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夏韻韻小姑娘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當夜在**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折騰了半夜萎靡不振的去陽台吹風,正在半夢半醒間,一個溫和的聲音響起,“韻韻?是你嗎?”
夏韻韻站了起來,“是我,我睡不著,出來吹吹風”。
宋致遠端著水杯坐到她對麵,“怎麽,有心事?”
夏韻韻歎了一聲,“沒事”。
好吧,這個樣子想讓人家假裝沒發現都不行啊。
“發生什麽事了?”
夏韻韻想了一會,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心煩意亂道,“之前我一直以為鬱采是祈釋之的表姐,可現在一想,再看祈叔叔平時看她的表情,倒像是在看兒媳婦——”
宋致遠沉吟,“韻韻,其實我一直想問,你到底喜歡祈釋之什麽,他的長相,家世還是他不理你?”
夏韻韻呆住,半晌無言,宋致遠也不急著說話,慢慢喝著水。
“哥哥——”夏韻韻聲音已帶了幾分哽咽,“我也不知道,我有時候也問自己到底喜歡他什麽,可是,可是——”
宋致遠拍拍她的肩膀,“好好想想,祈釋之性子冷淡,不善言辭,這樣的人很難相處,就算你們真的結婚了,也不一定就會幸福”。
“可是,他對鬱采很好,”夏韻韻勉強控製住哽咽,將那天的巧克力事件說了一遍,“原本我以為她是他表姐,他對她好是應該的,可現在,鬱采比我遲認識他,沒有我關心他,沒有我漂亮,他為什麽?”
“韻韻,就像你說的,她沒有你漂亮,沒有你關心他,比你又遲到,可為什麽他會關心愛護她,反而忽略了你?”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宋致遠歎氣,“那個鬱采,我隻見了兩次,也知道她很不簡單,單憑她那天說,為了一個男孩子的喜歡去學跆拳道,你能做到嗎?”
“我能!”
宋致遠溫和看著她,帶著幾分悲憫,“不,你做不到,她能不顧姑娘家臉麵追了那男生一年不氣餒,失敗了也能絲毫不覺丟臉的跟別人說起,你卻連一聲喜歡祈釋之都沒說過,祈釋之也在學,而且進界很快,說明他對那個很感興趣,如果你能做到,早就該去學了,而不是去學拉丁探戈”。
“可是,媽媽說女孩子家學那個太不像話——”
“跟你媽媽沒關係,是你,你覺得女孩子學跆拳道粗魯上不了台麵,根本不願辛苦去學”。
夏韻韻呆了呆,呐呐道,“我沒必要,沒必要,他喜歡什麽我就去學什麽”。
宋致遠很是包容的笑了笑,“那個張筱,你離她遠一點”。
“啊——”
“她那麽明顯的挑撥,你沒聽出來?”
“啊——”
宋致遠站了起來,“我隻能給你一個忠告,無論你是怎麽想的,千萬別去招惹鬱采,更不要把你的厭惡表現出來”。
在宋致遠耐心開導繼妹的同時,鬱采正在自己粉粉嫩嫩的公主**輾轉難眠,翻了半天終於還是光著腳無聲息的下了樓,喝下去半杯冷水後,隱隱作痛的頭稍稍緩解了些,鬱采開始思考,難道是因為這些年在祈家花了太多的時間,以致沒時間跟老爸交流感情,才會對半友半父的祈書凡產生異樣的感情?
當然,鬱大小姐沒有夏美人命好,有一個思維縝密親切和善的哥哥開導,隻好對著祈家巨大的落地窗發呆,半夜發呆一般都會以不知不覺睡著為結局,鬱采也沒能幸免,當然鑒於祈家的沙發夠軟夠寬,跟在**睡也沒多大區別。
朦朦朧朧的曙色經過落地窗的折射投進客廳時,鬱采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竟是一襲白裙子配著黑漆漆的一把頭發在祈家門口飄**,鬱采甚至可以想象,那個東西若是轉過身來,必然會露出一張沒有五官的臉,強悍的鬱大小姐發出有史以來最為淒厲的叫聲,撲通滾下沙發,頭狠狠磕到茶幾角上,於是又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聲——
這動靜太大,是頭豬也該醒了,最先衝出來的是睡在樓下的阿姨,當然鑒於阿姨年紀大了速度比較慢,竟然被祈書凡後來居上,幾個箭步衝到縮成一團的鬱采身邊,抱起她,“小采,小采,怎麽了?”
