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淩天城如一頭臥身平原之上的怪獸,氣勢吞天。
不但如此,入城之人還有被查看腰牌。
謝玄身上隻有天龍門中的腰牌,就這麽去的話,就是硬闖了。
隻是淩家的實力很強,這麽一去的話,倒是有可能被困住。
思忖了一番,謝玄決定還是去‘借’一塊腰牌來。
很快,目標有了。
那是一頂軟轎,也不知道轎裏是什麽人,但那些抬轎的護衛的,都是武者無疑。
謝玄本來隻想找落單的武者‘借’一塊腰牌,隻是後麵一想,這裏人流不小,很難做到隱蔽,幹脆就點大的,明搶這有些身份的人。
“什麽人?”當頭的兩名武者一見謝玄自旁邊落下身來,手裏本能的做出拔刀的動作。
“啪!”謝玄一巴掌扇了過去,兩名武者分從兩個方向飛了出去。
“混蛋!”這下十數名武者圍了過來。
“找上能說話的出來!”謝玄冷冷的看著這些人,也沒有打算將這些人怎麽樣。
畢竟無仇無怨的,說起來,還是謝玄找人家的麻煩。
而且這時,似乎整條大道上的行人都停下了步子看向這裏。
“這位小兄弟,不知有何指教?”自那轎前走來一名老者,倒是儀表堂堂,也知禮數。
當然了,也有可能是不知謝玄的底細。
“咳咳,這個……”謝玄一時倒是不好發作。
這打劫腰牌之事,說大不大,但謝玄也是頭一回做這事。
“不知小兄弟可否借一步說話?”那老頭見謝玄一臉的難色,卻是體貼的笑道。
謝玄心裏一動,微微點了點頭。
“你們退下!”老者輕喝一聲,‘嘩啦’一聲,那些武者都退了下去。
謝玄與這老者一同稍走了幾步,到了大道之旁。
“小兄弟可是有難處?”老者試探道。
謝玄點點頭,就要道出。
老者卻是取出一個袋子來,“一些小意思,還請不要放在心上!”
“啊,老先生,這個,在下並不是這個意思!”謝玄這才明白,趕情人家當自己是來打饑慌的,老子就那麽像要飯的麽?
隻是人家給了麵子,謝玄卻是發作不得。
“無妨,江湖救急!還請小兄弟不要嫌少才是!”老者自以為謝玄嫌少,竟是又取出一個錢袋來。
“老先生,在下並不是為錢而來!”謝玄苦笑。
“哦……莫不是小兄弟想找個活計?”老者笑道:“這樣罷,老夫姓周,乃是周家的大長老,若是小兄弟不嫌棄……”
“在下隻是想換一塊腰牌!”謝玄隻好打斷周姓老者的話頭,否則這麽說下去還不知最後弄出個什麽來。
老者一怔,卻也不含糊,隻招手令一個護衛過來。
“把你的腰牌給我!”
待那護衛離去,老者才將腰牌交與謝玄。
“謝過!”謝玄也不好意思多說什麽,轉身便去。
無論在哪裏,總有些人因為這樣或是那樣的原因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這周家的大長老也沒有多問,想是一位仗義之人。
“小兄弟!”
“若是小兄弟不嫌棄,可否與老朽喝上一杯?正好城裏淩家公子大婚,這酒水應是不錯!”老者突然出聲挽留。
淩家公子大婚?
謝玄心裏一動,怪不得看這大道上的人多是武者,還麵有喜色,原來都來喝杯喜酒的!
淩家一口氣被自己斬了三個公子,也不知道這成婚的是哪一位?
不會是那淩雲誌吧?
想到淩雲誌,謝玄心裏怪怪的。
若是他的話,這婚禮老子一定要讓他熱熱鬧鬧的!
周長老見謝玄停了腳步,卻不言語,以為年輕人臉皮薄,遂又笑道:“不知小哥可方便與否?”
“周長老,那成婚的淩家公子不知是哪一位?”謝玄也笑道。
“嗬嗬,乃是淩雲意,正是淩家的嫡係公子,若不是有些身份,也不會驚動這小半個封原山脈了!”周長老倒是健談得很。
也是,淩家最近死了不少人,若不是嫡係弟子成婚,那些身份差一點的弟子也不敢在這個當頭辦喜事啊。
“這新娘說起來也是封原山脈裏的大家族,名紫流菲,聽說這丫頭倒是才貌雙全,隻是心高氣傲了些,若不是兩家早有婚約,她才是看不上這淩家的子弟!”周大長老又道。
顯然,這周大長老也是位好管閑事之人。
若不是這樣的人,也不會不計較謝玄方才的無理衝突,反倒給錢請酒。
接著,不用謝玄問道,這周長老便是滔滔不絕的自說自話了起來,根本停不下來。
“大長老,不知這淩雲意的婚禮又是哪一日?”謝玄好不容易才逮到機會插嘴道。
若是要等上幾天,卻是不可能。
不早早給淩家捅上幾刀,謝玄如何能出得了心頭那口惡氣?
