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 宮內秘聞

林靖和煦地笑著,隻是嘴裏吐出來的那些話,卻一點兒也沒讓方家二太太覺著溫婉

深吸了一口氣,方二太太努力穩定著聲音:“林大人,還有何見教?”

林靖撲嗤的笑了一聲,“見教可不敢當。也是舍妹的長輩,今兒個來看她,難道是空著亮手來的?嘖嘖,不會吧?”

方二太太臉上充血,有見過比這個更無賴的嗎?可自己偏偏還不能聲張,忙點頭笑道:“這些天日日掛著鷗哥兒的事情,倒是疏忽了這個,回頭,我就讓人把這個禮給補上。”

林靖還附和著點了點頭,“那成,我讓人等著。哦,還有件事情,”林靖又笑了下。這回方二太太真想說,你就別笑了,有什麽就快說吧。

林靖想是聽見了方二太太的心思,也不能再問,就道:“這方鷗的事情,我原本死死瞞著我妹子呢,就是怕她受不住。結果您看,”林靖雙手一攤,“您說,這怎麽辦呢?”

方二太太當然聽出這言外之意了,小心翼翼試探著說道:“回頭我就去請位上好的大夫過來,我們家還有些上好的藥材,一並送過來,看看林姑娘合不合用。”

林靖打鼻子裏嗤了一下,“我這妹子,可是被人氣病的,你就不怕人知道?”這話一下子就堵得這位二太太直噎氣,“什麽樣的大夫,你請得我就請不來了?再說了,哪怕是宮中的太醫,我也總有法子的。前些日子我還聽管家說,我這府庫裏的百年山參,白收了都要黴壞了。”

方二太太實在是跟不上林靖的思路,就這樣看著他。

林靖這會兒也嫌煩了,“算了,我看你除了那銀子。也拿不住什麽稱手的來了。那就拿個伍萬兩吧。”

什麽?這下,別說方二太太,連那些奴仆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這林靖,又一次打破了方二太太的認識,不管是世家高門還是清流,麵上,都是恥於談錢的,可眼前這人怎麽就能這麽無恥?這會兒,心中的後悔,已經滿滿騰騰的淹沒了她。能這樣直接談錢的無賴,是最難纏的。可惜,她知道晚了,早知道就不過來了。不,早知道的話,當初就不該給那小短命鬼尋這樣一門親事

這人如何想,林靖現在已經是管不著了,這時代遵從孔儒,厭談孔方。可其實誰真正不談銀子?

林靖隻不過是不想讓這方家二太太白鬧一回,總要索取點兒賠償吧?這還已經不止是精神損失費了,還有醫藥費,誤工費。後世這些都是平常的。林靖有什麽說不得的?

最後,方家二太太是打了個伍萬兩的欠條,讓林靖帶著人很禮貌的把人送走了。

林靖拿了這欠條,其實一點兒都不高興。黛玉病倒了。還不知道能不能想得開。而現在林靖的這個賭博,不是到會不會贏。

再說了,這些娘們兒欺負上來。自然是要回擊的。可也不能老跟娘們兒鬥嘴皮子呀?

這兩天,林靖就在琢磨方鷗的事情。

說實在的,方鷗能高中,就林靖看,也確實有肯能是沾上了賈政的緣故。這話,倒不是說方鷗作弊了。林靖覺著,方鷗不至於作弊,就連這頭名,說不得也是他該得的。隻是,可能是因為他是黛玉的未婚夫,賈政的準外甥女婿,讓那些舞弊的人沒有動他,把他的名次給別人頂了。

這事情,她能這樣想,別人也能。所以被人鬧將出來也不稀奇,稀奇的是,為何有人要綁走他?

說到底,鬧事的都是讀書人。他們鬧事,他們不服,也犯得找綁架一個考生?再說了讀書人往往動嘴皮子利索,晃筆杆子也行,可說到想出綁架人的事情,還是不太可能的。

因此,林靖總覺得這回的事情,不是很純粹。

這想法,昨兒個林靖就在信中告訴了金錚。也不知道金錚那兒會查出些什麽,而方鷗最後又會如何。這些東西,林靖想想就頭疼,可是又不能不想。

也正因為想煩了,她有時候還弄點兒稀奇古怪的聯想,來讓自己放鬆,自我娛樂一下,就像是上一世小學時的抽紙條遊戲一樣,誰,在哪裏,幹什麽,她曾記得,她抽到過,“爸爸”“在床底下”“吃雞腿”、“媽媽”“在廁所裏”“挖鼻孔”,那時她笑得很開心。

