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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韋馳與滕父站在主席辦公室外的走廊上,一起俯視落地窗外的高樓大廈、滕氏員工的進進出出,神態沉靜。
兩人沒有爭吵,安安靜靜,各自想著心思。
在滕韋馳看來,他是正要去主席辦公室,恰好在來的路上碰見了滕父,所以停下腳步與大伯說一兩句,俊臉上帶著笑。
“大伯,鄒夫人與舒敏敏之間的事,我剛剛聽說了。沒想到這書記夫人這次竟親自登門打人,不要鄒家那張麵子了。”他朗朗笑道,聲音清朗而響亮,邪冷的眼神微微一勾,摻雜了一絲譏諷,“但就算她鄒家不要麵子,我們滕家也要麵子,到時候若事情傳出去,別人會說滕家的親家沒有教養,有一個潑辣的親家母,這鄒夫人完全不顧及滕家的臉麵……”
“好了。”滕父抬手淡淡打斷他,讓他不要再挑撥離間,皺眉扭頭道:“韋馳,做你應該做的事,大伯不會虧待你的。”
滕韋馳聞言一頓,再輕輕一笑,儒雅高貴:“什麽是韋馳應該做的事,請大伯明示。”
滕父看他一眼,濃濃的雙眉下是一對深暗無底的眸子,沒再說話,轉身繼續往前走。
做人還是不要太聰明急切的好,真正的強者,往往會不動聲色布局、不拿一點小事來做要挾的王牌,沉得住氣。韋馳你如果一直對滕氏忠誠,大伯也許還會看在你父親的份上放你一條活路。大伯當初既然可以滅掉蘇黛藺,同樣也可以讓你永遠閉上嘴巴,不信你試試。
“大伯,您真的相信蘇黛藺不在世上了麽?”滕韋馳在身後再次出聲,每說一句話都帶著迷人的輕笑,喉音清雅,俊美非凡,眼波旋轉,眸子裏卻閃爍著犀冷的光芒,“這個時候,關注她是生是死的人,不僅僅是大伯您,還有睿哲。您猜睿哲找到蘇黛藺沒有?如果找著了,他會怎樣報仇?您和伯母當初帶給他的屈辱是他一輩子的傷口,您覺得在他心裏,還有父母親的存在嗎?養兒不孝如養狼,想必大伯您比誰都清楚這句話的意思。”
滕父聽著,步履平穩,沒有停頓,高大魁梧的身影剛毅威嚴,徑直而去。
——
滕睿哲果然在敏敏的住處留夜了,洗完碗後竟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把這裏當做自己家。
敏敏見大老板竟然與她一起坐著看電視,側影優雅迷人,還帶著一絲慵懶性感,悄悄吞了兩口口水,屁股漸漸往他這邊挪。
“滕總。”為了討好,她一雙大眼睛笑成了淺月彎彎,將遙控器雙手奉上,“您想看什麽台隨便換,您看什麽我就看什麽,嘻嘻。”
滕睿哲側首抬眉,眉峰清冷,眸子清亮,見這小哈巴狗主動向他示好,伸手將遙控器接過了,卻是道:“空調壞了,有沒有覺得這裏很熱?”
“有!”敏敏馬上撥撥她的小額頭,將汗珠撥給滕總看,“您看我都熱出汗來了,非一般的熱哦。滕總,我們下去買電風扇吧,順便散散步。”
滕睿哲求之不得,清逸俊美的臉龐上卻不動聲色,墨如點漆的銳眸緊緊盯著敏敏,薄唇輕掀:“我們是該下去散步乘涼,但你是不是忘了什麽事?”
“什麽事?”敏敏眨眨大眼睛,雙頰泛著熟透了的桃子的紅暈,想了想,突然‘哦’了一聲,馬上意會過來,飛快從沙發上爬起,屁顛顛去敲穎兒的門,“穎兒,出去散步了,家裏快熱死啦!穎兒,你是孕媽媽,不能把你一個人扔在家裏,快出來啦,我快熱死了!”
揮起小拳頭,使勁敲穎兒的門,非要穎兒出來不可。
穎兒不得不打開門,讓她不要再敲,告訴她自己在換衣服,馬上下去。
敏敏這才收起小拳頭,乖乖站到一邊,對沙發上的滕睿哲眨了眨眼睛,表示任務完成。
幾分鍾後,三人下樓,圍著校園裏的林蔭小道轉,吹涼風,賞荷塘月色,看小傘花還在從樹上飛落,交織成一道粉色的絢爛風景。
當然,這些都是敏敏一個人在賞,她走在滕睿哲和穎兒中間,用手一邊勾住一個,睜著一雙羚羊似的大眼睛,長睫毛撲閃撲閃,一直嘰嘰喳喳。
滕睿哲與穎兒則靜默不語,靜靜走著,偶爾用目光對視一眼,然後緩緩移開。
因為除了房子裏被監控,外麵也是有人跟著的,這些人就遍布在他們的周圍,用無數雙眼睛盯著他們,時時刻刻,每分每秒。
滕睿哲厭惡這種盯梢方式,但看著黛藺高高挺起的肚子和她行走艱難的樣子,他心中沉懊,百轉千回,選擇陪黛藺一起安靜的走。
現在除了黛藺,還有孩子的一條性命,如果稍有閃失,他如何再去麵對黛藺帶著孩子的再一次受傷?
