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寂滅之花(八)

這是地藏六印之中威力最大的印,其餘幾印如接引印、說法印、甘露印等或控製人心神、或束縛人肉身。或恢複人傷勢等等,隻有這與願印完全靠武力壓人,而大無能勝法王本就以力大著稱,施展此與願印更是相得益彰,從其手中打出來的與願印,威力自然非同小可。

血嬰之前接連硬接大無能勝法王的金剛寶幢和一對巨拳,雖然擋住,但是舊力已消新力未生,大無能勝法王此時衝到近前打出與願印,這時機可謂抓得極好。

一道金色巨掌從大無能勝法王的手掌之中發出,同樣指尖向下,掌心在上,方一出現便擴展至數丈大小,把血嬰身前左右盡皆封住。血嬰隻來得及把啼血刃又複提起,刀刃朝外想再次阻擋這與願印,但心有餘而力不足,在這巨掌之下,血嬰的身子被打得向後飛出,直奔殿角上摔了過去。這主殿後方的牆壁尤其牢固,大無能勝法王這一掌不但把血嬰直接拍在了牆壁之上,更是在這堅硬的石牆上留下一個巨大的掌印。掌印之內,血嬰的人影都被打得嵌入進去半分,身旁牆壁反而沒有一絲裂紋,隻因在此巨力之下,已被拍得變成了一層齏粉,附著在牆麵之上。

呼嘯的掌印終於消失

血嬰的身子在牆上微微一掙,撲通一聲,從上方滑落而下。隨同她身子一起落下的則是如雪一般紛紛揚揚的碎屑。

“哈哈哈,什麽觀世明妃,也敢與本法王平起平坐,就算你僥幸得了尊號,也當安分守己,小心做事,隻怪你太蠢,占了如此之多的好處,卻還生有叛逆之心,真是死不足惜。”大無能勝法王一擊奏功,在原地大笑道。見到血嬰被這一掌打得如此狼狽,那一刀之仇總算是報了少許。

在孽鏡台後方的離夫人和贏奎因為被孽鏡台遮擋,看不見張道陵和佛祖、大無能勝法王和血嬰如何激烈相鬥,但打鬥的聲音卻會毫無阻隔的傳入耳中,在接連爆發出幾次巨大的碰撞之聲後,一條紅影被打得向後飛出,直貼在石牆之上,離夫人心係戰況,立時發覺這被打飛的是血嬰,她驚道:“蓮兒!?”身子一動,就想離開原地去察看她的傷勢。血嬰能在危急關頭突然砍了大無能勝法王一刀,自然不會是因為和對方有仇,而是想救自己。血嬰看似冷漠的外表,其實並不想她表露的那樣無情。

艘科遠不情結察戰冷球酷鬧

贏奎伸手一攔,喝道:“夫人別動,你是想讓方公子和自己的夫君再不能從地獄出來,還是想隻是過去察看一下她的傷勢?孰輕孰重,夫人如此聰明,豈會無法選擇?”

“可是我放心不下蓮兒。”離夫人當然知道這個時候就算自己出去,也改變不了勝負。

後不科地情後術所月接結羽

贏奎道:“在下既然敢陪著諸位到這地方來,若一點希望都沒有,夫人覺得我會是那自己送死之人麽?夫人放心,因果講究機緣,機緣不到,再是擔心也無用,這裏的每個人都當盡力做好自己倒事,隻有如此,這一切的變化才都在我骰中。”

離夫人歎一聲後又坐了下來,這還陽法陣還需她的操持,若現在離開,此陣一閉,那孽鏡台上的銅鏡勢必再次升起,等豐都神宮之中陰風搜刮一空,陰陽倒轉,而方仲等人還未出來的話,恐怕再也沒有第二次機會逃生了。

後地地遠獨後察接陽地顯科

大無能勝法王往左右一掃,除了一片狼藉的大殿之外,便是橫七豎八的屍體,在剛才的硬拚之下,那些傀儡和上師等弟子都受到了池魚之殃,死了大半,隻剩下十來條身影還豎立在殿內,且大都躲避在大殿的兩旁。大無能勝法王根本就不心疼這些人的生死,大不了此事之後回去再招一批人手,眼看整個東土就要在佛祖的掌控之中,自己這法王豈能沒有好處可撈。在剩下的人之中,約有一半的傀儡,還有那七個弟子之中有三個上師四個法師。原本傀儡要比這些上師、法師更厲害一些,可惜到底是受操控之人,不知變通,其餘人見到大無能勝法王和血嬰各用絕招相鬥,自然極力往旁邊閃避,而這些傀儡卻依舊衝殺在前,自然損傷慘重。

大無能勝法王向那名上師和法師喝道:“你們躲在那裏作甚,此妖女敢背叛我佛,已被本法王打成重傷,你們去,把她的手腳給我砍下來,但卻莫傷她性命,我要親眼看她在痛苦之中掙紮,再來求本法王賜她一死。”

那剩下的幾人大難不死,臉上驚懼之色未消,聽得大無能勝法王吩咐,顫驚驚道:“謹遵法王法旨。”那三個上師自己不去,卻向四個法師沉臉道:“法王吩咐,取明妃……妖女的手腳來,你們還不去。”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那四個法師在這裏是身份最卑微之人,雪域又極講究上下尊卑,他們想不去亦不敢。當下這四個黃袍法師提著戒刀和法杖,向著血嬰掉落之處而來。

殿角處較為昏暗,而大殿上空有那孽鏡台上方的明鏡散發光華照耀,就算有什麽光亮也被掩蓋住了看不清楚。若有兩種光亮在一起,其中一個更亮的話,那麽另一個便會不起眼到看也看不清。大無能勝法王和佛祖化身進了這豐都神宮主殿之後,眼光便始終落子這孽鏡台和其上方的銅鏡之上,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四周殿角處還有何異樣,等張道陵一來,更加無暇顧及。

四個法師排成一排往前走去,在他們眼中可見到那血嬰就躺在殿角偏右的地方,啼血刃斜插在不遠處,刀光黯淡,而血嬰則躺著一動不動。看來她被大無能勝法王這一掌已打得去了大半條命了。

走在最中間的一人忽然感覺到腳下一絆,似乎被什麽東西磕到了,他低頭一看,借著孽鏡台上方銅鏡所放光芒,依稀可見這地上躺著一截枯黃的根莖,也不知是什麽苗木所生,雖然粗大,但精華已流失大半,猶如初冬之下的樹林,開始凋零敗落。另外三人也都是如此,隻是其中二人腳下無事,他們的前胸卻撞在了一片巨大的葉子上,那葉子卷曲枯黃,在昏暗之下黯淡無光,這幾人眼中都盯著血嬰,卻沒想到在她前方還長著這不知名東西。