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香作品 擄愛 擄愛 擄愛推薦公告區 200

滕韋馳帶人殺進了醫院三樓,看到手術室裏,護士小姐正推著嬰兒保溫箱出來,大叫著孩子快沒氣了,橫衝直撞的,急匆匆往急救室方向趕。白大褂醫生則走在後麵,手術專用手套上還沾著產婦身上的血,同樣是一臉急色,腳步紛亂。

他在一旁看得滿意一笑,上前幾步攔住護士的去路,掀開保溫箱把那軟巴巴的小嬰兒看了一眼,啟唇笑道:“孩子看起來已經沒救了,你們這是要救什麽?這是一個死胎,呼吸都沒有了,難不成你們還能讓一個自然死亡的嬰兒死而複活?!”

他早說過,蘇黛藺肚子裏的這個孩子與鄒小涵的孩子是同樣命運,若鄒小涵的孩子能活,那這邊的孩子就能活;若鄒小涵的不能活,那這邊的也必定會死!

現在這個孩子在母體裏自然死亡,然後成為萬眾矚目的死胎,真是讓他心情大好,沒有白費苦心!嗬嗬,滕睿哲你在看到死胎的那一刻心情怎麽樣?有沒有後悔把鄒小涵的那個孩子給弄死了?

你的蘇黛藺身體極其虛弱,子宮是沒有複原的,當初差一點連這個孩子都保不住!現在讓她生下死胎,對她的身體又是一次重大的傷害,我看你們以後還怎麽要孩子,看你滕睿哲還怎麽延續香火!

原本我是打算讓蘇黛藺順利生下這個孩子,給她一點寄托,但滕睿哲你既然殺掉另一個孩子絲毫不手軟,那這一個,我來幫你解決掉好了,要殺就殺一雙,一個也不要留下,這樣才是真的狠!

“派人去通知鄒書記,就說滕睿哲藏在外麵的第三者找到了,私生子準備推去搶救,又一個大醜聞即將曝光。讓鄒書記不要藏著躲著了,現在正是抓第三者,為自己女兒平反的時候,機會難得。一旦錯過這次機會,滕睿哲包養情人的醜聞就永遠無法曝光,鄒小涵也永無翻身之日。”他微微側首,笑著吩咐身邊的部下,“鄒書記是明白人,應該知道在這風口浪尖上,要盡量為自己爭取有利的證據,更要適時阻止一些事。比如滕睿哲在外麵有了人,並生了孩子,就沒資格要求鄒小涵離婚;比如現在,就不應該允許這個孩子被推去搶救,而應該被曝光私生子的身份,再去商榷該不該救……”

“先生,您在說什麽?”一旁的醫生急著打斷他,幫孩子把保溫箱箱蓋重新蓋上,不解的望著麵前這一大片黑衣保鏢,“這是一個年過五十的中年婦人產下的紙片孩子,因孩子在胎盤中被另一個孩子搶走了營養,所以在長到五六個月後停止了發育,成了停胎。剛才我們發現這個紙片孩子有微弱的心跳,所以我必須抓緊時間實施搶救,用盡全力保住這雙胞胎中的一個。”

“什麽中年婦人?!”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滕韋馳驀地一驚,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得意過頭,認定勝券在握,一時間忘記滕睿哲的存在了!這麽重要的時刻,滕睿哲去哪了?為什麽自始至終都沒見到他?!

“先生,就是手術室裏的產婦,請問您認識她嗎?”旁邊的護士小姐代為作答,真不敢相信麵前這位長相俊美、氣質高雅的男子竟是來找手術室裏那位高齡產婦的碴的,或者說是來抓第三者的,“她的丈夫就在裏麵,您可以進去與他們把事情當麵講清楚,但請不要耽誤搶救孩子的最佳時間……”

“不是我耽誤你們,而是你們在浪費我的時間!”滕韋馳聽得勃然大怒,臉色完全變了,怒吼著一把推開擋道的人,大力踹開手術室的大門!

