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八章 祭墳

那個冒牌貨能跟她說什麽!

看來二夫人也不知道蘇洛城是有替身的,蘇染畫擰起眉頭問,“也就是說我娘失蹤了?”

二夫人小雞琢米似地連連點頭,本來找了一夜未果,急著等蘇洛城回來處理的,誰知天沒亮,就有人來將相府團團圍住,竟然還說蘇洛城蓄意謀反,這可是要掉腦袋的事啊!

“我不是早已將我娘的安危放在你的身上了麽?”蘇染畫瞟了眼二夫人。

“哎呦!你想怎麽樣?”二夫人急的一跺腳,顫抖的伸手指向門口,“整個相府都完了,我的命也保不住了,你有人照應著沒事,我還指望著南王能照應住染情不要受到牽連,哪還能再擔得起你娘的責任?橫豎都是一死,大不了你現在就殺了我!”

二夫人越說越激動,最後忍不住嚎嚎大哭起來,“你說我這是什麽命啊!好不容易當了掌家的人,一堆炸藥炸得死裏逃生毀了容,如今又成了叛臣賊子的家眷,難逃一死,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啊……”

蘇染畫冷冷的瞧著近乎瘋狂的二夫人,轉身走出了屋子。確實如二夫人所懼怕的,她是注定要陪著蘇洛城去死了,也就用不著她再費力。

蘇染畫剛走出相府大門,一口腥甜卡在喉中,隱忍著沒有噴出來,她知道那是熟悉的東西,撫了撫泛痛的心口,翻身上馬,朝陳默所說的五裏峰奔去。

到了五裏峰時,離午時尚早,蘇染畫將馬停在偏背的地方,便去尋找新墳。

她不知道西門昊來這個偏僻的地方做什麽,這是一個比較寂靜的地方,若真有墳墓,也確實適合安葬,不過這裏並不是墳場,不知道什麽人被葬在了這裏?

果然找到了一座墳堆,沒有墓碑,也沒有任何證明死者身份的東西,由於是新翻蓋的土,所以積雪比別的地方薄了一些。

蘇染畫在墳頭附近尋了一個可以隱蔽的下坳,藏了起來。

沒過多久,就聽到了馬蹄聲。

由於職業性的好奇,蘇染畫想知道西門昊要做什麽,便練起了李炳傳授的龜息功,隱起了自己的氣息,躲在原處,注意著越來越近的動靜。

西門昊是坐著馬車來的,一定是身上的傷勢不輕,才讓他摒棄了往日的威嚴,選擇了氣勢比較弱的馬車。

想到此,蘇染畫的心又跟著揪了揪,隻是由於練著龜息功,沒有感到痛意。

“王爺,三夫人就葬在這裏。”屬下將西門昊引到墳前道,“按您的吩咐,暫時沒有刻碑立字。”

聽力十分靈敏的蘇染畫,聽到這句話差點顫動的破了功法,他說那個墳是三夫人的,三夫人她……死了?

蘇染畫不敢相信的睜大瞳孔,注意著西門昊的一舉一動。

她原以為三夫人在蘇洛城生事前失蹤,一定是西門昊為了保護她,將她偷偷帶走了,沒想到她竟然死了。

“嗯,拿出東西。”西門昊道,吩咐屬下從馬車裏拿出了祭拜的物什。

寒風凜冽,燭火是點不著的,西門昊焚了三株香插在了墳前的雪土裏,供上了幾盤點心,燒了一些黃紙。在墳前鞠了三躬。

身為王爺,即使是姑爺,對一個地位卑賤的小妾,做到這些已算仁至義盡。

“不要將三夫人的事說出去,本王不想讓王妃知道。”西門昊道。

為什麽不能讓我知道?蘇染畫有些疑惑,難道三夫人的死跟他有關?

“王爺,一直用失蹤當借口是瞞不過王妃的。”屬下道。

“本王知道,染畫聰明,一定會發現真相。”西門昊注視著墳頭,也是在對死去的三夫人道,“本王隻願三夫人在天之靈能夠保佑,不要讓染畫早日知道她已不在人世,她的身體不適,本王不想讓她經曆喪母之痛,引起不測,最起碼可以等到她的病好為止,總之,所有的仇本王都替她報了,她隻要安生的呆在本王身邊就好。”

沒有因她在宮中的狠心之舉對她有半分責怪,沉重的言語間隻有對她的保護,紋絲不動的蘇染畫默默的流出了兩道熱淚。

自從加入了殺手的陣營,她就再也沒有嚐過淚水的味道,此時一雙熱淚順著眼角滴落在了唇邊,舌輕輕的舔去,鹹鹹的苦澀,細細品味又成了酸酸的甜。

他不想讓自己知道,那麽自己也就當做不知道吧。

蘇染畫躲著一直沒有動,這套龜息功再次幫了她的忙,西門昊直到走都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確定所有人都離開之後,蘇染畫收回功,來到了三夫人的墳前,重重的磕了三個頭,為了曾經的蘇染畫,也為了她也跟著叫了幾聲娘。

終究,她沒能帶著三夫人過上舒停的日子,在新年來臨之際離開了人世。

站起身,蘇染畫輕輕拍掉悄然落至身上的雪,準備回去。

剛轉身,卻見蘇洛城迎麵站在不遠處,沒了往日的尊貴氣勢,更像一個亡命歹徒。

蘇染畫一聲不響的注視著蘇洛城朝自己一步步走近,她嗅到了垂死掙紮的氣息。

“這個賤人竟然還留了一具全屍。”蘇洛城站在三夫人墳前,恨恨的道。

蘇染畫不知道他是將對自己的恨轉移到了三夫人身上,還是本來就對三夫人有恨,但是她明白了,三夫人極有可能是死在蘇洛城的手中!

“是你殺了她。”蘇染畫油然升起滿身的寒氣。

“西門昊背著你偷偷埋了楊若晴,你怎麽不懷疑是他殺的,哪怕是失手?”蘇洛城冷笑道,閃爍的眸光中藏著一貫的算計。

“你省省吧,不必挑撥了。”蘇染畫嗤鼻輕笑。

“我是你的親爹,你對我是什麽態度?”蘇洛城道。

“能夠做出殺親生女兒事的爹就不是什麽爹。”蘇染畫冷冷的道,“枉我娘對你一片情意,你卻對她如此,她的死可悲之極,但也算是一個解脫。”

“是她沉迷於我,又不是我逼著她。”蘇洛城對著墳頭,語帶不屑,“不過,她生下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就是她不可饒恕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