擄愛088 **擁吻

黛藺走了出去,把大門輕輕帶上了。

大門嘭的一聲,阻隔了她和門內的那兩個人,隔成兩個世界。

她站了一會,靜靜走下台階,走進烈陽底下。

此刻的她像不像一個被掃地出門的乞丐?竟然荒唐的跑到了他的住所,打斷了他跟未婚妻的好事!嗬!

她無聲苦笑,走出這座小樓。

他沒有追出來,也沒有責罵她私闖民宅,隻是那麽冷冷的看著她,目送她離開,表現得那麽陌生。

原本她以為,他那雙火熱深邃的雙眸,與她一樣,布滿了乍見對方的驚喜與激動,急切的想擁抱對方,彌補離別當日的感傷。不曾想,隻是她想多了。

想多了嗬。他沒有愛過她,是心甘情願把她送回蕭家的,隻是,她被雨夜的擁抱迷惑了,一時起了貪念,想要多偎一會。

所以離別的時候,她才有些感傷。

她低下頭,看到自己腳上還穿著拖鞋,包包也忘了帶出來,果真是身無分文了。

這個樣子真像個乞丐。

“黛藺?”烈日當頭,別墅區的大馬路上一輛小車迎麵而來,猛地在她麵前停下,噴過來一股滾燙的熱氣。赦逸將車窗玻璃降下來,驚喜笑道:“黛藺,果真是你!真是好久沒見了啊。這是我老婆。”

他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的為黛藺介紹身邊的新婚妻子,又為妻子介紹黛藺:“她是我大學同學,一個班上的。後來有點事,她轉學了。最近一次見麵是在鄒書記家,沒有參加成她的訂婚宴。”

他老婆客氣的笑一笑,與黛藺打了個照麵,問聲好,確實什麽事都不知道。

黛藺看著演技精湛的赦逸,心裏有陰影,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赦逸便輕輕一笑,若無其事帶老婆離開,回他們的新婚別墅。

黛藺知道赦逸在車後視鏡裏看她,轉身繼續往前走,不在乎他的目光。對於這樣一個紈絝子弟,她無需放他在心上。因為他現在被老婆管著,是不敢在外麵亂來的。

看他剛才表演的樣子就知道了。

她走出這片別墅區,掏了掏口袋,發現身上果真是沒有一毛錢啊,連公車都坐不了。停步坐在長椅上,無路可走的看著人來人往。

——

滕睿哲見黛藺走出去了,眸色一寒,緊緊盯著那扇嘭的一聲關上的門。

鄒小涵也在沉默,一雙柔嫩素手把玫瑰花花莖握得死緊,玫瑰刺紮進肉裏也不覺得疼。

這束玫瑰花沒剛才那麽美了,但能拿來氣黛藺也是不錯的!不管怎麽說,這束花都是睿哲心甘情願買給她的,七夕節的禮物。

而七夕送玫瑰代表什麽?代表喜歡與愛!

“睿哲,黛藺她現在是蕭梓哥哥的未婚妻,住在這裏,怎麽都有點說不過去。”忍了良久,她終於等到心裏的氣順一些了,羞憤說出這句話,“你真的是拿黛藺來羞辱我的嗎?明知她在這裏,還把我帶來!”

如果這個時候她還故意說‘睿哲哥哥,我好想見黛藺呀’,那就顯得太假了!

她從來就沒想過見黛藺,不想與黛藺為了一個男人爭風吃醋、爭得你死我活!

雖然,黛藺出獄那段時間,她很同情她,但黛藺沒有領過她的情,她就沒必要再做那個老好人。她怎麽說也是有骨氣的,不能被黛藺這麽給比下去,被睿哲如此羞辱!

想到此處,心裏又是一陣酸楚,有苦難言。

滕睿哲側首眯眸看她,看著她閃爍起淚光的眼,揚唇冷笑道:“鄒小涵,我們現在是什麽關係?!”

鄒小涵唇一咬,淚水差點要奪眶而出。

她想把懷裏的那捧玫瑰摔下去,可是她又舍不得。她知道,一旦摔下去,她和睿哲之間如履薄冰的關係就徹底完蛋了!

