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入侵(六)

陳禦風鬆手放脫那已經昏迷的僧人,從背後抽出長劍,喝道:“和她說什麽廢話。”長劍一點,已向那位女子刺去。那女子轉頭看向陳禦風,在劍光即將刺到身前時,才伸出右手手掌,向前一掌拍出。那白嫩嫩的手掌和犀利的劍光立刻撞到一起,噗的一聲響,劍尖刺透她的肉掌,又向著她的胸前紮來。而那女子兀自不知閃躲,眼看著那劍尖離著胸口越來越近。

這一幕不但讓陳禦風感到有些意外,便是方仲也覺得殺之太過容易了。假如此人也是一名靈女的話,再差也不應該比央宗差太多,且此女一出現,方仲已大量過起修為高低,發覺此女周身黑氣籠罩,根本看不出境界高下,雖然有可能雪域修行的功法有古怪,掩蓋了她實際修為,但能追著方仲跑到這裏來,絕無可能連煉神境界都達不到。一個修為達到煉神境界的靈女和陳禦風應該是半斤八兩,沒想到隻是一劍就傷到要害,難道是這位靈女太過托大了嗎?

就在陳禦風劍尖一下刺入那女子胸口時,她卻微微一笑,然後全身一個模糊,如一具早就腐舊不堪的泥人,被狂風一吹,化為無數碎屑。隻是這些碎屑全都是濃鬱黑氣,並未隨風而散,而是向前一撲,往陳禦風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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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禦風數劍橫劈,那些劍光從黑氣之中一穿而過。黑氣轉眼就到了陳禦風麵前,在那黑氣的最頂端處,一陣扭曲模糊,一個女子頭顱已從黑氣之中出現,她隻是頭顱化為了實體,而四肢和身軀依舊是黑氣所成。她雙目冷冷看著陳禦風,二者在一瞬間已近在咫尺,幾乎嗬氣可聞。

“你對我不敬,便是對我佛不敬,若想恕罪,就供奉我佛吧!”那女子杏口微吐,一邊說話,一邊把所有黑氣化為一張巨網,把陳禦風困在當中。陳禦風大驚之下一拳打出,正敲在那女子變化而出的頭顱之上,頭顱立刻也化為了無數黑氣。那些困住陳禦風的黑氣突然一起旋轉,且黑氣之中似乎凝聚出無數柄鋒利的風刀,繞著陳禦風一陣切割。陳禦風舞劍遮擋,卻架不住這些風刀無孔不入,不過轉瞬之間,噗噗的輕微聲響之中,陳禦風肩頭腿上被切割出一道道的血口。這些傷口都不深,並不能至人死地,但鮮血卻留了出來。而陳禦風的那些鮮血剛流到外麵,便被那些黑氣吸取,化為一股血霧消失在其中。那個女子似乎在施展什麽汲取之術,不止要取陳禦風性命,還要收取陳禦風的一身精血。

眼見陳禦風轉眼就要死在那女子手中,方仲一身大喝,數丈長的紅色劍光奔騰而下,唰的砍在圍困陳禦風的黑氣之上。那些黑氣立刻被切得一陣紊亂,連轉速都慢了下來,但並未露出一個豁口或者崩潰,陳禦風依舊被困無法脫身。方仲手中不停,右手劍光連砍,左手雷光閃動,轟隆一聲巨響,雷咒已脫手打出。

一道霹靂打在那黑氣之上,黑氣立刻便露出一個孔洞來,甚至在那黑氣深處還聽到了那女子的一聲悶哼。

見雷咒對那女子施放的黑氣有效,方仲更是出手不停,一連七八道雷咒接連打出,同時騎著猙獰獸向前衝去,在即將靠近黑氣時,又是一道風遁打出,把自己和猙獰獸都化為一股狂風,從被雷咒打出一個大洞的地方鑽了進去。方仲在陳禦風身邊現出身形,喝道:“快上來。”陳禦風伸手揪住猙獰獸背上皮毛,翻身坐了上去。此時黑氣把二人全都包裹在其中,方仲袍袖一抖,無數張符紙飛出,接著一催火岩劍,灼熱的劍氣立刻把無數張符紙盡都點燃,一陣劈劈啪啪巨響,無數雷火亂飛,把那圍困的黑氣打得千瘡百孔,雖然人無法從這些細小的孔洞之中出去,但方仲有風字訣在身,又化為一股狂風,從尚未閉合的隙縫之中穿了出去。

方仲所化狂風與那黑氣相觸之時,同樣如黑氣圍困之中的陳禦風一般,被黑氣所化風刀所割,飄散出絲絲血霧,然後迅速被黑氣吸取一空。

狂風終於從黑氣包裹之中衝出,在五六丈外呼的一聲響,重新化為二人一獸。方仲剛一現身,便覺周身一陣體虛,似乎已經大戰了一場而疲憊不已;自己隻是用風隱咒脫身,和那黑氣稍有接觸,居然就被那女子吸取了一部分精血去,這等功法真是詭異莫名。那陳禦風更加衰弱,他被那黑氣汲取的精血多得多,已手足酸軟,麵色發黃。

黑氣向裏一收,迅速凝聚成形,那女子從黑氣之中現身而出,微閉雙目,嘴唇鮮紅欲滴,麵色陶醉,如痛飲過葡萄美酒一般。當她再次睜眼看向方仲和陳禦風時,方仲騎著猙獰獸向後退了數步,連猙獰獸似乎也在此女子詭異之極,不好對付,衝著她低吼了數聲。

那女子再次開口,冷冷道:“其實我不一定要殺你們,隻要你們肯臣服於我,那麽我也可以給你莫大的好處。”

方仲道:“什麽好處?”

“賜你永生不死,永享極樂之境。”

方仲冷笑道:“憑你就敢說這等大話,你那佛祖親自來和我這樣說,我都未必肯信,何況是你?”

那女子道:“我說的話就是佛祖說的話,自然算數。這已是你最好的歸宿,不知多少人想拜倒在我麵前,求我賜予這等榮光而不得,而你卻不知道珍惜。”她一步步向方仲走來,而方仲則騎著猙獰獸向後退去。當二者相隔隻有數丈時,那女子雙目黑洞洞的眼眸突然綻放光彩,柔聲道:“我寬恕你的罪過,你沒有來世,今世與我永存。”她雙手在身前相合,二指相疊,擺了一個奇怪法印,在她的雙掌之間立刻出現了一朵黑色的蓮花樣圖案,然後向著前方一推。

那圖案驟然擴大,以極快的速度從天而落,轟隆一聲印在數十丈方圓的地麵之上,把方仲和陳禦風,連同那位昏迷的僧人一起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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