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多情總比無情苦(五)

萬花穀煙火衝天,方仲一行人在等來血嬰之後,四個人終於離開此地往天師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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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四人同行可不同與當年了,當時方仲和仙兒俱都還小,而仙兒更是時常昏睡,一路之上走得十分辛苦,如今俱已長大,雖然沒有了往昔的風塵仆仆,但相處之間說得話卻拘謹了許多。方仲沒有帶猙獰獸,而醍醐老母的那隻粗壯野豬也已亡故,四個人俱都是步行,方仲雖然不能施展役鬼法,但本身的修為也不低,他給普玄和定觀二人腳下同時打了兩道符咒,一道縮地成寸,一個風行符,就算是奔馬亦不及三人速度。

血嬰最是輕鬆,在空中遙遙跟著,而那條螭龍則纏繞在她手臂之上,不時吐水嬉戲。

普玄邊走邊悄聲對定觀道:“師弟,仲兒的因緣可說是天注定的,早早就拜堂成親了,可惜當初太寒酸,隻有我們幾個看見。”

定觀點頭道:“師兄說得不錯,醍醐老母又已去世,知曉此事的便隻有你我,以仲兒和仙兒如今的威名,這門親事豈能草草算了。”

普玄道:“難道你還想他們二人重新拜堂不成?”

定觀道:“有何不可?仲兒年歲也大了,仙兒之事我總覺得有些不妥,說不定二人一鬧矛盾,就又打起來,與其打鬧不斷,倒不如迅速把二人拉在一起,成了自家人,什麽都好說話。這婚事以前太過寒酸,要辦就要隆重一些,薑文冼和離夫人又都回來,他們是仙兒父母,自然願意風風光光的操辦一回。”

普玄道:“師弟說得有些道理,不過我還覺得有個難辦之事不好處理。你還記得我們剛去村裏見到方仲時,他管仙兒叫什麽嗎?”

定觀道:“我當然記得,叫什麽盈兒?那定是另一個姑娘的名字,不過他那時糊塗啦,自己說什麽都不知道。”

普玄冷哼道:“糊塗,若一個人糊塗時也叫旁人的名字,那才叫不妙呢。這個姑娘貧道認得,是靜逸的那個女弟子,你或許還記得長相如何。”

定觀道:“慈航靜齋的人?師兄那就更不要擔心了,就算長得再漂亮,她們遲早要出家的。”

普玄道:“說得也是,不過在這小子心中,仙兒居然不如那個盈兒,讓貧道聽來委實有些生氣。就是那個刁蠻丫頭金玉,比什麽盈兒都更靠譜一些。”

何盈的事兩位道長知道的不多,自然厚此薄彼,覺得在方仲眼中,仙兒要排第一,然後才是離金玉,至於何盈,一個遲早要出家的尼姑,想都不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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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觀道:“仲兒不是要回豐都城麽,聽說那個離金玉的魂魄就在豐都神宮之中,而仙兒留下的肉身也在,離金玉要想還魂,就隻能借用仙兒之身。師兄,這離金玉真的活轉來時,長得卻是仙兒相貌,若仙兒看到,是不是有些尷尬?”他抬頭看了看空中人影,不過血嬰離著甚遠,應該聽不到二人言語。

普玄道:“離夫人是轉生堂真正的堂主,深得醍醐老母真傳,她既然要這麽做,定然有她的辦法,連活人都可以改換相貌,何況是一個沒有神智的軀殼。”

定觀道:“說起來,離金玉占去的才是真正的仙兒身軀,是和仲兒拜過堂、成過親的。仙兒和仲兒要補辦婚事,依貧道看,不如讓他盡享齊人之福,把兩個都娶了才算完美無缺。”

普玄嘿嘿笑道:“你這主意不錯,等回到天師道時,不妨提一提。”

從鑒花堂所在的萬花穀去蜀地並不遠,加上四人施法行走極快,不過數日,便離著北鬥治不遠了。因為鶴鳴山被燒的緣故,北鬥治如今暫時是天師道的道門所在之地,人手比先前更要多些,方仲等人還未到北鬥治,便已被天師道的弟子發覺。這些天師道弟子接連參與了兩場大戰,對方仲早已熟悉之極,見到方仲和普玄等人來了,不等他們通稟,立刻傳信回北鬥治,告知大祭酒馬武去了。

一進北鬥治地界,方仲和普玄等人都收了符法,在地上慢慢行走,離著豐都城還有數裏地時,前方便已迎來數十號人。為首的是鷂鷹王、趙升和薑文冼,身後則跟著數十位天師道弟子,這些人中有些還是轉生堂投入天師道的人馬。

鷂鷹王速度最快,身子幾個閃動便已到了方仲等人的近前,喜道:“聽聞方公子無恙歸來,老夫歡喜的緊。”他身子微躬,十分恭敬。方仲忙道:“老爺子不必多禮,是晚輩讓大家擔心了。”鷂鷹王又向普玄等人打了招呼,這才注意到站在方仲身後的血嬰,鷂鷹王麵色一變,居然不知該如何稱呼才好。按理說方仲入魔之後跟著血嬰一起走了,如今無恙歸來,理應和這血嬰分道揚鑣,又怎麽會一起回來了。

不過血嬰也沒有要同鷂鷹王說話的意思,她神情冷淡,隻是默默跟在方仲身後。

趙升、司空諒等人相繼來到,趙升抱拳道:“一聽得方兄和道長的大駕離此不遠,大祭酒便讓在下出來迎接了。”司空諒更是眉開眼笑道:“我便知方公子吉人天相,怎麽可能有事,定是卜夷那老家夥想得差了,明明方公子攜美逍遙,卻說什麽入魔。入魔之人,還會拐帶天香國色回來,那在下也寧可入魔好了。”司空諒自然也見到了血嬰就跟在方仲身後,他說話有些口無遮攔,便是當著血嬰的麵也同樣開口取笑。

方仲麵上閃過尷尬之色,說道:“趙兄,諒兄,在下的確有些小恙,有勞各位掛懷,甚感慚愧。”

結地不科酷孫恨由冷孤星克

薑文冼是最後才來到方仲麵前的,不待薑文冼說話,方仲便先一步上前拜倒,說道:“薑伯伯,侄兒回來了。”

薑文冼喜形於色道:“回來便好,聽得你與道長一起回山,我和貞兒都歡喜的緊。”他也注意到血嬰就在方仲身後,怕人可以無視她的存在,薑文冼卻不可能,他上前數步,柔聲道:“央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