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州。

大夏國都,天京城。

天京城的布局十分規整,正中央為占地廣袤,氣勢巍峨的皇城。

圍繞皇城四周,有一條極為寬闊的道路。

平整,筆直,足以容納三十人並排而行,並且絲毫感受不到擁擠!

像是一條無法逾越的屏障,將皇城獨立於天京城內!

在道路外側,有圍繞皇城而建造的府邸。

每座府邸占地極大,建築也是極為奢華!

不過,最為大氣磅礴的當屬皇城正門處的六座府邸。

這六座府邸典雅精致,外形富麗堂皇,盡顯身份高貴,僅比皇城稍差一分。

放眼整個天京城,已是超然般的存在!

其中一座府邸,不但門庭建造大氣磅礴,門上牌匾同樣是金碧輝煌。

上書三個大字,皇甫府!

皇甫府內,書房。

家主皇甫凱正襟危坐,不怒自威,無形中散發著威壓。

作為從龍之臣當代家主,當朝鎮國大將軍,當之無愧是天京城最頂層的權貴!

縱然是權傾朝野的左相,國之儲君太子,見到這位鎮國大將軍,也不敢有絲毫不敬!

天京城外五萬禁軍,可不是擺設!

在皇甫凱麵前站著一名男子,三十餘歲,麵容輕鬆,嘴角微微上翹,看不出有任何緊張與畏懼。

他便是皇甫凱嫡長子皇甫俊。

人如其名,麵容俊美,風度翩翩,雙眼有神透露著一股英氣!

皇甫俊並非紈絝子弟,而是皇甫家青年一代的領軍人物。

年紀輕輕便擔任禁軍中重要武職,領軍將軍。

同時,又兼任門下省下屬散騎成為皇帝近臣,具有自由出入皇宮的權利。

皇甫凱對這個大兒子,可謂是相當滿意,眼神中毫不掩飾自豪。

“大郎,事情辦的如何?”

皇甫俊本就翹起的嘴角,更增添了弧度。

“阿爺盡管放心,司馬家方寸已然大亂!”

皇甫凱捋了捋精美胡須,視線往下看去。

桌案上,放著一張平整的麻紙,在麻紙中央,有著一小堆黑色顆粒狀固體。

用手沾了沾,放入嘴中細細品嚐。

很快,便露出了得意且滿足的神色。

甜!

盡管焦糊味與苦澀味仍在,可比起石蜜強了數倍不止!

“石蜜被司馬老兒把持多年,真是暴殄天物!”

皇甫俊點頭表示認可,譏笑道,

“用不了幾日,司馬達便會親自登門拜見,恐怕免不了求阿爺高抬貴手!”

“那老東西休想!”

皇甫凱看著這黑色顆粒,止不住的歡喜。

這一切多虧了皇甫俊!

他在偶然的機會下,率先發現有人意外在石蜜中提煉出這種黑色顆粒。

皇甫凱並且當機立斷,迅速將此人抓進禁軍大營,並徹底封鎖了消息。

也就是說,當今世上,唯有皇甫家有能力拿出這種口感遠超石蜜的黑色顆粒!

“有了此物,石蜜已是形同雞肋,我皇甫家當以此物聲威大振!”

皇甫俊秀眉微蹙,閃過一絲擔憂。

“阿爺如此拒絕,是要與司馬家徹底撕破臉了?”

“那又如何?”

皇甫凱冷笑一聲。

“老夫難道還要懼那老兒不成!”

“自然不懼!”

皇甫俊先是應承下來,才擔憂道,

“石蜜始終由司馬家掌控,阿爺突然插手,不知是否會引起聖人不滿。”

同樣都是開國功臣,同樣都是從龍之臣,很多規矩已是默默形成了百年。

這期間,從未有人打破,包括皇帝在內都享受這種平衡。

一旦率先打破,不知會引發何種動**。

皇甫俊對局勢還是有一定的擔憂。

“無妨!”

