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冰冷的怒火,瞬間擊碎了一閃而逝的狂喜......
蕭寂憤懣的睨著沈鸞音,
“阿音,告訴我!是不是因為很想回到李鶴馭的身邊,你才會對我這般曲意承迎?!”
上一世受盡屈辱和李鶴馭的算計,
沈鸞音這一世,對李鶴馭充滿了厭惡和鄙棄,
她好想再一次依偎在蕭寂的身邊,
可偏偏他卻說出這樣的話?!
沈鸞音睜開迷離的淚眼望著他,賭氣的一把將他推開!
“蕭寂,隨你怎麽想,不過我要告訴你,我憎恨李鶴馭,我要讓他付出代價!”
沈鸞音起身便走!
蕭寂一把拽住沈鸞音的手臂,扳過她的嬌軀,
大手緊緊的扣住沈鸞音的肩膀,急切的低吼,猶如嗜血的猛獸!
“可是你的眼淚......又是為了什麽?你欠我一個答案!”
聽到蕭寂迫切的逼問,沈鸞音含淚麵色愴然,低頭癡癡的笑著,
前世的自己活的像個笑話,
此時此刻,重活一世,她真的很想告訴眼前人,
她要珍惜所愛,
發誓今生今世都要和你蕭寂在一起,永不分離。
可是,沈鸞音委屈的哽咽,
仿佛連同前世的委屈與死時的無助一並宣泄,淚水奪眶而出。
她搖著頭,稚嫩花苞般嬌柔的臉龐,滿是無助,
這樣的情境,她根本無法開口,無法述說,無法表露......
沈鸞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七皇子,我知道今日之事,
都是李鶴馭的陰謀,是我太蠢,真心錯付。
我不想讓李鶴馭當我的什麽狗屁未婚夫!更不想嫁給他!
我......我隻想回家.....”
蕭寂凝視著沈鸞音,掌中的肩膀是那樣的柔弱,不堪一握,
她的脆弱、她的無助、她的惶然都讓他心疼,
麵前的小人兒,猶如被狂風**的花骨朵兒,
讓他不忍卒讀……
可是,她一切的不安和恐懼,是不是都是因為他的出現?!
她怕他,厭惡他,甚至憎惡他,
以前是這樣,現在同樣是這樣!
她根本不會相信自己所說的李鶴馭的齷蹉行徑,一切的一切恐怕隻為離開自己。
“所以,你就這麽想要逃離,就這麽視我如洪水猛獸,對不對?”蕭寂自嘲的冷笑。
沈鸞音搖頭含淚望著蕭寂,她不可以說出一切,不可以,現在還不是時候,
她淒淒的笑了笑,扯了扯嘴角,“我現在要回去了,可以嗎?”
她緩緩的抬眼,眸中交織著不舍和祈求......
蕭寂卻一把將她攬入懷中!
“隻要你不願意,沒人能夠逼迫你。李鶴馭不行,任何人都不可以!包括......我自己.......”
沈鸞音貪戀著蕭寂的懷抱,他的懷中似有櫻花的精魂,刹那芬芳,寒香永寂,
前世,蕭寂的懷抱隻會讓她恐懼,讓她感到惡心,
她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李鶴馭的身上,
卻用最惡毒的語言去詛咒他,用最歇斯底裏的恨意去挫傷他,
最後,蕭寂在得知自己要嫁給李鶴馭時,傷情出家......
她辜負了他,徹頭徹尾傷得他體無完膚......
重活這一世,沈鸞音絕對不會輕而易舉的就讓李鶴馭和對不起她的人那麽容易的死去,
她發誓要把李鶴馭捧上神壇,然後重重的摔下,將他埋葬在泥淖間,
讓他嚐盡光耀門楣的希望,近在咫尺,卻刹那破滅粉碎的痛苦,這恐怕比親手埋葬他,更為痛快!
她要讓庶妹沈惜柔身敗名裂,惡毒的庶母死無葬身之地,
所有對不起她的人,她都要把他們挫骨揚灰!
沈鸞音吸了吸鼻子,抬起抵在蕭寂胸前的小腦袋,望著蕭寂,
她噥噥的音聲,柔聲開口:“蕭寂,你說話要算話的,送我回相府吧!”
片刻沉寂後,她毅然轉身~
沈鸞音走的灑脫,蕭寂的心卻仿佛被掏空了一般,
他眉宇間戾氣橫生,紋有金色翔龍印紋的膀臂大力扯下四周的華幔,似在宣泄著心頭的不甘!
片刻的溫存,懷中真切的柔軟,
沈鸞音的一顰一笑卻已烙印在蕭寂的靈魂之中,
她的淚水,她的目光,她的淒然......
對他來說都是一種無聲的**,讓他欲罷不能。
他胸口起伏重重的喘息著:“沈鸞音,無論如何,我都要和你在一起!我絕不會放棄你!”
蕭寂自幼時便暗暗的喜歡著沈鸞音,
那個粉粉嫩嫩的小團子,
因為一隻受傷的白兔,都會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少女時便已經出落成為一個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
翩然輕舞,猶若驚鴻仙子的一手漂亮的投壺,馬背上英姿颯爽的模樣,更是讓他記憶猶新……
他想給她明目張膽的偏愛,
可是她卻偏偏被那個卑鄙無恥的窮書生蠱惑,視他如修羅鬼煞!
“該死的李鶴馭,不要阿音收拾你,我也要把你剝皮拆骨,
就看阿音想要怎麽玩了,
可是,小阿音.....我究竟要拿你怎麽辦?!”
蕭寂眸色深沉,修長的手指遊觸心口阿音輕撫過的位置,
他眯縫著狹長的鳳眼,如品如琢,如廝如磨……
天色漸晚,沈鸞音的所乘的轎子停在相府的門口。
沈鸞音緩步下轎,望著麵前綠柳周垂,粉牆環護,莊嚴氣派的丞相府,恍如隔世。
這時,從相府中急匆匆的跑出一個人,
他身材頎長,一身布衣卻氣質不凡,
夕陽的光輝傾灑在他的身上,令他周身布滿金色的光暈,
一張英俊的國字臉上,有令人屏息的明朗燦爛,如此的俊雅溫暖。
他滿臉憂色,見到沈鸞音的一瞬,眼睛一亮,
他快步上前拉住沈鸞音的手,憂急的開口:“鸞音,品盞樓找不到你,我真的很擔心,我以為你回了相府?
你究竟去了哪裏?我差點弄丟你……”
一切情緒都演的恰到好處,罪惡和肮髒卻都被掩蓋在他陽光的外表之下,
可是,無論這張臉有多麽明朗,沈鸞音都覺得厭惡,
深惡痛絕到了極點!
他的一舉一動都讓她惡心!
演到動情處,這人就想把沈鸞音擁入懷裏……
沈鸞音冷睨著他動情的演繹,嬌唇輕翹,
這麽精彩的表演,不去牌坊當頭牌都可惜了!
沈鸞音甩手將他一把推開,冷淡開口:“我去了哪裏,難道你會不知道?
就算不知道,嗬,也用不著你來操心!
李鶴馭!認清你的身份!”
幼臂輕揮,衣袖飄訣,沈鸞音已經踏步進入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