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太乙風波(九)

安排妥了之後,方仲對莫雩和羽音道:“難得有這樣一處煙花之地,不如出去走走。”

此言正和二女之意,莫雩道:“昊天堂裏的兄弟姐妹都是十分清苦的人,我帶些他們不曾見過的東西回去,一定喜歡。”三人出客棧,便順著客棧外的街道一路行去。這小鎮從南到北也就隻有一條街,兩旁有些酒肆、雜貨鋪,說這小鎮繁華,委實是抬舉了,路上並無多少行人。小鎮盡頭有一座小山,山上有一座小廟,有石階相連,離著遠了看不清楚是什麽廟,山上光禿禿的沒有什麽奇鬆怪石,估計根本沒有僧人,隻是小鎮之人偶爾去燒香祈願的山神廟、觀音廟之類。

方仲陪著二女在一間首飾店逗留了片刻,首飾店的掌櫃見二女淑麗,忙不迭的推薦了幾款最貴的金玉頭飾,說了許多好話。莫雩和羽音雖然心動,但想起這價格來,隻能無奈搖頭,把拿在手中的首飾又放下,在並不昂貴的銀器和玉石之中挑選。方仲雖然簡樸,但他卻小有餘財,雪域一行收貨頗豐,回來後隻是旁人贈送的財物亦不在少數,就是那日所殺道人的身上,亦有不少搜刮來的錢財,都一股腦兒的落入方仲的囊中。他看在眼中,待二女走時,悄悄付了金銀,把那兩支首飾買下,準備給二人一個驚喜。

莫雩從小在邀月堂長大,變故之後又去昊天堂,一樣是深居簡出,故而這小鎮沒多少東西可看,依舊瞧得津津有味。

街道旁酒香撲鼻,乃是一家酒樓,招牌已經褪了色,也沒重新換過。方仲道:“走路乏了,且進去坐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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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雩麵露怯意道:“隻怕要拿我的琴去抵債,才花費得起。”

方仲笑道:“無妨,是方大哥請你的。”

莫雩喜道:“當真,可別無錢付賬,把我和姑姑留下了。”

方仲道:“那我豈不虧了,雩兒隻需在裏麵彈奏一曲,什麽酒錢付不出,若再擺一個能斷吉凶禍福的桌子,扯上莫半仙的橫幅,定會踏破門檻。”

聽方仲說得有趣,莫雩笑道:“聽你一說,再貴的地方我都可去得。”

方仲走進酒樓,放眼一看,裏麵擺放著七八張案幾,坐墩之上隻有寥寥數人在喝酒聊天。方仲挑了一個角落的地方坐了,店中小二見有人來,喜滋滋問道:“客爺想要些什麽?”

方仲對著莫雩和羽音道:“你們想吃些什麽自己說。”

莫雩雖然博覽群書,可對店中有些什麽吃的一無所知,在她看來一碗清酒,兩碟小菜便足矣,還是羽音知之甚多,點了幾個高雅些的菜名。方仲順便向那小二打聽道:“小二,我看這鎮上不遠處有一座寺廟,可有僧人麽?”

小二笑道:“這不過是間天王殿,根本沒有僧人主持,原本是本鎮上一大戶人家為保平安,出資建了這天王殿。幾十年前的事了,連廟都已荒廢,無人前去燒香。”

方仲道:“為何會如此?”

小二道:“那出資建這天王殿的大戶人家後來遭了厄運,已死光死絕,客爺你想,還有誰會去相信這天王殿能夠保人平安?”

方仲道:“這樣說來此廟是一點不靈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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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道:“正是,不過若是覺得無聊,上去看看是無妨的。”他把酒壺放下,躬身退了下去。

方仲拿起酒壺,給莫雩和羽音各倒了一杯,說道:“這酒自然是不能和邀月堂的酒相比,吃慣了清淡夥食,嚐一些煎炒油炸的東西,改一改口味。”小二又拿上來四樣葷菜,都是本地特有之物,香氣撲鼻,引得人食指大動。莫雩和羽音久不曾吃過這些東西,當下也不客氣,動箸品嚐。莫雩道:“怪不得方大哥不去當和尚,想那釋門之中清苦寡淡,這也不許,那也不許,連吃都不沾葷腥,自然無趣的很了。”

方仲想起慈雲寺,歎道:“這佛門之中也隻有通慈大師是真正的得道高僧,其餘之人,即便是通悔大師,也多有掩飾敷衍之意。”

莫雩道:“你心中責怪那日通悔大師和通懺大師他們出手傷人?”

方仲道:“慈雲寺和慈航靜齋和我約定在血嬰未完成時不得出手,可是當日情形又是怎樣?如果不是他們急著想殺了央兒,也許還不會落到如此地步。”

莫雩道:“誰也不知央兒姐姐是真成了無智血嬰,隻會濫殺無辜,還是有了神智能夠分辨是非?慈雲寺和慈航靜齋一起出手,也是為了穩妥起見。”

三人邊吃邊說之時,那門外又進來一人,竟是個穿著破爛,但顏麵還算幹淨的女子,手中拿著一隻破碗,到了一張桌子前默不作聲的一站,舉著破碗也不說話。但那意思再明顯不過,就是個乞討的女子。

這女子襤褸衣衫之下小腹微隆。坐在桌子上喝酒的一個男子罵道:“走開,吃得比老子還胖,還要什麽飯?”坐在對麵的一個粗魯漢子已喝的半醉,噴著酒氣醉眼斜睨,在那女子的臉上看了看,說道:“模樣兒長得不錯,怎麽不懂得好好利用呢?姑娘,給老子捶捶腿,若是老子開心,把你帶回去做個賤婢,有吃有穿,好過乞討要飯。”

那女子一言不發,轉身便走,徑直到了方仲桌旁,同樣默不作聲的一站,把破碗端在手中。

莫雩看她可憐,把剛端來的一碗熱菜向她碗裏一倒,適巧小二又來上菜,見到這女子站在食客旁邊,怒道:“你這女子怎麽又來,真不知好歹,快滾,快滾!”

莫雩道:“這位大哥,你何必為難她一個弱女子?”

那小二苦著臉道:“我們也不是開善堂的,總要做生意過日子,她剛來時,我也如姑娘一般菩薩心腸,送了些吃的給她,誰知她一發不可收拾,三天兩頭來了,這樣下去誰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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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見小二來趕,向著莫雩躬了躬身,端著碗走了出去。

莫雩眼看著她走遠,這才道:“你也別怪她,她懷著身孕,若非逼到無處可去,也不會來這裏受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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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訝異道:“她有了孩子?難怪看上去腰身有些粗,我隻道她是好吃懶做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