鬱采捂著頭的手死死勾住他的脖子,身子劇烈顫抖著,“鬼——”
如果是平時,祈書凡可能還有心思打趣一下某人的無厘頭,可現在,他隻看到了她滿頭滿手的血跡,“小采,別怕,我馬上送你去醫院,別怕”。
“鬼,有鬼——”鬱采泣不成聲,一半是嚇的,另一半卻是疼的,好吧,這娃也算命苦了。
祈書凡不知道這有鬼語出何典,不過他的心思顯然不在那,“釋之,快,拿上我的包,送小采去醫院,阿姨,你在家等著就行”。
鑒於祈書凡的急切心情,在車子駛出院子門時根本沒注意到院子口多了個人,多了輛車,而另一個神智清楚的,正忙於檢查鬱采的傷勢,對了,還得抱緊了,以防某個瑟瑟發抖的人滾下自己的懷抱,所以也就順理成章的沒有發現。
對於鬱采一直聲稱有鬼,問她又問不出完整的話,祈書凡很是無奈,隻好讓醫生在藥水裏加了安定,在藥物的作用下,鬱采很快睡了過去,祈書凡心疼的擦了擦她尤帶淚痕的眼角,“釋之,你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祈釋之眉頭緊蹙,搖了搖頭,他比他還遲到一點,怎麽會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你先回去換衣服,再叫阿姨幫小采收拾點衣物過來,我手機丟在房間桌子上,幫我帶過來”。
祈釋之剛進家門就看見夏韻韻不安無措的坐在沙發上,見了他站了起來,“祈釋之”。
祈釋之並沒有心思理會她,點了點頭,直接上了樓,換了睡衣,幫祈書凡和鬱采各拿了一套衣服,又拿上祈書凡的手機,卻在看到自己手機上夏韻韻未接來電的時間,眉頭蹙了蹙,四點五十,正是他們出門前後——
再說夏韻韻見祈釋之仿似沒看到她似的直接準備出門,終於忍不住了,上前攔住他,“祈釋之,我等你很長時間了——”
祈釋之看到她身上穿的白裙子,眼睛眯了眯,“你什麽時候來的?”
夏韻韻委屈了,“我四點多就來了,一直在你家門口沒敢吵你們睡覺……”
祈釋之打斷她,“我還有事”。
夏韻韻更委屈,昨晚跟宋致遠談過話後,實在是坐臥難安,等天微微露出點曙色,就開著繼父的車子到了祈家門口,可到門口了又突然沒了膽子,更加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開口,“祈釋之,我——”
祈釋之冷冷看了看她,“一大早裝鬼嚇人,很好玩?”
好吧,祈大少果然如鬱采預言,越來越有毒舌的潛力。
夏韻韻呆了呆,那邊祈釋之早走的沒影子了。
祈釋之到醫院時鬱采還沒醒,祈書凡靠在床邊的椅子上閉目養神,聽見動靜睜開眼睛笑了笑。
“是夏韻韻”。
“啊——”
“夏韻韻一早穿著件白裙子在門口轉,鬱采大概是沒看清楚”。
祈書凡一陣無語,伸手揉了揉鬱采眉心,“這丫頭,膽子小成那樣”。
祈釋之也搬了張椅子坐下,祈書凡拿著衣服進了洗手間換,一會換好衣服出去買了早點放到桌上,“釋之,小采大概還要睡一段時間,我先去上班,中午過來”。
祈釋之點頭,祈書凡伸手摸了摸鬱采蒼白的臉,不想鬱采突然不安扭動起來,頭左右扭動,手無意識抓緊床單,祈書凡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去拍她的臉,“小采,小采——”
鬱采眼珠轉動甚是明顯,睫毛也急劇顫抖著,卻沒有睜開眼睛的跡象。
“得叫醒她”。
“釋之,去叫醫生”。
醫生來了,很是淡定道,“她應該是在做噩夢,卻在藥物的作用醒不過來,沒什麽大問題”。
“那能不能用藥叫醒?”
“建議你們最好不要用,做個噩夢總比亂用藥的好”。
祈書凡隻好點頭,“麻煩您了”。
醫生出去了,祈釋之開口,“你請半天假,”她醒了見到你應該會開心,更應該會安心的吧。
祈書凡訝異的看了看自家兒子,當然鑒於這是自家兒子多年來提出的第一個要求,砸鍋賣鐵他也認了,何況這樣一個小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