這回也一樣的,隻不過沒那麽三段式,而是把看著沒可能的事情搭配起來。

於是,不可避免的,林靖把黛玉身上的事情,跟方鷗身上的事情,搭配起來一起看。

於是,這樣看看,看看,就讓林靖產生了一個推測,這個推測,完全沒有證據,也有些牽強,可林靖卻真覺得,這裏頭或許是有點兒意思。

一條一條的,順序如下:

黛玉被壞了名聲,起因是因為有那麽個老道,於是,親事擱置。

方鷗求親,黛玉親事解決,因為行故禮,還有那個婚書上的事,黛玉被羨慕,名聲的事情暫且壓下去了。

方鷗下落不明,黛玉親事成疑,行克名聲有被翻了出來了。

因此,林靖覺著,方鷗的事情,說到底,還是因為黛玉。有人還是處心積慮的要毀了黛玉,讓她嫁不出去。甚至借那混亂綁架方鷗。因這樣想著,再回頭想想通過金錚的書信寫的那時的情景,林靖忽然覺著,連方鷗那時成了活靶子,也是有人刻意為之。

隻是,所有的疑問,也就到此為止了。當初,那老道的事情,就如風吹青煙一樣,再無跡可尋,而這回,也一樣,甚至比上回還高明,已經變臣下的私事,變成的朝廷的大事。就連追查,也得小心翼翼點兒。

到底是誰?若說,原先林靖還疑心過榮國府,而現在,榮國府基本上可以剔出了,當然,這不是說榮國府的人不很林靖,而是因為,老太太再怎麽厲害,也不會拿賈政的事情來玩。

那人,藏的夠深的!

有這麽個處心積慮對付林家的人,林靖還是免不了煩躁的。

這一日早晨,天還沒透著亮,榮國府裏就已經是活動開了。老太太早早起來,這會兒已經用完了早食。爾後,等過了半個時辰,沐浴更衣,按品大妝起來。

等這麽一套全都弄完之後,這太陽,早就升起來了。此時,榮國府正門大開,老太太進宮去了。

史老太君很有幾分算計,這回,她雖是想著要見慧妃娘娘的,可牌子卻是遞給了賢德妃娘娘了——若給了慧妃娘娘,娘娘不想見她直接回了,她也就白費了這樣許多的精力。不如求見自己家姑娘,然後讓賢德妃娘娘領著自己去見慧妃。

老太太的心思果然沒有白花。那位慧妃娘娘其實並不想見她,隻是,因為有著賢德妃過來,隻能含笑的讓人快快請進。

因為慧妃娘娘有孕,所以也不在正殿中坐著,而在該在正殿邊上的暖閣裏。史湘雲見了老太太,忙讓人看座兒,又是一疊聲地想念,隻是那斜靠在榻子上未動分毫的身子,讓人明白,這些,隻是口頭客氣罷了。

老太太見慧妃娘娘如此,就不再兜圈子。等才禮畢,老太太就直接的把自己所求說了出來。

史湘雲像是被老太太這樣的直白給驚住了,好半天沒回過神,其實不過在想著如何拒絕得委婉漂亮一些。不過,到最後,還是直愣愣得說了去“祖訓,內廷不得幹政。”

老太太其實從開頭,就知道以往是白疼這個娘家姑娘了,這會兒不過是勉力一試罷了,所以,也並不見多少失望。

等再說了會兒話,賢德妃娘娘就說這不打擾慧妃娘娘養胎,帶著老太太又會自己大殿。老太太倒是沒有嫌什麽,拉著娘娘的手,說了好一會兒話。

隨著老太太的話,賈元春有些白了臉,隻是最後,還是猛一下點了頭。

老太太看著這位家裏希望懸於她一身的娘娘,還是歎氣說了些勸慰的話,“不是我心狠,她總是我娘家侄孫女,小時候也是我帶著的,我怎麽會巴不得他家不好呢?可今天這樣子,你還看不清楚嗎?”

“她既然不能把你把我當成親戚,咱們又何必姑念她呢?這樣一來,她那肚子,就是你最大的敵人了。”老太太越說,臉色越冷。

“能不能救了你父親,也未可知。隻是總要試上一試的。”

聽老太太提及賈政,元春自然已經冷了下來。

這一日,賢德妃娘娘在慧妃娘娘那兒小坐了片刻,用了點點心,就覺得人不太舒服。慧妃娘娘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聽見賢德妃娘娘隻抱著肚子說難受。

慧妃忙讓人去扶著賢德妃,又一個勁兒地叫太醫太醫。就在這手忙腳亂的時刻,忽然,抱琴“啊”的驚叫起來,然後就哭了起來,“娘娘,娘娘,您可要挺住。”

忙亂中,隻見一抹深色,從賢德妃身下暈染開來。

這一下,整個屋子裏都亂了套了,就是史湘雲也嚇住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