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同彼心

顧西決一路牽著君淺熙的手,避過了人多的地方,君淺熙任由她牽著也不抗拒,心裏微笑甜蜜,沒有喧囂,沒有紛擾,待在顧西決的身邊總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而這個感覺令她歡喜,好想就這樣維持下去。

兩人避開了市集的喧囂,來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

君淺熙依舊是眉眼彎彎的看著顧西決,她知道阿決會有一些話想問她,就乖乖的不做聲,等著顧西決說話,澄淨明亮的眼眸裏滿是深情和眷戀。

顧西決鬆開了一直握在手心裏的柔荑,目光直直的望進君淺熙的明眸中,她聲音輕柔,清澈明朗,像山間湧動的清冽甘泉,“子悅怎麽來了?”

君淺熙被鬆開了手,心裏劃過一絲的不悅,故意歪解顧西決的意思,“我之前不是說過了,是為了來拜見顧姨的,難道阿決竟是那麽快就忘記了?”

她故作傷心,黛眉微蹙的樣子令人為之心醉和可憐,“沒有想到阿決這麽不把我放在心上,才說過的話,這會忘得倒是一幹二淨。”

好吧,她承認,她就是想看看阿決為自己著急的樣子。

顧西決知道君淺熙是故意在打趣她,隻是舍不得子悅蹙眉的樣子,忙哄道:“怎會忘了,子悅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會記在心裏,在這裏。”

她幹脆執了君淺熙的柔荑,放在自己的心房上,顧不得臉上隱隱的熱氣,“所有的都在這裏麵,以後的更是如此。”

君淺熙的手被,拉著覆在心房上麵,從裏麵傳來心髒跳動的聲音,強勁有力,似乎從裏邊一直傳到了她的心裏,整個心都震顫了。她上前一步,緩緩地靠在顧西決的懷裏,另一隻手從下麵探去,環住了身邊人的腰肢,以一種全身心依賴的姿勢把自己靠在顧西決身上。

顧西決的身子僵了一下,但還是放鬆了全身,讓她靠了。看著懷中女子修長的睫毛下麵有著一層淡淡的頹色,想必這些日子子悅也應該是疲倦了,那些事情,都是她一個人麵對,想著自己都開始心疼起這個女人來。

君淺熙感受著顧西決的溫度,心裏仿佛打破了一罐子蜜糖,一層一層的漾開。她知道顧西決心如白玉,幹淨無瑕,這樣的人一旦動了心就不會改變。在離朔的皇宮裏,她看慣了太多表裏不一和虛情假意,正是這樣才會十分向往那種從一而終、曆久彌堅的感情。

好在,現在她已經擁有了,正牢牢抱在身邊。

“阿決,我竟是不知道,你這麽會說情話。”君淺熙說道。

不過,她喜歡顧西決說的情話,隻屬於她一個人的情話。

她更相信,她的阿決日後隻會說給她一個人聽。

“嗯?”顧西決不明所以,自己明明是表決心來著,怎麽就成了情話了。不過,她眸中**開一層沉溺的漣漪,既然子悅說是,那便是了。

“以後不許隨便對小姑娘這樣說話。”

“嗯,好,不說。”

就算心裏明白,君淺熙還是要顧西決口頭上確認,她才更歡喜。

顧西決才發現,原來子悅偶爾也是一個喜歡撒嬌的,跟以往清清冷冷的樣子大相徑庭。不過,無論怎麽樣都好,她永遠都是自己的子悅。

“子悅,你為何?”顧西決還是忍不住要將她心中所想問出來。她想知道,為什麽她的子悅那些天都沒有來尋她,明明是那麽關鍵的時候,她也想能夠在子悅需要的時候站在子悅的身邊,幫助她,保護她。盡管她知道子悅不會比自己差,但是那隻是為了成全自己的心意,自己想要同子悅站在一起,這份心意不知何時已經如此深刻入骨了。

顧西決覺得,自己可能是有些別扭,但還是要表達自己的心意。

“阿決,相信我嗎?”君淺熙聽出這人的話外之音,,知道這個人的心意,但是,那些過往那麽肮髒的事情,她不想要阿決去沾染,這些她自己解決了就好。待風波過後,自己就可以拋卻過往的不堪,能夠完完全全的配得上阿決了。

她眸心一暗,顧流芳對她的不接納確實沒有錯,或許之前那樣黑暗的她不適合與阿決在一起。所以,她才要洗淨一切,將往昔埋藏,與阿決並肩。

顧流芳的心情,她是明白的;正是因為明白,才會在顧流芳尋到顧西決的那一段日子沒有出現在阿決的身邊。而今,她已經完成了所有,才沒有了被拒絕接納的後來。

她的那段過往,不希望阿決知道。

未來才是她更想把握的,她與阿決的未來。

顧西決默然了,子悅說這話,不過就是想告訴她,已經過去了。自己在為她思慮的同時,她也在為自己思慮著,這份心情,彼此是一樣的。

“好,我知道了。”所有的心悸都隻能讓顧西決擁緊了君淺熙。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寂靜起來,還是君淺熙打破了這個氛圍,她動了一下,從顧西決的懷裏出來,右手卻牽了顧西決的左手,還是這樣好,阿決跑不了。

“阿決記得在弘都的時候,我說過什麽?”君淺熙笑著問道。

顧西決眨了眨眼睛,思索起她問這話的意圖,可是卻沒有想到是哪一句,於是,她隻能十分懊惱地問,“子悅說過的話很多,但是不知道是哪一句?”

