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明月心(十四)

牌位上的字跡略顯稚嫩,但筆畫清楚,字形公正,雖然隔了這麽多年略有褪色,但一筆一劃是如此熟悉,似乎正是出自方仲之手。

方仲初時愕然,等那船夫幾個頭磕過之後,已是雙目圓睜,麵色猙獰,他舉起手掌看了看,那手不停顫抖,似在懷疑到底是不是自己所寫。

“不可能,不可能!”他身形一閃已站在了船夫身後,一把揪住船夫衣領,喝道:“這些人上哪裏去了,你說!”

那船夫雖然怕鬼,卻不怕人,被方仲揪住之後不停掙紮,說道:“你做什麽,自己不會看,還來問我?”

“定是你把他們藏起來了,快叫他們才出來。”方仲用力搖晃,那船夫頓時如篩糠一般抖個不停。普玄和定觀同時搶上,普玄伸手抱住方仲手臂,喝道:“仲兒,這些人都已作古,你快醒一醒吧。”

方仲怒道:“作古?胡說八道,我爹娘好好的留在屋中,你卻說他們已作古,到底是何居心?依我看他們是人,你們才是鬼,故意把我引到這裏誆騙於我,我這就把你們打得現出原形。”方仲雙目迅速浮現一層血紅之色,全身氣息大漲,身子一震,便把抱住自己的定觀給震飛了。定觀哎喲一聲,直接摔到了門外。普玄尚掛在方仲的手臂之上不肯下來,被方仲一伸手抓住胸口,舉起來往地上便砸。

這若是摔實了,方仲這般大的力量,非送命不可。

普玄大叫一聲往地麵撞去,即將撞上時,一股大力湧來,正好托在身下,把普玄斜斜的送出去少許,這才滾倒在地上。普玄連忙從地上爬起,往門口一看,隻見一身紅衣的‘仙兒’正站在那裏,在她旁邊兩條人影,則是方仲父母的真如之身,她不止跟在方仲和普玄的身後,居然連兩條真如化身都帶了來。

方仲提著那船夫正想也把他灌到地上時,一個聲音已淡淡道:“夫君,道長說得不錯,他們都已經死了。”

方仲怒道:“娘子,連你也敢胡說八道,你身旁的又是誰?”他又向著兩條真如化身道:“爹,娘,這幾個惡鬼敢來誆騙於我,看我不好好教訓於他。”雙手把船夫高高舉起,那船夫嚇得大叫道:“我真不是鬼,我有影子的……”他手足亂蹬,妄圖從方仲手中掙脫。

忽地一道紅色刀光一閃,‘仙兒’已從腰間拔出啼血刃,刀鋒一轉,已架在方仲之母鍾顏的肩頭之上。

方仲立時震住,喝道:“你做什麽?”

‘仙兒’不答,卻在幾人的凝視之下,緩緩**啼血刃,寶刀的鋒芒散發出淡淡紅光,從鍾顏的脖頸之下緩緩劃過……沒有血跡,也沒有痛苦呐喊,真如之身在沒有六欲操縱之下便是一具無行無識的鬼身軀殼,不會有絲毫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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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快住手!……”方仲雙目血紅,一步步踏了過來。他每一步腳印踩過,下方便出現一個踏落的凹陷。

眼見著二人越來越近,血嬰手中一用力,刀光一閃,啼血刃從鍾顏的脖頸處一掃而過。鍾顏的頭顱從身體之上跌落,在即將落地時卻化為一股鬼氣重新融入了無頭的身軀之中,而剩下的身軀也一陣模糊,如同迅速分化的冰雕,在陽光下消融蒸發,無數鬼氣從身軀之上冒出,直至身軀徹底的化為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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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仲大笑道:“這回還不殺了你這賤人。”他笑容敢現,突然又哭道:“爹娘死了,嗚嗚……”才哭了沒幾聲,又雙手抱頭一陣搖晃,痛苦道:“不對不對,這女人不是我娘子,我娘子不是這樣的人……”他時喜時憂,時悲時樂,如瘋癲了相似。

方仲被驚得渾身顫抖,手一鬆,那被舉到頭頂的船夫滾落而下,摔得他一聲慘叫,不過疼歸疼,他還是迅速爬起,躲到屋中角落之處,生怕又被方仲捉去。

‘仙兒’這一刀砍過之後並未收手,而是刀光一轉,又架在了方寶兒的肩頭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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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仲叫道:“賤人,你敢……”

‘仙兒’淒然一笑道:“我為什麽不敢?”手輕輕一揮,啼血刃又從方寶兒的脖頸處掃過,與鍾顏一般,他的頭顱和無頭身軀轉眼也消融成一團鬼氣。

方仲發出撕心裂肺的一聲慘叫,身上更是鬼氣直冒,數道鬼影從腰間葫蘆之中衝出,往身上附去。而那兩團鬼氣也同時被召,向著方仲飛湧而去,也沒入在方仲身上。方仲居然在一轉眼的功夫便施展出了鬼附之相,氣息暴漲的同時,身影向前撲出,手掌往前一放,一道符咒打出,一個犀利的風刃旋轉呼嘯著切割而去。

血嬰往下一閃身,風刃在她頭頂飛過,哢嚓一聲,大門狹小,把兩邊門框割出兩道溝壑,連同許多木屑都被打得向外飛出。

方仲頭發暴漲,身穿黑紅袍服,如從地獄之中出來一般,睜著血目喝道:“我殺了你!”他赤手空拳,衝至血嬰身旁,拳影紛飛一通亂打。血嬰左右閃避,她順然拿著啼血刃,好幾次刀光閃過,欲逼迫方仲收手,可是方仲根本就不管不顧的亂打,啼血刃又不能真的砍下去,隻能半途收手。

一個拚命攻擊,一個隻能防守不能反擊,血嬰如此本事,居然被鬼附之後的壓著打。那大門在人影翻飛之中迅速粉碎,無數碎屑從房頂落下,嚇得普玄和那船夫幾乎以為那屋頂要塌了。

砰的一聲響,紅色身影被方仲一拳打飛,人影飛出的同時,一道血跡也隨同灑落。

方仲大笑道:“這回還不殺了你這賤人。”他笑容敢現,突然又哭道:“爹娘死了,嗚嗚……”才哭了沒幾聲,又雙手抱頭一陣搖晃,痛苦道:“不對不對,這女人不是我娘子,我娘子不是這樣的人……”他時喜時憂,時悲時樂,如瘋癲了相似。

破損的大門處,定觀從外麵畏畏縮縮的走了進來。方仲突然放手,看著定觀怔怔道:“道長,那賤人冒充我娘子,你可看到她去了哪裏?”

定觀吃吃道:“她……她走了。”

方仲身形一動,從破損的大門竄出,在外看了看,果然看不到血嬰人影,又一晃身的重新飛入木屋之中,接著身上鬼氣冒出,那一道道的鬼影相繼投入腰間葫蘆之中。

當最後一道鬼氣從他身上消失時,方仲看著那一排排的牌位,雙眼一翻,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