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雨。”餘七喚道,望著頭頂上那朵飄來的雲,月光劃過淨白的臉頰,消瘦的下巴高昂著,餘七道,“你從來都不問為什麽嗎?”
“既來之則安之……”說罷,幾步走到餘七身前,“小心!”
餘七重複著飛雨的話,“既來之,則安之……”她知道這個道理,隻是,無數個為什麽總是在腦海裏回**著,卻在滿是殺戮的如今,一個也問不出。
小心?!又怎麽會不小心?哪怕是方才邱澤想要殺她的情況下也沒有追問這是為什麽,隻因為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餘七想起了角落處那個聲音,那個飛出來的長劍,卻在眨眼間從她和邱澤之間飛速的迂回,並未傷及任何地方,此等內力,餘七斷定,‘隻在她之上’,那個人便是這個殺手組織的最高階?
餘七不想去知道,也沒有心思知道。望著地上依舊穩穩插著的銀針,嘴角勾起了弧度,慶幸至今還無人知道她是女子之身。
生死簿上第一條:女子,弱小,殺!
隻是,從今天起,餘七要更加小心才是。
晨起,天色如往常般清明。翠綠漫山遍野,但是除了綠色依舊是綠色。
餘七卻是越看越喜這些繁複的綠,充斥著滿眼。
高山之巔,餘七撇頭間望到了那個銀灰色的身影,迎著朝陽,衣衫下擺隨風舞動,不知何時,邱澤好似注意到了遠處那道目光,轉過身來,對望。
餘七微微點頭,捏著手裏的饅頭,慢步走去。另一隻手裏攥著一根銀針,晨起推門時便橫插在餘七門前的那根銀針。
這是戰書,也是邀請函。
餘七知道,邱澤高傲的猶如他身上那一身從未沾染過任何灰塵的長衫一般,哪怕是一隻小小的碎葉,隨風走來,恰巧碰到了長衫的一角,邱澤也要割去,如今,餘七就是那一角。隱藏如此之深,哪怕是來此三月至此隻說過五句話的餘七,邱澤依舊發現了蛛絲馬跡,譬如,餘七每到月中便會消失的那一天。
餘七捂著胸口,昨夜若不是沒能躲過邱澤的跟蹤,又怎麽會被邱澤發現,沒到月中餘七便會渾身劇痛如蛇咬,象一隻受困的猛獸在地上苦苦掙紮,想必,餘七便是那個弱小?!
餘七一路沿著石階而上,灰白的靴子踏在幹淨的石階之上,輕如鴻毛。寬大的長衫罩在餘七瘦弱的身上,隻是,越來越熱的天氣,令她煎熬難耐。
不知何時,石階的盡頭立著一人。身影遮住了餘七即可落下去的步伐。
餘七抬首,看不真切,島上之人,深不可測,哪怕是那個整日在灶台前燒火炒飯的老者也是內力深厚。餘七沒有動身,敵不動,我不動,生存之本道。
迎著光,餘七仰頭看了許久。
那人很高,很瘦。一席黑衣,手裏握著的……餘七恍然,是昨日夜間阻擋她與邱澤的那柄飛來的長劍,夜色下看不真切,如今才看的分明,劍身很長,細如拇指,通體透著黑色的光,那光,很冷,餘七不免多看了幾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