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愛 錯上王爺榻sodu

“是的,”左銘揚點點頭,“待我酒醒後,發現鑄成了大錯。你的姨娘都還沒有出嫁,她是為了早逝的姐姐去看年幼的你的,誰知竟被我玷汙了清白。我為了彌補自己的過錯,原本想要娶她的,但是她沒有答應,月餘之後,她失蹤了,直到八個月後,有人捎來了她的消息,要我來到了青轅王朝見她。我記得與她相見時的情形,她把繈褓裏的一個孩子給我看,說那就是我早產的女兒。當時我真是無地自容,都是自己的錯,才毀去了她幸福的生活。我要帶她回去,可是她不答應,她說,她已經無顏嫁給自己喜愛的男人,也不會嫁給我,她活著隻是為了這個意外得來的孩子。”

“從此,她帶著秋然隱姓埋名的在青轅王朝生活,我也隻能在暗中照顧她,但是她隻接受給孩子的那份,自己過的很清苦,後來她也病了,是得了跟你娘一樣的頑疾,無藥可醫,臨死前她才把秋然交給了我。秋然這個名字是我後來取的,因為她娘死在了秋天裏的一天,而我也是秋天將他帶回左府的,所以人們都誤以為是按照她來左府的日子取的名字。”

“我不想讓人知道秋然真正的身世,否則我當年做的那件醜事就會大白天下。我原以為人已經死了,做過的也就不願再提,我對外說秋然是你娘的遠親所生,正巧被我遇到,可憐她的身世,便帶回了睿王府,外人看來這都是由於我對你娘的情深意重,恩賜給了她的親戚,沒人知道其實她就是我的女兒啊!”左銘揚一口氣講完了自己的曾經。

“你好厲害!”左林帆聽完左銘揚的話,從牙縫裏蹦出幾個字。

不是說左銘揚會做出這樣的事,而是驚歎於他將這件事藏的極深,真相竟然被他藏了二十年,若不是他不得已的說出,沒人會知道。

在左林帆的記憶裏,他曾聽那個應該是他這具身體的外公講過,當年姨娘是在左銘揚想要提親時失蹤的,以為是她的任性離家出走,杳無音信,外公每每提及都會責怪姨娘的無情,不想嫁就不嫁吧,又沒人逼她,怎麽就能拋下所有一走了之?如今才知道其中的緣由,那個姨娘有她自己的委屈,有說不出口的苦衷。

“這就是我之前一直住在青轅王朝的緣由,我想秋然不能跟我相認,那麽就跟她娘住的近些吧,也好讓你的姨娘能感受到黛曉的成長。”左銘揚歎了口氣,渾濁的雙眼看著黛曉,“秋然,對不起,我太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的娘了!”

“爹爹,不要再自責了,過去的就過去吧。”黛曉看著這個一直寵愛著自己的人,原來他就是自己的爹爹,他那麽的疼愛自己,即使沒有相認又怎樣?在她的眼中早已將他當做了爹爹,隻是不敢叫出口,而今真相大白,她終於可以叫出這個奢侈的稱謂了。

“秋然,你不怪爹嗎?”左銘揚激動的問。

黛曉搖搖頭,笑道,“秋然開心都來不及呢,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知道了爹爹,也知道了娘的下落,很開心呢!”

“哈哈哈!”左林帆踉蹌的大笑,身上的強硬霸氣瞬間全無,高大的身軀仿佛倒塌,不堪一擊的羸弱。

他明明隻是借用了這個身體,借用了這個身份,其實他跟這裏的左家毫無關係,可是又偏偏有關,他無法改變這具身體跟黛曉的血緣關係,在眾人眼中,在“事實”上,他確實是黛曉的哥哥,親哥哥!

黛曉抿著唇,看著這個突劇變的男子,原來他也會有如此的失意,世上最可悲的事不是遙不可及,而是失了去觸及的資格,不是他情願放手,而是不得不放手。

“很好,多麽感人的團聚啊!”左林帆仰天長歎,轉身踉蹌的走出大廳,他一直想要把握的隻是一個一碰即碎的夢。

左銘揚收回追尋左林帆的目光,轉向瑤太妃,“太妃,現在你該知道秋然,也就是黛曉是清白的了吧?五年前,她就是因為有了你的孫女兒,才拋棄了我這老爹,不聲不響的離開,這情形與我當年所做的事是多麽的相似,不過值得慶幸的是,秋然與王爺相愛了,一個願娶,一個願嫁,這可是一大美事啊,何況以秋然為我淩霄國睿王府的郡主身份,也不比李小姐差。”

