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這數息之後,又是一道更為聲威浩大的聲音,起於天際,仍是那些道蘊十足,隻是好像更近了。

謝玄正待要開口詢問,隻見金策台那裏金光一閃,一道金劍正懸於金策台之上百丈之處。

什麽人如此大膽竟敢站在八大宗主所處的金策台之上?

震動之下的謝玄卻是沒有發現,無論是金策台之中,還是外圍的八大宗門駐地,竟是無一出聲,非但如此,萬人噤聲,飛鳥不動,所有的宗門中人都是垂手而立,其中的靈雲宗的弟子與長老們更是低頭靜駐。

“今日我封原山脈八大宗門與此間眾多修道者為蒼天所幸,聚於此間,江步道身為靈雲宗的宗主,有勞各位宗主久候了!”

其聲如洪鍾震天,更如在耳畔般清晰明了,更有無邊的氣勢震懾四方。

此時連非八大宗門的駐地也看到聽到江步道的到來,隻這瞬間,所有的喧鬧歸於平靜,而將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金策台這裏。

一人,一劍,江步道白衣一襲!

幾道身影閃現在江步道身後中,正是靈雲宗的諸多長老和一位太上長老。

為首的一人正是靈雲宗的太上長老,也是江步道的師尊和上一任的靈雲宗宗主羅三省。隻見這位太上長老麵貌清瘦,身材偏高,雙目似合似閉,不見任何表情。

待這一群人見過江步道之後,謝玄這才將這封原山脈第一人看得清楚。

隻見江步道的外表看起來竟似比此前的七大宗門都要顯得年輕,看起來四十不到的樣子,不過謝玄此前也是知道,當修武者修行到了一定的境界後,其容貌聲音皆可保持在當初突破之時。

而這一境界,就是所謂的入靈,修行到了龍武境之後最重要的一步。由此可推測,這江步道在入靈的時間要比其他七大宗主要稍早一些,也就可說,這江步道在修武一途上的天資要勝過七大宗主至少一籌。

而現在,各大宗門的妖孽層出不盡,就以王乾坤這人來說,不過二十歲多一點,就已到了龍武境,甚至有傳言說他已是入靈境的強者。

二十多歲的入靈強者,說是千年不遇毫不誇張!

然而,即便是王乾坤這般的妖孽,在八大宗門的天才中,不過是前三前四的樣子!

亂世多妖孽!

再說江步道,古井無波的一對漆黑眸子,麵貌清爽之極,沒有一點多餘,兩道漆黑劍眉高挑,腦後長發及腰,一件古色玉簪在頭頂將其稍稍一束,一身暗銀紋白袍不染凡塵,衣衫之上繡著的一對仙鶴更是活靈活現,如謫仙一般在衣擺上隨風翩翩,幾欲出塵歸天,這豐姿,就連謝玄也是暗中嘖嘖稱奇,暗道這江步道也可算是姿態淡雅如仙了,方寸之間,又極現靈雲宗一代宗主的強悍與威嚴!何以為證?隻說這江步道到來的這數十息之間,一舉手投足,一輕開尊口,哪一樣不是令底下眾生頓生膜拜之心?

待靈雲宗的諸長老們見過了江步道,下麵又飛出兩道人影來,正是玉靈門的宗主葉凡天與風離門的宗主範東離。

“見過江宗主!”葉凡天與範東離笑著拱手道。

“二位宗主多禮了!本宗俗事纏身,倒教兩位宗主久候了!”江步道臉上帶笑,卻似不經意間向腳底下的金策台看了一眼。

“江宗主太客氣了,範東離自然是知道宗主日理萬機,不得不為了我封原山脈的長盛久治才會如此忙碌,又怎敢生些無妄之心?”範東離心知江步道剛才那看似不經意的一眼,實際上是對下麵的那五大宗門的宗門有些不滿的,隻是靈雲宗現在雖是勢大,卻也不能將底下的那五大宗門一口吃掉,隻能將這恨意深埋起來,風離門早早淪為靈雲宗的附屬宗門,對江步道的習性圖謀也是更多了解一些,這些話說來更是由口由心,張嘴就來。

“正是如此,江宗主之宏圖大願,又豈是那些無知老朽所能體會,就是葉某人看來,也是幾經波折,才算是稍稍知曉一些江宗主的淩雲之誌!”葉凡天到底也是人精,怎會落下範東離太多,再說他唯一的指望辛右銘已是身隕,這一輪的八大宗門之戰,想來是一絲把握都沒有,早早與江步道打好關係才可保住自己宗門的聲望不墜。

哪知就在這時,金策台裏傳出一道笑聲,“哈哈哈,葉凡天,你這老東西,倒是說誰‘無知老朽’!”

葉凡天的臉色馬上變了。

說話那人正是戰天宗的宗主鬆人意,絕對是葉凡天惹不起的人物!