所以她隻能用抓緊玫瑰刺的方式來忍住心中的委屈,淚水漣漣望著俊臉陰冷的男人。

滕睿哲眉峰緊擰,不再嗬斥她,轉身走到樓梯口,無情冷道:“離開或留下,一切隨你!不要再在我麵前鬧,否則——滾!”舉步上樓,不留一絲情麵。

鄒小涵委屈酸楚的淚水霎時啪嗒啪嗒的落下。

睿哲走到樓上,發現二樓的房間簡直成了一個辦公室,電腦還開著,到處擺滿了攤開的資料,每頁都圈圈點點,牆上貼滿便利貼。而沙發上,還放著蘇黛藺的包包和手機。

他拿起那支手機,發現是關機狀態。

於是輕歎一聲,走到窗邊望著外麵,雙目幽沉。

為什麽不好好的續讀?為什麽要跑出來呢?黛藺你可知,蕭母那裏才是你最好的避風港灣?

他薄情的唇角微微一動,不再沉思,打通torn的電話。

torn飛快的接了,笑嘻嘻道:“滕總,味道好嗎?要不要再來一次?”

他俊臉一冷,冰冷嚴厲依舊:“torn,你太會自作主張了!這一年的工資和年底紅包……”

“啊,滕總,我知道了!”torn在那頭發出一道衝破雲霄的驚恐聲,非常的有自知之明,估計在打著拱手:“就是扣除工資和獎金嘛!滕總,為了改過自新,這一年的薪水小秘我都不要了,但求您息怒,息怒息怒,千萬息怒!不要懲罰蘇小姐,蘇小姐她身子骨柔弱,被您先是在**折騰,再體罰,會……會受不了滴!其實以滕總您的強壯與健碩,柔軟的小白兔在你身下一般會……”

粉腮飄上兩朵紅雲,說不下去啦!下麵的意思,大老板您懂的,就不要小秘說啦,小秘雖是大齡剩女,但連男人的手都沒摸過,怪不好意思的。

“這一年的工資和年底紅包全部雙倍!”滕睿哲沉聲把話說完,唇角牽起:“這一次若不是你把她送過來,不知道她又會跑到哪裏去。所以,我給你漲工資!”

“啊!”小秘小巧的下巴差點被驚掉了。這是坐雲霄飛車吧,反差咋這麽大,一會冷一會熱的,簡直水生火熱啊!不過,小秘喜歡,嘻嘻!

滕睿哲收了線,轉身走回來,看著跟著爬上樓的小雪球。

小雪球蹲在地上,對他搖了搖短短的小尾巴,表示很憤怒。主人爸爸你太壞了,把我的主人媽媽氣走了,我好不容易才躲在她包包裏跟著跑出來的,就這樣被你給傷了!

滕睿哲坐在沙發上,摸摸它的小腦袋,幽眸中分明是惆悵的,直起身,將健壯挺拔的身子躺在沙發上,閉目。

良久下樓,看到一樓寬敞明亮的大客廳,長桌上擺著一束粉色玫瑰,用花瓶養著的,花苞上還灑了水珠。廳裏放了輕音樂,輕輕柔柔,如小舟輕**,很適合這夏日的傍晚。

廚房則飄出一陣陣烤羊排的香味,鄒小涵纖柔的背影就站在吧台後的廚房裏,正用木鏟翻烤平底鍋裏的羊排,非常認真。

“睿哲,你開紅酒吧,羊排馬上烤好了。你是要香草味,還是香辣味?”小涵沒有再哭,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般,恢複她甜甜的笑容,扭頭對睿哲嫣然一笑:“本來想做鵝肝的,但冰箱裏隻有羊排。不過你相信我,我做的羊排絕對好吃!”

睿哲唇角細微一勾,目光微寒,探究的看著小涵。

原本他以為她會離去的,想不到還在堅持啊。

小涵將煎烤得香味四溢的羊排端過來,坐在他對麵開紅酒,笑靨如花:“睿哲,幫幫我,這個開酒器不怎麽好弄……”

但睿哲隻是冷冷注視著她,站在長桌的對麵,突然發出一聲緩而厲的冷斥:“脫衣服!”

