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我會記得!

接過還帶著戰獄體溫的黑色皮衣的雇傭兵在軍火基地裏找了一圈才發現喻馳正一個人蜷縮在軍火基地外的秋千上,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像平時冷漠嚴肅的教官,反而像個脆弱的小孩子。

雇傭兵走過去的時候驚動了喻馳,如羽毛般飄落的白雪間,喻馳猛然抬起了臉,看到隻是雇傭兵後又低下了頭。

“喻教官,在基地外很冷吧?”雇傭兵站在喻馳的不遠處道。

喻馳搖頭,冷才能讓人更清醒。

“咦?不冷的話,少爺為什麽讓我給您送外套?”雇傭兵疑惑地嘀咕道。

喻馳聞言轉過身定定地看著雇傭兵手裏拿著的高級黑色皮衣,頓了頓後伸出修長的手道:“給我吧,謝謝,天冷,你先進去吧,我再坐一會兒。”

雇傭兵點頭離開,喻馳抱緊了還殘留著戰獄味道的皮衣,將臉輕輕地貼了上去。

不冷了,他的心此時此刻很暖。

戰獄明明是一個強勢且驕傲的男人,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卻總會在不經意的時候給他點滴溫暖,怎麽可以這樣?也許戰獄對他態度惡劣點,將來自己如果被趕走的話,才不會太難過吧?

喻馳笑了,天空中的月亮已經不再清明,朦朦朧朧地若隱若現,喻馳將皮衣外套穿在自己的身上,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快九點了,還有三個小時他的生日就過去了,既然不冷了,就在外麵等到生日過去吧。

大廚房裏,戰獄將兩個煎好的又香又脆的荷包蛋鋪在剛煮好的長壽麵上,旁邊還擺上了幾隻大蝦,加上青菜以及肉末,還細心地在荷包蛋上用蘿卜絲擺出了“生日快樂”四個字,費盡心思的一碗長壽麵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欲滴。

在大廚房裏忙碌了將近一個小時,戰獄的後背都濕了,將屬於喻馳的那碗麵放到托盤上,戰獄緩緩呼出一口氣,在幾個老廚師震驚的瞪視中捧著長壽麵走出了大廚房。

這時候,出去想辦法找蛋糕的那個雇傭兵也剛好回來了,手裏提著一個小蛋糕,這附近並沒有買蛋糕的地方,天知道這個雇傭兵為了這麽一個蛋糕開了多遠的車。

“把蛋糕給我。”戰獄挑眉,接過那個小蛋糕,愉悅地往軍火基地外麵走。

不出意料地看到披著自己的黑色皮衣的那個身影還靜靜地坐在秋千上,已經不再是令人心疼的蜷縮姿勢,但孤獨的雙眼看著空中不斷飄落的雪花的空洞依舊令人有種窒息的感覺。

“去,將他叫到我房間。”戰獄招手讓雇傭兵出去叫喻馳,自己則先轉身回了房間。

不到五分鍾,喻馳已經站在了戰獄的房門前,手裏拿著那件黑色皮衣,戰獄叫他到房間是要他還衣服嗎?

大概是吧。

喻馳抬起手正準備敲門,門卻先他一步打開了,房間沒有開燈,卻有幾簇熱情的火焰在閃爍著,喻馳定睛一看,那是一個世間最簡單的場景,卻也是他從未擁有過的。

即使父母健在的時候,喻馳也沒有擁有過這樣一個難忘的生日。

漆黑的房間裏,高大的男人手裏捧著一碗長壽麵,站在餐車的旁邊,餐車上盛放著點燃著蠟燭的小蛋糕,火焰熱情地燃燒著,將男人英俊的臉部輪廓刻畫了出來,喻馳就這樣看呆了,拿著還帶有戰獄的特殊氣味的皮衣愣愣地看著戰獄。

戰獄也看著喻馳,見他一直愣在原地,便邁開雙腿走到喻馳的麵前,將人拉進了房間,利落地關上了門。

“今天是你的生日。”戰獄肯定地道。

喻馳眼中掠過驚喜,還有驚詫,而後又很快鎮定了下來,戰獄想知道什麽並不難,他不敢置信的是戰獄居然會記得這個日子,並且為他準備了這麽多。

本以為會一個人孤獨地過完這個二十歲的生日,卻沒有想到在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人記得這個日子的,記得這個從沒有人記得的日子。

“嗯。”喻馳輕輕點頭。

“生日快樂!”戰獄將那碗色香味俱全的長壽麵捧到喻馳的麵前,輕聲道。

喻馳將黑色皮衣放到了沙發上,接過了那碗散發著誘人香氣的長壽麵,“謝謝你,從來沒有人記得……”

戰獄笑了,像個大孩子般,這是在喻馳的麵前才會不知不覺流露出的真實的一麵,就連戰獄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麵對喻馳,他漸漸做回了真實的自己。

“我會記得。”戰獄噙著笑淡淡地道。

喻馳的人生中缺少太多溫暖,所以隻需要一點,都足以被放大到生命的每個角落,而戰獄的這句“我會記得”在很長的年月裏依舊在溫暖著喻馳。

聽“生日快樂”歌,許願,吹蠟燭,切蛋糕,戰獄一直看著喻馳,這種場景是喻馳從來不敢想象的。

甜膩的蛋糕甜進了心窩,喻馳吃了一小口,便迫不及待地享用起那碗看起來就令人食指大動的長壽麵。

房間裏的溫度不高不低,戰獄卻一直出著汗,袖口還沾著一些麵粉,細心的喻馳隻看了一眼便猜出這碗長壽麵是戰獄親手做的,開心之餘也不忘讚道:“長壽麵很好吃,謝謝你。”

“我爸爸和禽……和我父親也說好吃。”戰獄得意地邊吃蛋糕邊說道。

喻馳看著戰獄得意的樣子,也笑了,一碗熱麵進了胃,將所有寒氣都驅除了,喻馳在外麵坐了這麽久,也確實是餓了,連湯都喝得一幹二淨。

喻馳的嘴邊粘著青色的蔥屑,戰獄伸手想幫他擦幹淨,卻忘記自己的手上還沾著蛋糕的奶油,雪白的奶油隨著戰獄手指的接近被抹在了喻馳的嘴上,像聖誕老人的胡子,看起來十分滑稽,戰獄看著喻馳,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哈哈大笑了起來。

喻馳呆呆地摸向自己的嘴邊,果不其然摸到了涼涼的奶油,再看那正笑得狂妄的“罪魁禍首”,喻馳伸手拿起了吃剩下的一小塊蛋糕也利落地往戰獄的臉上抹去。

這種快樂的時候,誰也不記得自己是教官,亦或者是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