“哼,此話怎講?雪韻是我宰相府嫡出的千金,豈是你那黛曉可比?”李承一冷哼道。

“是嗎?李小姐果真就那麽的尊貴嗎?黛曉當真比不得?”左銘揚望向李承一,傲然不屈。

李承一一怔,沒有接話。他想起雪韻說過,左林帆知道她與夏氏關係,那麽他爹左銘揚,雖然表麵上不問世事般,但從此問話上可以斷定,他並不是一無所知,而且他的能力也不弱,否則就不會將黛曉的身世藏的死死的。

“睿王爺,李大人你們這是為何?聽聞你們向來交情不錯啊,不論是誰嫁給了父王,理應為對方道喜才是。”久未出聲的西門亦辰終於開口道。

“承一恭喜睿王了。”李承一起身,抱拳道,眼底的怒意彰顯著他的不快,本是要替雪韻來扭轉局麵的,誰知竟然牽扯出左銘揚的陳年舊事,就算那是他的醜事也罷,黛曉的身世已經擺在了那裏,她與左林帆成了兄妹,也就等於聯手了,沒有了左林帆去爭黛曉,李雪韻又怎能取得漁翁之利,借機得到西門哲?

暗中交好了多年的宰相府與淩霄國睿王府之間出現了裂紋,而宰相府與西王府此時的關係已陷入僵局。

李承一捋須掃視著眾人,肚子裏已經在做打算,看來他的布局該變了。

“真是大大的驚喜啊,本王竟然見到了嶽丈大人!”已經在大廳門口待了多時的西門哲笑著走了進來,一聲嶽丈大人,讓李承一聽來格外刺耳,拂袖告辭。

“瑤太妃,西王爺,本王先告退,暫且去看看林帆。”左銘揚拱手道。

“好,”瑤太妃點頭道,“左公子非同常人,相信很快就能放下心結。”

“你們好好準備大典吧,本王定會來喝喜酒。”左銘揚帶著慈愛的笑意,摸摸小蝶的頭,幾天不見,似乎又長高了。

李雪韻自殺了。

這是傍晚傳到西王府的消息。

西王大婚在即,事情一樁接著一樁,白天當爹的搶人未果,接著就傳來女兒自殺的消息,王府的人紛紛在想,莫非高貴的李小姐也隻能用上吊逼婚的招數嗎?

“自殺?”西門哲冷笑,“她真的敢死嗎?”

“王爺,你去看看吧。”黛曉道,一想到李雪韻最後看她的眼神,帶著濃鬱的嗜血的味道,殺不了別人,也許真會殺了自己。

“不是沒死麽?”西門哲無動於衷,若是真的傳來李雪韻死了的消息,他也許回去瞧瞧,可是自殺未遂,這裏麵就有多少深度了。

“王爺!”有人跑來。

“說。”西門哲一揚眉,做好了聽笑話的準備。

“有了相府的確切消息。據去宰相府的大夫所言李小姐是割腕自殺的,刀口很深,差一點就救不活了。”來人道。

“是嗎?”西門哲明顯的不信李雪韻下手的力度。

“據屬下探知,李雪韻是真的要自殺,隻是力度不夠,才殘存了一口氣。幸好發現及時,又恰巧陳太醫沒有在宮中當值,留在府裏,及時出診,否則換做其他水平的大夫不見得能把她從鬼門關拉回來。”

“王爺,你快去看看吧。”黛曉驚詫的催促。

“你讓我去看她?”西門哲問。

“是的,現在隻有你能讓她放掉尋思的念頭了,你去勸勸吧。”黛曉道。

“你就是這麽的善良,換做是李雪韻,一定正在幸災樂禍呢!”西門哲站起身,道,“好吧,為了讓你安心,我就去看看她。”

“王爺要去哪裏?”莫輕寒來了,見到正要外出的西門哲,詫異的問,此時他不是應該專心於後天的納妃大典嗎?

“輕寒,我讓王爺去看看李雪韻,既然還沒有死,就讓他去勸勸。”黛曉解釋道。

“黛曉心軟,難道王爺也不明白嗎?”莫輕寒轉向西門哲,“李雪韻要死,是因為王爺放棄了她,除非王爺答應娶她了,否則怎能勸的動?勸她的事還是留給宰相府的人吧,王爺還有更重要的事做。”

“你那邊收到了什麽消息?”西門哲聽莫輕寒如此說道,便問。

“屬下收到消息,王府的人結合皇上的人已經將西門無忌徹查清楚,他這麽多年是在暗中做了不少的事,還有董家,實則幕後掌控的人就是西門無忌,聯合當年忠於東王府的人布置出的一條線,打算借董家跟宮中的生意往來,打開潛入宮中的一條線。”莫輕寒道。

“也就是說烏托早就跟西門無忌有聯係了。”西門哲道。他知道,西門無忌能把事情做的這麽隱蔽,必然少不了烏托的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