葉凡天暗自叫苦不迭,他不過是見範東離一個勁的拍江步道的馬屁,自然也是著急著將自己的一張老臉貼上去,可不意竟是得罪了這尊大神。

一股殺氣在天地間迷漫開來。

葉凡天頭上冷汗直淌,茫然間猛的想起來,自己有靈雲宗這個大腿怕他戰天宗作甚?

抬頭看去,江步道正衝著他微微一笑,嘴裏卻道:“鬆宗主,葉宗主不過是感慨又一個二十年轉眼即至,正所謂英雄出少年,莫說是你鬆大宗主已是韶華老去,我江步道又何嚐不是如此?就是八大宗門的宗主們,最年少的也是三百高壽有餘,這江湖,到底是這些年輕俊傑的了!”

江步道這一番話既是為葉凡天遮掩了一番,又不落下風,更是把在場的八大宗門的所有年輕天才們狠狠的捧了一番,得了不少的人心。

鬆人意也是無話好說,隻得淡淡道:“江宗主所言甚是,如此,為免天下英雄在此枯坐,還請江宗主速來一述!”

“這個自然!”江步道微微一笑,也不理會鬆人意話裏的暗諷,大袖輕輕一甩,玄紋袖雲的衣袍之中,縷縷清風徐徐送出,金策台之間瞬時充滿了清心玉蓮之氣,令人心曠神怡,一掃天地間的厲氣。

一柄浮塵搭在臂間,江步道渾身散發著孤卓不群的氣韻,帶著渾然天成的武道霸主的氣象,一步步自半空中向金策台緩緩而行,不帶一點風動雲動,那每一步卻又似落在眾人心頭。

自此,封原山脈八大宗門的宗主均已是以各種方式亮相。

對於封原山脈的修武者來說,像是這樣看到八大宗門的眾多宗主與太上長老齊齊現身,對於很多人還是第一次,八大宗主皆是仙間雄主之姿,令人一看便心生無力感,那都是無可匹敵的龐然大物不說,隻是這些宗主自身的修為,就已是龍武之上,在封原山脈,龍武之上,就是當之無愧的王者!

大開了眼界的謝玄也和胡天道一起歸營。

一到天龍門的駐地,兩人便是分開,畢竟天龍峰與其他諸峰的關係隱隱中還是敵對的,胡天道這個時候與謝玄一道去天龍峰著實有些不妥。

“你這死小子,跑到哪裏去了?”穆狂仍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謝玄賠著笑要解釋一番。

“好了好了,你這小子,是不是要把小玄子嚇跑才好?”一襲白衣的辛至言不緊不慢道。

“要是隻聽了老子兩句客氣話就要走,天龍峰也留不下這樣的弟子!”穆狂仍是滿不在乎的回道。

穆狂的客氣話很有特點,辛至言和謝玄相顧一笑。

“話說,你這小子怎麽招呼都不打一個就跑出去這麽久?”辛至言自己卻是問上了。

“二師兄,謝玄不是請胡師姐帶話的麽?”謝玄不解道。

辛至言明顯一楞。

“咳咳,那個時候你不正在閉關麽?”穆狂解釋道。

“可我好像五天前就出關了吧?”辛至言盯著穆狂道。

“嘿嘿,這不是怕你事多人忙,不好告訴你嘛!”穆狂嘴硬道。

分明就是他自己忘了這事!

辛至言也拿這個穆狂沒有辦法,接下來辛至言和穆狂又抓緊時間給謝玄惡補了一下這回八大宗門一起到金雞嶺探秘的一些來由和注意的事項等等,分括八大宗門裏的宗門高下,各大宗門裏又有哪些難惹難纏的人物,甚至連那些小宗門裏出的一些小天才辛至言與穆狂兩人也是竭盡所能都細說了一遍。

足足有小半個時辰,這一堂課才算是上完。

“都記住了麽?”穆狂看看辛至言,見辛至言無語,而自己也覺得再無所言之處,遂問道。

“差不多吧!”謝玄笑笑,這裏麵大部分的內容已是有所了解,但對於兩位師兄的關愛謝玄還是由心的感激,所以不管自己知道不知道的事,謝玄都聽得很認真。

“小玄子,你真的都記下來了?”辛至言和穆狂都是一臉的驚奇,這兩人一路說下來,有時幾乎都是兩個人一起在說著完全不同的事,這樣謝玄都能記得下來倒不怪兩人有所懷疑。

“兩位師兄放心,謝玄大致都記了下來!”謝玄仍笑道,他的魂力可是經過千錘百煉過的,無論是強度還是容量都迥異於常人,分心二用,對於謝玄不過是小菜一碟而已,過目不忘,或者說過耳不忘也是簡單之極的事。

穆狂衝著辛至言擠了擠眼睛,猥瑣道:“要不要考考這小子,這麽囂張啊!”

辛至言白了穆狂一眼,不解道:“這有必要考麽?小玄子應該不會說大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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