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止於至岸(十)

在上首坐著的天玄宮宮主無念淡淡道:“這是仲兒自己心有邪念,怨不得持寶道長。”

卜夷散人亦道:“不錯,就算沒有那血靈珠,他同樣也可以尋找其他的替代之法。老夫覺得方公子近些年來過於求成,修行之路上難免有些波折。”

大祭酒馬武道:“方公子還年輕,又何必如此著急呢。”

自從坐下來後一直沒有多說話的慈航靜齋齋主顏胤師太微微一笑道:“若他有事急於解決,而又不能假於人手,想不急也不行了。”

卜夷散人道:“齋主見事極明。”

對於這位慈航靜齋的現任齋主,眾人還是很比較敬畏的,隻從她那一柄劍就能把一位修為驚人的佛祖化身打敗,就可知其本事至少也在卜夷散人的伯仲之間。顏胤師太又對下方的何盈柔聲道:“何盈。”

何盈忙從座上站起,來到大廳之上,躬身道:“弟子在。”

“你是最後見到方仲之人,說一說你的看法。”

何盈似乎沒有想到自己的齋主居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來問起方仲之事,她麵色浮起一陣紅暈,垂頭道:“弟子被那血嬰無端攻擊,若非方公子相救,差些喪命在她手裏。”旋即又想到這中間齋主把色空劍傳給了自己,又道:“還要多謝齋主傳劍相救之恩。”

顏胤師太道:“無端?何盈你確定不知她為何針對於你?”

何盈更覺尷尬,但在大庭廣眾之下承認有私情,這本身就是極難堪之事,更何況她還是慈航靜齋弟子,可若堅持不說活著撒謊,以齋主之明,豈能不知。這說與不說都不好,讓何盈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眾人全都看著何盈,而何盈則沉默不語。

右側坐著的靜逸沉聲道:“齋主,如今是問那方仲為何著魔之事,何必一直問何盈。”何盈是靜逸帶回慈航靜齋的,更是她門下弟子,自然要回護一二,不過在靜逸心中卻明白的很,知道何盈和方仲之間有些瓜葛。

顏胤師太道:“方公子是極重要之人,他曾和通慈大師一起去雪域見過菩提樹,如今驟然入魔,實在讓人痛心。好在我看他入魔不深,或許還有解救指望。我問清楚一些,也不過是想對症下藥,尋找到解決之法。”

靜逸道:“若齋主想知何盈與那方仲之間的事,不需問她,隻我便知曉,她與那方仲總角之交,自然是極熟絡的,這中間有私誼也實屬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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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逸道:“若齋主想知何盈與那方仲之間的事,不需問她,隻我便知曉,她與那方仲總角之交,自然是極熟絡的,這中間有私誼也實屬平常。”

顏胤師太點頭道:“原來如此,是那血嬰不對,居然嫉恨一介私誼便要對何盈下手。”

靜逸道:“血嬰蠻橫霸道,又需要什麽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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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讓薑文冼和離夫人的臉麵又沉了下來,隻是現在不是相爭的時候,隻得把話放在心裏,沒有分辨。

顏胤師太道:“理由還是需要的,要不然她怎麽不去殺別人,卻偏偏針對何盈,所以不管是私誼也好,總角之交也好,終究為了一個字。”

靜逸道:“什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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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盈麵色大變,忙跪倒道:“弟子不敢。”

顏胤師太把手一托,一股懸浮之力已在何盈腳下生成,又把她扶了起來,笑著道:“我又未有責怪你的意思,何必惶恐。”

何盈按下砰砰亂跳的心房,又垂頭聽著顏胤師太說話。“入魔之人首先在心,心中有障,才能成魔,故此破魔首在明心見性、還原本心。隻是此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因為一人有心魔絕非一兩日能形成之故,而是日積月累,怨氣自生,雖然平時被理智壓住,但當有外因**之時,便會徹底爆發出來。”

薑文冼插口道:“齋主說得甚是,我那仲兒受過許多苦楚,雖然不說,難保心中沒有怨恨。”

顏胤師太道:“這便是了,有怨便需解怨,他若怨氣不解,就會沉迷越深。而能解內心之怨的,非情莫屬,此情乃是大愛之情,父母親情、手足親情、男女親情、甚至悲天憫人之情,俱都在其中。”

薑文冼道:“這麽說來,當以此大愛之情入手,來救仲兒了?”

顏胤師太道:“貧尼隻是猜想,到底有沒有用卻不敢保證,或者可以一試。”

天玄宮宮主無念道:“齋主之言很有道理,本宮也認為當以情字入手,隻因我見仲兒時,他已有入魔之相,但對相熟之人卻還十分念及舊情,隻這一點便可知他並非無情無義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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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夷散人道:“既然二位都這麽說,那就不妨一試吧。”

何盈一直站在大廳之中,而顏胤師太單單把她叫出來,本就引入注目,此刻聽到大家議論,字字說情,難道齋主竟然因為方仲曾經救過自己,就以為自己和方仲有私情,想從這中間入手?何盈正在胡思亂想,顏胤師太又道:“何盈,你的劍呢?”

何盈道:“弟子劍已經毀了。”

顏胤師太笑著道:“我知道,是色空劍。”

何盈忙從身後把色空劍取出,雙手端著向上道:“劍在這裏。”

顏胤師太一招手,色空劍立刻被她攝了過去,被她拿在手中端詳了片刻,然後輕輕一揮,劍光迅速消失在她的衣袖之中。顏胤師太道:“此劍隻是暫借你一用,可不是賜予了你。想用色空劍,需自己來爭,送是不能送的。你劍既已被毀去,那就讓你師父再挑一柄好的。”

何盈心中大失所望,但卻不敢在麵上露出絲毫不滿,躬身道:“弟子明白,不敢奢求擁有色空劍。”

何盈無言而退,再次坐回了下首座位之中。

薑文冼道:“仲兒失蹤,如今又到哪裏去尋?”

持寶道人終於又開口說話道:“貧道曾跟著方公子在一處山穀見過他尋見血嬰,或許二人又回了故地也不一定。”

薑文冼道:“那是什麽地方?”

不等持寶道人說話,離夫人卻接口道:“是不是我師父醍醐老母的隱居之地?”她把那處藏花穀的大致情形一說,果然和持寶道人見過的有些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