“什麽?”她拿著開酒器的素手一抖,抬頭詫異看著這個喜怒不定的男人。

“我、讓、你、脫、衣、服!”冷傲的男人一字一句道,儼然高高在上的帝王,薄唇勾起一抹冷笑:“如果你愛我,就脫光了站在我麵前!”

小涵被羞辱得將開酒器狠狠落到地上,好不容易咽下去的淚水再次湧上眼眶,心酸不已。

為什麽一定要這麽羞辱她?之前叫她滾,現在讓她脫衣服,她已經委曲求全了,為什麽還是得不到他的認可……夜幕低垂,落地窗外陡然一個響雷打下來,夏日傍晚的天空,快速開始風卷雲湧,風雲變色。

鄒小涵從椅上緩緩起身,伸手去解她上衣的扣子,露出她嫩滑如牛奶的肌膚。

滕睿哲卻麵色一寒,陡然往門外大步走,沒有看她一眼,嗙噹摔上公寓大門,大步流星而去。

他要的不是脫衣服,而是速速離開這裏!小涵你不明白嗎!你這是自取其辱!

他疾步走在大風中,一路尋一路走,走到別墅區大門口,望著天際一道接一道的電閃雷鳴。

天又要下雨了,不知黛藺去了哪裏?

他不想管她的事,可他擔心,蕭家沒有尋到她。他想善待小涵,可他控製不住心中的煩躁。

在遇見黛藺之前,他的心一直很平靜,很篤定,能漸漸發現小涵的美好。可在別墅看到蘇黛藺之後,他發現自己竟是那麽想念她,想抱她!那是一種離別之後的噬骨思念!

那一日他是走著下山的,一個人走吊橋,走了幾個小時,卻想念兩個人手牽手走吊橋的感覺。

他知道她還在睡,像一個睡美人,等著她的王子來吻醒她。

而那個王子,不是他。

想到此的時候,心裏會微微的酸澀,會暴躁暴怒,會想滅了蕭家……可他不能這麽做。

一聲聲響雷滾滾而過,傾盆大雨即刻瓢潑而下,白茫茫的雨簾讓整個世界模糊不堪。他在雨中疾跑起來,大聲呼喊黛藺的名字,全身被淋得濕透,裹住他頎長的身軀。

然而,他尋不到黛藺,不知道她去了哪裏,有沒有回蕭家。

原來他還是想管她的事啊,怕她淋著了,餓著了,怕她被人騙走了……

“黛藺!”他用大掌抹抹遮住眼睛的雨水,望著那個蜷縮在公車候車牌下的人兒。候車牌隻有那麽窄窄的一角,根本遮擋不住狂風暴雨的肆虐,黛藺就縮在那裏,衣服長發上滴著水,小臉被雨水撲打得發白,卻,不管怎麽往裏麵縮,都遮擋不了風雨。

他朝她跑過去,一把抱起縮成一團的她,為她遮擋風雨,啞聲道:“為什麽不坐公車走?去你自己家,就不會在這淋雨!”

黛藺窩在他濕透的懷裏,發絲上的雨水不斷滴上潔白的臉龐,虛弱笑道:“我等著你把東西拿來啊,我身上沒有一毛錢。”

他低下頭,不顧一切,狠狠吻住她顫抖的小嘴。

她仰著頭,先是掙紮了一下,然後在他牢牢的摟抱中,雙腕輕輕環住他頎長的虎腰,陡然收緊,下巴仰起,熱切的回應他!原來她是真的思念他呀,她好委屈,可也好欣喜。

他感受到她的熱情,將她細腰一緊,猛地壓在身後的廣告牌上,讓她雙腕勾住他的脖子,掐緊她的小腰,與她唇舌交纏,一解相思之苦。

暴雨還在撲打著,可兩人急促的喘息聲在這風雨中響了起來,黛藺的嬌吟聲,她熱切的回應,仿佛是火種,在睿哲身上一觸即燃。

他狠狠抱住那柔軟的身子,讓她纖細的指,幸福的扯住他的襯衣,在他寬肩上抓出痕;她連連吟哦,嬌喘咻咻,雙腿纏住他的熊腰,小臉嫣紅抱著他,與他唇舌交纏、追逐,享受那最美妙的旋律。

