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二五章 喪家之犬

“好了,二娘,我也不是專門想惹事生非的人。【‘”蘇染畫隨意的拍拍手,“我知道南王妃與二娘心中有氣,有氣撒過就好,我不會計較的。”

蘇染畫若無其事的話更讓二夫人恨的牙癢癢,但這下是真的不敢有所表現了,忍著怒意瞪向蘇染畫。明明是她占了便宜,還一副大人不計小人過的姿態,看著就來氣。

“對了,二娘,小翠去北王府陪我了,我娘就勞煩二娘多加照顧一下,你也知道她那身子弱的很,我實在放心不下。”蘇染畫笑盈盈的瞧著二夫人,言辭懇切的說道。

“好。”咬唇咬了好半天,二夫人才從嘴裏擠出一個字。明知道蘇染畫是在拿照顧三夫人做替她們保密的條件,可她也無法拒絕,隻得懊惱的答應,隻求那個病秧子三夫人不要有事,否則蘇染畫一定會算在她的頭上。

白白的替三夫人找到了一個保護傘,雖然用的不怎麽趁手,好歹也能將就一下。蘇染畫滿意的笑笑,揚長而去。

離開相府,蘇染畫想了想,決定去找那日被黑衣人挾持到的那個小院,對於意圖接近她的人,雖然他不自爆身份,可是她會親自去尋找答案。

畢竟當日是被黑衣人帶著,用絕佳的輕功飛掠而行,所以對於路線的記憶沒有那麽深刻,憑著隱約的印象,蘇染畫七拐八拐的四處查找,毫無收獲。

就在蘇染畫決定放棄,打道回府的時候,就在她站著的路邊,一棵大樹上,傳來了熟悉的沙啞聲。

“你是在找我麽?”

音落,一個灰衣男子跳落在蘇染畫麵前,頭帶的鬥笠特意的拉下,遮住了大半個臉。

蘇染畫確定他就是那個黑衣人,仔細的盯著他,想從鬥笠遮蓋的陰影裏看清他的長相。

但是看不到。

“兩天沒見,你就這麽急著想見我?”那人沙啞低沉的聲音裏帶著幾分戲謔。

“我隻是想找個串門的地方。”蘇染畫若無其事的道。

“串門?”那人嗬嗬輕笑,目光一閃,聲音裏警惕了幾分,“給我攔住那幾個人。”

蘇染畫疑惑的回過身,隻見北王府的護衛統領陳默帶著幾個人正朝她這邊走來。

蘇染畫不動聲色的掩去心頭的好奇,朝陳默走去,微微笑道,“陳統領。”

“卑職參見王妃。”陳默帶領屬下向蘇染畫拱手施禮之後,審視的目光落在蘇染畫身後,剛剛走開的灰衣人身上,“王妃認識那人?”

“他?”蘇染畫回身,正好瞟過一道灰影不慌不忙的轉過街口,隨意的笑了笑,“一個問路的而已。”

“哦。”陳默收回目光,恭敬的有些木訥,“請王妃早些回府,卑職有要事在身,告辭。”

蘇染畫含笑點點頭。

陳默率人朝另一條路走去。蘇染畫稍停片刻,轉身向灰衣人離開的方向走去。

果然,那人就等在街口的牆角處,靠著牆邊,悠閑的雙臂環胸,低垂的鬥笠將他的整張臉掩蓋。

“你的武功那麽好,趁他們沒看見你,一下就閃開了,還用的著我給你攔一下?”蘇染畫戲謔的挖苦道。

“我受傷了。”那人淡淡的道。

“你也受傷了?”蘇染畫本能的脫口而出。

“還有誰受傷了?”那人循著蘇染畫的話接口問。

蘇染畫的腦中由山中遇到的那個白衣人,從揭下他的蒙麵轉到了西門昊身上,瞟了眼這個身著灰衣的黑衣人,淡淡的道,“北王,他說他受傷了。”

“哦?”黑衣人眉毛一揚,微微抬頭,順手劃向蘇染畫,拿住了她的手腕。

“你做什麽!”蘇染畫沉聲道,黑衣人猝不及防的出手讓她深感意外。

“果然。”黑衣人的手指在蘇染畫的脈搏上探過,便鬆開了她,語氣了然,中了絕殺草的西門昊已經將毒全部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什麽意思?”蘇染畫好奇的追問。

“沒什麽。”黑衣人並不願回答,隱在鬥笠中的眸閃過一道光芒。西門昊不會告訴她真相的,他也不會多嘴,不說是對她好,免得知道自己身中劇毒,擔驚受怕,本來不會毒發,也要嚇的毒發了。

見黑衣人不願說,蘇染畫知道自己也問不出來什麽,便住了口。

“替我辦件事。”黑衣人又道。

“讓我給你辦事?”蘇染畫感到很好笑,“剛才替你攔下陳默他們還不夠麽?你憑什麽要我替你做事?”