隻見手術室裏,一個老女人剛剛生產完,正在休息,一條條皺紋像蜘蛛網在老臉上爬開,根本早過了生孩子的年紀;女人的丈夫則在抱孩子,抱著孩子就往外麵追,想看看另一個被搶救的孩子情況怎樣,然後又被護士追著勸說放下手中的孩子,讓他不要傷到剛出世的毛毛……

於是此刻的情況一團糟,叫的叫,哭的哭,笨的笨,讓門口的滕韋馳看得更是火冒三丈,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徹底意識到自己被滕睿哲給耍了!

原來蘇黛藺並不在省中心醫院生產,而是他安裝在她身上的微型跟蹤定位器被取了下來,故意被放在了這裏,誤導他前來!此刻時間已過,蘇黛藺到底生的是死胎還是活胎,他已經無法掌控了。如果是死胎,那剛剛好,正好如了他的意;但如果是活胎,滕睿哲又有能力和時間治好這個孩子,那他就看不成滕睿哲的笑話了!

原本鄒小涵的孩子就被滕睿哲動了手腳,與他撇清了關係,現在這一個,又豈能稱了滕睿哲的心,健健康康活下來?!

——

孩子出世的地方確實不在省中心醫院,而是在另一家醫院。龍家在所有的醫院都訂了床位,所以在這一天,所有醫院的產房裏都有蘇黛藺的位子,而且每一個都是在三樓,掛虛名。

但黛藺真正生產的地方卻是在現在的這個隱蔽醫院,醫院正在刻不容緩的搶救剛剛出世的孩子,教導孩子用小鼻子呼吸,給他檢查血清。

檢查結果是孩子血液裏含有很重的藥毒,已經被吸收了,很可能會影響到腦部、眼睛和五髒六腑,拖累孩子一生。

滕睿哲默默看著保溫箱裏的兒子,心如刀絞,不知道該如何把這個消息告知給黛藺。

孩子較一般的孩子,體型偏小,出世的時候不會呼吸,眼睛一直閉著,甚至不會啼哭;他在媽媽肚子裏憋久了,出來的時候,小臉蛋被憋得紫紅,如果再晚一刻生產,他就要在來世再做爸爸媽媽的兒子,今世卻無緣。

可是現在提前生產,也讓不足月的他在人世間備受煎熬,沒法響亮的哇哇大哭,告訴爸爸媽媽,他來了。

“滕先生,孩子在慢慢學習呼吸,懂得自己吸氣了,您瞧。”醫生在一旁驚喜的為他報喜,為孩子尋找任何一絲微小的可能性,“他的小鼻子在動,小手也在動,這說明他自己在與病痛抗爭,很想掙脫目前的困境。滕先生,我們是有希望的,孩子很堅強。”

“嗯。”滕睿哲沉沉應了一聲,高大身軀走近自己的兒子,隔著保溫箱玻璃,用大手輕撫孩子的小手,墨眸柔和沉斂。孩子你是黛藺繼續支撐下去的希望,一定要挺過來,讓媽媽看到一個健健康康的你。

你不要難過,不要哭泣,爸爸會一直陪在你身邊,讓你做爸爸的健康快樂兒子。

媽媽一直在為爸爸吃苦,吃了很多苦,孤苦伶仃,但以後不會了,有了寶寶你,爸爸媽媽的生命才更完整。爸爸會為你們母子創造一個幸福的家,讓媽媽實現她的夙願,讓寶寶快樂無憂,一直這樣幸福下去。

——

麻醉過去很久,黛藺一直在安靜睡,直到傷口愈合的差不多,疼痛感消逝,她這才在一陣輕微的腹痛中悠悠轉醒,兩排濃睫輕顫,視線模糊看著病房裏的一切。

怎會睡這麽久?孩子呢?為什麽一覺醒來,她的心會莫名的揪痛?

