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邀請(九)

望天吼噴出來的這一口火剛落到猙獰獸身上時,一陣旋風一卷,便把火光給吹滅了。 猙獰獸毛發皆張,衝著何盈的袖口之中低吼連連,目中凶光閃動,似乎隨時都會撲上來,把已縮小如鬆鼠般的望天吼給撕成碎片。

何盈蹙眉道:“你的坐騎越發凶狠了,連我的望天吼都見了害怕,恐怕也隻有你才可比親近。方公子就不怕它會隨便傷人?”

方仲道:“我會很小心的看管它,不會讓它隨便傷人。”

在方仲身後的鷂鷹王悄聲道:“方公子,自你從豐都神宮之中把它帶出來之後,可曾施展過馭獸訣?”

方仲搖頭道:“還不曾施展過。”

鷂鷹王道:“如此最好,其實老夫一直擔心一件事,就是怕此獸長成之後,煞氣太重,對公子你不利。日後你此獸時,能不施展馭獸訣就不要施展。”

方仲笑道:“老爺子多慮了,它並非是從山野之中捉來的,早已磨了戾氣,往常沒有事,以後也不會有事。”方仲又對何盈道:“何姑娘,不知你可知莫雩莫姑娘如今在何處?”

何盈聽方仲問起莫雩的事來,麵上露出一絲不自然的神色,但她在前麵走,方仲和鷂鷹王等人都看不見。何盈道:“莫姑娘已經回昊天堂了,你若是想去看她,等到了慈航靜齋,見過齋主之後,大可抽個時間下山。反正她離著我們很近,來去方便的很。”

方仲一想倒也是,少堂主贏奎奉倉堂主之命躲到慈航靜齋旁邊的大湖之中,隨時都可以去看他,不過當初的借口,是**師要報複昊天堂,如今**師已死,神教勢力也四分五裂,恐怕沒有繼續留在終南山的理由了。莫雩若是把回去的事情一說,少堂主贏奎多半會離開終南山,重新回到宛丘龍湖之中,畢竟那裏才是昊天堂故地。

後科地遠獨敵察所冷酷遠羽

在何盈帶領下,眾人居然從有無數蝠海守護的群山間一條小徑穿過,來到後麵那長滿無數茶花的山峰之下。這裏的情景與外圍迥異,四處都是綠意蔥蔥,鳥語花香,讓人精神為之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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鷂鷹王道:“如此最好,其實老夫一直擔心一件事,就是怕此獸長成之後,煞氣太重,對公子你不利。日後你此獸時,能不施展馭獸訣就不要施展。”

慈航靜齋所在的帝踏峰就在眼前,說是山峰,卻無頂峰,而是直接被消去了一截。故而從山腳下看去,這龐大的帝踏峰上半截突然之間就沒了蹤影,白雲從峰頂飄過,未受任何阻礙。而傳聞中的慈航靜齋就在這山峰凹陷之處,從外麵看,根本就見不到。而且就算明知慈航靜齋在這山峰之上,想要進去也要經過無數道關卡和禁製,常人又如何能夠做到。

山腳之下,何盈從手中打出一道折疊著的黃紙,黃紙又化為一隻小鳥,拍打著翅膀飛入花叢之中,不久之後,數道人影在花叢之中浮現,也不知用了什麽幻術,周圍的花叢一陣湧動,閃開了一條寬約丈許的路徑,那路麵之上俱都是落下的花瓣,而在遠方,隱約可見兩棵巨大的梨樹。梨樹之上白光點點,俱都是盛開的梨花。

方仲一眼便看出來那兩顆大樹正是自己曾經待過的離門幻境,隻是當初自己是被靜逸從偏門帶入,並非走得正門,而如今自己所踏的這條花道,定然才是真正進入慈航靜齋的大路。

前來迎接何盈和方仲的是四個慈航靜齋女弟子,身穿淡綠色衣衫,而不是方仲經常所見的白色,且都沒有攜帶長劍。其中一個女子道:“方公子蒞臨敝派,齋主和各位師伯俱在慈航大殿等候,請!”

方仲忙謙讓道:“不敢勞動齋主大駕。”四個女子閃在一旁,待方仲等人過去之後,這才跟在後麵緩緩而行。與方仲同行的何盈也自覺地落後方仲一段距離,而讓他走在了最前麵。

如今進去根本就不需要人引路,因為也隻有這一條大道可走。

鷂鷹王和司空諒跟在方仲身後,感覺從來就沒有這麽舒坦過,司空諒長出一口氣道:“在下第一次來時,不但連山門都看不見,還被人喊打喊殺狼狽而逃,總算也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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鷂鷹王也笑道:“老夫活了這麽一大把年紀,能夠踏入慈航靜齋,的確是人生幸事。就算是以前離教主在時,都未想有過今日。”

二人左看右看,隻覺什麽都是新奇之物,生怕漏看了一二。轉眼便到了那兩棵巨大的梨樹之下,樹冠數十丈,如遮天大傘一般,而在兩棵樹的數身之上,更掛著一副對聯,那對聯用濃墨書寫在陳舊的木匾之上,寫著‘離紅塵萬丈,化俗世千劫。’十個字。

梨樹下無數落英繽紛,如雪片飄落,那些梨花就算開得再漂亮,也總有凋零的一刻,等掉落地上,經過雨打風吹,又化為泥,然後再被梨樹所汲取,又化為梨花盛開。從潔白漂亮的梨花,到踐踏在地的淤泥,又到結蕾開花,循環反複。

這樣的過程和建在梨樹之上的離門幻境顯示的由生到滅,有無到有,都是一樣的道理。

方仲已經來過一次,自然不覺得有多奇妙,而在鷂鷹王和司空諒二人眼中看去,卻覺得此處深含禪理,值得人駐足沉思。

見他們二人走得慢,方仲也隻好放緩腳步,與何盈、小月等人站在梨樹之下,仰頭看著這幾乎已看不見天空的樹蔭。方仲道:“上次來這裏時,我便被靜逸師太關在這上麵的木屋之中,還見到了潮音前輩。”

何盈道:“你在這裏見過潮音師伯?”這件事何盈卻不知道,她隻知方仲來過一次,而小月也是這個時候認識的,那時的自己還在為了突破心有靈犀而在閉關。

方仲道:“她隻是來和我說了幾句話,然後就走了。”

何盈微笑道:“她和你說了什麽?”

方仲回憶道:“我見她與靜逸師太等人的打扮不同,便問起她為何修為這麽高,可以不用落發。”

何盈道:“因為師伯是潮音,而非潮音是師伯。”這話在不知道的人聽來定然會糊塗,但在明白這其中奧秘的人而言,卻說得一點也沒有錯。假如何盈的師伯不是潮音,也一定和靜逸、靜芸等人一般無二了,但正因為是潮音,才保留了絕世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