不住?!是不是本首輔最近對你們屬於管教了?!”

培元立刻跪在了地上,滿臉愧疚的開口說道:“主子,我們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那獨眼兒便想要逃,隻不過還沒等逃出去,便中箭了,我們的人去追蹤,也沒有任何的線索。”

這件事情,發生的實在是突然,他都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事情。

而且,射出箭矢的那人,箭術定然十分的高超,若不然,不可能一箭斃命,而且還離開的這麽迅速,他們的人竟然一點都沒有反應過來。

裴玄聽著這話,右手的拳頭攥的咯嘣直響。

咬牙切齒的低吼道:“給我去查!還有那個獨眼兒因何要對皎皎出手,看看他最近都和誰接觸了!”

“是!”

培元話落,裴玄就往書房走去了。

與此同時。

裴知雪剛剛回屋後,周氏就抬手扇了她一巴掌。

雖然手有些心疼的顫抖了起來,但是語氣卻十分冷厲的出聲怒吼道:“裴知雪,我是不是告訴你,讓你老老實實的在家裏待著,你都當成了耳旁風對不對?”

裴知雪捂著臉,滿眼詫異的怒吼道:“母親,你打我做什麽?”

看著她這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模樣,周氏咬緊了後槽牙。

低聲怒斥道:“你是不是派人去殺何皎皎了?!”

此言一出。

裴知雪的眼中閃過一抹心虛,別開臉,小聲的否認道:“我沒有。”

“你還說沒有,若不是我提前知道,派人在梧桐居門口守著,那獨眼兒到裴玄的跟前,連半個時辰都堅持不住,定會招了,屆時,他弄死你的心都得有!”

周氏說完,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顯然是氣的夠嗆。

她這個女兒的腦子不好用就算了,偏偏還能惹麻煩,這個時候不想著怎麽嫁入鎮國公府,就盯著何皎皎不放,她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裴知雪聽著她母親這話,心中也是有些詫異。

之後抿著嘴,低聲嘀咕道:“母親,你派人監視我!”

“你!”周氏瞪大了眼睛,隨後厲聲咒罵道:“這府上什麽事情能逃過我的眼睛?我還監視你,我若是監視你,你還能去聯係那獨眼兒殺人?”

若不是她托人辦事,知道了獨眼兒和她女兒聯係密切,她怎麽能提前知道此事?

隨後也沉聲叮囑道:“獨眼兒那夥人已經死了,此事,你給我爛到肚子裏,日後在也不許盯著何皎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