“嗬嗬,這個,老朽方才沒有說麽?”周大長老看起來還真是忘了這事。
你老人家說了這麽一大堆話,趕情自己也不知道都說了什麽?
原來,這淩家公子的婚期,還正是今日!
謝玄心眼馬上活動開了。
這麽說來的話,倒是能去‘熱鬧’一下。
謝玄又問了幾句,原來那名紫流菲的新娘,此刻正在路上,朝著淩天城而來,隻是與謝玄並不在一條道上。
若是現在趕去,應該是趕得上的。
這也是因為要圖個好時辰,迎親的人馬要緩緩而行,這才能正好踩著點。
與周長老別後,謝玄便是朝那裏而去,當然,周大長老自是熱情的問了緣故,謝玄隻說了去看個熱鬧。
謝玄很快趕到寧天門,此處正有大隊的人馬在迎候。
“這淩家還真是財大氣粗啊!”
謝玄也不得不感歎這淩家的氣魄。
隻見這處城門,高有十丈,門洞也有六丈之高,寬有四丈七八的樣子,顯然,此處比此前謝玄看到的城門還要寬闊不少,應該是淩天城的正門。
而此時,這城門的正麵竟完全用紅綢裹起,長長的紅毯更是寬廣達八丈,鋪向遠處,看不到頭。
又有一隊隊的樂手列在城池之前,有大約一半的樂手正在吹打,看起來隻有等到新娘到來,才會所有的樂手一起奏樂。
沿著紅毯,無數有身份的修者分立兩旁,隻看那衣裝,便是富貴之人。
此外,在距紅毯的左側有二十多丈處,臨時建了一處高台,高台寬廣無比,上有遮棚,台上坐了數十人,想來這高台上的人,身份又要高出不少。
台後,還有一處圍欄,裏麵駿馬無數,其中一匹高大俊馬更是頭戴大紅馬,身披大紅綢,正是淩雲意迎娶新娘所用。
台上,當中坐的人,正是淩雲意。
因為距離太遠,看不真切,謝玄隻得小心的用魂力‘看’了過去。
那台上都是年輕人,修為也是參差不齊,最強者就是緊靠著淩雲意坐的一人,乃是真武境中期的強者,那人衣衫上還有標識,謝玄倒也認得,正是太白宗所有。
淩雲意的右手坐了一人,修為則要差了些,不過是龍武境後期的修為,與謝玄相當。
那人,卻是玉靈門的服飾。
看了一遍,謝玄隻從一旁朝城外的方向而去。
行出十數裏,謝玄停了下來,再遠也沒有必要了。
就在他的眼前,是淩家建立的一個小小的臨時驛站。
淩家人為了此次淩雲意大婚,倒是不計成本,隻這離城十數裏之中,也建了一處驛站以供茶水果品。
謝玄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懶懶的躺了下來。
小半個時辰後,這裏便是有了數千人之多。
這其中倒是沒有多少淩家人,隻有百多名護衛,多數是來看個熱鬧的修者與平民。
再有半炷香後,三四百人分列在道路兩旁,手捧鮮花,靜立此間。
謝玄不由搖搖頭,好家夥,這排場也大得誇張了吧!
這三百多人中,隻有近三成的是淩家人的穿著,多半是來抱淩家大腿的各路人馬卻又不受淩家重視之輩,便是以這種方式來表表忠心。
可是,當他們到了淩天城裏才發現,要抱淩家大腿的人實在太多太多,甚至不多比他們地位身份要高得多的宗門、家族都隻能搖旗呐喊。
無奈之下,他們也隻得到了這裏,以期表現一番。
萬一能搭上紫家的這條線,豈不是和搭上淩家一樣麽?
終於,一大隊人馬緩緩自天際行來。
這些人馬拱衛著六輛巨大的攆車,又以第三輛攆車殊為巨大奢華。
攆車之內,一位年輕貌美卻帶著幾分不平之色的女子正端坐其中,身披鳳冠霞帔,美貌不可方物,但她的眼裏,卻是一片冰冷,甚至還有幾分憤怒和殺意。
紫流菲,紫家的驕傲,今年年方十七,卻已是真武境初期的修為,這等實力,放在封原山脈的哪一個大宗門裏也是天才中的天才,此刻卻不得不嫁為人婦,心裏自是怒意難平。
與淩家聯姻,並不是這一代紫家家主的主意,而是早有定數。
即使她去求了自己的親生父親,也就是現任紫家家主,卻也無可奈何。
紫家家主看起來地位高上,上麵卻還有太上長老,甚至紫流菲的祖父也在,紫家真正的大事,還是那些老東西在作決定。
所以,紫家家主最後隻能給紫流菲一句話:一切為了家族的興旺著想!
這讓紫流菲的心徹底的涼了,她看到了這個無情的家族內,想要有話語權,就需要有足夠的實力,否則沒有人去聽你說些什麽。
她紫流菲是天才不假,但卻也是沒有成材的天才,而且更要的是,她乃一介女子,終是要嫁人的。
既然如此,為何不讓紫家的利益最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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