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虛與委蛇(十)

巨大的紅色妖丹漸漸縮小,且一條人影在紅色妖丹之中緩緩浮現而出,望月潭上空變成了一紅一黃兩顆圓球,靜靜的靠在一起。

人影越來越是明顯,一個有如童子般的身形出現在妖丹表麵,他雙目緊閉,兩條圓滾滾的手臂從妖丹表麵伸出,雙掌按在土黃色的圓球之上,掌心散發的烈火依舊不停的燒灼著。被困在土黃色圓球之中的神蛇便如被一團鬆脂滴入的蚊蟲,在裏麵不停掙紮,隨著時間的推移,鬆脂逐漸凝厚結實,將會徹底把它封在其中。

初時這顆土黃色如鬆脂般的圓球有丈許大,到後來越見縮小,變成三尺、一尺……直至如一顆龍眼般大小的土黃色圓珠,把這望月潭內修養經年的神蛇被徹底的封在其內。

紅色妖丹散發的光芒也已暗淡之極,當這顆土黃色圓珠終於完全落入火丹童子的雙掌之中時,他隱藏在妖丹之中的身子一震,哢嚓碎裂之聲響起,妖丹碎裂而來,崩落下無數如蛋殼一般的石屑,身穿一身大紅衣袍的火丹童子終於現形而出。

一連串稚嫩的大笑聲響起道:“哈哈哈,此物是我的了,待把此物和我一起煉製,必能成就真正的金丹。”他話聲還未落下,忽的麵色一變,雙目朝下一看,隻見不遠處有兩個女子坐在青石之上,一人身前擺放一具瑤琴,似乎還在彈琴,而另一人則有些警惕的看著自己。火丹童子一心一意沉浸在收服此神蛇的施法之中,對於旁人到來根本不知,且他自持修為高深,就算有誰來打擾,也大可應付的住。火丹童子麵色一沉,喝道:“敢偷窺本堂主做事,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去死……”他雙手向裏一招,正要把土黃色圓珠收入囊中,身後一股凜冽寒風已急襲而至。

火丹童子隻注意到了莫雩和羽音,卻未料到身後竟然也藏著一人,大意之下被一道湛藍色的刀光劈了個正著,刀光從頭頂切入,鑲嵌在他的腦袋之中。火丹童子麵容扭曲,口中發出尖厲的慘叫之聲。若是血肉之軀,火丹童子當場就會沒命,但他早已把本體和一顆妖丹練為一身,雖然被刀光劈中要害,也隻是受創嚴重而已。

火丹童子火紅色的身影一個模糊,在原地火光洶湧,轟的一聲,一顆巨大妖丹再次浮現而出。遭此一擊,等於把他砍出原形。

敵遠科地方結恨接孤酷不方

在背後偷襲的正是得了莫雩吩咐的方仲,他一開始用遁術隱身,來到火丹童子的身後,然後出其不意的用飛魚劍劈了他一劍。之所以不用火岩劍或龍華劍,是飛魚劍本身五行屬水,而火丹童子周身炙熱,火焰繚繞,明明白白告訴旁人他就是個火行之力旺盛之人,方仲當然要用水氣極重的飛魚劍來收奇效了。

方仲一擊得手,不敢怠慢,身形在妖丹上空一飛而過,伸手一抄,已把縮小至隻有龍眼般大小的土黃色圓珠抓入掌心,向著遠處飛奔而去。

後不不不酷結察陌鬧敵戰毫

火丹童子的聲音在妖丹之中氣急敗壞道:“小畜生,把東西留下!”妖丹向著方仲追去。

方仲在出手之前便已施展了鬼附之相,此刻他再一抖身子,噗噗噗三聲響過,一連三條身影出現在他左右兩旁,背後劍匣之中劍光一閃,所留下的三柄寶劍都落入這三個真如化身的手中。四個方仲同時轉身,各出寶劍,向著追來的妖丹一通狂砍!

另一個道:“畜生罵誰?”

還有一個道:“誰像畜生便是罵誰畜生!”

火岩劍、飛魚劍、龍吞劍、龍華劍,劍光一道道劈落下來,每一道都不可小覷。需知方仲鬼附之後已然可達煉神後期境界,就算火丹童子修為極高,但他為收服望月潭神蛇早就弄得氣虛體衰,又被方仲偷襲砍了一劍,根本堅持不下去。這一道道劍光落在妖丹之中,初時被妖丹一彈而開,隻留下一道紅色痕跡,火光一閃,便消失無蹤,但四道劍光輪番而下,特別是那龍華劍,砍人不傷身隻傷神,火丹童子雖然化生在妖丹之中也照舊被砍,疼得他不時發出一聲聲悶哼。

火丹童子大怒之下妖丹表麵無數火蛇鑽出,向著方仲激射而去。

方仲本我左手之中符咒打出,在他身前化為一團急速旋轉的旋風,這風越轉越大,把火丹童子打來的火蛇盡皆卷入其中,風借火勢,在空中組成一個火焰四卷的火柱,在方仲操縱之下向前一卷,把火丹童子所化妖丹也卷入其中。

火柱之中的妖丹身不由己之下也跟著卷轉,四個方仲同時靠近,舉劍往妖丹刺去,那火岩劍和龍吞劍的劍光又被彈出,但龍華劍的無形劍氣卻再次傷了他一下,火丹童子發出悶哼的同時,方仲本我所持的飛魚劍一聲大喝,藍色劍光噗的一聲,竟真穿透妖丹而入,劍尖刺入妖丹數寸,在光滑的便麵留下又一道傷痕。

火柱在四道劍光的砍劈之下四分五裂,狂風漫無目的的四處飄散,那穿在飛魚劍劍尖之上的妖丹迅速化為一個石球,接著哢嚓一聲崩碎開來,一道人影從碎屑之中一穿而出,向著遠去疾飛而去,正是又被重創的火丹童子。此刻的他居然選擇了逃之夭夭。可憐火丹童子修為驚人,如今卻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為收服那神蛇已花費了大半的法力,眼看成功在望,卻被方仲偷襲了一下,剩下的法力更是不多,若來者隻是修為不高之輩他自然還有餘力對付,但方仲早非無名之輩,竟然讓他為旁人做了嫁衣,而自己還不得不铩羽而歸。

若是火丹童子能吐血,他定會吐血三升。

看到火丹童子要逃,方仲有心去追,但隻追了片刻方仲便知追不少了,看著化為一道紅光消失在天際的火丹童子,方仲也覺心驚,幸好此人是在大虧之下被自己撞到,若在平時相遇,這想方設法逃走的可便是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