她眼睛亮晶晶的,笑得有些調皮,“不如子悅給些提示好不好?”

君淺熙愛極了她現在調皮的樣子,總算是表現得符合她現在的年紀。“提示嗎?那是在弘都玉閣中所說的呢。”

“玉閣嗎?”顧西決喃喃道,隨即恍然大悟,“子悅可是說的遊曆大陸?”

“正是。”君淺熙被她的樣子逗笑,笑吟吟說道。

顧西決回想起來,想起在玉閣時,子悅所說的願景就是能夠遊曆大陸,隻是當時被身份所累,並不能夠實現,所以才希望自己能夠在經曆了一處地方之後可以寫信告知,也算是親身經曆一番。不過,如今卻是可以如願了。

“以後我陪你到任何一個角落。”顧西決堅定道。

“好。”君淺熙心裏歡喜又動容,這一刻,她知道,她和阿決是徹底的一體同心了。

不過,說起來,那時在玉閣的時候,她所說的願景不過是為了得到阿決書信往來的承諾,那時隻能算是計謀,而現在,她是真的想要同這個人實施這個願景。

“那以後,還乘不乘船了?”君淺熙突然想到什麽,戲謔說道。

顧西決敏感的聽見“乘船”兩個字,臉色一下子都變了,曾經經曆過的不甘回首的感覺一下子又湧了上來,“子悅你……”

看子悅的神色,難不成是?

“想不到我們堂堂的禦親王殿下竟是會暈船。”君淺熙歪著腦袋,說道。

顧西決一時覺得有些臉熱,喏喏道:“子悅怎麽知曉的?”

“我若是不知道,那瓶功效極好的藥怎會到阿決的手裏。”君淺熙笑道。

“竟是如此。”顧西決一時間既是感動又是頗為不好意思的。

“不顧,日後有我,阿決就不會暈船了。”君淺熙忍著笑意,眉眼彎彎的。

顧西決知道自己被捏著把柄,說不過君淺熙了,索性幽怨著不說話了。

引得君淺熙笑的更歡樂了。

顧西決更加幽怨地看著她。

“好了好了,不笑話你了。”君淺熙不敢再笑下去了,趕緊換了一個話題。“西決可想過之後有什麽事情要完成的?”

“嗯?”顧西決沉吟了一會,想起來輪台令還在自己手上捏著呢。她偏頭看著盡在眼前的麗人,“子悅之前去往弘都可是為了輪台令?”

君淺熙神色略變了些,“是,不過已經不需要了。”在沒有遇到阿決之前,自己確實是居心不良來著,隻是遇到阿決之後,依舊是居心不良,隻是對象換了罷了。

“有你在,我怎麽會舍得同你對上。”

君淺熙一句話觸動了顧西決的心弦,她才發現,最會說情話的不是她,而是子悅。

“子悅可比我會說情話多了。”顧西決說道。

“是嗎,那阿決喜歡聽嗎?”君淺熙笑得曖昧。

顧西決一張臉有變紅的趨勢,子悅真的好會撩人啊。

兩人回到客棧的時候,顧流芳和君寧已經不見了人影。問了還在的傅曉,才知道這兩人又出去玩去了,說是要過二人世界,沒有讓傅曉跟著。

兩個人正式確定了心意,隻是在晚上關於住在哪裏的問題令人有些為難。顧西決想著她們畢竟還沒有成親,住到一起不太好,最關鍵的是自己還沒有準備好。一想到若是晚上和子悅住到同一張**,臉上就燒得慌。

顧流芳就不高興,自己的女兒怎麽可以這麽害羞,以後要是被壓了那還得了。她的女兒,一定得是上麵那一個,絕對不是在下麵。

“為了節省開支,你們就睡一個房間就好了。”

顧流芳拍板決定的事情,誰都不許反駁。

於是,顧西決和君淺熙就住在了一個房間裏。

晚上的時候,顧西決躺在**,身子繃得直直的,害怕一不小心就碰到了身邊的君淺熙。她心裏有些複雜,忐忑之餘還帶著幾分的歡喜和激動,身邊是子悅身上帶有的淡淡清香,醉人的氣息噴灑在脖頸間,她感覺脖子部分有些發燙。

小小地挪動了一下身子,側著頭看著已經睡熟的子悅,精致的眉目沒有了白日裏的清冷,長長的睫毛隨著均勻的呼吸一顫一顫的,平靜柔和的臉色,看著覺得有些可愛。

顧西決的心裏軟成一片,閉著眼睛,慢慢睡著了。

在她睡著之後,身邊原本已經好夢的人張開了眼睛,挪動身子縮入顧西決的懷裏,右手搭著顧西決精廋的腰,頭靠在她的心口處,聽著裏麵傳來砰砰砰的心跳聲,覺得安心極了。

“我的阿決,好夢。”微抬起頭,一個吻印在了顧西決的下巴上。

就這這個姿勢,兩人依偎著好夢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