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八三章 熱鍋上的螞蟻

洛顏緊咬著唇,定定的望著楚航。

她感到了楚航對她從未有過的排斥,拒之千裏,就像二人之間隔了一條很寬的冰河,難以相聚。她意識到,如果蘇染畫真的醒不來,她將會背負楚航一輩子的恨……

“雲娘,我給染畫施了功,又點了深度睡穴,七日之內是醒不來的。七日後你在屋子裏點了我那熏香,可以讓她繼續保持昏迷,隻要不醒來,情形暫時不會再變。我會盡快返回。”楚航對雲娘交代。

雲娘輕輕的點點頭,“你去吧,我會照看好她的。”

雖然不知道這個陌生女子的身份,但是雲娘知道她是楚航極其在意的人。

楚航迅速離開了鬼穀,出了翠挽湖,朝月華國而去。

洛顏僵硬的站在原地,幾經思索後,她決定留下來,陪著雲娘照看蘇染畫。

雲娘不知自己該對洛顏說什麽,無聲的搖頭歎了口氣。

蘇染畫的失蹤,攪亂了南王府的平靜。

西門易首先想到的是蘇染畫被西門昊帶走了,難道是因為那個孩子被害,所以西門昊良心發現,選擇了收手?

這個時候,白依依也不由的緊張起來。她擔心蘇染畫,蘇染情還有西門昊會麵之後,相互對質,讓事情真相大白。那樣的話,她不僅再無翻身之地,一定會被西門昊深深記恨,絕沒好日子過。這樣的情形真正發生的話,她這輩子就完了,就算背後有皇上撐腰,也無濟於事。

白依依深思熟慮之後決定還是與西門顯楚聯絡,破壞蘇染畫與西門昊的感情也有他默認的份兒,事情到了緊要關頭他總得表個態。

白依依按照約定留下了信號,是另外一個侍衛來與她聯絡的。

“我要見皇上。”白依依道,關係到自己未來的大事,隻憑來回傳話是不行的,必須麵對麵的交談。

“卑職去稟告皇上。”來人道。

在這個侍衛離開的第二天,宮中便有人給白依依傳旨,皇上抵不過皇後的苦苦請求,準許白依依每個月進宮與皇後見一麵。

白依依知道,這就是皇上準許與她會麵的意思。於是當即起身,進宮。

在去錦華苑之前,白依依就被那名侍衛攔下,直接帶到了錦陽宮。

“民女參見皇上。”白依依見到西門顯楚後,規規矩矩的施禮。

“說吧,你想怎麽樣?”西門顯楚掃了眼白依依,道。

“民女沒有了主意,請皇上指點。”白依依低垂著眼簾,輕聲道。她知道西門顯楚清楚南王府發生的所有的事,自然也會明白她為什麽沒了主意。

“暗害朕的皇孫,你可真敢去做!”西門顯楚麵無表情的道,讓人看不出他的真實態度。

如果說之前他對蘇染畫的小產還確定不了凶手,那麽白依依的到來已經給了他確實的證明。

“皇上恕罪!”白依依連忙下跪,她知道謀害皇家血脈的罪責,除夕夜就是因為她對柳兒用麝香的事熟視無睹,才被蘇染畫咬住不放,當時胎兒還不存在,此時可是故意再讓蘇染畫落胎,罪責更重。

更重要的是,當時有西門昊保她不死,這一次若是讓西門昊知道的話,一定會親自處決她的,根本用不著西門顯楚有所表示。

“那個孩子真是北王的?”西門顯楚掃了眼擔驚受怕的白依依,眯起眼睛問。

“是,肯定是,這件事南王最清楚。”白依依道。

“南王?”西門顯楚靠在榻上,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角。不得不承認,西門顯楚年輕的時候也是個俊朗瀟灑的男子,具有西門易的妖魅之氣,還有西門昊的冷酷之容,隻是數十年的積澱,讓他顯得更加深沉。

白依依默不作聲的偷偷觀察著西門顯楚,她實在摸不清這個皇上的真實想法,當日她離開浣衣院之前,他與自己曾密談,讓她見機行事,挑動南北二王府的矛盾。而從蘇染畫身上著手,是方法之一。南北二王府的矛盾早已存在,她的挑動隻能加劇,她不知道身為二王的父皇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你可知道南王究竟想怎樣?”停頓了片刻後,西門顯楚又問。他身在宮中,對於一些事僅憑揣測,而身處外麵與西門易有直接聯絡的白依依就會看到許多最接近真相的東西。

“南王是對蘇染畫真的有心。”白依依道,“但若是北王帶走了蘇染畫,一定會惹惱南王,誰都不會心甘情願的被人玩弄,何況是一國王爺。”

“也就是說他們的矛盾更劇烈了?”西門顯楚道。

白依依沉默,沒有回應西門顯楚肯定性的疑問。

“你先下去吧。”西門顯楚揮了揮手。

白依依跪著沒有起身,她要見西門顯楚的目的還沒解決呢,此時可是一隻熱鍋上的螞蟻。

“皇上……”白依依開口道。

“現在不是什麽都還沒發生麽?靜觀其變吧。”西門顯楚模棱兩可的說道,打斷了白依依的話,白依依急著見他的目的,他怎能不清楚?

“是。”話都這樣說了,白依依也不敢再糾纏,道了聲,“民女告退。”起身,離開了錦陽宮。

出了宮門,白依依還很是無奈,雖然與皇上見麵了,可是相當於什麽都沒解決。

在這種情況下,白依依想到了陳默,好像好多天沒見到他了,他不是一直粘著自己麽?

從錦陽宮到錦華苑的路,白依依走的很慢,一路上思考著問題。

“白姑娘?”

有人在叫她。

白依依循聲望去,隻見西門晚從另一邊走來,看到了自己,笑著跟她打招呼。

西門晚並不知道有關榮妃之死的事是白依依故意傳給她的消息,所以對待白依依並沒什麽異樣。

可是,沒有異樣不等於還可以自然的微笑。

白依依看著西門晚的目光中掠過一抹疑惑,這個時候的西門晚不是應該悲痛欲絕或者滿心憤恨的嗎?怎麽會如此的旁若無事?在她的印象中,西門晚並不是一個工於心計,善於偽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