這一點,作為家主的皇甫凱絲毫不懼。

“隻要皇甫俊不擴大權勢,聖人絕不會怪罪。說到底,不過是錢財罷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作為從龍之臣,早已權勢滔天!

各個家族都不約而同選擇淡薄廟堂,極力降低自身的影響力及威望。

就好比皇甫家,除了與皇帝本人友善,幾乎不參與朝中事務。

緊緊握住五萬禁軍,誰敢招惹?

不會把握朝政,無法威脅皇權,皇帝自然默許這種行為。

雙方幾乎是一拍即合。

不過,家族需要擴張,不可能止步不前。

既然無法在權力上有所建樹,那隻能是想方設法的斂財。

不止皇甫家,諸如司馬家等從龍之臣盡皆如此!

近百年的時間,各個領域被迅速瓜分,各家族也極為默契選擇井水不犯河水。

同時,各家族輕鬆大肆斂財的同時,會將其中近半利潤上繳皇帝個人。

各種默契及潛規則的幹預下,近百年都極為平衡。

不論大夏國內如何,皇帝與大族都是賺得盆滿缽滿。

當然,也有不滿於現狀者。

那便是皇甫凱。

百年時間,賺取利潤早已固定,家族興旺,卻無法更進一步。

這也困擾著包括皇甫凱在內的各個家主。

誰不想帶領家族更進一步?

侵吞他族涉及領域,便是唯一的手段與辦法!

盡管利潤需上繳一半,可剩下的一半也是極為驚人。

皇甫凱堅信,換做司馬達有如此機會,亦不會放棄!

可終究是打破近百年平衡的行為,會引發何等連鎖反應以及後果不得而知。

皇甫俊作為嫡長子,下一任家主,不得不小心謹慎。

“阿爺,聖人意圖穩定,絕不會目睹破壞平衡。若是司馬達願意讓利,不妨。。。”

“絕不可能!”

皇甫凱直接打斷,並嚴詞拒絕。

“大郎,你想多了。石蜜僅是司馬家的一部分,井鹽才是他們的大業。隻要不動井鹽,不會破壞平衡!”

皇甫俊並沒有如此樂觀。

“阿爺,平衡固然不會被打破,可打破平衡的試探最為致命!或許聖人不會允許這種情況出現。”

皇甫凱站起身,嘴角掛著自信的笑容。

“大郎,你以為老夫為何允許五郎迎娶區區荀家之女?”

“不是五郎鍾意荀三娘子多年?”

“鍾意?鍾意又有何用?”

皇甫凱冷笑一聲。

“那荀家算什麽東西?低賤不堪!若非荀節曾為太子寶林,老夫豈能答應?”

皇甫俊一愣。

“阿爺是想以此為試探?”

“不錯!”

皇甫凱目露欣慰。

“五郎娶荀家之女為妻,便是老夫為東宮拋出的誘餌。你覺得聖人是想追究老夫破壞些許平衡,還是想讓老夫與東宮毫無瓜葛?”

皇甫俊恍然大悟。

從龍之臣不但不幹預朝政,更不會參與立嗣一事,完全與世無爭的狀態。

畢竟與太子關係過密,等太子登基後平衡便會被打破!

盡管有些威逼的態勢,倒算是一次不錯的嚐試。

畢竟遠達不到徹底撕破臉的地步。

“阿爺,若是聖人默許呢?”

“那便讓荀家的賤女人滾出皇甫家!”

皇甫俊這才放心,利用完了自當一腳踢開。

“阿爺此言甚善!”

“對了,老夫聽說岐州城冒出一名徐羽之人,妄稱徐適之子,與荀家關係縝密?”

“確有此事。”

皇甫凱眼神微眯,閃過一絲殺意。

“讓五郎立刻啟程去岐州,帶上‘荒’衛,將那廝解決掉。”

皇甫俊心領神會,絕不可讓婚事出現任何疏漏。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