黛藺害怕很多東西——被追殺、被迫害、不安寧……而這些害怕,都是他賜予的。
如果說他們的感情是一副拚圖,那這份不安定感就是那缺掉了的一塊。隻有把那最後一塊填滿、拚好,拚圖才完整、美麗、安好。
而他,在努力拚構他們的人生拚圖,依舊渴望黛藺在等他。
他們靜靜走著,徜徉在這不算陌生也不算熟悉的校園裏,心有心結,一起睹物思情。
誰也無法忘記四年前黛藺在這裏開著跑車無拘無束的日子,那時的黛藺是多麽年輕,小臉上永遠飛揚著歡快的倩笑,笑聲清脆,如鈴蘭花在風中搖擺,咯咯聲曆曆在耳。
所以他不明白,為什麽那個時候他沒注意到她的美好,讓幼小的她走了不少彎路。
這些是注定的麽?
化妝成穎兒的黛藺則看他一眼,所有心思都藏在那雙依舊澄明的眸子裏,無法娓娓道出。
她伸手接過一朵小傘花,擱在手心裏,低頭吹開,讓小傘花繼續在空中飛舞。
她告訴他,她還年輕,生命裏還有期待,而那份期待就是孩子。
雖然她曾遭受各種挫折和磨難,但她還可以飛,帶著寶寶,像小傘花一樣,在命運軌跡裏繼續飛翔。
每一個平凡的女孩都是粉色的小傘花,輕盈、絢爛,小小的一朵容易被忽視,但是每當炎夏到來,每一朵小花會齊齊從樹上降落,形成一陣粉色花雨,那就是一道最亮麗的風景。
這世上有很多她這樣平凡的女孩,所以她不怨天尤人,隻想過平靜生活,平平安安活下去。
與睿哲你想的一樣,我們現在有了孩子,有一個很健康可愛的寶寶,即將來到這個世上,因此我們不再是身無所縛的兩個人,必須要為寶寶的未來著想。
睿哲,你知道麽,每當我傷心難過,肚子裏的寶寶都會動,讓媽媽不要覺得孤單,有寶寶陪著。
他遺傳了你的基因,代替你一直陪在我身邊,非常乖巧,所以我沒有孤單,日子過的很充實,充滿了陽光。
我希望寶寶出世的那一天,你會陪在身邊,讓寶寶第一眼看到你,看看爸爸是什麽樣的,讓爸爸第一個抱他。
——
三個人漸漸走出了書香濃厚的校園,敏敏第一個衝進了附近的海德商業中心廣場,圍著店子裏的那些新電風扇轉,考慮今晚是買落地扇還是台式扇將就一晚,嘴裏還吃著一支冰激淩。
滕睿哲陪著穎兒站在門外,分開一點距離,微微側著首,神態閑適,似在吹夜風,一雙清朗深沉的俊目卻在注意四周的動靜。
他派過來的人在排查摸底,調查清楚這裏到底有多少人在監控穎兒?除了監控,又做了些什麽?
而直覺告訴他,周圍那些人的目地是跟蹤監控,控製住穎兒的行蹤,目前並沒有傷害之意。
他為此稍稍寬心,雙眉微蹙,扭過頭,出聲提醒店裏的敏敏,“敏敏,買東西果斷一點!”神色微微不耐煩,不想把時間耗在這,“明天會安裝新空調!電風扇用不了多久!”
“噢,來了!”敏敏總算拎著買好的兩台小電風扇蹦蹦跳跳跑出來,馬尾辮一甩,又指指廣場明晃晃的大廳內,“還有一台大的落地扇,給滕總您買的,麻煩您去拿,我拎不動了!”
嘰嘰喳喳說著,把手上的那兩台小電風扇擱在地上,難受的甩了甩胳膊,“哎呀,重死了,歇一會。穎兒你去幫幫滕總,我們的電扇我拎著……”
她輕輕推穎兒,讓穎兒跟滕總進去廣場內。
穎兒會意,跟著滕睿哲一起走進廣場大廳內,兩人走進了家用小店,卻拎著電風扇紙箱從後門出來了,走上了外麵的步行街,鑽入一條黑漆漆的巷子裏。
黑暗裏,兩人緊緊抱在了一起,四片唇火熱粘在一起,呼吸聲急促濃厚,重溫那久違的激動與美好。
滕睿哲抱著懷裏的女人,隻覺她還是那麽瘦,肩頭瘦瘦的,纖背柔柔的,隻是挺了肚子,腰、臀、腿部顯得浮腫。
他把她唇上的口紅吻掉了,龍舌撬開她的貝齒,吸吮她小口中熟悉的香甜軟嫩。
他早知道,這層口紅色是偽裝色,那張嘴裏的味道是沒有變的,她是他日思夜想的黛藺,馨香的身子上帶著淡淡的奶香味,卻沒有覆蓋住她原先的自然清香!
“黛藺。”他激動的把她抱起,想摘去她鼻梁上的眼鏡,她卻陡然驚醒了,一把拉住他,搖搖頭想走出巷子!
------題外話------
今天要過去蘇州,參加瀟湘十年慶典活動,所以明天可能要請假,回來後加油碼字。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