——

馬路上有車輛來來往往,他的手竄進她的上衣裏,從小蠻腰爬到那高聳堅挺的雙峰,熱切的愛她,但察覺到地點不對,很快抽了出來。

雨勢很大,暴雨一陣一陣的撲過來,他舍不得放開那柔軟的唇瓣,吮了吮,在她耳邊沙啞低語:“我們回去。”

她哼了一聲,緩緩睜開那雙氤氳的美眸。

隻見那張潔白小臉被雨水浸得濕濕的,秀發更黑,貼在粉腮上,一雙水靈靈的俏目也似被浸濕了,流動著陷入**的氤氳,蒙著一層霧。

粉嫩的唇則被吻得高高腫起,吐著誘人的氣息。

睿哲將她打橫抱起,把她的小臉護在自己懷裏,往自己的別墅跑。

她用細腕勾緊他,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仰起臉,看著他在暴雨中的俊顏。

兩人的臉都被雨水打濕了,沿著五官細細流下來,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

她突然扯了扯他,讓他放她下來。

他低眸看她一眼,繼續將她飽受暴雨撲打的小臉埋在自己懷裏,健步如飛往自己的別墅走。很快,他們到達了門口,他將她放下,站在屋簷下。

這個時候,兩人清醒了一些,在電閃雷鳴中,靜靜看著對方。

“先進屋吧。”他伸手開電子鎖,大手緊緊牽著她。

大門打開,鄒小涵不在廳內,羊排和紅酒依然擺在長桌上,粉色玫瑰在燈光下悄然吐露芬芳。

黛藺看著,站在門口不肯進來。

“我和她之間沒什麽事。”睿哲破天荒的開口對她解釋,嗓音磁性嘶啞,明顯害怕她再誤會,銳眸幽深望著她:“玫瑰花是等車路上小花童湊上來賣的……”

黛藺此刻是逐漸清醒的,冰冷的雨水洗刷的不僅是她的身子,還有她的腦袋,她輕輕一笑,道:“你沒有給我把包包和手機送過去,所以我自己回來拿。”

她掙脫那隻牽緊他的大掌,裹著一身的濕,走到樓上去拿包包和手機。

等下來的時候,睿哲已經坐在長桌邊,恢複他的冷靜和冷峻,薄唇緊抿,已然意識到自己的解釋純屬多餘。

他安靜看著黛藺,身體裏被她勾起的欲望尚未完全消褪,極力壓抑著,逐漸讓自己平息。

她熱情回應他的滋味是那麽美好,是因曾經離別過嗎?

原來當他走的時候,她不是完全沒有感覺,也與他一樣,舍不得對方,眷戀對方。

那,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

他的心在一絲絲的明朗,卻又一絲絲的迷茫。這是愧疚嗎?還是控製欲驅使下的占有?

“你淋濕了,先去洗個澡。”最後,他隻能看著她說出這句話。

黛藺亦靜靜望著他,雙目澄澈,娥眉宛轉。

她沒有說任何話,拿著自己的東西往門口走,開門離開。剛才的吻,隻是舍不得當日的離別,與他一樣,身體裏都蘊藏著一股火熱。但熱吻過後,那種牽腸掛肚就不存在了,隻剩愧疚和不安。

她被冰涼的雨水淋醒了。

“回來!”睿哲眸中一黯,起身飛快抓住她,把她往懷裏緊摟,黑眸尖銳盯著她:“我不想管你的事!但你能不能不要這麽任性?!好好待在蕭家,完成你的大學課程,抬起頭做人!”