這段時間她一直在做夢,總是夢見鄒小涵在大笑,孩子則在哭,不斷喊媽媽;更奇怪的是,哭泣中的孩子一旦被她觸碰,就會變成一個黑孩子,或者一個小女嬰,而不是她原來的寶寶。

她急得大哭,不停喊寶寶,不停追趕,鄒小涵卻抱著孩子越去越遠,怎麽都追不到,隻留下一串得意的笑聲和孩子的哭聲……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夜有所夢,可是在寶寶出世的這段時間,這個場景一直鑽入她的夢中,讓她聲淚俱下。

她實在是受不了孩子在鄒小涵懷裏哭泣,並且不斷揮動小手喊她媽媽,讓她救它的哭泣模樣。那是一種痛失親子的剜心之痛,從夢裏痛到夢外,睜開眼睛還心有餘悸。

曾經她以為做噩夢是因為她太憎惡鄒小涵,所以夜有所夢,後來在夢裏經常看到孩子,她才發現自己是擔心孩子。那麽孩子在手術台上給她托夢,是不是想告訴她什麽?

“蘇小姐,寶寶因為是早產,所以需要待在保溫箱裏養身子,等過兩天就抱來看媽咪哦。”護士小姐在旁邊給她答話,俏臉上帶著甜美的微笑,隻報喜不報憂,“是個活潑的小家夥,跟他爸爸一樣有虎勁兒,小嘴巴一癟,就哇哇大哭了。”

“扶我……去看看。”黛藺身上沒有力氣,心裏卻蓄滿了做母親的力量,想撐著爬起,“寶寶在哪?”寶寶為什麽哭?是不是肚子餓了?

“現在不行,蘇小姐你身子還沒痊愈,不能下床走動的。”護士小姐笑著把她扶回**躺著,“告訴蘇小姐一個好消息,昨天有一個叫滕韋馳的外地男人自恃人多,以為這裏是他的地盤,帶著一大幫人就直闖省中心醫院,揚言要找蘇小姐你,還要阻撓醫院搶救一個高齡產婦的孩子!結果被醫院的人裏三層外三層包圍,無論他走去哪,都有人將他製服,任他身手再好也插翅難逃!現在海南警方以他故意傷人罪、製造動亂罪將他拘禁,準備遣返回他的戶口所在地,再庭審、定罪量刑。他對這些可能無所謂,以為隻要回了北京,疏通打點一下就沒事了,也沒把海南放在眼裏,還真的親自前來‘遊山玩水’,帶人直闖醫院!但這次就有他好受的了,有人會讓他後悔來了海南,讓他知道囂張太久、肆無忌憚的下場!”

滕韋馳?黛藺躺在**,微微偏著頭,不想聽到這個讓她直冒冷汗的名字。

以前她還覺得這個男人有人性,尊重她,可是後來,他是瘋子,將她和孩子玩弄於鼓掌之間,從來沒有把孩子當做一條鮮活的生命,而是用來反複利用!

也許他沒有愛過人,不懂新生命的意義,但是把一個還未出世的孩子當做試驗品來對待,那就是沒有人性。

她慶幸自己最後被睿哲接來了海南,不然在這最後的時間裏,她的孩子會在他那張偽善的皮囊下,神不知鬼不覺的提前停止心跳,永遠的安睡。

曾經滕韋馳承諾她,絕不傷害這個孩子,並且等孩子出世,他還會做孩子的爸爸。

可是當她在公司與睿哲重逢,相見不相識,他就變卦了,捉摸不透的心思總是讓人毛骨悚然,隨時都可能讓她死,讓孩子死,性情陰晴不定。

“你們出去。”一夜不見的滕睿哲從門外靜靜走進來,示意護士們出去,坐到黛藺床邊。他的目光深邃柔和,含滿做父親的喜悅,並沒有憂慮,“黛藺,你讓我做爸爸了,我們的兒子很乖。”

黛藺見他俊臉柔和明朗,這才對孩子放下心,用小臉蹭了蹭他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