“你不是想找我家麽?我告訴你不就行了。”黑衣人又雙臂環胸的靠在牆上。

“你要我辦的事就是要去你家一趟吧。”蘇染畫肯定的道,他才不信黑衣人平白無故會告訴她那個小院的所在。

“我就喜歡你這樣聰明的女人。”黑衣人不置可否的一笑。

“我現在對你家已經不感興趣了。”蘇染畫無所謂的道。

“如果你想如魚得水的周旋在南北王府與相府之間,就該去一趟。”黑衣人拋出一個誘餌,從懷中取出一根樹枝,遞給蘇染畫,“把這個插在我那小院門口石墩上的牆縫裏。”

蘇染畫低垂著眼瞼,瞟向那根樹枝,枝杈上被削了幾下,若不是黑衣人親自遞給她而是被丟在路邊,一定不會引起旁人的好奇,與那些折斷掉地的樹枝別無二致。但此時蘇染畫知道,這個被削過的樹枝一定是某個要傳遞出去的信號。

“這麽簡單的事,你不會自己去做嗎?”蘇染畫並沒有去接樹枝。

“我受傷了。”黑衣人平淡的聲音裏讓蘇染畫聽出了無奈。

蘇染畫顰眉,目不轉睛的盯著黑衣人,看不到他的臉,但是從身上看,還是那麽的精神,不知究竟傷在何處?而受傷不是更應該回去養傷嗎?

想到此,蘇染畫一下豁然明了,瞧著換為灰衣,用鬥笠代替了蒙麵的黑衣人,意味深長的笑道,“不會是你的老巢被西門昊發現了吧?如今的你成了喪家之犬?”

“廢話少說,快去!”黑衣人將樹枝豎在蘇染畫麵前,冷聲道。

“好,”蘇染畫接過樹枝,捏在指間,隨意打量,“我去看看都是誰去了你家,也順便瞧瞧會有誰能看得懂你這根樹枝的含義。”

“去我家的人,你可以跟他們打個招呼,至於看懂樹枝的人,恐怕你沒那個本事見到。”黑衣人離開牆邊,站直身子,甩了甩袖口。

“去了再說吧。”蘇染畫輕搖著樹枝道。

依照黑衣人的話,蘇染畫總算找到了那所小院,竟然在京城的中心處,據其百米就是繁華的主街道。當日黑衣人帶著蘇染畫施展輕功快速掠行,好像走了很遠,原來是故意繞了好幾圈兒,迷惑了蘇染畫的眼。

小院的門是虛掩的,門口兩側分別放著一塊石墩。

蘇染畫像在隨意的散步般,悠哉悠哉的走了過去,坐在了石墩上,手拿著那根樹枝,無聊似地搖啊搖,眼睛卻不動聲色的注意著四周,耳朵聽著小院內的動靜。

半天沒有動靜,蘇染畫站起身,將樹枝按照約定插在了牆縫裏。

她已經在這裏坐了一陣,如果有人原本已經候在這個小院附近,一定在暗處注意到她,會等著看她將樹枝處理的結果,也就是要傳遞的確切的意思。

蘇染畫剛將樹枝插好,便出其不意的對著小院虛掩的門,大聲道,“啊!有賊啊!快抓賊!”

聲音還未落,院子裏便衝出兩個人,四下查看。

而很明顯的,有道氣息從一側迅速的劃過。

“在那邊!”其中一個人也覺察到了,縱身一躍追了過去。

留下的那個人則將審視的目光落在了蘇染畫的身上。

蘇染畫微微一怔,她原以為小院內會是西門昊的人,陳默那幫人與京城護衛隊的人的衣著打扮她都認得,可是這兩個人二者都不是,顯的很陌生,一時斷定不了他們的身份。

蘇染畫轉瞬之間恢複了急切的神情,注視著那人追去的動靜。

很快那個追去的人便空手折了回來,對留下的人輕輕搖了搖頭。

蘇染畫暗中十分掃興,果真讓那個黑衣人說對了,她沒有見到接受樹枝信息的人,隻感到了一陣離開的風而已。

“姑娘,請到敝府一坐。”一直注視著蘇染畫的那個人開口道,雖然說的很客氣,但很明顯的帶著強硬的逼迫感。

蘇染畫的大腦一時轉不過來了,明明是黑衣人的地方,怎麽成了這個人的“敝府”,他的家?

也就是說他們真的不是西門昊的人?

這下倒好,蘇染畫原以為院內是追查到小院的西門昊的人,所以才專門大喊,故意引起他們的注意,借他們的手查探與黑衣人有關係的人,結果喊出來的是陌生身份的人,隱在暗處的賊跑了,全將注意力放到了她身上。

這也難怪,那個“賊”躲的那麽的隱秘,功夫又是那麽高,她一個看似普通的女子怎麽會輕易的發現?除非她是誠心想要捉賊的賊。

蘇染畫也想弄清眼前的狀況,便順著那人的話,毫不猶豫的走進了院子。

***【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