黛藺仰頭望他,晶瑩的淚光突然湧現了出來。

她輕輕推開他厚實大掌對她的鉗製,眼睫低垂,繼續往前走。

滕睿哲手中驟然大空,眉一皺,突然一把從後麵緊緊摟住了她。他摟得很霸道,也很悲傷,薄唇放在她的發絲上,健壯的雙臂從後牢牢圈住了她的腰。

兩人都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偎著,摟著,感受對方快如擂鼓的心跳。

黛藺的身子是明顯漸漸放柔的,濕漉漉的嬌軀與他同樣濕透的男性軀體緊緊貼在一起,沒有一絲縫隙。

但彌漫在兩人之間的不是身體上的欲望,而是一種心理上的彷徨與憂傷。

她蒙著一層水霧的水眸緩緩移開,落在長桌上的那束嬌豔的玫瑰花上,想起了小涵和滕睿哲的婚事。她怎麽會忘了,幾個小時前走出這扇大門時,他那雙寒冷如冰的眸子呢。

他在那時是遲疑的,因為他已下定決心迎娶鄒小涵,從此不再理她。

她笑起來。

而這個時候,別墅的門鈴突然在這大雨之夜響了起來。

睿哲一怔,微微鬆開她,伸臂按開門鈴可視屏幕。隻見門外站著一個男子,稟報道:“滕少爺,蕭老夫人過來接少夫人回蕭家,車正停在門外,在下奉命接少夫人上車。”

——

保鏢為黛藺打著傘,送她上蕭家的車。

暴雨在黑色傘麵上嘩嘩的流著,似永不停歇的斷線珠子,濺濕了每個人的腳。

蕭母雖病重,卻依然下了車,讓保鏢撐著傘站在雨中。

她安靜看著渾身濕透的黛藺,不責罵不質問,為她披上一件外套,輕輕歎息了一聲。

“黛藺,以後別再這樣了。”她輕聲道,移開放在黛藺身上的目光,看著站在屋簷下的滕睿哲。

滕睿哲冷冷看著這邊,不吐一語,臉部的輪廓線條鋒利淩厲。

如果上一次是為了尊重黛藺自己的選擇,而將她送回蕭家。那麽這次,她又是因為什麽原因被接去蕭家?

方才她是那麽熱情的回應他,與他在雨中纏綿,難舍難分;嬌嫩身子上,那股狂亂的火熱與**,讓他熱血沸騰,到現在還難以抽身。

如果說她對他沒有一點感覺,那是不可能的。她現在就是一隻熱情的小野貓,偶爾爆發的熱情能讓他瘋狂……但,她對蕭梓的感覺呢?

她說她愛蕭梓。

“黛藺!”他厲聲喊住正在上車的她,當著蕭母的麵問道:“我想知道,如果那三年滕睿哲曾去探過你,你還會再愛他嗎?”

正在上車的黛藺微微一顫,回首去看他,濕透的臉龐上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蒼白到透明。

她沒有答他,隻是看了他一眼,坐回蕭母的車上。

蕭母躺在座椅上,一雙曆經滄桑的秀目一直注視著她,靜靜的;滕睿哲問這句話的時候,她纖細的柳眉明顯動了一下,但她沒有生氣,而是閉目養息。

黛藺披著衣裳坐在她旁邊,一雙手在把衣角悄然攥緊。

小車在傾盆大雨中開動起來,平穩而緩慢,蕭母坐躺著,身子突然往旁邊一歪,沒有力量的倒了下去。

“媽!”黛藺忙把她扶起來,輕輕抱著她。

蕭母緩緩睜開眼睛,氣若遊絲道:“媽隻是有一點累。黛藺,你給媽講講你小時候的故事,你小時候啊,一定是個乖孩子。”

“媽,您是不是傷口疼?”黛藺鼻子酸澀,知道蕭母身子不舒服,全身都在痛,但她依然冒著傾盆大雨來接她,“我兩歲的時候,爸爸送我去托兒所,說我會給爸爸拿拖鞋、捶背……”

蕭母扯出一抹虛弱至極的憐惜之笑,輕輕閉上眼睛,聽著黛藺講,右手握著黛藺的手。

“寒紫媽媽對我很好……”

蕭母的手把她逐漸握緊,在極力忍著病痛,憔悴的病容開始呈現痛苦之色。但她依然笑著聽黛藺講,說‘你是個好孩子,但沒有一個好媽媽,以後…開心點’,黛藺哭起來,望著她痛苦的病容,沒有再講下去。

