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皎皎在聽到小梅的話後,也是微微一笑,臉上染著一層薄汗輕聲道:“那就請你告訴大夫人,明日皎皎在來此請安!”

說著,何皎皎就從地上站了起來。

隻是因為跪的時間有些久了,不僅膝蓋疼得厲害,腿更是有些發麻,一時間沒有站穩,朝著一邊兒倒去。

還好小梅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何皎皎。

隨後小聲的開口提醒道:“何姑娘,您小心些,千萬別摔到了。”

何皎皎緩了好一會兒,才鬆開了小梅的手,輕聲感謝道:“多謝小梅。”

小梅微微搖了搖頭,之後向後一步微微行了一禮,“奴婢先回去伺候夫人了,何姑娘快些回去吧。”

說罷,小梅就緩緩離開了。

她倒不是巴結何皎皎。

隻是她從小就在裴府長大,更是常年在大夫人的院子裏伺候著,對大公子的脾氣有些了解。

自小大公子看上的東西,便沒有得不到的。

所以,縱使大夫人不讚同何皎皎和大公子在一起,恐怕也隻能順了大公子的意。

那何皎皎日後成了裴府的少夫人定是水漲船高,她今日之舉就是給何皎皎留個好印象,至少日後不會為難她就好了。

隻是小梅未曾想過,何皎皎並不想成為裴府的少夫人,還意圖逃跑。

待何皎皎從屋子裏出來的時候,南絮便著急的走了上去。

看著她的雙腿一瘸一拐的,當即就跑過去攙扶著何皎皎,沉聲道:“姑娘,您這腿怎麽了?”

有了南絮的攙扶,何皎皎也輕鬆了許多。

搖了搖頭輕聲安撫道:“無礙,就是跪了一會兒,腿有些發麻了。”

說著,二人便往茗香院走去。

然而,南絮卻是紅了眼眶,這副樣子哪裏是跪了一會兒啊,她家姑娘怕不是從早上跪到了現在。

想到此,她心中便十分的心疼,隻覺得大夫人未免太狠了一些。

而這一幕,自然也落到了培元的眼中。

眉頭也忍不住簇了起來。

怕是等大公子回來後,又會心疼了吧!

待二人回到茗香院後。

南絮便紅著眼睛去外麵打了一盆溫水,弄濕了一個帕子,拿到了何皎皎的膝蓋上輕輕的擦拭著。

看著膝蓋的淤青,南絮的眼淚頓時流淌了下來。

“姑娘,您何至於在大夫人這裏受罪,總歸我們都是要離開的,您也要愛惜著自己才是啊!”

隨著南絮手上的動作,何皎皎也是疼得臉上出了一層薄汗。

緩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南絮,我也想愛惜自己的,但我已經連續幾日都推脫了裴玄,若是今日在不去水榭居,怕是裴玄晚上就要過來了,我不願意了。”

若非如此,她何必自討苦吃?

聽著她家姑娘的話,南絮鼻頭更是一酸,眼中又蓄滿了淚水。

看著她這副樣子,何皎皎也輕聲打趣道:“別難過,如今這副樣子,我倒是滿意的很,你也不必心疼。”

話雖如此。

可南絮怎麽能不心疼。

原本以為有了大公子的垂憐,她家姑娘在裴府過的會順遂一些,可這一年多她家姑娘身上的傷一處比一處多,大公子竟沒有半分憐惜。

如今事情敗露,縱使有大公子相護,可仍舊傷成這副模樣。

事到如今,她才真正的知道她家姑娘為何要逃離這裴府了,簡直就不是人待得地方。

南絮紅著眼用熱乎乎的帕子敷著腿上的傷處,之後又從櫃子裏拿出了外用的藥膏塗抹在膝蓋上。

隨後才起身輕聲叮囑道:“姑娘,你在榻上休息一會兒,奴婢這就去給你準備飯菜,你好好養著。”

“辛苦你了,南絮。”每次她受傷之時,似乎身邊唯一關心她的隻有南絮了。

而南絮卻擦了擦眼淚,沒好氣的開口吐槽道:“姑娘您若是真的覺得南絮辛苦,那便仔細著自己的身子,別讓南絮跟著擔心了。”

話落。

南絮這才旋身走了出去。

看著南絮離開的背影,何皎皎也是無奈的一笑。

隻要逃離了裴府,日後,她定然好好愛惜自己的身子。

待她晌午用完午飯後,何皎皎便身子乏累的躺在**睡著了。

而裴玄處理完公務後,連午飯都沒有來得及吃,便回到了裴府。

培元早就在門口等候著,眼看著他主子回來了,連忙上前行了一禮。

裴玄二話不說的開口詢問道:“皎皎呢?”

培元這才拱手回應道:“何姑娘晌午從大夫人那裏回去後,便一直在茗香院待著,並未出來。”

聞言。

裴玄眸光一凜,疑聲道:“怎麽晌午才回去?”

培元猶豫了一下,輕聲解釋道:“那倒是不知,大夫人把所有人都趕了出來,隻不過我看著何姑娘出來的時候,腿上似乎有些不舒服,怕是受了點傷,隻是,這都是我的猜測。”

他晌午之時碰到南絮的時候,還特意詢問了一聲,隻是南絮臉色有些不好看,更不願意與他多說。

他也不好闖入茗香院,便想著他主子回來了,讓他主子決斷。

聽著培元的話,裴玄二話不說就往茗香院走去了,甚至連朝服都未來得及換。

到了茗香院。

在院子裏洗衣裳的南絮看到裴玄來了後,立刻站了起來。

隨後福身行了一禮,輕聲道:“見過大公子。”

裴玄什麽話都沒說,直接往屋內走去。

南絮見狀,連忙走上前開口阻攔道:“大公子,我家姑娘剛剛睡下,您還是別進去打擾了。”

裴玄隔著木門看向了屋內的方向。

之後皺著眉頭沉聲詢問道:“聽培元說,皎皎腿上似乎受傷了?”

此言一出。

南絮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若是從前,這些事情她定然不會多嘴,但是想到姑娘此次的目的。

南絮便哽咽的開口解釋道:“姑娘從大夫人那裏回來後,膝蓋就紅腫了起來,青的可怕,奴婢剛剛給姑娘上了藥,姑娘才安穩的睡下了。”

“大公子,您體諒一下我家姑娘,別進去了。”

膝蓋受傷,那便是下跪了。

聽培元說,何皎皎晌午才回來,那便是從早上一直跪到晌午。

便是不用看,他都知道傷的有多麽嚴重。

當即眸光一凜,雙拳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沉聲吩咐道:“一會兒我讓培元送些藥過來,你好好照顧你家姑娘。”

說罷,裴玄便立刻旋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