——

鄒小涵在廳內站了一會,上衣的扣子是解開的,粉紫色文胸與吹彈可破的肌膚一覽無遺,非常誘人。

她在空****的大廳站了片刻,穿好衣服,走出大門。

她也是淋雨走在外麵的,看到滕睿哲在著急尋找蘇黛藺,第一次這樣張皇失措,用他磁性迷人的嗓音大聲呼喊一個女人的名字。

然後在狂風暴雨中,她看到了兩人不顧一切的擁吻,蘇黛藺熱情如火,滕睿哲瘋狂激昂,就那麽在公車廣告牌下上演**,讓她的心咯噔一下碎了。

怎麽會這樣?

睿哲三年前不是很討厭黛藺的麽?

不是送她進了監獄,打算甩掉她的嗎!

為什麽三年之後,他還是把一個最討厭的人抱在懷裏狠狠的吻!為什麽不顧一切後果的把蘇黛藺壓在自己身下!

滕睿哲這個男人,他這輩子就算愛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會愛黛藺的呀!

她在雨中顫抖起來,不僅僅是傷心,還有一股妒恨在心底快速滋生。如果在與她訂婚之前,睿哲沾上的是其他女人,她還會好受一些。可沾上的是劣跡斑斑的黛藺,她絕不甘心!

冒著大雨回到鄒家後,她洗了個澡,蒙頭就睡。

書記夫人見女兒約會回來後不開心,坐在床邊悉心勸導:“乖女兒,不管在他麵前受了多大的氣,你都要保持你貌婉心嫻的氣質。人心肉長,隻要你一直保持你的儀容,端莊大度,他總有一天會回頭。媽看他今天對你還不錯。”

“起初是還不錯。”鄒小涵在被窩裏悶聲道,翻個身,不讓母親看到她哭腫的雙眼,“媽,您說黛藺和蕭梓哥哥什麽時候結婚?蕭梓哥哥訂婚那一天,是不是出過什麽事?蕭梓哥哥的情緒一直不大好。”

如果黛藺早點嫁給蕭梓,就不會有後麵的事發生了!

滕睿哲失蹤的那幾天,一定是帶黛藺去了一個隱蔽的地方,兩人由厭生愛,不知道親密到了哪一個地步!由此,他們的雨中激吻隻是開胃菜,其他更過火的親密舉止不知做了多少,而蕭家、鄒家卻還被蒙在鼓裏!

蘇黛藺啊蘇黛藺,我當真是小看了你!出獄後你一樣有本事糾纏睿哲哥哥。

想到此她從**爬起來,望著自己的母親,紅腫著雙眼如實道出:“媽,今天睿哲帶我去他的單身公寓過七夕,我卻在那看到了黛藺。他們,有不正常的男女關係。”

“什麽?!”書記夫人倒抽一口涼氣,瞪大眼睛望著女兒:“蘇黛藺那小東西勾引睿哲?你說的可是真的?”

“嗯!”小涵哭著點點頭。

“這沒教養的東西!”書記夫人大罵一聲,一巴掌朝被子拍去。

——

當晚,書記夫人藍氏就把這事告知給了自己丈夫,一邊塗麵霜,一邊望著躺**的鄒書記道:“老鄒,原來睿哲他果真在外麵有女人,你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嗎?我們都認識的。”

“誰?”鄒書記抬了下眼皮。

“蘇錦豐家的那個小女兒。”藍氏爬到自己丈夫身邊,非常生氣:“這黛藺丫頭,我們家對她那麽好,她反倒咬我們家小涵一口,還沒對睿哲死心!老鄒,你去滕家說一說,一定要讓滕家盡快把婚事辦了,免得夜長夢多。”

鄒書記稍作思忖,摘下鼻梁上用來讀公文的眼鏡,點點頭:“也是。我們鄒家已經很給滕家麵子了,他滕家父子不會做得太過分的。”

——

第二天,辦公室裏的滕睿哲正投入工作,鄒小涵突然端了杯咖啡進來,大眼睛腫腫的,靜靜望著他。

他沒想到她還會來公司上班,瞥了她一眼,態度不冷不熱:“你現在可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